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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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正是他剛剛藏身的那座佛龕。金身化去之后,正好剩下的地方給薛三提供了躲藏庇護之所,在剛才那坍塌撞擊之時,整個佛龕也倒撞下來,露出它身后的那一快墻壁,那里的木材干干凈凈,因為先前被佛龕的石材遮擋的關系,這會兒尚未被那黑泥侵蝕。薛三單腳躍到近前,拔出匕首,狠狠釘入木壁之中,將那一塊木料撬起。那木頭上下都被黑泥浸腐得爛了,這一撬便非常容易。 尉遲啟玨問道:“你做什么?”他身有白化之病,畏強光,但黑暗中視物之能卻非比尋常。這時雖離得遠,卻也隱約看見墻壁上似乎有什么圖形雕刻,姿態(tài)盎然,絕非尋常涂抹。 他剛要說什么,便聽不遠處傳來木拄和腳步重聲,來人步履匆忙,帶著一股子狠戾勁頭;一個女子聲音道:“太爺,那兒什么也當真沒有了,太危險了,您——” 王謁海頭上破了一處,這時候王儀在旁邊拿手絹捂著,他拄著拐杖卻仍然健步如飛,直沖到這層跟前來,看著那仿佛剛遭浩劫的樓頂,便像是按下了什么機關一般,突然不動了,只怔怔地看著。然后那雙藏在魚尾皺褶紋路里的眼睛猛然環(huán)視,落在尉遲啟玨和薛三身上。 他一直最不喜歡的便是這個白子,當初生下來時便該把他弄死!白子本就是詛咒,如今果然報應不爽,是著在他身上討債來的。他一挑眉道:“這下好了,該看的想看的都看到了,尉遲判官終于該滿意了吧?” 尉遲啟玨也不稀得和他說話,倒手提了薛三,對王謁海道了一句還算客氣的:“告辭?!边~步便走。他這提人的本領也不知道哪里學的,遇到什么人都給他捏小雞一般地提著走路。王謁海卻待他走到近前,伸出他那愚木杖一攔:“站?。 毙表θ?,“你一個根骨魯鈍的外姓弟子,怎么知道這里有‘天上畫的,地上刻的,墻上繪的’東西?你還知道些什么?” 薛三也是做賊心虛,探手就把那東西往身后藏。王謁海叫了聲:“拿來!”夾手要奪。尉遲啟玨側(cè)身一讓,扯著薛三避開一招;王謁海反揮杖尾,朝他肚腹刺來。他此時只有左手有閑,雙指一駢,向脅下要xue點去,攻敵之不得不救。王謁海吃他一招,怒道:“果然你也有份!”左掌“月里金鉤”疾探抓出,扣他腕部xue道。薛三也不是省油的燈,見他倆拆住雙手,自己正好渾水摸魚,探出一腳,朝著王謁海下盤急踢。尉遲手上變招,一掌拍出,身子已游魚般閃過方位,變掌為爪,襲向老者面門。王謁海大喝一聲,閃開一步,手中棍頭掃向薛三咽喉。 眼見招式要落實,突然底下人一發(fā)叫喊,但聽軋軋聲響,整個頂樓又彷如浪尖小船一般劇烈晃動起來,緊接著往下塌陷了數(shù)尺有余。這一下變數(shù)來的太快,原本纏斗一起的幾人都失了重心,武器招式也失了準頭,各自打空不說,收勢不及,接連撞跌在地上;王謁海的手杖脫手飛出,薛三手里的木片也摔了出去。 王謁海顧不得去撿拾自己的手杖,先撲過去將木片搶在手里。王儀也和他摔開了,這會兒滾在靠近下層的斜坡底下,倒正好替他撿起手杖。薛三和白子都被摔回原本靠近佛龕的位置,一時爬不起來;王謁海一走動起來,這頂樓便又軋軋晃動,仿佛岌岌可危,只需要再一根指頭的外力,因此誰也不敢妄動。 王謁海拿到木片,立刻貼近腦袋,瞇細雙眼,仔細去看。