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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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mama見夫人這幾日又得意忘形起來,很是不安,勸道:“那也是四公子和五姑娘的親舅舅,祝家的先祖大度寬容,自然是愿意保佑保佑的。” 二夫人沒好氣道:“算了吧,那明蓮教前前后后皇帝派了多少人去,她哥哥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 第149章 大打出手 周mama提醒道:“正因如此,金將軍若一舉剿滅明蓮教,那就是天大的功勞?!?/br> 二夫人不以為然:“那又如何,我家韻兒可是將來要當皇后的人。” 周mama聽這話,心里就發(fā)毛,仔細問道:“夫人,貴妃娘娘要您做什么?” 二夫人說:“也沒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就是讓她出出丑罷了,反正貴妃要我做什么,到時候自然會對我說。” 周mama滿腹狐疑:“若是這些小事,貴妃何必繞一大圈找到您身上來?更何況,這點小事,值得貴妃用四皇子妃的位置來換?” 二夫人說:“這你就不懂,在你眼里的小事,可是在貴妃心里梗了一輩子的大事,橫豎我也盡力了,只要韻兒能有好前程,如今為難些都值得?!?/br> 西苑里,平理聽說舅舅要去打明蓮教,從國子監(jiān)趕回來,收拾行李就要去南方找舅舅,嚇得三夫人險些動了胎氣,最后搬來老太太幫她攔著兒子。 祝镕奉老太太的命令趕來,平理一見三哥,方才在祖母跟前都不服軟的氣焰頓時消減了不少,歪著腦袋也不敢正眼看兄長。 三夫人在一旁急得什么似的,對祝镕說:“他最聽你的話,镕兒,你替我好好勸他,若能留住這小東西,要嬸嬸怎么謝你都成?!?/br> 祝镕很干脆地問:“要不要去打一架?” 平理不自覺地退了半步:“你別嚇唬人。” 祝镕說:“我現(xiàn)在掛著一條胳膊,你若能打贏我,只管去找舅老爺,我絕不攔著你,可你若打不過,就老老實實回去把書念完?!?/br> 平理瞥了眼兄長受傷的胳膊,不服氣地說:“你受著傷,我勝之不武?!?/br> 祝镕冷笑:“你是不敢打,知道哪怕我單手你也打不過!” 平理果然少年氣盛,被哥哥激怒,擼起袖管道:“打就打,我要是贏了,你可要說話算話?!?/br> 見兄弟兩個劍拔弩張地往外走,三夫人嚇得大呼小叫:“使不得使不得,你們要做什么?” 芮嬤嬤攙扶她道:“夫人您可別激動,仔細動了胎氣,三公子還能真?zhèn)说艿軉??可若四公子能打贏了哥哥,一身好本事,不如就送孩子出去闖蕩闖蕩,有親舅舅護著,您怕什么?” 此刻清秋閣里,姑娘們正念書,翠珠跑來著急地說:“二小姐,不得了,三公子和四公子打起來了。” 她這話說的不明不白,韻之一聽就急了,撂下書本往外闖,翠珠跟在后頭喊:“在老太太院里呢。” 慧之也急,扶意便領(lǐng)著她一起來,才靠近內(nèi)院,就聽見里頭摔摔打打,還有韻之嚷嚷:“你們干什么呢?別打了!” 她們進了院門,只見四公子追著祝镕打,可是綁了一條胳膊的人,左閃右躲的,平理連碰都沒碰上一下,急得他腳下沒了章法,手里抓了什么就扔,摔得院子里滿地狼藉。 此刻祝镕剛好挪到扶意和慧之的跟前背對著她們,平理掄起腳邊的花盆就往這里摔,祝镕是敏捷地閃開了,可那花盆直沖著扶意和慧之而來。 扶意抱起慧之護著她,但聽身后碎裂聲響,她們安然無恙,韻之在一旁看見,是三哥轉(zhuǎn)身一腳把花盆踢開了。 但這一下,激怒了祝镕,一直躲閃的他,終于主動去攻擊弟弟,平理拆了兩招就再也跟不上,幾乎是在挨打,韻之急得大喊:“三哥哥,你別傷了他?!?/br> 祝镕本無心打傷弟弟,把平理摔在地上后,便收了手,可他一轉(zhuǎn)身,平理就來偷襲,可惜技不如人,被兄長反手擰住了胳膊,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三哥哥,你饒了他吧?!