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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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戴習(xí)慣了, 又或是旁的什么原因, 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氏還一直戴著這只鐲子。 換而言之, 徐氏心中肯定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 想到此處, 韓文林只覺胸腔里的一顆心在砰砰砰的亂跳。 雙手也在發(fā)顫。仿似回到當(dāng)年兩個人初次互訴情意的那個時候。 有心想要對她再解釋一次。 “當(dāng)年我在家鄉(xiāng)雖有妻室, 但那皆是母親所逼之故。且也是在我入京趕考前幾日才娶的親, 我,我其實并未曾碰過她一下, 你......,” “現(xiàn)在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呢?!毙焓蠀s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當(dāng)年她就已經(jīng)聽過他的這一番解釋了, 但可惜她依然不能接受。 不管那一樁親事是韓文林自愿, 亦或是被迫,但他總歸是有了妻室的。也不論他們兩個是否有了夫妻之實,想必他的那位妻子也是日日在家中倚門盼他歸去的。 她如何能當(dāng)做不知,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那位女子的痛苦之上呢? 而且, 韓文林騙了她! 這件事他應(yīng)該一早就告訴她知道的, 而不是等到兩個人互訴了情意之后才告知她。 這算什么?篤定就算他有這樣的事自己依然還會跟他在一起? 于是半是傷心, 半是氣憤, 徐氏選擇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即便到了現(xiàn)在,她也依然不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那個決定。就算再重來一次,她也依然會那般做。 “我知道。” 韓文林看著她,眼角微紅。 無論是當(dāng)年還是現(xiàn)在,她看起來依然都是這樣的冷靜。 “我只是,只是想要再跟你解釋一次。當(dāng)年也確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但是我當(dāng)時,我當(dāng)時實在不敢跟你說這件事,所以一直猶豫?!?/br> 對他而言,徐氏就是幽靜夜空中那輪清亮的明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原本只想將那份愛戀偷偷的放在心底,卻沒有想到徐氏竟然也對他......。 那一刻他簡直就是欣喜若狂的。如何還敢將那件事告知給她知道呢?就是害怕她知道之后會離開自己。 所以一直瞞著。直到后來真的瞞不下去了,才期期艾艾的告訴她知道。 徐氏也果真立刻轉(zhuǎn)身就走,從此再也不見他。 后來他殿試考了二甲末等,外放為官。在外地輾轉(zhuǎn)二十多年再入京,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徐家,想要打探她的消息。卻不想已經(jīng)人去樓空,徐家的人早就已經(jīng)搬回原籍了。 后來再見她,卻跟她成了兒女親家...... 韓文林只覺造化弄人。原就因著一夜未睡神色憔悴,這會兒又添了幾分灰敗之色。 徐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當(dāng)年韓文林孤身在京,她并未見過他的母親,這些時候一接觸,就知道韓老太太確實是個很強勢的人。 又年少守寡,將韓文林一手拉扯大,想必?zé)o論是用孝道也好,又或是撒潑哭鬧也好,肯定都能讓韓文林乖乖的聽她的話。 想必這些年韓文林過的也很不開心。 才四十歲的人,卻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額頭皺紋似刀刻。 徐氏又嘆了一口氣。 但即便這樣,又能如何呢?二十多年的時光終究已經(jīng)過去了,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也各自有兒有女。 而且徐氏也覺得,即便當(dāng)年她真的嫁給韓文林了,韓文林只怕也不會過的很快活。 有韓老太太那樣的一個母親,但凡韓文林什么事都聽她的,那無論誰嫁給他他都不會過的很快活。 “那些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她的聲音較剛剛輕了一些,也緩了一些,面上帶著一絲釋然,“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韓文林心中重重一梗。 他寧愿徐氏恨他,怨他,也不愿看到徐氏這樣的淡然。 淡然就代表她已經(jīng)放下了那些事,還有跟他之間的情意。但是這些年,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他時時刻刻都在念著她...... “婉云,” 韓文林急急的抬頭看她,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眼角一片赤紅,“我知道你這些話都是在氣我。氣我當(dāng)初不該騙你。你,你沒有放下,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一直戴著我送你的這只鐲子?!?/br> 徐氏看了一眼站在遠(yuǎn)處的瑞香。 