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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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和楚氏互看一眼,一個低下了頭,一個滿臉無助,楚姨娘說:“我們就是來求姑娘替我們想法子,我們?nèi)裟芟氲胶玫?,也不能求到姑娘身上了?!?/br> 扶意很是冷靜:“姨娘信任我,本是我的福氣,可我能有什么本事,實在是愛莫能助。但今日的話,我就此忘了,絕不會再對旁人提起?!?/br> 柳姨娘急道:“言姑娘,你是最心善的,為何……” 扶意含笑:“柳姨娘,我一個小姑娘家,能做什么呢?二位姨娘太高看我了。” 姐妹倆互相看一眼,楚姨娘懇求道:“哪怕……在老太太跟前提兩句?!?/br> 扶意說:“您也說了,老太太固然德高望重,可她還是會站在家族的立場,我提那么幾句,又有何用?” 柳姨娘苦苦哀求:“姑娘……” 楚氏還算冷靜,已是先放棄了:“我們也知姑娘的立場,本不該來牽扯你,也請姑娘忘了今日的話,若要大夫人知道,我們姐妹倆就都沒有活路了。” 她拉著柳姨娘的手說:“我們走吧,本是我們的命,何苦來將旁人卷進(jìn)去?!?/br> 柳姨娘眼淚還沒擦去,就被楚姨娘拽著要走,扶意卻輕聲道:“陳夫人并不是這家里的人,太師府若有作jian犯科之事,那便是律法難容。” 二人聞聲,立時頓住腳步,僵硬地回過身。 扶意從容道:“大夫人既是被陳夫人勾引,行買賣女婢之事,若能切了那源頭,不論如何,大夫人必然有所收斂,也就不會再算計姨娘們。” 兩個憔悴凄慘的人,眼中霍然有了光芒,上前就要謝扶意。 扶意卻退開兩步,淡淡道:“既然是律法之事,是陳夫人與太師府之事,與二位姨娘無關(guān),與我更不相干?!彼飞淼?,“meimei們必然要找我,請姨娘們慢慢賞花,我先告辭?!?/br> 姐妹倆目送扶意走遠(yuǎn)后,柳姨娘不禁喃喃自語:“言姑娘一會兒說愛莫能助,一會兒又說什么切了源頭,她是臨時改主意嗎?” 楚姨娘低聲道:“正是人家的聰明話,難道要她忘恩負(fù)義,和這家里作對?大夫人再如何為難她,那也是公爵府主母,真有個好歹,我們也會跟著遭殃?!?/br> 柳姨娘顫顫地說:“可不是,我們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樣,難道奪了她大夫人的位?只求她別打我們的主意,不要賣了我們?!?/br> 這一邊,扶意沿路去找meimei們,心里將方才的事想了又想,論本意,她一開始的拒絕是嚴(yán)肅的,實在是見二位可憐,才又迂回說了后面的話。 她也要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下了大夫人的套,可柳姨娘不惜將三姑娘也卷進(jìn)來,自己若有什么事,三姑娘一定不會原諒她。 說到底,還是心軟。 但話又說回來,若這件事真成了,從此二位姨娘必定對她感恩戴德,扶意想要從她們口中打聽什么,就容易多了。 定下心來,扶意腦中已經(jīng)有了算計,這件事能幫她的,只有堯年。 天氣漸漸炎熱,京城暑熱的威力,讓最愛吃東西的香櫞都倒了胃口,扶意也是受不住,那日從園子里回去,就有些中了暑氣。 老太太給請了太醫(yī)來瞧,扶意沒想到自己這身體,還能有一日勞駕宮里的太醫(yī)照看,翠珠告訴她,那到底是宮里的太醫(yī),沒些地位和私交,這京城的官宦之家里,也非人人都請得動。 