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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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當(dāng)柳眠棠恢復(fù)了陸文的記憶后,會不會后悔嫁給了昔日的對手。畢竟淮陽王與陸文之間你死我活的熬斗,并無什么甜蜜可言。 眠棠正在整理今日詩社的手稿。jiejie崔芙已經(jīng)替她選擇了其中的佳品,只等她過目再收錄成冊。 眠棠哪懂這些,只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將自己那兩首詩挑了出來。 畢竟一個是抄襲之作,一個是狗屁不通的罵人之詞,哪能登大雅之堂? 待整理完畢,一抬頭卻見崔行舟久久不曾翻書頁,她好奇地貼過去一看,就發(fā)現(xiàn)他在走神。 “怎么了?”她摸上他的臉頰問道。 崔行舟隨手將書合上甩到一旁,突然開口問她:“你若是恢復(fù)了記憶,可會后悔嫁給我?” 他問得認(rèn)真,眠棠自然也要認(rèn)真想過才回答。 她想了想,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在仰山上的那段過往,她全然記不起來,自然不知道有了那幾年黑暗記憶的她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這番老實話一出口,崔行舟的臉都黑了一半,只陰沉沉看著柳眠棠不說話。 可是柳眠棠卻攬著他的腰道:“干嘛這般臭著臉?連趙泉那樣的神醫(yī)都治不好我,我也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再說我如今懷了你的孩兒,還能立刻翻臉走人不成?” 崔行舟也攬住了她,沉默了一會道:“你若是恢復(fù)了記憶,也要放聰明些,若是敢生出離開我的心思,你看我能不能放過你!” 眠棠在他懷里一吐舌頭,勒住嗓子道:“是了,是了,我不過是你手下敗將而已,自然是要識時務(wù)些……” 她怪聲怪氣地說著嘲諷人的話,是崔行舟最近總愛掛在嘴邊的口頭禪?,F(xiàn)在她拿來堵崔行舟的嘴,著實該打屁股。 可是聽了她這般調(diào)皮,崔行舟的眉目倒是松懈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大可不必對劉淯的話太過上心。 劉淯當(dāng)初若不是傷透了眠棠的心,她怎么會出走仰山遇險,這說明那病癆鬼命里實在是沒有這個福氣。 不過他跟眠棠可大不相同,相識以后,乃是互相慢慢交心,共患難數(shù)載,如今她還懷著他的孩兒,實在不必太多擔(dān)心那個…… 這般自我開解之后,崔行舟的心自是放松了下來,只摟著嬌妻,一起看著窗外的明月星稀。 京城的日子,照比眞州時,要熱鬧繁忙許多,所以日子也分外的不禁過,當(dāng)秋日過后,隆隆白雪再次降臨大地時,眠棠的肚子已經(jīng)氣吹一般的大了。 崔行舟不讓她再出府交際,只在王府里靜養(yǎng)著。 幸好府里有崔芙和錦兒作伴,倒也不算太孤單。 只是崔芙這幾日心情不甚大好。那慶國公府最近幾次派人來接錦兒,借口著慶國公夫人思念孫兒了。 當(dāng)初兩家和離時說好了的,錦兒只是寄養(yǎng)在淮陽王府,郭家的老人想念孫兒,自然沒有推脫的借口,所以錦兒前幾日就回了慶國公府幾日。 可從慶國公府回來后,錦兒就總說些不希望母親給自己找后爹的怪話。 今兒眠棠正跟崔芙窩在臨湖暖閣的火炕上,一起給遠(yuǎn)在眞州的婆婆楚太妃寫信呢。 