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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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書見兩位姐夫都如此說,開始審視自身。晌午他便吩咐文意去買針線和花樣子,一個人坐在屋內(nèi)穿針引線。 聽得文意這番話,白卿書起身,嚴(yán)肅地敲了敲小廝的腦袋:“不得無禮?!?/br> 他不是傻瓜,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心里有數(shù)。學(xué)針線也只是因?yàn)槎惴蚰蔷洹敖o妻主做荷包”,想起李玉罷了。 恰好這時李玉推門。 見文意捂著額頭委屈巴巴,她笑道:“你又惹卿書生氣了?” 什么叫“又”?文意更委屈了,對著李玉屈身行禮,接著便告狀。 “小姐,您看主夫的手被針扎了好些洞呢。” 真的?李玉趕緊將白卿書的手牽起來,放在眼前端詳。纖細(xì)白嫩,宛如玉琢……等等,針眼怎么這般多? 她一臉緊張:“哪里來的針,我記得咱們院子沒有針?!?/br> 待夫郎解釋后,李玉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姐夫便罷了,他本就沒有主見,也確確實(shí)實(shí)賢惠持家??啥惴蛘f卿書“無所事事”,就有些好笑。 二姐在書院讀書,很少回來。吃穿用,家里都有安排,不需要二姐夫cao心,他不也沒什么事做么。怎么就管起卿書了? “咱家不缺錢。想穿什么用什么,每年都專門定做,哪里需要李府的男人辛苦?”李玉心疼地看著那幾個紅眼,不知夫郎流了多少滴血。 白卿書的手指被她吹了又吹,熱乎乎的。他難為情地咬了一下唇,將手縮回去。 文意悄悄退下。 “我知道的?!卑浊鋾貌紝⒎裴樉€的籃子蓋好,想將這事揭過。 想起文意方才的笑容,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他道:“你半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阿涂告訴了文意,把這小子樂得不行?!?/br> 啊……李玉這才發(fā)現(xiàn)懷中還有雪花糕。她估摸著阿涂這丫頭定是說了自己壞話,心里記著,先不提。 拎到夫郎面前:“聞聞這是何物?” 壓根不用聞,桌上便有一盤呢。他知曉這是妻主給自己買的,剛想接過,發(fā)現(xiàn)紙包被李玉攥著不放。 “叫我一聲親親妻主便給你?”這人竟然無賴起來。 這話怎么說得出口?白卿書放手,“罷了,妻主吃吧。” 內(nèi)心其實(shí)是糾結(jié)的,他還做不到像李玉這般,表明喜歡。 軟的還是李玉。她將糕點(diǎn)放到桌上,迅速打開,“卿書嘗嘗,掌柜的說今日的雪花糕增添了一些味道?!?/br> “怎么樣?”見夫郎順從地咬了一口,李玉眼里亮晶晶的。 “一樣。白卿書語氣淡淡的。 “一樣?怎么會?”李玉失望了,懷疑掌柜的在騙她,竟沒想過自己嘗。 “噗嗤?!?/br> 妻主這傻樣。白卿書忍俊不禁,薄唇微彎,“今日的更甜。” 甜的不止是點(diǎn)心。 李玉沒想到夫郎也會開玩笑。對方正仔細(xì)地將糕點(diǎn)包好。他包了多久,李玉便看了多久。 卿書是這樣靈動的少年,前世的他卻別扭又冰冷。是經(jīng)歷了多少委屈和冷漠造成的呢? 重生回來,也有幾月了,她只想著待夫郎更好些,卻忘了探尋卿書死亡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奉上~今日更新完畢 o(*≧▽≦)ツ 第12章 白卿書包好糕點(diǎn),打算讓下人擺上飯食。 他覺得妻主在外勞累一天很是辛苦,兩個姐夫說,妻主成親前從來沒有這般認(rèn)真過,就像變了一個人。 因此今晚他讓小廚房做了一些李玉愛吃的菜肴。 誰知李玉這會兒剛回來,又要出去。 她想到了魂魄即將消散時,文意的那番話,急匆匆要走。 “晚飯我不吃了,你吃便好。”李玉這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開時便沒有發(fā)現(xiàn)夫郎面上暗淡的神色。 她到了爹娘住的主院兒,此時李家正君正在挑選廟會要穿的衣裳。李玉大力地拍著門,聽得里頭頗有精神地罵道:“誰在作死?!趕著投胎呢?” “是我,爹?!?/br> 頓時她爹不說話了,把門打開。李家正君手里拿著兩件衣裳,眼里還殘留怒火。他舍不得罵小女兒,郁悶地問:“你做什么?方才不是來過了,可吃了飯?” 李玉進(jìn)來后把門關(guān)緊,惹得李家正君發(fā)笑:“又有什么秘密要說?”怒火徹底消散。 