喝了兩天敗火清毒的湯藥,扶意精神漸爽,而她病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勝親王府。 隔三差五,堯年總能找出各式各樣的借口來登門,大夫人每每聽說這小郡主來了,都煩得腦殼疼,也因此更厭煩扶意,一心要早早送走這小丫頭。 這會兒,堯年在扶意的房里,聽完了太師府買賣女婢的事,提到紀(jì)州也有人家從京城買來年輕女子當(dāng)兒媳婦,堯年竟是愧疚地說:“父王失蹤這幾年,紀(jì)州無可避免地漸漸變了樣,母親已是竭盡所能撐起所有的事,還是抵不過人心的貪婪。紀(jì)州城里有人家買兒媳婦,我們也是知道的,可惜……” 扶意很是不解:“我們紀(jì)州人杰地靈,雖非京城這般富庶,可作為邊境之城,也是能在大齊各州縣里排在前列,他們?yōu)楹芜€要從京城買賣女孩子,連我家大伯母都曾有這個念頭,要給我的兄長買個通房?!?/br> 堯年苦笑道:“像是一些人之間的攀比,紀(jì)州再好,在很多人眼里,京城終究是京城。說到底,也是我和母妃力有不逮?!?/br> 扶意忙搖頭:“是他們有錯,為何要歸結(jié)在您和娘娘的身上,但現(xiàn)在既然有所發(fā)現(xiàn),還求郡主能為那些可憐的女婢小妾們,做些什么。” 堯年爽快地答應(yīng):“這不難,你等我消息?!?/br> 扶意則道:“我這里也有個主意,我求郡主是想借人力,并不想把王府推出去,您聽我說說……” 且說這日堯年離開忠國公府后不久,天上便烏云密布雷聲大作,少時暴雨如注,沖散了幾分暑熱。 園西小院里,今日有太醫(yī)來查看祝镕的傷口,折騰半天,還是告誡他,要繼續(xù)固定左臂,以防止?fàn)砍秱?,至少還要七八天功夫。 祝镕很是不耐煩,太醫(yī)走后,對李嫂抱怨道:“天氣熱得很,這勞什子掛在脖子上,捂得都是痱子。” 李嫂嫂笑道:“老太太已經(jīng)命人去開地窖取冰了,馬上給您送來。” 祝镕忙道:“不必如此,每年用冰都用定日,豈能為了我提前?!?/br> 李嫂嫂說:“日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三公子一向灑脫,怎么突然拘謹(jǐn)起這些來?!彼肓讼?,笑道,“更何況,給您取冰是其一,言姑娘不是才中暑了,老太太早就想往清秋閣放些,正好借著您的名頭?!?/br> 祝镕在李嫂面前,不必遮遮掩掩,大方地問:“她可好些了,日頭越來越毒,她們從紀(jì)州來,不知暑熱的威力,這個時節(jié)出門就該打傘才是,要叮囑香櫞姑娘,要……” 李嫂捂著嘴直笑,見三公子忽然停下了,她輕咳了一聲:“都吩咐好了,聽說姑娘中暑,老太太急得什么似的,把清秋閣里的人都叮囑了一遍。” “那、那就好……”祝镕也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動了下肩膀,已疼得不那么厲害,便岔開話題,“過幾日,我就該回禁軍府去,總不能新上任的統(tǒng)領(lǐng),遲也不見人,還要去叩謝皇恩?!?/br> 李嫂卻說:“那日在老太太屋里,提起這事兒,您猜言姑娘怎么說?” 祝镕不禁嗔道:“何必逗我,我怎么猜得到?” 李嫂笑道:“姑娘說,與其為了早些走馬上任,吊著胳膊去見手下,不如養(yǎng)好了傷,抖擻精神地去。也免得人家總提起,您是為了什么才升職,想必在您心里,因為擋箭護(hù)駕而晉職,并非您所愿?!?/br> 見自己的心思,被扶意猜得通透,祝镕不自禁地笑了。 李嫂見狀,故意問:“您還去嗎?” 