那錦兒由著兩個小廝和一個丫鬟帶著,在暖閣下的湖面上滑冰,可是滑著滑著,不知怎么的就發(fā)脾氣摔了冰車,氣呼呼地上來了。 這一上來,小娃娃就淚眼婆娑地往崔芙的懷里撲:“娘,我不要冰車,你也不準(zhǔn)再跟那李叔說話!” 自從詩社成社以來,李光才倒是常來小西園,一來二去,倒是與崔芙接續(xù)上了少年時的些許情誼。 李光才倒也沒太遮掩,隔三差五地來給崔芙和錦兒送東西,可是崔芙卻一直遲遲不敢應(yīng)。 不知怎么的,這事兒似乎也傳到了慶國公府那里,也不知那慶國公夫人是怎么在錦兒面前挑唆的,不到四歲的娃娃竟然冒出這等子話來。 崔芙被兒子說得臉色一緊,眼里都積蓄出眼淚了。柳眠棠卻伸手削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既然這樣,那你以后也不準(zhǔn)跟齊家小玉兒說話,更不能跟她玩?!?/br> 齊侯爺家的小閨女長得粉雕玉砌的,加上她母親跟崔芙相熟,便經(jīng)常帶到王府里玩,跟錦兒也是玩伴一對,錦兒總是盼著小玉兒來呢。 所以一聽舅媽說了這話,錦兒登時不干,哭得更厲害了。 眠棠不緊不慢地道:“那怎么只許你結(jié)交小友,卻不準(zhǔn)你娘結(jié)交朋友?你不讓你娘的朋友來,我自然能禁了你的小友來!” 眠棠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不到四歲的小娃娃哪里能說得過她?只不過是他先前被自己祖母念叨著母親若是跟那李大人好了,便會有別的兒子,更不會疼他了,這才心里起了厭惡之情,就連李大人給的冰車也不愛了。 可現(xiàn)在聽舅媽的說辭,自己似乎又不占理了,只能怏怏地讓丫鬟領(lǐng)走,去睡下午覺了。 待兒子走后,崔芙才氣得一拍桌子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郭家,和離的都不能讓我消停?!?/br> 柳眠棠蹙眉道:“他家是什么意思?” 第131章 聽了柳眠棠的問話,崔芙冷笑道:“還能什么意思,我離了郭家后,他家一門心思想找個更好的,卻發(fā)現(xiàn)偌大的慶國公府在京城的地界里連屁都不是。想要高攀,人家嫌棄他家家風(fēng)不正,妾侍烏煙瘴氣,婆婆為人刁鉆??扇粢途?,找個庶女填房,那位慶國公夫人又是眼高于頂,一百個看不上。加上弟弟最近仕途很順,穩(wěn)坐兵司的交椅。結(jié)果這般比較來,比較去,他家又覺得我好了,郭奕幾次跟我寫信,有想要破鏡重圓的意思……” 柳眠棠聽了眉毛一立道:“放屁,破鏡子摔碎,還有必要再圓?他家是去了妾侍,還是蓋氏死了?若是這兩樣還在,有必要回那個苦坑?jiejie你莫要糊涂,萬萬不能心軟啊!” 一氣之下,辛苦經(jīng)年學(xué)得的禮儀全都忘了干凈,陸大當(dāng)家的匪氣全開,只差罵那慶國公府的十八代祖宗了。 崔芙看她動了氣,連忙過來拍后背道:“我的小姑奶奶,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扯著嗓說話,仔細(xì)將孩兒震出來!放心,我如今日子過得這么舒心,如何能回去受他們的閑氣。倒是你,可萬萬別出了什么意外,不然碰破一點皮兒,外面都要瘋傳是我家行舟施暴,打了你呢!” 眠棠順過這口氣,噗嗤一笑:“怎么?現(xiàn)在還有人說他苛待著我?” 崔芙瞪她一眼道:“你久久不在人前露面了,自然是閑人編排王府是非,甚至還有人吃飽了撐的,要給行舟早早備下……算了,那些個閑話,不說也罷?!?/br> 不知為何,崔芙說到一半便急急住口了。 可是柳眠棠多聰慧的一個人,立刻就猜到了,只看著崔芙的眼睛問道:“怎么?有人給王爺早早備下了續(xù)弦的人選了?” 崔芙懊悔自己一時失言,連忙補救道:“都是些攀附權(quán)貴之人的臆想,行舟自然不會搭理。” 