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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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拉著陳嫣去河邊坐著,“渭水這么長,這一片不會有太多外人來,可以隨便玩耍?!?/br> 渭水河環(huán)繞長安,確實不短。而對于長安居民來說,上巳節(jié)踏青、拔禊的時候絕不是哪一段都可以!實際上,大家都心中有數(shù)的,有的片區(qū)是普通老百姓的,有的片區(qū)屬于那些有錢商人,而有的則是權(quán)貴云集的所在。 陳嫣他們所在的就是這一片,而在這一片里又隱隱有一個小禁區(qū)——王子皇孫,以及朝堂上炙手可熱的家族才會在這里。其他權(quán)貴之家雖然也能混跡其中,但到底有些自討沒趣的意思,所以大家都各居其位,不會輕易越過線。 正是因為這一片全都是權(quán)貴,所以外圍有武士之類的人守著,以及彼此之間也都認(rèn)識。身邊不需要跟什么人,隨意亂跑也可以,反正也不會出什么事。而對于青年男女來說其實還有另一重含義!正是因為大家都屬于權(quán)貴階層,所以看到喜歡的就可以表達(dá)愛慕,若是真成了,兩方的家族也大多樂見其成。 陳嫣假裝聽不懂陳嬌話里的意思,目光投向此時寬闊清澈的渭水,忽然看到幾枚熟雞蛋浮了過來,立刻就要伸手去夠。 “翁主!”旁邊的傅母益嚇的心都要從嘴里跳出來了,立刻拉住了陳嫣。同時有小宦官馬上撩著袍子下了水,將那幾枚雞蛋撈了起來。 小宦官將手里的雞蛋捧給陳嫣。 旁邊的陳嬌笑道:“快食快食!”說著給陳嫣手上塞了一枚,自己拿了一枚。剝開蛋殼之后里面就是一枚光滑的雞蛋了,在水中應(yīng)該沒有泡多久,至少陳嫣那一枚里頭還有一些溫度。 剩下一枚陳嫣遞給了傅母益:“傅母亦食!” 這是‘臨水浮卵’,算是曲水流觴的祖宗了。曲水流觴漂的是酒杯,‘臨水浮卵’則是煮熟了的雞蛋。上巳節(jié)這一日會放入河水中,誰撈到了誰就吃掉。 吃了人家放的雞蛋,陳嫣立刻讓人將自己這邊準(zhǔn)備的雞蛋也放入了渭水中,越飄越遠(yuǎn),也不知道誰能吃到! 而且陳嫣還在雞蛋上玩了小花樣…寫了謎語,但沒有寫謎底。想到這里她就偷偷地笑了起來——會不會讓撈到雞蛋的人抓心撓肺一樣想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什么的最讓人心里不爽了,簡直逼死強(qiáng)迫癥! 不過她也就偷偷想想了,說不定人家吃雞蛋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甚至于雞蛋越漂越遠(yuǎn),根本沒有被人撈到呢? 上巳節(jié)的活動還挺多的,特別是針對少男少女的!以陳嫣的年紀(jì)肯定是沒有參與這種活動的資格的,所以陳嬌一開始還帶著她玩兒,后來就自己跑到少女扎堆的地方去了。 陳嫣當(dāng)然不介意這個,能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欣賞漢代上巳節(jié)圖景,這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很棒了! 對于別人來說這可能是很普通的場景,但對于她來說這就是曾經(jīng)只存在與想象中、存在于文人墨客的筆觸中的‘故事’。而她,在跨越兩千年的時光!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在陳嫣出神的時候,遠(yuǎn)處忽然有妙齡少女紛紛吟唱起《詩經(jīng)·木瓜》——少女們大多穿著鮮艷嬌俏,打扮用心,即使本身生的不出彩,在這個年紀(jì)里,也顯出如同梢頭花苞的可愛來。 少女對面的便是一群高冠寬衣的青年,這些人都是行過冠禮而又未婚的男子,少年慕少艾,然而真的收到女子們?nèi)舆^來的水果,又手足無措起來。 其中也有十分灑脫坦蕩的,真的如古人一般,回贈女子以玉佩。 若是有兩情相悅的,旁人還會立刻起哄——兩人往往會避開眾人,漫步在渭水河邊。