被壑軄砬笄?,“我哥的胳膊要斷了?!?/br> 祝镕見不得meimei難過,便松開了手。 慧之心疼地來攙扶哥哥,反被平理怒斥滾開,更猛地推開了她,把慧之仰天摔在地上。 “祝平理!”三夫人剛好看見這一幕,顧不得有了身孕,沖上來扇了兒子一巴掌,“畜生,她是你meimei!” 夏日衣衫單薄,慧之的手掌和胳膊都擦傷了,所幸沒摔著腦袋。 三夫人將孩子帶回去,含淚給女兒擦藥,反被女兒教導:“娘,二伯母丟了二哥哥的時候,您還幸災樂禍的,這下輪到自己了吧,我哥要是也跑了,您不得急死了?” 三夫人罵道:“他敢,我把他的腿打斷?!?/br> 慧之說:“我哥打不過三哥哥,可對付您綽綽有余,加上爹也不在話下?!?/br> 三夫人破涕而笑:“小丫頭,你哥哥氣我還不夠,你也要來氣我?” 慧之伏在母親懷里說:“那娘要答應我,以后別再對大伯母、二伯母幸災樂禍的,都是一家人?!?/br> 三夫人摸摸女兒的腦袋,嘆道:“我真是越活越回去,竟要女兒來教我做人。好,娘聽你的,往后我就算心里樂呵,也不在嘴上說,好不好。你真叫我別樂呵,那我也憋不住,她們欺負娘的時候,你不過是沒看見罷了?!?/br> 說著話,下人來稟告,說四公子被老太太罰跪在祠堂里,還說一會兒三老爺回來了,不叫他再提這件事,讓三老爺去內(nèi)院說話。 三夫人哎了一聲:“也好,不然他爹不得把他打個半死,我說我今早起來眼皮子跳,準沒好事?!?/br> 慧之問母親:“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大將軍,您本是將門出身的,母親為何不讓哥哥從軍呢?” 三夫人說:“娘和你外祖母,還有姨母們,從小為了家里的男人們提心吊膽,先帝那會兒還總打仗,一年到頭見不上幾回。倒是這十年,總算太平了些,娘不愿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你看他連你三哥一條胳膊都打不過,上戰(zhàn)場不等于是送命,不成不成?!?/br> 慧之心里愿意支持哥哥的志向,但也心疼母親,更明白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老太太也狠心,怎么就叫他去跪祠堂了?!比蛉斯挥直г蛊饋?,“你哥還在長身體呢,把膝蓋跪壞了如何了得?!?/br> “娘,我去看看。”慧之說。 “不成,他才打了你?!比蛉诵奶鄣孛畠旱母觳?,“把親meimei摔成這樣,那小畜生,我跟他沒完。” “我和言jiejie一道去,二jiejie脾氣急,一定吵起來,三jiejie和四jiejie都小,我哥不能聽她們的?!被壑f,“可是哥哥敬佩讀書人,他見了言jiejie總是禮貌又客氣?!?/br> 三夫人皺眉頭:“成嗎?” 慧之起身道:“當然成,我就去告訴他我沒事,哥哥也不是存心推我?!?/br> 扶意還是頭一回來祝家祠堂,森嚴莊重的三進院落,慧之卻告訴她,這只是大宅里的小祠堂。 在京郊莊子的風水寶地上,還有一座更大的祠堂,也是每年清明冬至或先祖忌日時,舉家去祭掃的地方。 她們往里走,隱隱聽見哭聲,慧之一著急,就要去找哥哥,被扶意攔下了。 果然聽見祝镕的聲音:“你哭什么,沒出息的東西?!?/br> 只聽平理抽噎著:“我不是故意摔慧兒,我就沒看清是她,我就是……” 慧之忍不住了,跑進去說:“哥,我沒事。” 平理一見meimei,忙抹了眼淚問:“摔哪了,過來讓哥看看?!?/br> 門外頭,扶意手里還提著食盒,是慧之給哥哥準備的點心,雖沒親眼看見里頭的光景,但聽這話,心里就暖了。 又聽得腳步聲,抬頭便見是祝镕,他們好些日子,沒有這樣近的注視彼此。 扶意溫柔地問:“你有沒有受傷?!?/br> 祝镕搖頭:“他哪里傷得了我。” 扶意看向他的左肩膀:“怕你牽扯了舊傷。” 祝镕摘下棉布,稍稍活動給扶意看:“早就好了,不過是多忍耐幾天,叫祖母和父親安心些?!?/br> 扶意便將食盒遞給他:“會兒說,鬧騰的午飯也沒用上,怕平理餓著?!?/br> 祝镕接過食盒,二人指尖互相輕輕觸碰,扶意臉上不自覺地有了笑容,說道:“剛才我真擔心,你們傷了兄弟情分,你那樣打,讓平理好沒面子?!?