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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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梁意會,季董決定合作那個項目,他提醒:“投資大,風險也不小?!?/br> 季常盛自然明白,他說:“到時找老齊一塊投資?!卑扬L險分散。之前老齊也表示對那個項目感興趣。 他打開電腦,交代馮梁一些事。 忙完,天色已黑。 此時,m.k大廈。 慕靳裴和儲征還在加班,他們也知道了季常盛接下來的安排。 儲征沒那么放心,“不知道季常盛是真的信了,還是借此試探我們?!?/br> 慕靳裴:“不管信不信都無所謂,只要他進了這個局就行。接下來這一年里,所有合作正常?!?/br> 儲征點頭,“好?!?/br> 慕靳裴看了眼手表,“你早點回吧。”他拿上車鑰匙離開。 這段時間他都是自己開車,季星遙送他的那輛。 不知不覺,開到了畫室大廈樓下,頂層最北面那個房間的窗口還亮著,他已經(jīng)九天沒見到她,離她所謂的‘出關(guān)時間’還有一個星期。 他也答應了等她出關(guān)后再去畫室接她,然后他們一起去機場??删盘爝^去,她電話沒有一個,消息也沒有。 他拿出手機,攥在手里好一會兒,還是給她發(fā)了消息:【不想我?】 第32章 季星遙手機在張伯那里,張伯也第一時間看了慕靳裴的這條消息,他原本想回復慕靳裴,星遙在忙,可又覺得尷尬。 反正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思來想去,他退出聊天框。 慕靳裴不時看看手機,手機像冬眠了一樣,平時還有新聞推送,今天集體啞聲休眠。他看了看流量,沒有關(guān)。 大廈頂樓窗口,燈還亮著。 他看著腕表,指針無聲一圈圈劃過,手機還是安靜如雞。 這種漫長的等待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每次太奶奶給他說過去那些恩怨,他覺得日子漫長無比,想時間過得快一點,想夜晚降臨,這樣睡著了就能把所有難過都忘掉。 可白天總是那么長。 好不容易盼到中午,但還有漫長的下午要度過。 慕靳裴攏攏思緒,已經(jīng)凌晨一點,他點開基本從來不看的朋友圈打發(fā)時間。 他很少用微信,里面好友寥寥無幾,更新狀態(tài)的人就更少。只有駱松更朋友圈最勤快,基本每天都會分享一些醫(yī)學常識。 幾分鐘前,駱松難得發(fā)了一條私人動態(tài),在辦公室跟幾個同事吃宵夜,他們剛做完手術(shù)下臺,晚飯跟宵夜湊一塊。 慕靳裴留言:【一天的手術(shù)排到這么晚?】 駱松:【不是,一個突發(fā)手術(shù)?!?/br> 很快,駱松的電話進來,他納悶的是,“你今天怎么心血來潮看朋友圈?”他話里帶笑,“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知道每天查看朋友圈了。” 慕靳裴并沒有回應駱松這個沒有絲毫營養(yǎng)的問題,轉(zhuǎn)而問道:“跟周羽西怎么樣?” “老樣子。”頓了下,駱松說:“過幾個月我就跟小羽求婚了。本來求婚婚禮什么的,包括那張證,對我跟小羽來說可有可無,不過女孩兒都喜歡儀式感?!?/br> 儀式感這個詞讓慕靳裴恍惚了一瞬,星遙應該也喜歡。 “駱醫(yī)生,駱醫(yī)生,快去看看42床?!?/br> 電話那頭傳來護士急促的聲音。 駱松:“下回聊,我忙了?!?/br> 慕靳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電話就直接掛斷。他跟駱松之間經(jīng)常這樣,說話一半就被事情耽擱,然后下一次聯(lián)系又不知道何年何月。 車廂安靜下來,仿佛與世隔絕。 他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颯颯風聲從耳邊穿過。 距那條消息已經(jīng)過去幾小時,季星遙還是沒動靜。 他支著下巴,繼續(xù)等。 大廈窗口的燈一個一個熄滅,亮著的越來越少。 慕靳裴把手機丟副駕上,脫下手表,已經(jīng)凌晨三點半。 等他再次抬頭看頂樓,畫室窗口已經(jīng)暗下去,燈熄了。她應該忙完了準備睡覺,睡前肯定會看看手機。 黑夜靜謐,整座城市都慢慢安靜下來。 次日清早。 季星遙還在睡夢中就被門鈴吵醒,一段鋼琴曲,張伯特別給她設(shè)置的鈴聲。她才睡了三個多小時,睡眼朦朧,音樂還在繼續(xù),她強撐著爬起來,穿了衣服去開門。 “張伯,早。” “被我吵醒了吧?” “沒,早就起了,正準備干活呢。” “那我給你去買早餐?!睆埐咽謾C遞給她,“以后還是擱你這,你調(diào)成靜音,看到就回看不到就算,你爸媽要有什么急事就直接聯(lián)系我了。對了,慕靳裴昨晚給你消息,趕緊回過去。”張伯把門帶上。 季星遙看到‘不想我?’這三個字,突然莫名心疼他,他大概是忍了很久實在沒忍住才給她發(fā)了消息。 