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如今,真的要嫁了。 用他們最初的名號結(jié)為夫妻,木蘭芳尊迎娶白蓮圣女! 一場認(rèn)認(rèn)真真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盛世大嫁! 她抿嘴,笑意淺淺。 秦月明向窗外遠(yuǎn)處那處高高的廣木蘭神宮望去,“國師他老人家這回還真是好脾氣,不管多無理的要求,他都照單全收,換了以前,我可沒這個膽子跟他對著干?!?/br> 過了這么多年,秦月明還是習(xí)慣叫勝楚衣一聲國師,改也改不掉。 蕭憐哼了一聲,“你倒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其實(shí)我向來對這些爛俗的身外之物沒什么想法。若是有什么好玩的珍惜寶貝,倒是可以看一看。” 秦月明認(rèn)真記下,“好,明天禮單里,讓他再加上九十九件璃光上得了數(shù)的奇珍?!?/br> “你這樣折騰他干什么呢,他的還不都是我的?!?/br> “傻!”秦月明人近中年,就多了幾分市井之氣,“我這不是你的娘家人嘛,自然是要幫著你說話,我告訴你啊,女人出嫁的時候,一定要有姿態(tài),這是你最后立威的機(jī)會,如果這個時候你還不趁機(jī)擺上一道,給他制造點(diǎn)難度,讓他懂得你有多珍貴,那么來之不易,將來你真的成了他的人,可就再也沒機(jī)會翻身了?!?/br> 蕭憐眉梢輕挑,“你當(dāng)初就是這么收拾周姚的?” 秦月明得意,“那當(dāng)然,收拾地服服帖帖,我說東,他不敢往西,我說一,他不敢說二,我說……” “好了,我懂了,你說黑,他不敢說白?!?/br>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倆成親,跳火盆的那個是他不是我!” 秦月明接著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跳到蕭憐身邊,“對了,差點(diǎn)忘了,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得聽我的?!?/br> “什么事?” “從今天開始,你住我這兒。” 蕭憐就有些猶豫了,“這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這么定了!” “那他要是想我了怎么辦?” “讓他忍著!所謂小別勝新婚,你熬他半個月,大婚那日,洞房花燭,才過癮!” 蕭憐嘴角有些抽,到底是熬誰? “可是,我畢竟是跟他拜過天地的夫妻,這次大婚,也不過是走個形式,昭告天下而已?!?/br> “哎呀,你這個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怎么一碰上折騰國師的事就這么心軟,我告訴你,這件事,你聽我的,準(zhǔn)沒錯!就這么定了!” “好……吧……” 于是蕭憐就真的被秦月明給扣在了點(diǎn)翠宮里。 勝楚衣坐在廣木蘭神宮中,端著一卷書,一直坐到半夜,一個字也沒看進(jìn)去。 不讓見面!獨(dú)守空房? 那這半個月怎么過? 他扔了書,滿屋亂轉(zhuǎn)。 自從蕭憐回來,他就認(rèn)定這個人是他身上一塊rou兒了,現(xiàn)在這塊rou兒被不準(zhǔn)回家,這還得了! 沒多久,點(diǎn)翠宮中,與秦月明同塌而眠的蕭憐,驀地睜開眼。 黑暗中,右手的乙木生泛著淡淡的綠光,繚繚繞繞。 他在召喚她。 蕭憐躡手躡腳下床,床上的秦月明哼了一聲,“去哪兒啊?” “茅房。” “快點(diǎn)啊,我等你。” “等我干嘛,你先睡!” “周姚,你要是敢背著我偷人,我可不饒你!”秦月明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蕭憐抬在半空中的腳尖頓了一下,原來是在說夢話! 她披了衣裳,悄悄打開房門,溜了出去。 進(jìn)了院子,稍加環(huán)顧,差點(diǎn)沒笑出聲。 勝楚衣居然趴在墻頭等她! 蕭憐隨便尋了個梯子,也爬上墻頭,見勝楚衣一只手撐著腮,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木蘭芳尊,半夜爬墻,所為何來?” “自然是私會佳人。”他在墻的那一頭,兩眼彎彎,“憐憐,想我了嗎?” 蕭憐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撐著腮,笑瞇瞇看著他,“不想?!?/br> 兩人夜深人靜,趴在墻頭兩側(cè),一時之間,誰都不語。 他們之間,這樣寧靜的對視,從來都不多。 一路驚濤駭浪走來,到了修成正果之時,反而如懷春的少男少女,有些含羞帶怯的意味。 “憐憐?!?/br> “嗯?” “親一下,我就走?!?/br> 蕭憐的頭微微低垂。 勝楚衣偷看她,哄著道:“明晚還來看你?!?/br> 她這才笑了。 臉頰上挨了一下,再抬頭時,對面已經(jīng)沒人了。 如此,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到了大婚前七日,整個西陸前來朝賀的人流,涌向神皇殿,可謂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 蕭憐趁秦月明忙著,溜達(dá)到森羅萬象殿門口,抬頭就看到大殿里有人正負(fù)手立在神像前等她。 “想死我了,憐憐!”勝楚衣轉(zhuǎn)身,風(fēng)一樣地將她抱住,咚在大殿粗粗的柱子上。 “喂喂喂!神像!神像看著呢!這里是神殿!” 勝楚衣堅(jiān)實(shí)的胸膛將她抵住,獨(dú)有的冰涼而清冽的氣息在耳畔,“你不看看那神像是誰?” 蕭憐這才第一次仰頭認(rèn)真去看大殿中十?dāng)?shù)丈高的神像,驚得倒抽一口涼氣,“你?” 勝楚衣不理她,只管在她的脖頸間貪婪地捕捉日思夜想的甜香。 “你什么時候這么自戀,把九幽天的神像換成自己了?” “十年前。”他含混不清道。 蕭憐在他掀起的情欲之下掙扎,“那他后來,可有再出來過?” 勝楚衣停了一下,貼近她臉頰,垂眸淺笑,“沒有?!?/br> 他說謊的時候,向來簡短。 “憐憐,真好看,我的?!?/br> 他輕撫她的銀發(fā),纏繞在指尖,唇齒之間,無限旖旎。 蕭憐覺得自己快要繳械了。 這時,門口一聲尖叫,“停!”秦月明闖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整個神皇殿,也就只有她敢仗著蕭憐護(hù)著,什么都敢說,哪里都敢闖。 蕭憐難得與勝楚衣求了一次偶遇,就這樣被秦月明興沖沖地拉走了,“快,去看看誰來了!你見了一定高興!” 勝楚衣滿身的邪火無處發(fā)泄,對著兩個人的背影,晃了晃脖子,這個女人,真想早點(diǎn)弄死! 秦月明一路拉著蕭憐回到點(diǎn)翠宮,主殿里立著的,卻是秦止卿和蘇芊芊。 “大哥!大嫂!” 蕭憐沒想到他們兩個也會來參加自己的大婚,的確是十分意外,也很高興。 蘇芊芊比之從前,更加沉默寡言,而秦止卿也沒有以前做將軍時的俊朗,穿著一身軟袍,竟然有種莫名的脂粉氣。 當(dāng)初說好了帶蘇芊芊回朔方養(yǎng)身子,努力生個孩子的,如今十年過去,兩人依然膝下空空。 秦止卿時不時地用帕子掩著口鼻,似是不習(xí)慣秦月明在正殿里熏的百花香,“你們女人家聊天,我一個大男人就不在這里礙手礙腳了,你們聊著,晚上,我來接芊芊?!?/br> 蕭憐笑著點(diǎn)頭,送走了秦止卿,卻總覺得越看越怪。 她轉(zhuǎn)頭問蘇芊芊,“你們不住在點(diǎn)翠宮?這里地方不小,是我特意選給咱們朔方人下榻的?!?/br> 蘇芊芊低頭,怯懦道:“不必了,夫君他不喜神皇殿中繁文縟節(jié)太多,說要帶我去城中住幾日,順便見識一下神都的繁華夜色。” 蕭憐對這個嫂子,向來喜歡,十年不見,卻見她的精神沒有比當(dāng)初分別時好上半分,轉(zhuǎn)而問秦月明,“你大哥是不是對嫂子不好?” 秦月明有些面露難色,“內(nèi)個,其實(shí),也還行?!?/br> 她在蕭憐面前,向來不敢撒謊,此時既然含含糊糊,就一定另有隱情。 蕭憐聲色有些嚴(yán)厲,“說!” 秦月明扭扭捏捏,“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她絞著手里的帕子,“就是我大哥不愿意生孩子罷了?!?/br> “他難道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 蘇芊芊的手輕輕拉住蕭憐,輕地幾乎羽毛一般,“陛下,這事不能怪他,經(jīng)歷了軍慰所那樣的事,誰的心里,都過不去這個坎,止卿他畢竟是個男人?!?/br> “男什么人!”說起這個,秦月明倒是有些不愛聽了。 “月明!不要在陛下面前亂說?!?/br> 秦月明手中帕子一甩,“反正憐也不是外人,我就索性說了吧,我大哥,他轉(zhuǎn)了性了,我們秦家傳宗接代,指望不上他了!” “什么!”蕭憐的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 原來,十年前,蕭憐準(zhǔn)了秦止卿還朝,又安排了個閑差后,這個人就在家做起了浪蕩公子。 一開始,只是夜不歸宿,后來直接大鬧一場,搬出了太宰府。 自從開了自己的府邸,便肆無忌憚地往家里帶男人,小倌,府中陸續(xù)養(yǎng)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