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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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馬車已經(jīng)到了王府門外,她們要先去做客。 站在路上看,王府門庭不遜色忠國公府,但往里走,差別就大了。 想來這宅子不過是王爺與家人偶爾上京小住之處,臨時落腳之地,他們一定也不曾用心打理。 一眾年輕人,在前廳拜見了王妃,閔王妃溫和地說:“堯年在后院射箭,你們過去看看吧,只是小心,別傷了?!?/br> 平理一個男眷,不便在這沒有男主人的家里隨意走動,便說他還要趕回國子監(jiān),王妃也不久留,問候他母親,命管事送出去,便領(lǐng)著扶意和韻之姐妹來后院找女兒。 她們沿著長廊走,已經(jīng)能看見園中的靶場,空中傳來長箭劃過的嗖嗖聲,更有小丫頭拍手歡呼:“中了,郡主又中了紅心。” 第95章 最糟糕的下場 在京城豪門中,家宅不算寬敞的勝親王府里,卻有這么大一片靶場,可見過去王爺和世子上京述職時,也從不懈怠練功。 堯年見扶意來,很是歡喜,對韻之和慧之也十分熱情,問她們:“要不要試試看?” 祝家三百年家史曾出過武將,宅中也有這樣的地方,平日里公子們在那里練功射箭,常有別府的子弟與家中男仆在,因此姑娘們被嚴禁去那里。 扶意才傷了肩膀,如何拉得動弓弦,慧之上手試了試就搖頭,韻之總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費好大勁漲紅了臉,也拉不開弓弦。 但這張弓,在郡主手中十分輕松,她更有百步穿楊的準(zhǔn)頭,之后連發(fā)十箭,箭箭正中靶心,把扶意都看呆了。 閔王妃溫和地說:“孩子們,花廳擺下了茶點,去坐著說說話,堯年你自己瘋也罷了,不要怠慢了客人?!?/br> 扶意三人跟隨王妃到花廳,在點心匣子里見到了紀州的吃食,韻之和慧之都是頭一回見,笑著問扶意:“想家了吧?” “你們嘗嘗。”扶意沒有回應(yīng),因為她并不想家,只是擔(dān)心母親而已。 自然,紀州是生養(yǎng)她的故土,她割舍不下,但在紀州,她的命運只能是嫁人生子,再沒有別的指望。 但見郡主歸來,換回了端莊明麗的衣衫,一襲散花云煙裙輕盈秀雅,還記得方才在張弓搭箭的英姿颯爽,此刻仿佛換了一個人。 王妃見三個姑娘對堯年起身相迎,笑道:“不必惦記這些虛文禮節(jié),你們愿意常來陪伴堯年,我才高興?!?/br> 堯年落座,底下的丫鬟來上茶,不知怎么,走過韻之姐妹跟前,腳下一絆,一碗茶都潑在韻之和慧之的裙上。 王妃擔(dān)心不已:“燙著沒有,傷了沒有?” 韻之和慧之都只是濕了裙擺,并沒有燙傷,王妃依然十分擔(dān)心,要親自送她們?nèi)Q衣裳,被韻之再三拒絕,對扶意說:“你陪著娘娘和郡主吧,我們?nèi)トゾ蛠??!?/br> 眾人擁簇著二位小姐離去,堯年立刻向丫鬟使眼色,果然是她安排了這一出,只見花廳的門關(guān)了,她拉著扶意的手到了母親跟前說:“娘,您想對扶意說什么,就說吧。” 閔王妃滿目溫柔,將扶意看了又看,笑道:“言夫子生得好女兒,我記得你小時候來家里,王爺就曾說,和堯年像親姐妹似的,一樣的玲瓏可愛。” 時間有限,扶意無心憶往昔,說道:“娘娘,我從第一眼見到世子妃起,就決定了要送世子妃回紀州,雖然現(xiàn)在事情可能變得越來越復(fù)雜,但我不害怕,也沒有動搖。昨夜大夫人將我叫去,威脅我閉緊嘴巴,我有過一瞬的慌張,但很快就想明白,大夫人已經(jīng)沒有別的法子,才會用威脅來達到目的?!?/br> 閔王妃看了眼女兒,見堯年點頭,滿眼對扶意的信任,她便也放下心中顧慮,對扶意道:“我們上京,必然不是為了皇后侍疾,不過是個借口。來了,也不打算住幾天就走,一時不知要住多久,也許要直到查明真相的那一天。” “您是說,王爺和世子失蹤的真相?”扶意問得干脆。 見這孩子神情堅定,閔王妃相信女兒沒有看錯人,眸中也透出堅毅的神情:“他們?nèi)暨€活著,我們就要去找,若真不在了,而背后另有陰謀,不論是誰,都要血債血償?!?/br> 這一刻,扶意想到的,卻是祝镕。 她飛快地計算著祝镕的年紀和閱歷,他說過,大小姐被接回家的時候,他還在國子監(jiān)求學(xué),五年前祝镕不過十六七歲,哪怕已經(jīng)暗中為天家辦差,也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大事。 