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身后,月生抓了一把樹葉向她丟去,卻紛紛揚揚灑落在半空,“騙我!全都騙我!” 卓君雅在外面的草地繞了一圈,才從設(shè)了無數(shù)巨大捕獸夾的密林中鉆了出去。 她一現(xiàn)身,一直守在外面的千淵就發(fā)現(xiàn)了動靜。 他提刀徑直向她這邊走來,越是走近,越是疑惑,月生?她怎么從這里出來的? 卓君雅拄著樹枝,學(xué)著月生的樣子,一蹦一跳,見到千淵向她走來,也不敢躲避地太極,只好向旁邊跳,做出受了驚嚇的樣子,“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千淵只好腳步遲疑了一下,溫聲道:“好,我不過去,可是,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勝楚衣呢?” 卓君雅面具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一向冷如寒冰的孔雀王,對這個月生,還真是溫柔地不可思議?。?/br> 她正思忖著不知如何回答,剛好看到遠(yuǎn)處勝楚衣已經(jīng)向這邊走來,該是出來尋找月生,找到這邊兒來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就算是死,也不能便宜了你們! 卓君雅立刻扔了手中的棍子,三下兩下向著千淵飛撲過去,“救我!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千淵果然周身氣息一凜,手中的月輪刀握緊,抬手將她回護在身后, 正向著他們走來的勝楚衣,腳步猛然停止。 這時,身后原本緊緊抓著千淵的卓君雅的手猛地被一股大力扯開。 一股強悍的血腥之氣,直逼他的后心。 卓君雅瘋了一般的嘶嚎從身后頭頂傳來。 千淵緩緩回頭,赫然看見,一只巨大的,兩層樓高的上古兇獸,口中正叼著卓君雅,瞪著一雙金色的眼睛,看著他。 在那兇獸的背上,正端端正正坐著月生。 她艷麗到不真實的臉上,盡是得意的笑,黑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裸露的雪白肩膀上,只穿了肚兜和薄薄的底褲,一條腿上鮮血尚未干涸,而另一條腿還捆著布條和木棍。 “尊上!救我!千淵,孔雀王,救我——!我不想死!你們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我不想死!我不想這樣死!” 月生歪著頭看著被霸王龍叼在口中的卓君雅,“奇怪,現(xiàn)在抓你的是我,你怎么不求我?” 卓君雅被咬著半截身子,越是掙扎,霸王龍巨大的尖牙就刺入血rou越深,“我求你,你會放過我嗎?” 月生探頭仔細(xì)看看她,“當(dāng)然不會了?。◎_我就算了,還敢分我男人又搶我衣裳!豈能饒你!” 她神色一變,在霸王龍頭頂一拍,“送你了!” 咔嚓,碾壓一切的巨大強悍下頜一合! 卓君雅連最后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被胸腔里沁出的血糊住了咽喉,之后視線一片鮮紅,漆黑,最后,只聽見自己的骨骼被巨齒切斷發(fā)出的碎裂聲…… 她的一切,就這樣驟然結(jié)束了。 千淵看著血腥的龍頭后面,那個陌生的臉上,全是往昔熟悉的神情,那是蕭憐特有的勝利時的表情。 她即便改頭換面,忘記所有,甚至單純可欺,卻依然還是那副心性,那般的神采飛揚。 月生與他對視,“對不起,嚇到你了啊?!?/br> 千淵仰面看著她,“無妨?!蹦潜淞嗽S多年的臉上,悄然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如月華,如流水,看得見,摸不著。 這時,勝楚衣已從遠(yuǎn)處慢悠悠走了過來,望著騎在龍背上的月生,“越逃衣服越少的,你也是古往今來頭一份了!” 月生傲然道:“剛好我還有一筆帳要跟你算!” 千淵適時轉(zhuǎn)身,“尊上,漲潮了,下面該有船來,如今大事已成,本王先行告退?!?/br> 勝楚衣點點頭。 千淵又回望騎在霸王龍身上的月生,“我是日月笙,住在錦都,姑娘來日若是還記得在下,無處可去之時,錦都的大門隨時可為姑娘敞開?!?/br> ------題外話------ 太華君今日中了劇毒,奄奄一息,差點斷更,還好,挺住了! 明天早上6點鐘的那一章,稍晚更新……污婆!等我?。ù顾罀暝?/br> 第186章 你所能及之地,皆是我的疆土 千淵說完,全然無視勝楚衣要殺人的眼光,邁開大步離去。 勝楚衣沉著臉看著千淵離開,回頭正對上霸王龍的血盆大口,剛吃過人,滿是血腥味。 他嫌棄地皺眉,對月生道:“有本事你下來!” 月生騎在霸王龍脊背上,“有本事你上來!” 