李家正君最疼李玉這個小女兒,因?yàn)樗X得女兒是自己的福星。 說來也怪,懷李玉這一胎時,李家正君特別輕松,完全沒有害喜等反應(yīng)。 那時李家家主在外頭有了一個相好,他哭過鬧過都無濟(jì)于事,同妻主的關(guān)系十分僵硬,同李家家主爭吵時氣極暈倒,才診出的喜脈。 得知正君懷了第三胎,李家家主想起了夫郎的好,和那相好斷了關(guān)系,回心轉(zhuǎn)意到夫郎身邊,各種體貼溫柔。兩人重歸于好,回到蜜里調(diào)油的日子。在她出生后,李家家主強(qiáng)烈要求將女兒名字取為“李玉”。 “爹,咱家是不是有什么傳家寶?”李玉問道。 李家正君瞪大雙眼,有些詫異:“你怎么知曉,誰同你說的?” 看爹這反應(yīng),意思是確實(shí)有傳家寶。 李玉把李家正君拉到凳子上:“誰說的您就別管了,您就說到底是什么東西吧?!彼碱^皺得很緊,弄得李家正君也態(tài)度端正起來。 李家正君拍了一下大腿:“嗐,原本我和你娘,是打算等到你們?nèi)忝枚加泻⒆又笤僬f的?!?/br> 哦。李玉面色不變,所以前世她不知曉,是因?yàn)樗鋾恢睕]有孩子。 “不過是你曾祖父留下的,京城一些老店鋪的紅利罷了,還有幾張地契?!?/br> 這輕描淡寫的話語,在李玉心里,仿佛是一塊大石頭“咚”地砸下水。她跳起來:“您說什么?” 家里何時同京城有關(guān)系,紅利,地契? 李玉覺得嘴唇有些發(fā)麻,“我家這么厲害?” 那還待在琥城做什么,為何不到京城做生意?她家還不是琥城最富有的商戶,只能算前三。 李家正君揉了揉發(fā)疼的耳朵,“哎喲,你吼這么大聲做什么?!?/br> 接著李玉便聽她爹說了李府在她曾祖父還在時的發(fā)家史。 “你曾祖父是京城有名富商的兒子。你曾祖母到京城進(jìn)貨,因?yàn)殚L得好,又有頭腦,可不就被你曾祖父看上了么。”李家正君攤手。 然后李玉的曾祖父便不顧家里勸阻,跟著心上人到琥城,成親生女過日子,嫁妝便是那傳家寶。 這些事情,李玉的父母從未告訴她們姐妹,因?yàn)椴幌肟吹剿齻內(nèi)齻€早早便為所謂的傳家寶爭奪。 “行了,說完了,滿意了吧。我可告訴你啊,別到處傳,等到你們都有后了,三姐妹一人一份?!?/br> 還要挑衣服呢,李家正君開始趕人,“趕緊回去休息,別東跑西跑?!?/br> 消化完這個故事,李玉恍惚著離開。 —— 這還是我前世的那個李府么? 雪花飛到李玉的睫毛上,濕潤了眼睫。 抹去眼皮上的水珠,她此時覺得身心俱疲。 可不是么,在綢緞鋪?zhàn)永锎税胩?,談生意忙活半天,回來跑了兩趟主院?/br> 現(xiàn)在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李玉走不動了。 前世的卿書被表弟誣陷偷竊,家里人要送他見官,掙扎時溺水而亡。這是文意在她墳前哭著說的。 卿書肯定不會覬覦家中錢財。 李玉上輩子同夫郎吵鬧不休,可對方的品性她還是比較了解。 路上遇到賣身葬母的孩子、跑來討食的乞丐,卿書總是不忍心,一定要幫助。他出身文人家庭,見自己大手大腳花錢,還冷臉說她身上都是銅臭味。 李玉覺得這其中充滿了無數(shù)的迷題。 她知道夫郎不通水性,掉進(jìn)湖里確實(shí)容易溺水。但他掉進(jìn)湖里,府里可有人去救?為何顏生說他偷竊? 重生后,李玉努力想要補(bǔ)償卿書,同他好好過日子。 她請了京城的廚子,買夫郎喜愛的點(diǎn)心,給他添置書架,在爹爹面前說他的好話。 但這些還不夠。 她得找到迷題的答案。 “小姐?!”白茫茫的前方,有人朝著李玉跑來。 是阿涂。 原本白卿書有些不高興,但想著李玉或許是有重要的事,默默用了飯食,還給李玉留了一份。 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天都黑了,便叫阿涂出來尋。 阿涂見李玉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雪地中,身上被白雪鋪了一層。她替李玉拍著雪,“您這是發(fā)什么呆,快回去吧,別凍壞了?!?/br> 是啊,快回去吧。李玉呼出一口熱氣,“走吧?!?/br> 外頭站了好一陣,加之近日忙碌,李玉重生回來第一次病倒。 回了院子,還沒進(jìn)門,她便踉蹌著要倒。把白卿書嚇得不輕,扶她躺下,請大夫來看,說是風(fēng)寒。 李玉躺在床上,嘴里發(fā)苦,身上無力,沒有胃口。 “好歹要吃些?!?/br> 白卿書不知妻主出去發(fā)生了何事,獨(dú)剩他同李玉二人時,他盛了白粥送到妻主唇邊。 語氣里有一絲絲的怨:“我的病剛好,你怎么又得了。阿涂說你大雪天站在外頭發(fā)呆?” 李玉實(shí)在不想吃,白卿書只好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