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勝楚衣向后退開,她便整個人向他撲了過去,眼見著他張開雙臂接她入懷,卻已經(jīng)剎不住了。 “殿下,卻之不恭?!?/br> “為難國師了!”蕭憐狠狠地懟了他胸口一下,將人推開。 “今日休沐日,本座答應(yīng)了梨棠,帶她出去玩,殿下可要同去?” “她不去!我不答應(yīng)!” “那殿下不去便是。” 勝楚衣拎著布娃娃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轉(zhuǎn)身笑吟吟出去了,那背影顯然心情甚好。 “那是我的布娃娃——!” 勝楚衣已經(jīng)邁進院子里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回身像看著一個小怪物一樣看著她。 “你的?”這個布娃娃不是梨棠的,是你這個大活人的? “還給我!” “想要回你的布娃娃,就跟著一起來吧。”勝楚衣拿著布娃娃的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逗小狗一樣引著蕭憐。 她這么大人,連包子都生了,居然糾結(jié)于一個布娃娃! 勝楚衣的嘴角綻開好看的弧度,可惜身后追著他哇哇叫的人根本看不到。 按照蕭憐出門上街的習(xí)慣,該是前呼后擁,帶上十來個跟班的才夠,勝楚衣卻揮揮手,將人都打發(fā)了。 “不帶人,你抱孩子?你付錢?” “好啊?!?/br> “……” 終于,兩個人帶著梨棠上了車,勝楚衣抱著梨棠溫聲軟語地說話,蕭憐抱著自己的布娃娃,怒目而視。 車外,秦月明揮著手絹送行,熱淚盈眶。 終于一次把兩只瘟神都送走了。 只是這一次,她怎么感覺把自己的相公徹底推進別人的懷中了呢。 正愁腸百結(jié)中,猛回頭,看見周管家立在門口對她微微一笑,立時,仿佛滿園的花都開了。 —— 商陽府的馬車在璇璣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口停下,蕭憐和勝楚衣兩個人便帶著小梨棠下了車,徒步而行。 梨棠很少跟蕭憐一同出門,而且蕭憐也很少在外人面前抱梨棠,她怕親近地太多,孩子會忘了她是爹不是娘。 于是這一路,勝楚衣便跟梨棠仿佛粘在了一起一般,從始至終,那雙小繡鞋就沒沾地。 “你總抱著她干嘛?”蕭憐沒好氣。 “不抱她,難道抱你?” “……,大庭廣眾,我不跟你計較!” 勝楚衣只顧著跟梨棠膩歪,也不理她,兩個人湊到捏面人的攤子前,勝楚衣笑瞇瞇問她,“想要嗎?” “要——?!睒藴实睦嫣氖饺鰦?,長長的奶音,聽得人心肝亂顫,無法拒絕。 攤主一看,生意來了,“小meimei,給你捏兩只面人兒,就捏你爹爹和你的好不好?” “好——?!崩嫣亩⒅切┟嫒藘?,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含了水一樣地亮。 勝楚衣耐著性子,抱著梨棠等面人兒,一會兒捏捏小臉兒,一會牽牽小手兒,梨棠就摟著他的脖子整個軟軟地小身子都依偎在他懷中。 蕭憐看著眼睛疼,又嫌熱,無聊的坐到對面茶棚里去喝涼茶。 等到那邊兒面人兒捏好了,她就好奇自己被捏成什么樣,結(jié)果湊到跟前一樣,勝楚衣和梨棠一起拿著的面人兒,明明就是一個穿黑袍的男子和一個小女娃娃。 蕭憐拳頭一攥,拎起攤主就要揍,“你特么瞎了狗眼,看不出來誰是她爹?” 攤主看了看勝楚衣,又看看梨棠,再嫌棄地看看蕭憐,“沒錯兒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啊?!?/br> 蕭憐揚起拳頭就要砸,卻被身后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憐憐,當心嚇到棠兒?!?/br> 憐……憐…… 蕭憐回頭,看見勝楚衣道貌岸然地看著她,眼中盡是一言難盡地勝利喜悅。 而梨棠,從來沒見過蕭憐打人,這會兒正害怕地緊緊摟著勝楚衣的脖子。 “你們玩!我走!” 蕭憐怒氣沖沖地一個人走了,一步、兩步、三步、十步! 換了平時,梨棠被她在陌生的地方丟下,早就哇哇哭了,可現(xiàn)在她都走出這么遠了,居然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回頭去看,那兩個人哪里還記得她的存在,正在討論那兩只面人兒捏的好不好看,要不要再捏點什么別的之類的,梨棠還開心地抱著勝楚衣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完了完了!女大不中留!才兩歲,就做了叛徒! 蕭憐真的生氣了,一個人走掉,什么親生閨女!什么十月懷胎!什么又當?shù)挟斈铮继孛雌ㄔ挘?/br> 親爹一出現(xiàn),她眼中哪里還有她這個娘親! 蕭憐一路亂逛,在一處書館面前停了下來,里面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她隨便揪了個人問才知道,原來今天書館新從神都那邊請來了個說書先生,講得一手好故事,左右無聊,她就也擠進去,花重金買了個二樓的座位,等著聽。 第二場開始,講得便是七年前神都浩劫的故事,說的驚天動地,鬼哭神嚎,場下一片叫好聲。 神都浩劫,蕭憐也多少聽說過一點,這個說書的先生講得倒也有七八分是真的,但是對于那個大劍圣木蘭芳尊的本事,實在是夸得神乎其神。 什么一劍劈掉半座神都,簡直是笑話。 還有他與那白蓮圣女的故事,也是莫名其妙,一個已經(jīng)成神成圣之人,與一個他親手養(yǎng)大的十歲女孩兒,能發(fā)生什么事,說得好像真的一樣,該是編故事的人心中有些隱晦的怪癖,才將事情說得那樣不堪。 