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還有上上次,”程果塞一口泡面,“一個富二代想追陶總,說交個朋友,陶總說,我沒朋友,說加個微信,陶總說我沒微信,富二代惱了,說別給臉不要臉,陶總直接兩個字,讓開!” 程果連連拍大腿,“你們是沒看到富二代當時的鍋底臉,簡直不要太精彩,我們劇組凈遇上些事兒,陶總面無表情吐槽真的巨好玩……” 程果面吃完了,話說完了,唆了兩口湯。 黎嘉洲:“你接著說啊。” 程果一臉困惑:“說什么?”都說完了啊。 黎嘉洲反應過來,不自然道:“沒什么。” 語罷,他又咳了兩聲。 確實沒什么,他很少聽八卦,追問是出于對講述者的尊重。 想著,黎嘉洲學小姑娘輕輕勾了勾小指,柔軟的被面摩挲著手背,不知怎的,心就被勾得癢酥酥的。 作者有話要說: 黎甜粥:下章我會爆哭,請給我遞紙!??! 第6章 兩口 之后一周,程果陪教授去外省調研,黎嘉洲一下子失去了劇組的消息。 但他和劇組的聯系本就只有程果,黎嘉洲沒別的想法,只是每天橫穿整個學校去本科生食堂吃飯,飯后走女生宿舍那條路回寢室。 不少女生跟在黎嘉洲旁邊,滿臉通紅地和同伴說什么,黎嘉洲眼里只有路。 也是這一周,陶思眠恰好沒去食堂。 經過上次水吧一鬧,許意菱提了分手,盛文杰纏著不肯放,陶思眠每天上完課陪許意菱出去吃,吃完飯散散步,晚上才回寢室。 周五,程果回來,約許意菱喝分手酒。 許意菱確實分手成功,問程果他呢。 程果說:“我瘦了十斤,算和肥rou分手?” 許意菱哭笑不得,答應了。 陶思眠自然不去。 陶思眠回寢室,到了門口,鑰匙還沒摸出來,門便從里面打開,露出張哭喪的圓臉。 “我以為你會晚點回來,剛想讓你幫我?guī)Ш姓卖~小丸子,外賣送了一個小時還沒到,我要哭了?!?/br> 說話的叫裴欣怡,床位和陶思眠頭對著腳,兩人關系熟絡。 “我抽屜里還有零食,你下次可以自己拿?!碧账济呋氐阶?,隨手給裴欣怡拿了一盒小餅干。 “我臉小,”裴欣怡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王瀟的空桌,邊撕邊道,“怎么以前沒見你買過這種梳打?!?/br> 陶思眠去陽臺洗水杯:“不是我買的,別人給的?!?/br> 裴欣怡不相信:“你會要別人給的東西?” 陶思眠聲音混著水聲:“之前去男寢拍戲,黎嘉洲給的,整個劇組都給了?!?/br> “黎嘉洲?”這下,裴欣怡嚇得差點把餅干掉地上,“是我知道的那個黎嘉洲?!” 陶思眠抹洗潔精的時候,裴欣怡就在旁邊朗讀論壇里真實得像吹捧的個人介紹。 黎嘉洲跳過一級,奧賽金牌,保送交大,不去首都的理由是那邊菜太難吃。 他大二19歲的時候便跟著傅闊林做科研,拿過以唐立新為代表的無數獎學金和科研成果獎,大四保研交大和藤校的聯名直博項目,研一在哥大交換了一學期,哥大教授要留他,他表示更喜歡a市菜系。 據說家里很有錢,研一上期在國外掛項的時候個人資產就到了多少位。 如果說別人的人生是開個小窗,那黎嘉洲一定是最奢侈的廣角全景落地窗,還被擦得锃亮。 “最神奇的是,大佬取向女,但沒談過戀愛,”裴欣怡說,“原話好像說的是戀愛無聊又浪費時間,喜歡女生不如打游戲,”裴欣怡奇怪,“可他從來不打游戲?!?/br> 陶思眠一邊擦杯子,一邊給小裴同學解釋:“他這意思是不會喜歡女生?!?/br> 裴欣怡恍然,她朝門口看了一眼,湊到陶思眠耳邊:“你知道王瀟有兩個關系特別好的學姐嗎,一個大三,一個研一,研一那個叫袁月?!?/br> 陶思眠下意識朝旁邊避了點:“嗯?” “去年黎大佬那屆畢業(yè)晚會,你回家了沒去,你是沒看到,袁月學姐演小品穿婚紗真的美爆了,然后謝幕的時候,燈一下子全黑完,袁學姐就著那身婚紗在臺上唱了莫文蔚的《愛情》給黎大佬表白,”裴欣怡回想起當時會場山呼海嘯,袁月一個人站在臺上,“她說她喜歡黎大佬四年,終于在這個分別的時刻鼓起勇氣說出來,她說她知道黎大佬的作息,她知道黎大佬的習慣,她知道黎大佬脾氣不好,她愿意遷就他,她說她也知道黎大佬多優(yōu)秀,她跟得上他步伐?!?/br> “袁月學姐很聰明,”裴欣怡道,“她知道依著黎大佬的性格絕對不會答應當眾表白,她甚至說的是能不能在朋友的基礎上朝前跨一小步,嘗試一小步她就滿足,”裴欣怡感慨,“要說一個有才有貌的女神當眾做到這一步,哪個男生能拒絕,結果黎大佬起身走了?!?/br> “袁學姐在臺上哭得妝都花了,黎大佬看也沒看一眼。” 