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也是那時候,溫軟便生出了膽大且荒唐的想法……算計了驍王。 聽著溫軟的話,溫小弟想起了前一段時間聽到的消息,說是吳盛大庭廣眾之下想要毀驍王妃的清譽,被驍王踢了一腳,以至于現(xiàn)在都還在床上躺著。那時溫小弟只當他是因為愛慕他長姐,但沒有抱得美人歸才會如此的荒唐,可現(xiàn)在他從一開始就目的不純! 溫小弟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長姐你怎么不告訴我!要是我知道那吳盛竟這般的齷蹉,我怎還會拿他當表兄,定然把他打得一生不遂!” 看著義憤填膺的弟弟,溫軟頗感欣慰。微微的笑了笑,柔聲道:“如今你知道了也不晚,長姐不希望你能有天大的本事,可就是希望你長進。” 溫小弟驀地站了起來,雙手握成了拳,毅然的道:“從今往后,我決然不會再讓她有任何機會來陷害我和長姐!” 溫軟把他拉下,很現(xiàn)實的問他:“你如今只是有世子這個稱號,文武都不行,且又沒有任何的官階,名聲更是不行,你如今若是與她對著干,那便是不孝,不僅如此,你往后與父親更是離了心,假以時日,繼母的目的還是能達得到的?!?/br> 挑撥離間可不就是陳氏最為擅長的,當彥哥兒與父親真離了心,再挑撥幾次,那不管后宅事務且向來武斷的父親當真會被把彥哥兒繼承爵位的資格給取消了,畢竟不孝這一條罪名就足以了。 溫小弟咬著牙,許久之后才穩(wěn)定下來,“那我該怎么辦?” 到底只有十四歲,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大浪,度過了十四年順暢的生活,忽然遇上這種事,溫小弟怎么可能不惶,不安。 溫軟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一旦在忤逆了繼母,那便是讓她有機可乘,所以你且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與父親好好相處,無論如何,都不能與父親生分了,往后只需要在父親面前好好的表現(xiàn)即可,等到繼母坐不住的那日,自然就會露出馬腳?!?/br> “可,可我怕我自己繃不住……”許是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溫小弟半點的自信都沒有。 溫軟松了口氣,暗暗慶幸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也幸好他還有這么一點的優(yōu)點。 “你莫慌,現(xiàn)在你在宵防營,半個月才會回去一趟,只要繃住那個把時辰便好了。” 溫小弟半年的新兵訓練還有兩個月左右才結(jié)束,所以也不需要擔心天天在伯爵府中晃悠,況且驍王還是宵防營的都指揮使,把溫小弟留在營中繼續(xù)cao練,多得是法子。 “長姐希望你好好的,莫要中了她的詭計,如今你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長姐也很欣慰。” 聞言,溫小弟的眼眶又再次紅了起來。 溫軟把月清揮退了下去,然后道:“這里沒有旁人,你若是想哭,那便哭吧?!?/br> 雖然在宵防營待了幾個月,不僅身體強壯了許多,心智也被磨練得更成熟,可在幾個月之前,他還是個坐吃等死混日子的公子哥,如此變故,他怎么可能扛得住? 聽到自己的長姐讓他哭,一下字沒繃住也就真的哭了起來,撲在溫軟的懷中哭得像個幾歲大的孩子一樣。 “長姐,我又沒娘了……”說到這,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三歲的時候,他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對于自己親娘的記憶也模糊。待到了四五歲的時候,陳氏成了他的娘親,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叫了近十年的娘親,竟然只想害他! 曾經(jīng)以為待他最好的人,卻是害他最深的人,他如何能不傷心。 溫軟聽到自家弟弟的話,也跟著紅了眼眶。溫軟對自己的母親還是有印象,想起小時候的事,她也跟著哭了起來。 