更何況,勝親王父子戰(zhàn)功赫赫,是足以載入大齊史冊的功臣,祝镕絕不會因為皇命,而殺害一生為國為民的猛將忠臣。 “當(dāng)年祝家接走涵之,必然是怕將來因為王府被牽連,我理解他們,也認為涵之在祝家,比跟著我們強些?!遍h王妃說道,“但涵之離開紀州時,除了悲傷,一切都很正常,顯然是回到祝家后才得了癡病。這五年發(fā)生過什么,我無從得知,而眼下,我也不能強行將她接回來?!?/br> “是?!狈鲆鈶?yīng)道,“世子妃并沒有受虐待,只是被軟禁,撇開癡病不說,大夫人還是用心照顧的,更何況還有祝家老太太在?!?/br> 王妃道:“這樣便好,你放心,待將來我足以照顧她,我必定會接她回來。” 扶意再問:“娘娘,我能為您和郡主做些什么?要從祝家打探消息嗎?” 王妃示意扶意坐下:“楊氏是皇后親妹,二夫人姜氏與貴妃關(guān)系密切,幾位老爺在各部當(dāng)差,祝家人脈深廣,消息靈通,幾乎無所不能,可以從他們身上知道許多朝廷秘聞?!?/br> 扶意雙拳緊握,鄭重地看著王妃。 閔王妃道:“但要你這個小姑娘,去接近去打聽些什么,并不容易,也太危險。眼下,你替我留心好涵之的狀況,再把你偶爾看到的聽到的,關(guān)于朝廷和內(nèi)宮的事,告訴堯年便好。其他的,我們自然有人打點,你便想想,我是如何一早得知消息,在不可能的時間里趕到京城為皇后侍疾,就明白了?!?/br> 扶意坦率地說:“端午節(jié)那天,郡主突然問我世子妃的事,當(dāng)時我以為,王府已經(jīng)洞悉祝家的一切?!?/br> 堯年在邊上笑道:“我只是賭一把,賭錯了,大不了殺了你滅口?!?/br> 扶意怔怔地看著郡主,閔王妃趕緊拉了她的手說:“這是個混賬孩子,你別理她,扶意,往后你在京城,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代替王爺,保護每一個紀州子民。” 堯年卻沒有玩笑,嚴肅地問:“你嚇著了嗎?可是扶意,你要想清楚,從此以后,你就是王府的人,最糟糕的下場,是和皇帝作對,也許哪一天,你就人頭落地?!?/br> “年兒!”閔王妃呵斥女兒。 “母親,我不想害她。”堯年不肯退讓,殘酷地對扶意說,“我是真心的,即便沒有要你去做危險的事,可從此你站定了立場,就和我和我娘一起,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我爹和哥哥到底遭遇了什么,且要去查,最糟糕的結(jié)果,就是皇帝要殺他們。若是如此,我和娘必然要為爹爹和哥哥報仇,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你能想象嗎?最好的結(jié)果,恐怕也是要玉石俱焚的,你若怕死,我絕不強求?!?/br> 扶意的心,一下一下震蕩得厲害,她就知道,從大小姐半夜闖入清秋閣那天起,所有的事都變得越來越復(fù)雜。 閔王妃溫和地說:“年兒說得不錯,扶意,你想好了再……” “我愿意?!狈鲆獯驍嗔送蹂脑挘赂叶鴪远ǎ澳锬?,就當(dāng)我不知天高地厚,我總想著,這輩子不甘心嫁人生子,想要有一番作為,想要和男人們站在一樣的高處??晌襾砹司┏遣虐l(fā)現(xiàn),一切只是我的異想天開,若非祝家接我來,可能一輩子連紀州都走不出去。即便到這一刻,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我想要報答王爺和您,代替我的爹娘,還有我自己,盡我所能地報答您。生死不可怕,一輩子活得渾渾噩噩才可怕,娘娘,我不害怕。” 此時門前有敲門聲,婢女在外說:“郡主,二位小姐快過來了?!?/br> 堯年朗聲道:“把門打開?!?/br> 她捏了扶意的手說:“我和娘,把嫂嫂托付給你,其他的事慢慢來,我們熬了五年,不差再等一等。” 不多久,韻之和慧之來了,方才的話暫且不提,扶意也慢慢冷靜下來。 之后坐了一個多時辰,她們也該走了,閔王妃派府中下人一路相送,堯年在門前與她們道別,對扶意說:“往后見面機會多,下回再好好玩一玩?!?/br> 就此別過,回家的路上,扶意原本擔(dān)心韻之會好奇,她單獨和娘娘郡主在一起時,有沒有提起大小姐。 可韻之的心思,全在她二哥身上,一路念叨著:“你說那個女人會是誰呢,若是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即便貧寒低微,奶奶也會幫著二哥,萬一是暗門子里的……” 第96章 盡己所能 二人心思不在一處,便難說得上話,回府后在老太太跟前復(fù)命,扶意還能和平日一樣談吐,韻之就悶悶的像是有心事。 