窗外雨聲嘈雜,祝镕故意扯開話題:“您去看看,這院子里會不會倒灌雨水,好些年也沒人住了。” 然而天氣一路往夏天去,暴雨帶來短暫清爽后,太陽一露臉,便愈發(fā)悶熱難耐。 今年忠國公府,早早就開地窖取冰,一大缸一大缸地往各處院子里搬,有二夫人病著,有三夫人安胎,還有祝镕養(yǎng)傷,說不上究竟是沾誰的光,清秋閣里也終于清爽起來。 屋里屋外天差地別,扶意少不得每每叮囑一頭汗跑回來的香櫞別貪涼,香櫞因怕熱吃飯少,臉蛋子也消減不少,苦哈哈地問扶意:“小姐若真和三公子結(jié)為夫妻,難道永遠(yuǎn)要在京城過夏天?” 扶意哭笑不得,前路有太多足以影響她往后人生的事,可氣候冷暖絕不是其中之一。 就在這越來越炎熱的天氣里,距離京城三十里地的小鎮(zhèn)上,有強(qiáng)盜攔路打劫,可是劫下的幾口大箱子里,不是金銀財寶,而是一個個年輕女子。 她們無不被綁手綁腳、蒙眼蒙口,彼時箱子傾倒在地,女孩子們摔出來,早已悶得個個氣息奄奄,所幸經(jīng)鎮(zhèn)上衙門及時救助,無人喪命。 這件事被一路傳到京城,矛頭直指太師府。 第145章 東窗事發(fā) 與扶意、香櫞一樣,難以適應(yīng)京城夏天的,還有堯年。比不得母親閔王妃出嫁前在京城近二十年,生在紀(jì)州長在紀(jì)州的她,險些也被京城的酷熱撂倒。 因閔王妃請?zhí)t(yī)為女兒診脈,少不得驚動宮里,皇后派人再三來探望,眼下堯年精神好了,便要進(jìn)宮謝恩。 剛好是太師府出事的第二天,王府的馬車出門沒多久,就被堵在半道上,前頭有衙差封路,官兵正押解太師府的下人從路邊走過。 很快,前面的人發(fā)現(xiàn)紀(jì)州王府車駕在此,立時有人前來開道引路,堯年不經(jīng)意挑起簾子,卻見到了慕開疆的臉在眼前。 開疆知是紀(jì)州王府的馬車,自然不會對坐在車?yán)锏娜梭@訝,可堯年并不知前頭辦差的人是慕開疆,很是意外。 但見他臉上的傷痕淡了好些,雖不知是否留疤,好歹之前的青紫紅腫都已消退。 “郡主!”開疆下馬立定,躬身道,“驚擾了郡主,下官這就為您引路?!?/br> 堯年看了眼那些被堵在一旁的太師府下人,一個個瑟瑟發(fā)抖驚恐萬狀,她問道:“太師府倒賣人口的事,我聽說了,為何要把下人都抓起來,難道是他們的罪過?” 開疆只是奉命當(dāng)差,并不參與官司,但里頭的道理總是懂的,應(yīng)道:“一則為了調(diào)查取證,再則其中必定也有幫兇,都要一一查明?!?/br> “慕大人負(fù)責(zé)禁宮關(guān)防,是護(hù)駕守宮之人,怎么管起刑部吏部的事來?”堯年問道,“沒聽說你調(diào)職了。” 開疆應(yīng)道:“回郡主的話,此案驚動圣上,龍顏大怒,皇上要親自徹查?!?/br> 堯年頷首,意味深深道:“沒想到,真鬧出了大動靜?!?/br> 開疆濃眉輕顫,抬起頭,看向容顏瑰麗的小郡主,他的唇微微張開,可有些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 堯年看得出來,慕開疆是察覺到她話語里的不妥當(dāng),可這些不妥當(dāng),恰恰是堯年故意想要傳達(dá)他。 “不耽誤慕大人辦差。”堯年放下簾子,朗聲吩咐外頭,“走吧。” 開疆目送王府馬車離去,心里越發(fā)沉重。 就在今晨,皇帝命他去調(diào)查牽扯此案的那群土匪的來歷,可彼時當(dāng)?shù)匮貌钰s到事發(fā)之地,土匪已經(jīng)四散逃竄,連人影都不見了。 開疆分析得出來,皇帝似乎是意識到,可能有人暗中出手,故意將這件事挑明,逼迫他出手干預(yù)。 