也就是如今民風(fēng)不如上古時開放了,不然這就得拉到密林山石后面‘野合’…… 當(dāng)然,除此以外,其他的活動也是很多的,比如最顯眼的,劉徹這個太子就正在河邊主持拔禊活動。其實所謂拔禊,正是一種上古習(xí)俗的遺存,主要是在上巳節(jié)這一天于河邊沐浴。 華夏古人算是比較愛干凈的了,就算是窮苦人家,只要有條件也會盡可能清潔身體。但這里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有條件’! 夏天還好一些,冷水澡也無所謂,大家誰都能洗澡。但冬天就不行了,冬天氣溫低,就算河面沒有結(jié)冰,那也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凍病了,按照此時的醫(yī)療水平,丟掉小命也不稀奇。 至于說燒熱水…燒熱水要用到的釜鑊、柴火,這些難道是誰家都有的嗎?柴火這種貌似隨處可見的東西,其實在漫長的古代社會是一直相當(dāng)缺乏的! 對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農(nóng)人來說,木柴不用花錢,但需要勞動力去做這個事情。農(nóng)事一年忙到尾,積攢下來的柴火能剛剛好過冬就要謝天謝地了!燒一大鍋洗澡水需要用多少木柴?恐怕使用現(xiàn)代爐灶的人很容易沒有具體認(rèn)識呢! 更何況,木柴這種東西,看似不要錢,可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古代一直有封山育林的傳統(tǒng),再加上一些山林根本就是地主豪強(qiáng)的私產(chǎn),農(nóng)人之家想要弄些木柴也難。 城市居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用柴用炭都得花錢,窮人家在燃料使用上都是相當(dāng)吝嗇的,怎么可能燒熱水洗澡! 好在冬天也沒什么氣味,不然還真難以忍受。 而上巳節(jié)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此時下水洗澡的話雖然還是冷,但已經(jīng)不是不可忍受的事情了。一個冬天沒有洗澡的男男女女在這個時候下水沐浴,清潔身體,洗完之后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 習(xí)俗里認(rèn)為這是在祛除邪氣呢! 習(xí)俗里的拔禊是要在水里沐浴,可對于這班貴族來說,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沐??!而且他們也都是冬天能夠洗澡的人,很多這次來踏青之前已經(jīng)蘭湯沐浴過了! 所以所謂的拔禊沐浴,也就是個樣子,在水中洗洗手、濯濯足、擦擦臉,往別人身上潑潑水(三月三潑水節(jié)很有可能是這一套的遺留),這一套做下來就算是完成了拔禊活動。 到處都是青年男女,陳嫣看著倒真有一些誤闖‘情人坡’的感覺。唔…這大概是一個漢服主題的相親活動吧! 不過偶爾也會有例外,陳嫣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落單的‘熟人’。對身后的傅母益和宮人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跟上。而自己則是輕手輕腳地走了上去… “表舅怎么在此處呢?” 這是一棵長在水邊的歪脖子柳樹,已經(jīng)處在‘權(quán)貴片區(qū)’的邊緣地帶了,所以人很少,柳樹下面有個人也很難被發(fā)現(xiàn)。陳嫣看背影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親戚’——好叭,親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這一片,真要扯親戚關(guān)系,可能十個里面八個都是七彎八繞能連上親的! 