柳眠棠也有些嘆服,雖然她也知道京城里稱頭極品的未婚男子有些緊俏,可是人家正妻還在,就早早地張羅續(xù)弦,真是有些夠了! 既然崔芙說漏了嘴,眠棠閑得無事,又刨根問底問了問,都是哪些姑娘家。 崔芙這幾日參加宴會時,也總有人跟她推薦適宜的未來弟妹人選,還真是記下了不少名姓。 雖然她原本不想說,可耐不住現(xiàn)任弟妹是個套話的高手,一來一往沒幾句的功夫,就被她套了個底掉。 等崔芙說了,眠棠心里卻又些賭氣了,但是聽家世才學(xué),這些女子竟然都不差??! 所以等崔行舟回府時,眠棠忍不住吐槽道:“那郭家苛待兒媳婦,就無人敢將好好的閨女嫁入他們慶國公府了。怎么你這個謀害正妻的,反而有人早早地等著給你續(xù)弦,都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想不開,要往火坑里跳?” 崔行舟盤腿坐在暖炕上,一邊吃著飯,一邊瞟著她道:“想不開的倒是很多,名花太多,一時記不起來了。你這占坑位的也要懂得珍惜,若是自己想不開了挪挪位置,立時有人替了你?!?/br> 柳眠棠撇了撇嘴,知道崔行舟是在故意氣她,于是道:“那你就多備幾個,免得真有個馬高蹬短的,無人照拂你的衣食冷暖。” 崔行舟雖然先起了頭,可是聽聞柳眠棠往生死上引時,卻一百個不高興,立刻重重放下碗筷道:“什么話都亂講!一會念段佛經(jīng),清一清晦氣!” 柳眠棠將臉兒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不是說我壯如母牛嗎,怕個什么?” 崔行舟沒有說話,只單手摟住了她。 他以前真沒覺得婦人生產(chǎn)會怎么樣??墒亲罱鼰┤说纳n蠅總是嗡嗡地往前湊,雖然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申斥了,可心里到底是被膈應(yīng)著了。 于是他光是接產(chǎn)的穩(wěn)婆就請了不下六個,婦科的名醫(yī)更是請了幾個在府里長備著。 現(xiàn)在他聽不得難產(chǎn),意外,馬高蹬短一類的詞,因為這個,眠棠總是犯口忌,被他迫著都念了半本般若心經(jīng)了。 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眠棠從他摟著自己的臂膀那緊繃的力度里,也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聽jiejie崔芙講,女人快要生產(chǎn)前,難免胡思亂想,帶些緊張。 沒想到等到了她的府上卻正好相反,他這個男人倒比要生產(chǎn)的女子還要緊張兮兮。 看他一直不說話,眠棠只好伸手跟他的大掌交握住道:“你既然這么好,我自然不能將你讓給別人,要死死占著京城第一等的美男子呢!” 崔行舟面無表情道:“還敢說‘死’字!再多念幾頁佛經(jīng)!” 眠棠終于垮了臉道:“你再讓我念,我便剃了頭發(fā)去做姑子,趙侯爺可跟我說過,你當(dāng)初就想利用完我,將我送到尼姑庵子里自生自滅!” 崔行舟一看她翻舊賬,自然也有些心虛,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松緩了表情,摸著她隆起的肚子道:“你可要做個乖巧的孩兒,莫讓你的娘親遭罪,不然的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就在這時,那肚子突然鼓起了一小塊,若是細(xì)細(xì)看,還是個小腳丫子的形狀。 崔行舟忍不住將臉貼過去,讓小娃先踹踹老子的臉。 眠棠看著崔行舟難得的孩子氣,忍不住噗嗤一笑。她現(xiàn)在真是盼著肚子的娃娃早些出來,好讓她好好的抱一抱,親一親呢。 