蕭憐無聊地吃花生,便聽見旁邊的人議論,“這一場不如剛才那一場好聽啊。” “這個說書先生狡猾地很,每一場按收錢多少不同,講得故事版本也不一樣,錢越多,越精彩,若是給的錢夠多,那故事結(jié)局都給你改了?!?/br> “對啊,上一場,有個人要聽大劍圣有多神勇,他足足把斷劍焚琴那一段說了一炷香的時間?!?/br> “這一場,有金主要聽香艷的,所以他就把白蓮圣女的衣服越說越少?!?/br> 哦,原來是這樣啊。 蕭憐看向下方,唇角一鉤,向不遠處立著的跑堂兒的招招手,“過來,三千兩,說個最真的?!?/br>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夏清茗pk文《夫人使不得》 簡介: 在這個喝水嗆死都能趕上穿越大潮的時代,穿越不足為奇,現(xiàn)在穿越那都是拼人品的。 就這一點來說,顧如許覺得自己的人品簡直非出天際了! 在這個動不動就穿成公主格格開金手指的穿越時代里,她穿成了一個坐擁反派牛郎團的魔教教主,沒錯,就是每個圓滿大結(jié)局之前要被主角狠狠虐一把的那種終極boss。 顧如許覺得,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反派需得謹言慎行,堅持搞事情不要動搖,把男主養(yǎng)得狂拽酷炫叼炸天,就能功成圓滿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但某個不嫌事大的武林盟主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沈雖白內(nèi)心:我家小師妹天下第一可愛!靠近小師妹方圓百里的雄性都不是好東西! pk中求收求捧場啊小天使們! 第39章 有些公道,要傾盡天下來換取 第三場開始,蕭憐點了一壺酒,兩碟小菜,一雙小皮靴搭在二樓的圍欄上,等著聽故事,最真的故事。 傳說,在圣朝的神都,上一任神皇寂滅后,主持神都大事的十二圣尊就會遍尋整個西大陸,找到下一任天命神皇繼承人。 最近一任的天命神皇繼承人是一個女孩兒,被找到時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額間一朵白蓮神印,美得天怒人怨,曠古絕今。 十二圣尊珍而重之地將她請回神都,奉為白蓮圣女,并交給十二圣尊之首座,神都大劍圣,木蘭芳尊親手撫養(yǎng),待到成年之后,便可登基為神皇。 誰知,十年之后,木蘭芳尊突然被指私通東大陸的上邪王朝,妄圖顛覆圣朝,被舉國問罪后,便突然消失了,有人說他畏罪潛逃,也有人說他去了東大陸自證清白。 因為木蘭芳尊本身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剩下的十一圣尊即便聯(lián)起手來,也只能將將與他打個平手,因此既然他逃了,免去了不必要的廝殺和死傷,也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所以這件事本就可以翻過去了。 但是被木蘭芳尊留在神都的白蓮圣女卻不服氣,女孩兒不相信親手將自己養(yǎng)大的人是個天大的叛徒,她雖然只有十歲,但是天命神皇可不是蓋的,一身的本事出自大劍圣親手調(diào)教,再加上天賦異稟,十一圣尊足足付出好一番代價才將她徹底制服。 一個十歲的孩子,已經(jīng)被叛徒徹底洗腦,又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必不能留,否則后患無窮! 所以十一圣尊經(jīng)過鄭重的商議,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就是殺死白蓮圣女,滅掉這一任神皇。 神都可以很久沒有神皇,但是不可以有一個強大到無法控制的人來與木蘭芳尊里應(yīng)外合來顛覆圣朝。 白蓮圣女雖然強大,但是她唯一承受不了的便是炎陽火。所以,她被捆在木蘭芳尊最喜愛的木蘭樹下,承受炎陽天火,最終被活活燒死。 圣女臨死時,拼命向著東邊喊:“等我!叔叔,等我!……” 等到大劍圣木蘭芳尊提了上邪國君的頭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炎陽火還沒有熄滅,而白蓮圣女和木蘭樹早已一同化作了焦炭,他整個人當場就瘋了。 一個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一個是他最心愛的樹,這世間唯一珍愛的兩樣?xùn)|西,就這樣被人趁他不在的時候,給徹底毀了。 木蘭芳尊泣血成狂,霜白劍起,半座神都轉(zhuǎn)眼間化作一片瓦礫,可他卻偏偏沒有動十一圣尊一個手指頭。 他最后將手中霜白劍猛地挫向大地,整個神都城裂為八塊,那劍也瞬間化作了碎片,之后,又將從不離身的醉龍琴扔進炎陽火中,用來祭奠白蓮圣女。 誰知那本來是玉色的古琴被炎陽天火燒成通體漆黑之后,又轟然從火中崩出,攔住木蘭芳尊的去路。 木蘭芳尊苦笑,“原來你也是不甘心,那便隨我一同去吧,此后你的名字,便喚作劫燼。” 他帶著劫燼琴和白蓮圣女的殘骸離開神都,臨走擲下誓言,“今日我木蘭方尊,斷劍焚琴,叛出圣朝,他日必攜白蓮圣女重返,向爾等討回一切公道!” 此后,人們就再也沒見過那琴劍雙絕的白衣天神了,傳說他已經(jīng)傷心過度死掉了。 …… 蕭憐低著頭,在小菜里挑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吃,一面笑,一面搖頭。 對面?zhèn)鱽砟凶訙睾统领o的聲音,“小二,一份桂花糕,一份紅豆糕,不用撒糖,再倒杯白水,要溫的。” 蕭憐抬起頭,看見勝楚衣剛好抱著梨棠在她桌子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