勝楚衣在那張大嘴前面身形一晃,翻身飛躍,跳上了龍脊,坐在月生身后,“怎么樣,我來了,本事大不大?” 他還沒坐穩(wěn),就被月生回身捧了臉,報復(fù)般的狠狠地、重重地啃了一大口。 勝楚衣挑眉,“這么主動?” 月生怒道:“你是不是見了女人就不放過?剛剛喂龍的那個,是不是真的金玉之軀?我是不是真的就是樹皮糟糠?” 勝楚衣攬著她的腰,只穿了肚兜,手感真好! 可剛要耍賴,就被劈頭蓋臉一頓質(zhì)問,弄得莫名其妙,“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說,你跟她在溪邊……”月生嘟著嘴,不想說了。 “什么啊?” “她都脫成那個樣子了,你說什么?” “我搶她的衣裳,是想拿回去給你換上啊。你的那一身,……,哎,沒法說了?!?/br> “所以你見她脫了衣裳,就見色起意,把她……把她內(nèi)什么了?” 勝楚衣終于聽明白了,哭笑不得,“哪兒有,怎么可能……”他戳她的腦袋,“你的腦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月生擰著脖子,懷疑地看著他,“她親口跟我說的,不然我怎么會讓龍吃掉她?你老實說!你真的沒有?” “絕對沒有,除了我的小媳婦,誰都不碰,碰一下都嫌臟?!眲俪滦χ戳斯此南掳停拔业男∠眿D原來這是吃醋了,好大的醋勁兒,發(fā)火了要吃人的!” “可她都說你很溫柔?!痹律€是不高興。 “怎么可能,我從來不溫柔?!?/br> “她說……你倆內(nèi)什么的時候,情之所至,一點都不疼,還甘之如飴,還戀戀不舍!” “胡說八道,怎么會不疼!可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月生剛剛?cè)计鸬囊黄瘘c希望隨著一顆定心丸吃下,又破滅了。 那么疼啊,那就算了,本來還想再試試的。 “小媳婦兒,要不要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我有沒有撒謊?”勝楚衣說著,就扯開自己的領(lǐng)口。 “滾!不要!” “來啊,別客氣?!?/br> “禽獸!” “媳婦兒,看一下啊,我是清白的!這一身印子,都是你尖牙利爪留下的,沒有旁人的半分?!?/br> “不看!” “不看也行,要不你聞聞?真的一點別的女人的味道都沒有?!?/br> “不聞!” “那來摸摸?” “不要!” …… 霸王龍晃晃悠悠,傲然漫步在絕境島上。 反正聽不懂背上的兩個人在說什么,但是好像有點懂那倆人在做什么! 啊,俺也好想找個女盆友,生幾個蛋蛋?。?/br> 日暮時分,絕境島周圍的潮水再次漲起時,一艘鐵甲船停在了海崖邊。 弄塵雙手?jǐn)n在身前,也不說話,恭恭敬敬地候著。 他第一次來接尊上,那船被冰淵炸成灰,還好他跑得快。 第二次來接,接走了一船人,愣是沒接到正主。 第三次來接,接到了孔雀王和卓君雅女王遇難的噩耗。 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他都懶得說話了,就立在船頭,看看尊上還想賴多久。 神都秋獵的最后一場,金雕狩獵并未如期舉行,整個西陸都在等著木蘭芳尊泡妞完畢,回去主持大局。 可他等來的,卻是一只生著巨口的龐然大物,立在海邊,向著小船嗷地一聲咆哮,像是在宣告領(lǐng)地主權(quán)。 勝楚衣橫抱著月生,從霸王龍的脊背上跳下來。 霸王龍低頭,鼻孔噴氣,輕輕地嗚了兩聲,與月生告別。 月生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你乖,等我的腿好了,就回來看你!” 她又想了想,補充道:“假如我沒忘了你的話……” 勝楚衣抱著她,腳尖點著掛在海崖上的鐵索,飛躍上鐵甲船,霸王龍立在海崖邊,向著小船發(fā)出震天的咆哮,之后望著小船收了鐵索,緩緩繞開礁石,漸漸駛遠(yuǎn)。 弄塵幫著勝楚衣將月生安置在艙內(nèi),兩個人出來時,才小心問道:“她?阿蓮?” 勝楚衣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的是誰?” 弄塵終于放心地笑了,“咱們的小阿蓮,天命神皇果然不是蓋的,那么大的上古兇獸,都乖乖地聽話?!备鹕弦粯印?/br> 勝楚衣涼涼道:“本座的小阿蓮!” “哎!對!您的!”你倆到底誰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月生是在船艙里不知不覺睡著的,勝楚衣將她小心抱回廣木蘭神宮,便召集了諸國來客,正式宣告了藏海女王遇難的消息。 凡事跟著去過絕境島的人,雖然不算完全知情,可根據(jù)僅有的線索,也多少猜測出一點來龍去脈,那人哪里是不小心闖入禁地被兇獸給吃了,八成是多行不義,被芳尊給就地處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