驍王到偏廳的時候便看到抱頭痛哭的兩姐弟,頓時覺著有些頭疼,顧不得他們哭什么,上前就是直接把溫小弟從溫軟的懷中拎了出來,黑著臉道:“要哭自己娶個媳婦再一塊哭,這是本王的媳婦。” 驍王的動作和話讓兩個原本在痛苦的姐弟頓時停了下來,都錯愕的看向他。 驍王松開了溫小弟,把溫軟納入自己的懷中,溫聲哄道:“莫哭了,若是你這小弟還不知長進,本王便把他cao練得知道什么長進。” 溫小弟:…… 溫小弟頓時什么傷懷的心思都沒有,心底只有一個身影——艸! 這還是他的姐夫么! 這么的無情! 不!只是對他無情,對他長姐卻是那么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誰能想象得到那在戰(zhàn)場上像戰(zhàn)神一樣的男人,又在宵防營中如閻王一般的男人,在家中卻是個對妻子滿口甜言蜜語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我…… 真的要胖十斤嗎…… 不! 不要! 不啊啊啊??! 第90章 溫軟被驍王的話逗笑了, 抹了抹眼尾上的眼淚后解釋:“彥哥兒已經(jīng)長進了?!?/br> 溫小弟生怕自己□□練, 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我已經(jīng)長進了!” 方長霆挑眉看了眼眶還有淚的溫小弟,隨后收回目光與溫軟說道:“他若是不長進, 你盡管與本王說?!?/br> 上一瞬間還覺著雖然沒娘了, 但還有一個疼愛的長姐, 但這一瞬間還附帶了這么一個讓人發(fā)怵的姐夫, 心里邊又開始悲涼了起來。 果然還是得趕緊長大, 趕緊娶一個只會疼自己的媳婦, 而不是讓別人的媳婦來疼自己,省得這個“別人”還會吃味! 方長霆可不管溫小弟心里怎么悲涼, 又是怎么想的。只警告道:“你長姐懷著孕, 你要是惹得她心情不暢,看本王怎么收拾你?!?/br> 被威脅的小舅子:…… 他以前是瞎了眼才會覺得自個的姐夫平易近人。 實在看不下去這夫妻二人這般旁若無人的顯恩愛, 溫小弟便說要去尋十七去玩, 溫軟囑咐:“在明日回宵防營之前, 回一趟家里邊。” 溫小弟耷拉著腦袋應了聲“好”。 溫小弟走了之后,方長霆道:“你這做jiejie的實在太寵這個弟弟了。” 溫軟吸了吸鼻子, 聲音微啞的道:“父親親情淡薄,陳氏又算計他, 我若是不理他,那就真的沒有人管他了?!毕肫饎倓偟艿芸藓恐f他沒娘親了,溫軟這心里邊就一揪一揪的心疼。 只要他這輩子別再重蹈覆轍,上輩子什么怨什么氣, 也都消了。 驍王自小就在爾虞我詐,沒有任何親情的環(huán)境中長大,看著她這在乎親人模樣,心中自是感觸最深。想到往后兩人一起養(yǎng)育兒女,心里邊便是滿滿當當?shù)呐狻?/br> 扶著她坐下來,溫軟不免莞爾道:“不用扶著,我肚子還未大到走不動路?!?/br> 差不多五個月了,也早已經(jīng)顯懷了,但她四肢依舊纖長,隆起的只有肚子,看著倒也還是很靈活,沒有半點的臃腫不便。 “你方才哭得那般的凄慘,本王自然會緊張些?!彼薜媚菢討K,他自然心疼。 說到這,溫軟不免矯情的埋怨道:“我可還清清楚楚上輩子最后的那一面,我怕得要死,哭得比現(xiàn)在更慘,殿下只冷漠的與我說哭什么哭,死又何懼,不要叫別人說本王的王妃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這話我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忘。” “那你可還不是與本王說若有下輩子,還未嫁的話必定不嫁本王,若是已經(jīng)嫁了,也會改嫁?!?/br> 又聽他提起這事,溫軟臉色微赧,嘴硬道:“我沒有說過這話。” 方長霆點頭,帶著笑意道:“對對,你未說過,一切只是本王自己臆想出來的?!?/br> 溫軟捶打了幾下他,嗔道:“殿下莫要笑話我,那只是一時氣話罷了?!?/br> 方長霆略帶調(diào)侃的說:“可本王倒覺得你剛回來那會有這么想過,對不對?” 方長霆盯著溫軟瞧,盯得溫軟心虛的低下了頭。 本來只是玩笑話,但看她這反應,她還真的有這么想過…… 半響之后,溫軟才小心翼翼的問:“若是我一開始救了你之后,想要改嫁他人,殿下會如何處理?” 方長霆理所當然地道:“知曉你和本王一樣的來歷,和離再讓你改嫁是不可能的了,若你真的要和離,本王估計也會痛下殺手?!?