她們都退下后,老太太問長孫媳婦:“在王府不愉快?” 少夫人道:“那也不至于,就那府里的丫頭毛躁,灑了韻之和慧之一裙子茶水,您瞧回來都穿著郡主的裙衫,不過換衣裳時我跟在身邊呢,沒出什么事?!?/br> “扶意呢?”老太太一面問,故意道,“她燙著沒有?!?/br> 只聽孫媳婦說:“扶意坐另一邊,后來留她陪著王妃和郡主,這孩子不會失禮,您就放心吧?!?/br> 老太太方才便猜想,扶意會不會被單獨留下,還真是如此。 看來王妃母女一定對她說了些什么,可她半點看不出扶意有心事,韻之那孩子,臉上果然藏不住事,沉不住氣。 清秋閣里,扶意歸來后,只留香櫞在身邊伺候更衣,她好奇地問著王府里什么光景,小姐卻心不在焉。 “出什么事了嗎?”香櫞謹慎起來,“您和王妃娘娘鬧得不愉快,還是……” “香兒,你去門外,就說我累了要歇一歇。”扶意道,“別叫她們打擾我,我想一個人坐會兒?!?/br> 香櫞立時應(yīng)下,給扶意擺好茶水,就抱著小杌子去外頭找翠珠她們說閑話。 房門被關(guān)上,扶意獨自坐在臥房深處的窗下。 這窗推出去,臨著一片小園子,草木蔥綠、精巧別致,依然是正院大房的地界,但平日里沒有人來,偶有花匠來侍弄花草,也會有婆子先來清秋閣,叮囑這邊關(guān)緊門窗。 扶意也從沒進去逛過,祝家家宅太大,一步一景,自然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出了門誰還樂意特地繞過來。 而恰恰,人們最容易忽略的,就是眼前的人和事。 扶意問自己,她眼前的事是什么,眼前的人又是誰? 是祝家嗎?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背叛了祝家。 在王府滿腔熱血,生怕王妃和郡主不要她幫忙似的,急著將心里的話都表白出來。 此刻再想起,扶意心中一片茫然。 事實上,她一面背叛了祝家,也背叛了祝镕,另一方面,也并沒有對王妃母女全盤托出,大小姐是否曾經(jīng)有過身孕。 回想王妃和郡主的話語,她們甚至說出了要和皇帝作對,為王爺和世子報仇,不惜玉石俱焚的殘酷話語,對自己毫無保留。 而這一邊,姑祖母和祝镕,也大方地讓她看見了不該看的事,祝镕還特意解釋,他同樣要去查才能知道,大小姐曾經(jīng)是否有孕。 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里最不真誠人,卻是她。 想到這里,扶意反而冷靜下來,事情走到這一步,朝廷陰謀也好,世家恩怨也罷,都不是她造成的,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該被“背叛”二字束縛。 她必然無力與天家為敵,至少希望能盡己所能,讓世子妃重獲自由。 此刻,提前離開王府的平理,和其他世家子弟一起到京郊馬場練習(xí)騎術(shù),剛好遇上祝镕來替皇帝查驗新到京城的馬匹。 平理找來說:“怎么什么事三哥都管,宮里難道找你做管家去的?” 祝镕道:“難道禁軍府不用馬嗎,年紀不小了,不要張口就胡說?!?/br> 平理翻身下馬:“我和韻之一樣大,在你眼里她就是小孩子,到我這兒,倒是大人了,你也太偏心?!?/br> 祝镕瞪著他:“你樂意做孩子,我讓三嬸給你安排奶媽跟著可好?” 一面打量弟弟,問道:“你來騎馬,穿得這樣華麗莊重做什么,施展不開仔細受傷?!?/br> 平理道:“懶得去換,先頭送大嫂嫂她們一道去王府回禮,我娘真是,非要打發(fā)我也去,她又不知道在謀算什么?!?/br> 祝镕問:“還有誰去?” 平理應(yīng)道:“韻之和言姑娘,言姑娘還是我娘指名要她跟著的,說她是紀州人,和王妃說得上話?!?/br> 祝镕心頭一緊,沒再多問什么,叮囑弟弟不要受傷,就先離開了。 他明白,很多事自己已無法阻攔,扶意完全可以有她的抉擇,去堅持她心中所期待的一切。 眼下唯一擔(dān)心,養(yǎng)母得知扶意去過王府后,又會為難她,大夫人發(fā)起狠來,做事不計后果,很可能對扶意…… 越想越擔(dān)心,匆匆回宮交了差,便盡早趕回家中。 他每日回家,進門后都會有下人迅速傳話進去,好告知各位主子知道,往往等過了中門,就會有祖母或父親那邊的傳話,或是要他過去,又或是免了請安行禮,讓他早些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