身著深青色深衣,頭上戴著一頂高山冠,跽坐在一張菀席上,膝頭放著一張伏羲琴。陳嫣走得很近了才能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古琴聲…有一點點悲傷的感覺。 魏其侯竇嬰,從年輕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此刻高冠廣袖,古琴流水,聽到身后的動靜,側(cè)過頭去看…完完全全就是古畫里的那種美男子。雖然不同時代有不同的審美,但審美這種東西是有共性的! 不同時代的美一開始或許不能接受,但只要習(xí)慣了,立刻就能感受的到。 “是阿嫣啊…” 陳嫣‘噠噠噠’地跑過去,然后蹲在了竇嬰身旁,抱著膝頭,歪著頭看向這位大漢貴族?!怼艘宦?,然后小小聲道:“表舅在此處彈琴吶…”說著還偷瞥了竇嬰的古琴一眼,看起來是有年頭的東西呢! 竇嬰絲毫沒有被打擾的不悅,對陳嫣一個小孩子他表現(xiàn)出了極強(qiáng)的耐心。笑著放下了古琴:“聽說阿嫣最近也在習(xí)樂?” 陳嫣點點頭,“但阿嫣并非習(xí)琴,而是習(xí)瑟——其實本想習(xí)箏。” 相比起古琴低沉而富有韻味的聲音,瑟或者箏都要清脆很多。從陳嫣的感覺來說,總覺得瑟或者箏都要簡單一些。之所以更想學(xué)箏,這大概是因為后世古箏流行,學(xué)民樂的小伙伴很多都是學(xué)古箏的,但是瑟就…… 所以天然就對箏有一種更親近的感覺吧。 “那為何不學(xué)箏呢?”竇嬰語氣和藹,同時還真有點兒小疑惑。他并不覺得陳嫣會想要學(xué)某種樂器不成,然后被強(qiáng)制著學(xué)別的樂器。事實上她不學(xué)這個也不會有人說她,天子的寵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竇嬰至今也記得天子是用何等目光去看這個外甥女的…天子甚至沒有用這樣的目光去看過太子!從前的粟太子沒有,現(xiàn)在的劉徹也沒有。 陳嫣拽了一片柳葉下來,捋了捋,“因舅舅會瑟不會箏…舅舅表面不說,但心里是很想手把手教我的,雖然他也不能一直教阿嫣?!?/br> 天子是很忙的,當(dāng)然不可能像老師一樣準(zhǔn)時準(zhǔn)點上課教導(dǎo),但偶爾有時間的時候他確實渴望教導(dǎo)陳嫣。無論教什么都好! 一陣清揚的樂聲響起,有些陷入沉思的竇嬰發(fā)現(xiàn)陳嫣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正在吹剛剛那一枚柳葉。 一開始還有一些生澀,但漸漸熟練起來,樂聲也由斷斷續(xù)續(xù)變得連續(xù)。 周時的‘樂’往往和‘禮’聯(lián)系起來,后來春秋戰(zhàn)國禮樂崩壞,‘樂’才漸漸變得隨便起來。人們可以僭越地使用不符合的自己身份的舞樂,同時民間所謂難登大雅之堂的民樂也進(jìn)入貴族的生活。 但在那時,宮廷音樂依舊相當(dāng)強(qiáng)勢!貴族音樂的創(chuàng)作和民樂不同,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規(guī)則很多!現(xiàn)代人作曲有現(xiàn)代人的一些規(guī)則,古人的規(guī)則只會更加嚴(yán)苛,其中差別就像自由體詩歌之于古代詩詞一樣! 而宮廷音樂則是在古代音樂里也算規(guī)則最嚴(yán)的,相比之下民樂可以說得上‘自由’! 這樣而來的宮廷音樂難免越來越冗陳、無趣,但這本就不是為了有趣,很多時候是為了祭祀、待客等場合使用。 而作為國君,一旦在宮中使用民樂,一般會被認(rèn)為是不務(wù)正業(yè)、玩物喪志,是開始沉迷于享受的體現(xiàn)! 時間來到此時,宮廷音樂依舊很有地位,但也就是個地位了而已。統(tǒng)治者該享受更加自由更加有趣的民樂就去享受,就連最老學(xué)究的大臣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勸諫了。 但即使是這樣,音樂與音樂之間還是有‘鄙視鏈’的。比如說竇嬰剛剛彈奏的就是處于鄙視鏈上游的‘雅樂’,而陳嫣吹的這一段,雖然聽著還算不錯,但以此時的樂理衡量,簡直就是不入流! 