但興許是老眼昏花,這里又光線黯淡,他似乎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名堂來,便從兜里摸出火折子,一晃著了,湊近去看—— 正忙碌搬運傷患的眾人都停下腳步。 那夜里的仙女髻峰真若仙女簪髻,盛妝金翠,妝點得明月也黯然失色。有鮮艷的火云伴著濃黑騰起的煙霧、飛舞噴吐的火花,正從這位“仙女”的烏黑發(fā)頂一瀉而下。 第三十三章行至水窮處 火星激起那古怪泥沼中帶出來的坑氣,一瞬便引發(fā)了爆炸。萬幸的是,因為這樓頂垮塌,原本密閉的空間有一半敞開了,那氣體散出去一些,總算沒有把整個頂樓炸得灰飛煙滅;可卻苦了下層未及避難的人們,有正從外檐攀下的,被震得脫了手,直接甩跌下樓去了;原本坍塌后勉強穩(wěn)固住一個平衡的結(jié)構(gòu)被這么一帶,支撐不住,繼續(xù)向下層滑垮坍落。 木質(zhì)的材料最易燃燒。那爆炸起時,火星四濺,沾到周圍,立刻火起。接著整個頂樓支持不住,整體垮塌,壓碎了廊柱欄桿,那些帶著火星的碎屑一如山頂投石,朝山下砸來,仿佛兜頭下起一場火雨。這一次比先前更甚,人們那里還顧得上救人,抓緊往山谷外飛奔。那著了火的木頭如箭一般,仗著高度落下便又尖又快,有些長的木桿沒入地中一寸有余,登時便在樓邊豎起了一道火墻。隨著頂上層級一層層往下垮塌,破損碎木被壓碎燒斷者,越落越多。那底下人都跑了沒影,先前推來的小罐車全都留在原地,誰能帶走?那罐車內(nèi)裝滿易燃的爆炸物,圍著樓占了一整圈,這下被火點燃,雖然有設置機關令它不至于隨便就炸,但如此火勢起來,很快連外殼也要燒穿。更兼有大小不一的木柱從上砸下,立刻便有長的將那罐車打穿了,外頭保護的罩殼碎了一地,里頭的油、火藥和引線全裸露在外面。 呂忡到底是知道他造的這機關車威力如何,也不顧坐著他那奢華的大車了,跳車便跑,叫道:“撤!快撤!那么多罐車放起連環(huán)炮來,能把這棟樓轟上天去!” 他一吼,果然眾人都沒命價地跑。才轉(zhuǎn)過山坳,便聽后面地動山搖,果然一齊炸開,火中看不見樓影,只見一簇火光直沖天際,映得半邊天一片慘紅。眾人都嘆了一聲,有些脫力坐下,喃喃看著道:“沒法子救了!”也有人道:“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嗎?quot;互相看時,各個狼狽不堪,灰頭土臉,也分不出誰是世家子弟,誰是八教妖魔。那時候逃得急了,相互攙扶,也沒有顧得上看對方是誰,這會兒瞧清了,略感尷尬,都咳嗽一聲,各自撒手。有人說道:“這里左右沒有水源,這天氣老天也不見得開眼,還不知道這火要燒成什么樣,會不會朝外蔓延。要是燒著了山林,那便是大災,逃不逃得出去得聽天由命!還是抓緊走吧?!贝蠹矣殖弥股?,提一口氣還在,趕了片晌的路。直到再轉(zhuǎn)過一個山坳,那遠處樓看不見了,只是火光仍然把天映紅,隔著這么老遠,仍然覺得周圍不見黑;有人突然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拖也拖不起來,兩只眼睛直往下流淚。 這孩子叫做文方寄,是十二家里文家的旁系子弟。眼下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臉被熏得透黑,看穿著也知是大戶公子,但外袍此刻不見了,想是在先前救人中脫下拿去做了繃帶之類。 “師哥不在了!被一柄橫梁正砸中腦袋,整個裂開了!”他哭道,“父親火起時還在樓上,也生死未卜……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