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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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屈淵從別人口知他的師姐——姬明夷這幾年一直都在秦國生活。 這個消息一下子讓屈淵對明夷變得熱情起來,開始不斷與她閑聊,想要得知更多關(guān)于秦國的消息。 明夷對此有些茫然不解,畢竟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屈淵選擇投注下股的明顯是齊國。 而齊國,一向與秦國交好。 因為抬高鹽鐵價格而富甲天下的齊國,庶民生活應(yīng)當是六國當中最為富庶的了。 齊國稅收較少,而且還沒有三五不時的征召家中青壯年子去打仗,這樣節(jié)約下來大量的勞動力用于耕作土地和發(fā)展手工,使得齊國上下一片繁華平安景象。 被屈淵邀請來漫步在齊國街頭,明夷看見來往的普通庶民都有細麻衣可以穿,縱然有衣著貧困者,但也不至于萎縮的倒在街角里等死,而是想方設(shè)法的繼續(xù)活下去。 “真應(yīng)該讓嬴政來看看……”明夷喃喃自語道。 她一直對秦國幾代以來的治國方法很有意見,商鞅變法里的馭民六術(shù)——弱民、貧民、疲民、辱民、愚民、虐民,簡直就是將庶民當成畜生一樣對待,偏偏嬴政覺得這種治國策略很ok沒問題,打算一條黑走到底。 其實把蛋糕做大、也發(fā)展科技才是真正正確的治國發(fā)展策略啊…… “師姐剛才說什么?”屈淵問道。 “沒什么,師弟,如今齊王田建與秦國交好,師弟既然想在齊國立足,為何不同樣與秦國教好,反倒反其道而行?”明夷說道。 和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的政策對著干,自然是出不了頭了。 屈淵笑著眨眨眼睛,意有所指地說道“以地事秦,猶如抱薪救火,當今王上不懂這個道理,并不代表其他齊國人不懂?!?/br> “這……”明夷做出一副不解的神色,說道“齊國位處極東,秦國位處及西,兩國互不接壤,哪里稱得上以地事秦,更何況若無秦國這些年來屢屢進攻,使得其余國家無力自斗而聯(lián)手抵抗秦國,又哪里有齊國的這幾十年來不動刀兵?!?/br> “這就是師姐不明白了,唇亡齒寒,若坐視趙國魏國滅亡,將來又哪里有齊國的好日子?”屈淵解釋道。 明夷輕描淡寫的說道“師弟多慮了,如今固然秦國強大,但天下諸國哪個不是立國幾百年,哪里有那么容易亡國,興許幾十年后,秦國強大也不過是如同燕昭王、楚莊王在位時的曇花一現(xiàn)罷了?!?/br> 自覺在這方面和明夷說不通,屈淵閉口不言了。 “不過師弟如此,是下定決心要在齊國立足了?”明夷問道。 屈淵沒有說話,略微將兜帽抬起露出,一點面容來。 白發(fā)紅瞳、妖異無比。 路上,一個織好麻布到集市上賣的少女迎面而來,剛好看到前方男子的容貌,頓時嚇得一聲尖叫,手中的細麻布掉在夯土地上也不管了,扭頭就往家中跑,一邊逃跑一邊還叫著“鬼怪”。 ——鬼怪。 這小插曲引來的街上其他人的矚目,屈淵又連忙重新放下兜帽。 明夷沉默幾秒,隨后說道“庶民無知,你不要放在心上。” “師姐你看,以我之相貌,莫說能受到賞識,便是有立足之地,也難也做到,如今好不容易有齊國的建平君賞識,如此天賜良機恐怕錯過就再沒有第二次?!鼻鼫Y平靜說道。 明夷深深嘆了一口氣。 此時已近黃昏,街邊商人大多都已經(jīng)開始收攤回家,路上的人也漸漸稀少,齊國的士兵開始巡邏在大街小巷上,提防有不法之人犯宵禁。 “天色已晚,我們回去吧?!泵饕恼f道。 誰料屈淵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微笑道“師姐不急,我們再去個地方?!?/br> 屈淵用的力氣不算小,明夷試著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一輛馬車適時的從街頭走來,然后停在了二人身邊,一個頭戴斗篷遮住容貌,衣著寒酸普通的男子坐在駕駛位上,朝屈淵低頭行禮。 “原來師弟是早有預(yù)謀?!泵饕钠届o說道。 屈淵低下頭去,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駁。 “去哪里?”明夷問道。 “稷下學(xué)宮?!鼻鼫Y說道。 明夷神色有些不快,平淡的說道“師弟把我喊出來時,可是只說閑逛一番就回去?!?/br> “既然都已出來,又何必在意多去一個地方。”屈淵說道。 明夷沒有立刻回答。 她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一個梗。 “來都來了、想想孩子、大過年的、人都死了”,這四句話堪稱解決問題的萬能句,可以把一切問題和矛盾都含糊解決過去。 可惜如今這點隱秘的小念現(xiàn)在無法找到人傾訴,就好像所有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要是嬴政在身邊就好了,她可以講給他聽。 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想那個黑衣少年了。 見她久久不搭話,屈淵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怎么,師姐可是惱怒了?”屈淵問道。 “稱不上,只是師弟下次想要讓我去什么地方時,不要再用這種陰暗手段,否則我未必不會翻臉?!泵饕钠届o說道。 屈淵聽得臉色尷尬,承諾道“放心,我不會再有下次?!?/br> 明夷跳上馬車,屈淵緊隨其后。 那頭戴斗篷的車夫輕揚馬鞭,馬車咕嚕行駛開來,沿著大街小巷遠去,最后停在了稷門附近的稷下學(xué)宮。 入夜后的稷下學(xué)宮不似往日安靜,而是燈火通明,木窗里透露出來的光芒隔著幾百米外外的都能瞧見。 殿內(nèi),放眼望去無數(shù)高冠博帶的諸子百家齊聚一堂,高臺之上,當日有過一面之緣的鄧陵君正講學(xué)兼愛非攻。 鄧陵君雖然容貌普通,但卻氣度不凡,加之學(xué)識廣博,講述墨家的兼愛非攻理論時,各種典故隨口而來,面對各方刁難皆風(fēng)度翩翩的反駁回去。 一時間在場之人,竟然無一人能駁倒,還有不少人被說的心服口服,對墨家理論心馳神往。 “師弟就是帶我來看這個?”明夷問道。 屈淵搖了搖頭,“不是?!?/br> 屈淵帶著她沿大殿邊緣繞道而行,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沿著后門走到稷下學(xué)宮深處,來到一間有侍衛(wèi)把守的偏殿中。 偏殿里,有十五六個人正在跪膝而坐,見屈淵和她走進來,也不過是冷淡而矜傲的稍稍點頭一下,然后便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明夷默不作聲的挑了一個位置坐下,眼睛在他們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心里就有了大概的計較。 春秋戰(zhàn)國了幾百年,天下各國連各自的文字語言都大不相同了,更何況是服飾,比如說齊國人就喜高冠博帶廣袖飄飄、越國自從趙武靈王變法以后,就習(xí)慣了穿便于行動的窄袖胡服,而魏國的士子鐘情于黑衣之外加罩白衫…… 面前這些人里,不多不少剛剛包含了除秦國以外的其他各國人,而且看他們身上配的珠玉,毋庸置疑還是各國的權(quán)貴。 想必前面大殿上那反常的在晚上辯論講學(xué),無疑是一個煙霧彈,好掩蓋這些人今夜的聚集。 屈淵似乎把自己拉到什么大事件里了,明夷想著。 過了一會兒,最后兩個重要的壓軸人物出場了——建平君田假和燕太子姬丹。 隨著來人的出場,眾人紛紛拱手拜見。 “孤今日便裝隱姓埋名而來,諸位又都是國之大才,就不必多禮了。”姬丹溫和的說道。 “燕太子素來禮賢下士,他既如此開口,便是真心實意讓諸位不要多禮了?!苯ㄆ骄谝慌孕Φ馈?/br> 看到姬丹那張貌若好女的臉的那一瞬間,明夷瞳孔就微微收縮,隨著眾人拱手行禮以后,見姬丹望來的目光毫無異色,只把自己當做尋常人后,才稍微放下心來。 