雖然嚴(yán)正律法,保護(hù)百姓是皇帝的天職,可他并不需要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教他該怎么做。 此時此刻,聽郡主那句像是說漏嘴的感慨,開疆幾乎能認(rèn)定,那群來得突然,又散得毫無蹤跡的“土匪”,很可能出自安國郡主之手。 但他不會去稟告皇帝,更不會向皇帝提供任何線索,心里早就有了決定。 不知不覺,他們從春天“相處”到了夏天,這幾日突然不見小郡主出門,得知她因中暑病倒,莫名其妙地跟著擔(dān)心了好幾天。 總想著,郡主若能康復(fù),哪怕又被她“領(lǐng)”著滿京城轉(zhuǎn)悠,他也心甘情愿。 此刻察覺到堯年很可能參與了太師府一案,內(nèi)心雖然震撼,可他堅信郡主是做了一件好事。 王府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開疆繼續(xù)帶兵押解太師府的下人前行,有意再回眸看了眼,仿佛心里感覺到,有人正在看他。 的確,馬車走后不久,堯年就掀起簾子往回看,但視野所限,只能看到一抹側(cè)影,等再遠(yuǎn)一些,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放下簾子,堯年的目光又變得沉重。 她不該信任那個人,明明最初在她眼里,不過是皇帝的走狗。 可是“相處”那么長的時間,她在慕開疆的眼里,慕開疆也在她的眼里,等她有所意識時,有個人已經(jīng)跑進(jìn)她心里。 得知皇帝遇刺時,堯年擔(dān)心開疆的安危之余,還想到了將來,若有一日她要向皇帝揮劍報仇,那時候慕開疆會站在哪里? 想著想著,車馬已至皇城門下。 皇后憐惜堯年,特地命人備下轎子等在宮門里,在宮中相見后,更是拉著手細(xì)細(xì)地看,心疼地說:“瞧著可不是瘦了些,自小生長在寒地,京中暑熱如何禁得起。” 宮里的嬤嬤去取來冰涼的瓜果,要給郡主消暑解渴,又被皇后責(zé)備:“她小小年紀(jì),花骨朵似的嬌嫩,這樣涼的東西吃下去,可不傷了身體?虧你們還是積年的老嬤嬤,越發(fā)不會疼孩子?!?/br> 堯年不在乎這些,只是乖順地聽從皇后安排,給她東西她就吃,說玩笑話她就笑,問家里好不好她也一一回答。 后來大殿太監(jiān)送來皇帝的賞賜,堯年跟著去謝恩磕頭,在皇帝跟前依然這般應(yīng)對,但皇帝國事繁忙,簡單的幾句話后,就又派人將她送回皇后身邊。 但這會子再來,堯年看見忠國公府的大夫人立在門下,不知平日里她進(jìn)宮是什么光景,但今日看起來,顯然很不順。 堯年這兒可無須通報,里頭的嬤嬤出來恭迎她一路往皇后內(nèi)殿去,進(jìn)門時堯年又看了一眼門外,故作好奇地問:“為何不請大夫人一道進(jìn)門?” 幾個嬤嬤是見慣了大世面的,很不在乎地說:“宮里行止坐臥皆有規(guī)矩,大夫人不過是等人通報呢?!?/br> 堯年一笑,當(dāng)做不放在心上,和先前一樣,進(jìn)門陪皇后說笑閑聊,手里的茶吃了半盞后,才主動提起大夫人,問皇后是否因為她在這里,按著規(guī)矩耽誤了大夫人與皇后姐妹相聚。 皇后笑道:“不妨事,她不過是來請個安,你見她的時候,她正要退下?!?/br> 邊上的嬤嬤忙使眼色,提醒皇后主仆倆的話對不上了,皇后又怎么知道嬤嬤方才講了什么,但轉(zhuǎn)身見堯年不以為然,雖知這小丫頭精明,也只能先按下心里對meimei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