但…但竇嬰?yún)s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聽陳嫣吹奏。和他有些悲傷的琴音不同,柳葉的聲音悠揚又活潑,好像春日里嘰嘰喳喳的鳥雀。 陳嫣是在鄉(xiāng)村長大的,小孩子跟著大孩子跑。有一個同村的大孩子就很會吹葉子,陳嫣跟著對方學(xué),后來倒比對方吹的更好了。 …… …… “賈誼這個人嘛…其實真是可惜可嘆了!”竇嬰緩緩地說道。 陳嬌在渭水河邊將少年少女的活動參加了一遍,最后想起來還得照看陳嫣。雖然陳嫣身邊少不了人跟著,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她還是到處找起陳嫣來——心里對于半路丟下陳嫣,還是有一咪咪的心虛的。 而等她找到陳嫣,沒想到她正和表舅魏其侯竇嬰在一起。陳嬌簡直滿臉問號,話說他們兩個有什么可說的? 論年紀(jì),表舅都能給阿嫣做祖父了!論交情,雖然表舅偶爾能在未央宮見到阿嫣,但也絕對沒什么多余的情分。至于別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當(dāng)朝大臣,和一個小姑娘,說什么? 然而他們還真有的說,說的東西每個字陳嬌都懂,但放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其實陳嫣也不知道話題是從什么時候歪到這邊的,有的時候‘時機(jī)’真的是個很巧妙的東西。如果沒有那個‘時機(jī)’,有的人認(rèn)識了一輩子,或許也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而如果突然出現(xiàn)了那個‘時機(jī)’,人與人之間立刻就跨過了所有的障礙,忽然變得什么都能理解了。 一開始他們還是說的‘音樂’,然后漸漸地開始說到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竟然開始說起本朝的一些人物了。 當(dāng)然,為了避免尷尬,都是一些已經(jīng)作古的人物。 “賈誼?非非!賈誼舊事實不在‘可惜’二字!”陳嫣很自然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賈誼的名頭可是很大的,教科書上還選過他的《過秦論》,也因此多多少少能了解他的生平。另外,后來李商隱的一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也為賈誼的出名出了大力,許多懷才不遇的文士都會吟誦一二。 賈誼有幾個地方是很厲害的,第一,他年輕,真的非常年輕,二十一歲的時候就被征召為博士!當(dāng)時就是博士中最年輕的,這個記錄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能夠打破!簡單來說,他是年少成名的典范。 第二,有才華是真的有才華。眾所周知,在會論資排輩的社會里,一個年輕人能夠走到老前輩才能得到的位置,那必然是比老前輩更加優(yōu)秀,這才能夠‘特殊對待’。無疑,賈誼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擔(dān)任博士不到一年,就因為過人的才華升任了太中大夫! 而看他遭到貶謫之前的履歷,無疑都在訴說著這個年輕人的天資!再看看他二十多歲時就已經(jīng)提出的政治方針,哪怕是縱觀華夏古代史,也稱得上是驚才絕羨之輩了。 第三,他的人生充滿了許多戲劇性的轉(zhuǎn)折!在政治斗爭中被掃到尾,再有才華又如何?還是被貶謫到了長沙國。然后就是年紀(jì)輕輕去世——就像其他很多傳奇一樣,死亡總是一個很有力的注腳,向來能夠讓傳奇更加傳奇。 事實上,后來劉恒、劉啟父子很多政策都是賈誼早就提出過的,從這個角度來看,此時的人不免為賈誼覺得可惜——在當(dāng)時險惡的政治環(huán)境里,他這樣的天才又能如何呢。然而如果沒有遇到那樣的事,而是能夠順利地一展平生所學(xué),他會有多大的成就? “有才者難?