/br> 祝镕笑道:“你從小一個人長大,想來無法理解我們兄弟姐妹之間的吵吵鬧鬧,你放心,我們沒事。其實我心里,也愿意平理出去闖,可他還太小,沒學出本事來,不像二哥,花了幾年的心思才走出這一步。” 扶意垂眸道:“二公子的事之后,家里接連出了那么多的事,聽說大夫人最近也不好?!?/br> 祝镕眉心微顫,似有思量,但說:“太師府陳夫人的事,我爹還能掌控,不會把火引到公爵府來。” 扶意暗暗松了口氣,揚起笑容道:“你把吃的送進去吧,讓慧之出來,該回清秋閣了?!?/br> 第150章 不能言說的事 祝镕頷首答應,轉(zhuǎn)身的那一瞬,他能感受到,扶意的氣息放松了下來,可他的心卻揪緊了。 他明白,扶意必然不是為了自己而緊張,但他們之間,總有些不能言說的事。 不多久,慧之出來了,歡喜地告訴扶意,哥哥答應她,絕不會向二哥哥那樣不告而別。 哪怕他一心想要去從軍打仗,也一定和家里說好了,讓爹娘還有兄弟姐妹們,高高興興送他上戰(zhàn)場。 “我娘說,她從小為了外祖父和舅舅提心吊膽?!被壑?,“真有一天哥哥去打仗了,我就天天陪在娘身邊,和她一起等哥哥回來。” 扶意打著傘,為慧之遮擋毒日頭,言語溫柔:“三嬸嬸有慧兒在身邊,什么煩惱都沒了?!?/br> 西苑那邊與扶意初次打交道時,彼此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扶意甚至在三夫人面前屈膝跪下,但也因為那件事,她得到了翠珠對自己的忠誠,心里早就不計較了。 今日三夫人見兒子推搡meimei,不惜當眾扇了平理一巴掌,扶意剛來時,原以為三夫人那樣,最是重男輕女,是要把平理捧上天供著養(yǎng)的,沒想到人家心里,兒女之間一碗水端得不偏不倚。 家里一場小小的風波,被順利化解,平理反省半天后,三老爺回到家中,在祖母的庇護下,他沒遭父親的責備打罵,父子之間好好說了話,被三老爺親自送回了國子監(jiān)。 夜里,家人紛紛歸來,祝镕和meimei們到興華堂向父親請安。 祝承乾一見兒子,就問是否受傷,將女兒和平珒屏退后,更是直言:“你們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再親厚,你上頭還有平珞是這家里的老大,做規(guī)矩教訓弟弟,輪不到你來,何況你身上有傷。再者你三叔好好的,他自然能教兒子,從今往后,再不許你插手東苑西苑的事?!?/br> 祝镕有想要反駁父親的話,但知說出來也毫無意義,不過是造成父子之間的矛盾,只要他自己心里明白并看重兄弟情誼便足夠了。 他有心扯開話題,便問道:“開疆來見過我,這些日子抓人放人,他忙得不可開交。父親,太師府的事,會不會牽扯到母親?!?/br> 祝承乾背過身去:“和你母親不相干,她沒做過什么,為何要牽扯她?!?/br> “是?!弊iF沒有追問。 “后日上任?”祝承乾道。 “后日一早,孩兒要隨父親一同上朝。”祝镕說,“往后朝堂上的事,禁軍府的事,還望父親多多提點。” 祝承乾這才有了笑容:“我算是等到這一天了,能領(lǐng)著你風風光光上朝去。镕兒,你的前程可不止于此,要多用心,待你羽翼豐滿,爹爹就能將這份家業(yè)傳到你手里?!?/br> 祝镕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別處,興許養(yǎng)母正在哪個角落里盯著這里的一切,他知道大夫人的心思,不論如何都不會讓他來繼承爵位。 “不必看?!弊3星f,“為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心安理得地拿下。” 祝镕沒有應話,只抱拳作揖,再聽了幾句叮囑后,就退下了。 走出興華堂,一陣暖風卷著沙塵,祝镕背過風去,便見清秋閣還亮著燈。 想起今日祠堂外,扶意那奇怪的松了口氣,再想起開疆對小郡主的懷疑,初來乍到的小郡主,如何能得知太師府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而能促使郡主出手的人,放眼全京城,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