不過提起眠棠生產(chǎn),崔行舟倒是說起一件事情,那就是母親楚太妃也要來京城了。 當(dāng)初崔行舟不讓母親跟來,是因為他初到京城吉兇未卜。 而今淮陽王已經(jīng)在兵司立穩(wěn)了腳跟,并非初來時兩眼一抹黑的情狀。 而楚太妃在眞州思念兒子有些心中郁結(jié),所以崔行舟打算這次叫人接母親來到京城定居下來。 眠棠聽了也很高興:“好啊,算一算,母親來時我正好生產(chǎn),她老人家一直念叨著怕抱不上孫子,這次倒不用擔(dān)心了。” 不過當(dāng)崔芙知道母親要來京城時,卻有些鬧心。 因為怕楚太妃掛心,她一直沒有說自己跟郭奕和離的事情,如今母親來了京城可就紙里包不住火了。 眠棠倒是勸她:“既然都是你弟弟一力cao辦的,母親要是罵人就罵他好了,jiejie莫要擔(dān)心,做母親的都是疼愛自己女兒的,聽了郭家的行事,還能向著他們不成?” 崔芙道:“我倒不是怕母親罵我,只是解釋起來也平添嗦,更怕慶國公府到母親面前搬弄是非……” 眠棠笑了笑:“當(dāng)初jiejie是他家的兒媳婦,我們淮陽王府都沒怕他家,怎么現(xiàn)在還能因為他家瞻前顧后的?”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下人又來稟報說是慶國公府來人要接錦兒了,沒等崔芙開口,眠棠就吩咐道:“去,跟慶國公府的人說,錦兒病了,怕見風(fēng),今日是接不得了,等什么時候我們淮陽王府告訴他家病好了,再來接吧?!?/br> 錦兒能吃能喝,當(dāng)然沒病,可是既然慶國公府的人不修口德,什么都跟孩子說,那還是別來接了。 那慶國公府的人去接錦兒,卻碰了滿頭灰,便灰溜溜地回來稟報了。 慶國公夫人蓋氏聽了,氣得一扔手里的茶盞道:“他淮陽王府好生霸道,難道是忘了,這是我們慶國公府的嫡孫寄養(yǎng)在他家,怎么還有不讓我們見的道理?” 一旁的慶國公倒還算明白些道理,冷哼一聲道:“以前他家都讓見,為何現(xiàn)在不讓,你也不想想你做的事情,非要在黃毛小兒面前搬弄是非,竟然讓他跟崔芙說莫要改嫁!你當(dāng)淮陽王府里的都是傻子不成?錦兒說了,他們必定猜出是你在搬弄是非,豈會舒服?” 蓋氏聽了,不服氣道:“說起來,都是因為淮陽王色迷心竅,竟然娶了個土匪出身的女子入門。想當(dāng)初,崔芙嫁入我們家來可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回了一趟娘家,受了那女匪頭子的挑唆,便鬧著跟我兒子和離!他們淮陽王府里也沒有個頂門立戶的老人家,我們郭家受的委屈,竟沒有地方說理去?!?/br> 慶國公斜瞪了她一眼道:“若不是你找茬,讓崔芙滑了胎,他家怎么會提和離?而且你得給我想清楚,現(xiàn)在淮陽王在兵司里越坐越穩(wěn),萬歲倚重著他,宮家也不敢拿他怎么樣。你這般憑白再得罪崔家,他家可不會拿咱家當(dāng)親戚相待了。趕明兒挑個日子,趁著能跟崔芙碰面時,你須得跟她賠個不是,將這件事兒折過去?!?/br> 蓋氏卻不認(rèn)得慶國公的想法:“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嫁入我們郭家這么久,難道沒有半點留戀?我兒子也是一表人才,并非那些油膩俗物。也許她也后悔當(dāng)初太沖動,想著要跟我們兒子破鏡重圓呢?!?/br> 慶國公這次倒是希望自己夫人說得是真的。 現(xiàn)在朝堂上乃是三足鼎立之勢。萬歲的東宮舊部,皇太后以及宮家暗撐的綏王一黨,還有就是淮陽王的眞州一派。 可惜他慶國公府哪一派都靠不上,兒子的前途晦暗不明,若是能跟淮陽王府恢復(fù)姻親,就再好不過了。 第1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