非,盡其才難甚!賈誼自有王佐之才,然而不能盡用其才,是他自己不夠忍耐的緣故??!”陳嫣想起了蘇軾在《賈誼論》中對賈誼的評價,關(guān)于這個是深以為然的。 第59章 板蕩(4) 竇嬰覺得陳嫣的話很有意思, 他對于陳嫣的‘早慧’也有耳聞,但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的想象中, 陳嫣或許確實有些天生的聰明, 但要說到達(dá)何種程度?估計也就是一些小孩子的聰明吧。 但出于意外, 和陳嫣有了交流,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糾正之前的看法。 這可真不像是個孩子… “阿嫣倒與眾人想的不同。”關(guān)于賈誼的看法, 竇嬰沒有直接否定陳嫣,而是委婉感嘆著。 天下人都可惜賈誼沒錯, 竇嬰也可惜!他本身是為人臣子的, 所以才更能明白那種懷才不遇,或者明明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結(jié)果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難以一展所學(xué), 這之中的憤懣與憂傷。 但竇嬰并不急于反駁陳嫣…駁倒一個孩子算得了什么呢?再者說了, 他倒是想聽聽看陳嫣的看法呢。 陳嫣并未察覺竇嬰的想法,或者說她很多時候就不是一個善于體察人心的人,兩輩子了都沒有點亮這個技能。對于她來說,她只是想說, 所以就說出了真心話。 “賈誼之才自不必說, 可這又如何呢?世上千里馬常有, 而伯樂而不常有??!外祖父文皇帝難道不是明君?自堯舜始, 直至今日,這樣多的君王中, 理應(yīng)算是賢能英明的了吧!然而即便是這樣, 也沒能重用賈誼, 難道賈誼就無錯?雖說以當(dāng)時的朝堂格局而論,確有些誤了他,但絕說不上可惜!” 或許后世有人可以翻出文帝景帝的黑歷史,以期說明文景之治的兩位君主其實也沒有多厲害。但無論怎樣,不得不承認(rèn),文帝確實是歷史上少有的簡樸,并且始終站在小民立場的皇帝! 說他是明君,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在他當(dāng)政的時候,不說什么‘眾正盈朝’,但基本的選賢與能還是能做到的。手底下的人吧,不說都是有能力的君子,但有能力的至少比沒有能力的要多得多! 賈誼不能得用,真的全然是時局不好,天子不察,以至于懷才不遇?這里面其實也有很多賈誼自身的問題! 相較于他的天賦驚人,他在政治上的幼稚也是如此的明顯! 以政治家而論政治家,他顯然是不合格的! “賈誼年少,初履朝堂才不過二十幾歲,此時立新政、發(fā)新聲,即便是求新革故之臣也會心有疑慮罷!更何況許多老成老臣了!此時能怪罪他人目光短淺嗎?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若賈誼能稍作忍耐,在朝堂上站穩(wěn)腳跟,尋求與自己志同道合之人,逐漸取信于外祖父、眾大臣,會有后來的貶謫嗎?” 陳嫣伸出手來捏成一個小拳頭,嘆息道:“為何要如此急躁?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農(nóng)夫治一畝尚需四季之功!何況天子四海、天下九州,動之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不可不慎!” 以一個政治人物來說,賈誼其實天生一副好牌!年少時就揚名天下,二十出頭就一舉進(jìn)入了統(tǒng)治者的眼簾。之后躥升的速度更是堪比火箭!這個時候其實只要他穩(wěn)扎穩(wěn)打,就算是熬資歷也能出頭了! 別人四五十歲開始進(jìn)入政壇的也不少了!要是有能力的話,熬個十年站穩(wěn)腳跟。運氣機(jī)遇好的,三公九卿也不在話下。 而賈誼呢,他熬上十年,也才三十歲,別人這個年紀(jì)還在為進(jìn)入政壇找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