燕太子丹當初雖然在秦國生活過,但從來沒有與自己碰過面,秦國宮規(guī)森嚴至極,沒有宮人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傳些什么八卦,縱然聽聞過秦王有一個寵愛的妾侍,也應(yīng)當不至于認出。 緊接著,明夷才有空閑去觀察那個坑死了自己師傅和師門的建平君。 對方相貌俊美、風(fēng)度翩翩,嘴角似乎無時無刻不掛著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 總之,這是一個讓人在見過以后很難生出惡感的人。 時間緊迫,眾人沒有花多少時間寒暄,就商量起了這次聚集在一起的目的。 ——合縱攻秦。 “韓國國滅以后,秦軍盡占韓土,且重建太原郡,如今秦國西至黃河,北至趙國繁峙,東與燕趙交界,南與楚國相連!只要秦王一聲令下,秦軍就可沿黃河之順流而下,一夕之間到達燕趙魏楚齊各國!如此危難關(guān)頭,非我等合縱天下不足以抗衡!”一魏國使者率先感慨道。 此次合縱攻秦就是由魏國發(fā)起的。 自從韓國國滅以后,天下最弱小的國家就換成了魏國,剛剛登基的魏景湣王因此想效仿信陵君壯舉,聯(lián)合其他國家重創(chuàng)秦國。 “言之有理,我等今日齊聚于此,便是為了商量如何抵抗那暴秦!” “以孤之見,前幾次功敗垂成,皆因各國人心不聚,此番我等萬萬不可再犯,需得同心協(xié)力、共戮暴秦?!?/br> …… 第116章 明夷回憶了一下,想起下一次合縱攻秦之戰(zhàn)就是明年發(fā)生的。 在這場戰(zhàn)爭里,除了齊國依舊選擇抱秦國大腿,堅決不參與戰(zhàn)爭以外,趙、韓、魏、楚、燕全部出兵組成聯(lián)軍。 那時,上一個作為聯(lián)軍主帥的信陵君大大,已經(jīng)被親哥打壓的抑郁而終了,所以聯(lián)軍退而求其次,共同推舉了剛剛因為打敗燕國而成名的龐煖為帥。 這個年輕時被更加耀眼的廉頗、藺相如、樂乘等人遮掩住才華,后來又因為政治斗爭而五十多年不得重用的老人,終于在年老時有了發(fā)揮的機會。 龐煖這一次帶領(lǐng)聯(lián)軍時,放棄了防御力已經(jīng)逆天的函谷關(guān),而是繞道蒲阪、南渡黃河,迂回了一個大彎以后避開函谷關(guān),出其不意的殺到了關(guān)中,當時聯(lián)軍甚至殺到了離咸陽只剩下七八十里地蕞地,只差一步就是秦都咸陽,可以說是這么多次的合縱攻秦里,離勝利最近的一次了! 不過再怎樣高明的將領(lǐng),也拯救不了一只人心不齊的隊伍。 聯(lián)軍是由五國聚齊,就注定了軍隊這輩子都心齊不了! 一帆風(fēng)順時,大軍長驅(qū)直入,所有的矛盾都被勝利掩蓋時還好說,一旦落敗,就人人都想著保全自己這邊的國家主力了。 當時帶兵的呂不偉就是看中了這點,挑選了跋山涉水最遠、士兵最為疲憊的楚國軍隊作為主要攻擊對象,趁著夜間,狠狠偷襲了楚國一波。 楚軍也不負秦望的在被擊潰以后當場四散而開,在沒有通知聯(lián)軍的情況下自行向東撤軍。 其他幾個國家一看,連楚國這樣的大國都偷偷摸摸跑了,那自家還打什么打!萬一和秦軍主力對上,自己國家輸了以后,又被其他國家偷襲怎么辦! 于是,韓、魏、燕的軍隊紛紛對龐煖說“要不撤軍算了”,然后立刻帶領(lǐng)大軍回到自己的國家! 就這樣,合縱攻秦又一次失敗。 而龐煖這邊,在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失敗,這事誰能忍? 忍不了的龐煖單獨帶領(lǐng)著趙國大軍打不過秦國,又沒有理由對剛剛聯(lián)手的友國發(fā)泄,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只好找了一個齊國依附暴秦的理由,率領(lǐng)大軍搶了齊國的饒安地盤。 最后,這場戰(zhàn)爭里除去各國的軍隊消耗以外,真正地盤受到損傷的,只有一兵未動,卻無辜躺槍的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