裴欣怡心疼地說:“后來好像是喜歡袁學姐的一個男生看不下去,攔住黎大佬問他幾個意思?!?/br> 當時,黎嘉洲面色無驚:“看完節(jié)目離場?!?/br> 男生氣憤地攥住黎嘉洲衣擺:“我在說袁月!” 黎嘉洲身形沒有絲毫晃動,“我承認我很優(yōu)秀,我確定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超過同學、同事的舉動,我不喜歡她,她剛才的行為給我造成了困擾,如果非要說什么,”黎嘉洲睨一眼那男生,然后接過話筒,平靜轉身,對著舞臺正中央的袁月勾了一個極盡涼薄的笑,“畢業(yè)快樂?!?/br> 四年暗戀換四個字。 黎嘉洲頭也不回地離開。 “袁學姐直接暈倒在地,現場一片混亂,”裴欣怡回想起黎大佬當時那個遙遠并且不能稱作笑的笑,道,“真的一點情面都沒留,真的沒有心,就這么一個人……” 裴欣怡有點恍惚,就這么一個人會給劇組每個人都送小餅干? 陶思眠經歷過當眾表白,能體會黎嘉洲的心情,可這和她有什么關系? “所以?”陶思眠問室友,“你說這么多黎嘉洲和我有什么關系?” 裴欣怡:“你不認識黎大佬嗎?” 陶思眠實事求是:“知道名字算認識?” “不是都拍戲碰到過了嗎,”裴欣怡嘟囔,“還想向你打聽點八卦呢,果然沒有?!?/br> 陶思眠朝小裴同學攤攤手。 陶思眠洗好東西去洗澡,小裴同學拿外賣順便幫陶思眠打熱水。 裴欣怡回來時,陶思眠在敷眼膜。 “嗡嗡嗡”,陶思眠手機震動。 裴欣怡探頭幫她看:“是許學姐?!?/br> 寢室另外兩只還沒回來,陶思眠頷首:“接吧?!?/br> 裴欣怡按了免提。 極短的緩沖后,是嘈雜的背景,然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沖破混亂傳出聽筒,如電流般低緩沉潤地輕撞著耳膜。 “陶思眠,我是黎嘉洲……那個,你方便現在出來一趟嗎?” 作者有話要說: 裴欣怡:說好的不認識??? 陶思眠:我不認識,我不方便。 畫畫:不,你認識,你方便) 黎甜粥:啊啊啊啊啊我叫了我老婆的名字??!陶思眠?。√寐犃税桑?!我給我老婆打電話了?。‰娫掄蓿。。?!四舍五入我想要個女兒!!螺旋爆哭啊啊啊啊啊?。?! 第7章 三口 許意菱和程果在酒吧喝醉了。 服務員拿程果手機給黎嘉洲打了電話,黎嘉洲趕過去,用程果的手壓著許意菱拇指解鎖,然后翻許意菱通訊錄,上面標著幾個218寢室后面加名字,估計是許意菱室友。 黎嘉洲粗粗翻下來,發(fā)現自己只認識陶思眠,所以撥給陶思眠沒錯吧? 電話對面“嗯”一聲,問清地點,說二十分鐘到。 黎嘉洲撥了之后又有點后悔。 學校里的路燈不是特別亮,她會不會怕黑,酒吧這條街挺亂,雖說人多,但小姑娘會不會被喝醉酒的流氓攔住…… 黎嘉洲正想再撥一次說自己去女寢接她,便見那道舒展纖瘦的身形出現在燈影里。 陶思眠來之前經歷了這輩子最快的打臉,前一秒還在說不認識黎嘉洲,后一秒黎嘉洲就叫了她名字,語氣還不生疏。 陶思眠想到裴欣怡當時一臉“天吶陶思眠說好的不認識我現在懷疑你和黎大佬是不是有故事”,一陣頭痛。 陶思眠到了酒吧,程果和許意菱已經癱在了桌上,她湊近了,聽到兩人迷迷糊糊還一唱一和的聲音。 許意菱:“愛情算什么?” 程果:“算雞毛。” 許意菱:“程果我們認識了四年了,你,你給你許姐準確概括一下盛文杰算什么!” 程果打個酒嗝:“紫色……內,內褲?!?/br> 然后兩人腦袋又靠一塊開始唱:“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不開……程果你他媽不給老娘開門……” “我媽不給你開門我給你開……” 陶思眠頭更痛了。 “我已經結過賬了,這好像是許意菱的包?!?/br> 黎嘉洲把程果扶起來,又叫了女服務員過來拉許意菱,陶思眠扶住許意菱的腰,許意菱比程果喝得更醉,軟骨動物一樣吊在陶思眠身上。 陶思眠一邊和許意菱說話一邊想把人扶直,可她手上還拎著兩個包,身形閃閃晃晃站不穩(wěn)。 黎嘉洲趕緊幫忙把陶思眠的手拉到許意菱腰上,又順手拿過陶思眠手上的包。 “現在好些了嗎?”他問。 陶思眠試了試,點頭:“你呢,可以嗎?” “他沒醉徹底,我拉著就行?!崩杓沃蘅刺账济咦邘撞經]問題,這才扶著程果快步上前給小姑娘掀包間的簾子,又給她拉開酒吧玻璃門。 ———— 快十一點,學校里已經沒什么人了,只剩下不知名的昆蟲在灌木里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