/br> 溫軟聞言,瞪著他,又聽他忽然兇狠的說:“但如今你若是敢提和離,還有改嫁他人的想法,本王必然會讓這全天下的男人不敢娶你!” 好霸道,但她卻好喜歡這么男人的驍王! 抱著驍王的手臂,溫軟甜笑著,用軟膩的聲音說道:“殿下在我眼里可是最好的男子,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與殿下和離,況且這世間難尋第二個像殿下這樣出色的男子,我又怎會生出改嫁的心思,這輩子賴定殿下你了?!?/br> 聞言,驍王心情順暢,大手一覽,直接把佳人攬入了懷中,“就算你不賴,本王也會把你綁在身旁的!” 這輩子,他就是認定了這小婦人,說什么都不會松手! **** 溫小弟到底還是回了一趟伯爵府,心里頭別扭,面上也冷了幾分,偏巧這冷了幾分,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倒讓文德伯覺著他沉穩(wěn)了許多,對這個兒子也有了些許的改觀。 溫小弟這一出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所以導致陳氏心里更是發(fā)急,催促那女子今晚便爬上溫小弟的床。 當夜那女子偷偷進了溫小弟的房。溫小弟進了宵防營這么久,警覺性自然增強了許多,所以當那女子進來之后,他便立刻察覺了。 因著自個的長姐讓他別太早撕破臉,一個丫鬟的證言實難讓人信服,反倒會早早打草驚蛇,讓陳氏有所防備。故而直接把丫鬟給轟出了屋子,動靜說不大也不小。 陳氏及早控制住了這流言,這才沒有讓文德伯知道這件事。 心里邊暗惱那女子辦事不利,但無論怎么說都是費盡心思安排進府中的,怎可能就這么輕易的放棄了這枚棋子,所以暫時把那女子調(diào)到了別的院子。 陳氏雖然也瞞著崔嬤嬤,可崔嬤嬤是何許人也,當日便讓人傳了信回去。 溫軟看到了崔嬤嬤讓人送回來的信,露出了甚是欣慰的笑意,彥哥兒這輩子沒有再中這美人計。 她不讓彥哥兒和陳氏撕破臉皮,不過是擔心他不是陳氏的對手罷了。 如今溫小弟已經(jīng)去了宵防營,溫軟便也就放心在下午回了娘家去興師問罪。 陳氏聽言溫軟回來了,沒有任何的遲疑,一下就認定是在府中的崔嬤嬤通風報的信,心里邊恨得牙癢癢,可又非常的清楚那崔嬤嬤不是她能動的人,但心想不過只有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她也不用太在意。 陳氏去迎接溫軟,卻見溫軟沒有半點好臉色,似乎是不想繼續(xù)裝下去了。 也不與陳氏多說,冷著臉道:“我等父親回來?!?/br> 溫軟現(xiàn)在是驍王妃,哪怕是親生母親都得恭恭敬敬的,更別說陳氏只是她名義上的母親,自然不敢以溫軟母親的身份拿喬。 陳氏臉色微微一變,暗道她千辛萬苦才按下去的事情,可千萬不能讓這溫軟給攪黃了! 陳氏生怕文德伯知曉此事之后,會親自審問那個女子,那個女子若是扛不住全招了,那她這些年來做的就全白費了,她居然不能冒險! 假借下去吩咐準備茶點,然后立刻讓劉三把那女子趕緊送走。 溫軟原本就是特意選父親快要回來的時辰來的,所以沒坐多久,文德伯便回來了。 文德伯一回來,溫軟便說道:“女兒嫁了出去,理應沒有資格再管娘家的事情,可女兒只有一個同胞親弟弟,所以父親就是惱,女兒也要把這事說出來。” 文德伯雖然不關(guān)心后宅之事,但對文德伯爵府的興盛向來很是看重,溫小弟是他襲爵的長子,伯爵府的將來也全得靠他了,所以文德伯對這個長子很是看重。若真的不看重,那這么多年來溫小弟那般不長進,他早就放棄了,何至于一次次訓斥他。 所以當文德伯聽聞是與自己的嫡長子有關(guān)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問她到底是何事。 隨后溫軟便說今日驍王從宵防營回來,說彥哥兒訓練時打了瞌睡,便問了他放假那日去了哪里胡混,逼問之下才知道彥哥兒回伯爵府住的那晚有個丫鬟三更半夜?jié)撊胛葑又?,且還衣衫不整的說要伺候他。他把人趕走了之后大半宿都沒有睡著。 文德伯聞言,直接看向了陳氏:“軟兒說的可是真的?” 陳氏面色微微僵硬的點頭:“確有此事,但那丫鬟并未成事?!?/br> 文德伯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