她不知道慕靳裴現(xiàn)在忙不忙,就沒給他打電話:【想你,也愛你?!?/br> 慕靳裴這會兒在母親別墅,剛坐下來。 看到這條回復,懸著的心終于有了歸處,他問:【起來了?】 季星遙:【嗯,剛醒,手機昨天放張伯那里。你今天中午忙不忙?】 慕靳裴想去看看她,便說:【不忙?!?/br> 季星遙決定:【那你中午來接我,我們回家吃飯。】發(fā)出去后,她又補充道:【去我家,讓我爸做飯?!?/br> 慕靳裴不想跟季常盛面對面吃飯,可又不想讓季星遙失望,他還是答應下來。 裴鈺問兒子:“一大早不去公司來我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你自己拿不定主意?” 靜默片刻,慕靳裴低聲道:“媽,我想跟星遙求婚?!?/br> 裴鈺這段時間迷上了煮茶,正往茶杯里倒,被他這句話震驚到,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桌面都是,順著桌沿往下滴滴答答。 慕靳裴趕緊起身,拿抹布擦水。 這個消息猝不及防,裴鈺一瞬不瞬盯著兒子看,就怕自己幻聽,“你再說一遍?!?/br> 慕靳裴:“媽您沒聽錯,我想跟星遙求婚?!?/br> 裴鈺從疑惑和震驚中抽離,激動喜悅之情難以言表:“mama都沒想好給你們準備什么禮物呢。” 慕靳裴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母親臉上散發(fā)的由內(nèi)而外的笑容,“不用禮物,有您的祝福就夠了?!?/br> “那怎么行?!闭f著,裴鈺不由感慨,“終于長大咯?!彼闷?,“怎么這么突然?還是受了什么觸動?” 慕靳裴如實道:“昨晚我在星遙畫室樓下待了八個多小時?!?/br> 裴鈺明白了,“是不是感覺這八個小時比你活了這么些年都長?”她理解:“等人確實很煎熬?!?/br> 慕靳裴解釋:“不是因為煎熬。” 裴鈺一時沒弄明白,她也沒心思去揣摩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直接問道:“那是因為什么?發(fā)覺自己比想象中對星遙的感情還深?” 慕靳裴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她把自己關(guān)在畫室九天了,一次也沒跟我聯(lián)系,就是為了完成跟畫廊簽約的作品?!?/br> 裴鈺理解季星遙這樣的做法,因為她也是這樣,只要開始作畫就誰都不認,也不想跟任何人聯(lián)系。 因為說不定一點情緒波動就會影響原本的靈感,那種靈感錯失的感覺很糟糕。 她好像知道兒子為什么要急著求婚,感覺星遙一旦入迷作畫連他也給忘得一干二凈,這些年他習慣了掌控,可偏偏星遙早就脫離了他能應對的范圍。 她寬慰兒子:“星遙不是心里沒你,是她得全神貫注,因為愛情把自己事業(yè)荒廢的女人,你肯定也欣賞不來,不是嗎?” 慕靳裴想說的重點母親沒捕捉到,他解釋:“求婚不是因為這個,我還不至于這么矯情。” 裴鈺順著他的話問:“那是?” 慕靳裴:“她想把所有作品提前完成,四月份之后要學飛行。” 裴鈺怔了怔,“星遙想開飛機?” 慕靳裴:“嗯。開直升機。”他說:“爺爺送我的那架。” 裴鈺小心翼翼問道:“星遙不知道你有直升機恐懼癥是不是?” “知道?!鳖D了頓,慕靳裴:“不過她不知道具體原因。” 裴鈺在心里微微嘆口氣,慕靳裴之所以從心里抗拒抵觸甚至害怕坐直升機,是因為他親生父親一家,還有他外公外婆,全都因為直升機墜毀而喪生,那是他的一個噩夢。這些年他也經(jīng)常做噩夢。 她伸手握住兒子的手,“星遙學飛行是想幫你克服這個心理障礙?” 慕靳裴頷首,“她說她親自開,陪著我?!?/br> 不僅如此,她還想著要怎么把他從孤獨里帶出來。 此刻他是清醒的,也清醒的知道,她不經(jīng)意間為他做的那些,正在一點點侵蝕他的理智。脫了軌的心,已經(jīng)沒回頭路可走。 裴鈺不知道慕靳裴內(nèi)心的掙扎和痛苦,她沉浸在兒子愿意結(jié)婚的欣慰中,“怎么樣,mama喜歡的人很棒吧。這樣的情侶和夫妻才能長久,那些搭伙過日子貌合神離的夫妻,不能說不好,”她欲言又止。 就比如他跟慕溫懷,期間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戒指準備好了?”她自己轉(zhuǎn)移話題。 慕靳裴回神,點點頭,“一早我就科里伯伯打了電話,讓科里伯伯給我設(shè)計?!?/br> 裴鈺撫撫額,無奈至極:“科里是手表設(shè)計師,你讓他設(shè)計鉆戒?” 慕靳裴覺得沒什么:“一樣,設(shè)計上的審美是共通的??评锊O(shè)計的手表星遙就喜歡?!?/br> 裴鈺竟然無言反駁,但愿吧,但愿星遙也喜歡科里設(shè)計的鉆戒。 她顧不上煮茶,更沒時間跟兒子閑扯,她起身:“你自己喝茶,mama親自畫一幅人物畫送給你們?!?/br> 慕靳裴愣怔,這次換成他不可置信,“媽,您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