瑞香并不知道她跟韓文林之間的事,徐氏也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剛剛韓文林一過來,徐氏就已經(jīng)將她打發(fā)到旁側(cè)去。讓她若看到大公子過來就立刻告知她。 但是現(xiàn)在韓文林說話的聲音這樣的大,也不知道瑞香有沒有聽到...... 卻也是管不了這么多的了。 徐氏抬起左手,制止了韓文林想要再往前走的沖動。 手腕上戴著的那只碧玉鐲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晃動了下。 隨后她收回手,轉(zhuǎn)過身,雙手?jǐn)n在袖中,目光平靜的望著前方。 院子的角落里面有一架紫藤。這會兒開的正好,一串串紫色的花朵垂下來。有蝴蝶和蜜蜂三三兩兩的在旁邊飛來飛去。 “我也不瞞你,若說我將當(dāng)年的那些事全都忘了,那肯定是假的。當(dāng)年我還那樣的年少,眼中看到的總是妍麗的花,明媚的陽光,再無半點愁緒。情竇初開,平生第一次心悅一個人,那份悸動,以前沒有過,以后也再不會有?!?/br> 似是想起當(dāng)年的事,徐氏面上神情柔和。 仿似這一刻她拋卻了榮昌伯夫人,母親等諸多其他的身份,獨獨只是徐婉云。 那個春日會看梁間紫燕呢喃,夏日會脫了鞋襪在湖水中濯足,秋日為了賞后山紅葉絕早起床出門,冬日夜間不睡,趴在窗臺上看外面落雪紛飛的徐婉云。 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那些過往,連帶著那份兒心境,都一同過去了。 現(xiàn)在她是薛夫人,是母親,獨獨再也不是徐婉云。 這些年也沒有人叫過她一聲婉云。甚至剛剛韓文林這樣叫她的時候,她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似那并不是自己。 “但那又怎么樣呢,文林?!?/br> 徐氏側(cè)過頭,面上帶著淺淡微笑的看著他,“都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就算我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那些事,也戴著你送我這只鐲子,那又能怎么樣呢?我現(xiàn)在有丈夫,有兒女,你也同樣有兒女。且你的夫人,才剛剛過世,躺在那里尚未入殮,你再跟我說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這詞里的意思,你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br> 韓文林哽咽出聲。 隔著這么多年,再一次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卻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 他明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也明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但就是舍不得。 一顆心油煎刀剜一般,痛的他單薄的身子都微微的佝僂了起來。 “你,你還是這樣的冷靜。” 他啞著聲音,輕輕的說著。頓了頓,又輕聲的問她,“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徐氏微微的笑著。正要回答,就見瑞香快步的走過來。 “夫人,大公子來了?!?/br> 薛元韶身高腿長,已經(jīng)朝這里走了過來。 看到徐氏和韓文林對面站在長廊下,且韓文林面色有異,他心中掠過一絲驚訝。 但他并沒有多想。 畢竟兩家已經(jīng)是兒女親家了,而且現(xiàn)在韓文林才剛喪妻,面色有異是很正常的事。 只以為徐氏這是在寬慰韓文林呢。 就走過來,先對著韓文林行了一禮,恭敬的叫了一聲岳父。又勸說了幾句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話。 然后才叫了徐氏一聲娘。 徐氏對他點了點頭,問道:“念云如何了?” 薛元韶黯然的垂下眉眼。 生母過世,韓念云自然是痛不欲絕的。然而父親不通庶務(wù),祖母臥病在床,庶弟年幼,她還要強撐著打理韓夫人的身后事。 徐氏自然也明白,嘆了一口氣。 縱然她再心疼韓念云,但這畢竟是他們韓家的事,她是幫不上忙的。 也只得溫聲的對薛元韶說道:“我們先回去,過幾日再過來看望念云。” 眼角余光看到站在旁側(cè)的韓文林,便又加了一句,“和你岳父。” 韓夫人要在家中停靈四十九日,往后但凡頭七,二七這樣的日子,他們身為親家肯定是要過來拜祭一番的。 遂帶了薛元韶,垂了眼簾,面色平靜的同韓文林作辭。 韓文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啞聲的說道:“我還要去后堂陪客,恕我不遠(yuǎn)送?!?/br> 看著她轉(zhuǎn)身漸漸的走遠(yuǎn)。 自從知道徐氏嫁的人家是榮昌伯府之后,韓文林就叫人去打探過榮昌伯府的情況。 知道這些年榮昌伯府的境況其實不好,徐氏也就空有個榮昌伯夫人的名頭罷了,并不悠閑。 且也聽說薛博明不是個上進(jìn)的人。當(dāng)年兩個人成親之時,薛博明并不是很滿意這門親事。甚至聽說他還有個心上人...... 他自己也是見過薛博明的,從與他的交談中,確實能看得出來他是個傲慢,自以為是的人。 婉云竟然跟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過了二十多年...... 想到這里,韓文林只覺心中如同針扎一般,全都是細(xì)細(xì)密密的痛。 她怎么可能會過的很好?她很可能過的一點都不好。 不過她的三個孩子倒都是很出色的,這對她而言,多少也是一種欣慰吧。 ☆、第123章 三哥回京 忽忽年歲, 花開花落, 花落花開。 一早薛清寧就換了一身胡服,挽了一個利落的發(fā)髻, 手里拿著馬鞭興沖沖的就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