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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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暄也沒什么心思跟自己祖母說話。 他現(xiàn)在想要去見阮覓......他能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了,所以聽祖母這么說,行了一禮就告退了。 紀(jì)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卻沒了先前的調(diào)侃神色,而是露出了在外人面前從不會露出的傷感和沉重。 這個孫子受磨礪無數(shù),行事手段格局什么都不缺,可是他可能能領(lǐng)得了鐵蹄,拓得了疆土,震得了天下,成為那些人眼中合格的君王,但在紀(jì)老夫人眼中,那卻只是一個沒有感情,冷漠的工具,一把冰冷的利刃而已。 她看著,都覺得瘆得慌。 唯一的例外就是阮覓。 她看到他提起阮覓時眼神終于有了波動和熱度,看到他平日里冰冷又準(zhǔn)確無誤的箭頭總算是失了準(zhǔn)頭。 看到他總算會那樣在意一個人。 也難怪他會如此。 阮覓性情豁達(dá),心地良善,她的世界都是明麗而美好的,哪怕是遇到了極不好的事,落于極不好的處境,但只要有她在,好像就有一抹特別的光亮在。 生活在陰暗之中的人總向往光明。 而行走在沙漠之中的人總會戀慕綠蔭。 所以他喜歡她。 可是阮覓...... 若紀(jì)老夫人是尋常的祖母,自會偏心自己的孫子。 可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當(dāng)年成熙帝也不是不愛她,不是不想要挽回她,但她卻再不肯踏入那宮廷一步......自己都是如此,她又如何不能理解阮覓呢? 而且,若是孫子做不到一心一意待她,只是像尋常帝王那般,說什么心里愛她,卻不妨礙左一個右一個的娶三宮六院,那還是早斷早了,不要糟蹋人家姑娘。 他的皇祖父,他的父皇,都認(rèn)為自己深諳所謂的帝王之術(shù),平衡之術(shù),都為了他們的帝位和大周的江山殫精竭慮,犧牲了許多的東西和人,他們認(rèn)為這是他們作為帝王無奈卻是正確的選擇,為的是這大周的江山。 他們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覺得他們自己做錯了。 可是在紀(jì)老夫人心中,那并沒有什么值得推崇的。 他們大周,并非沒有終生只有皇后一人,和帝后一世都情深意篤的帝王。 而他們,還恰恰是大周歷史上最偉大的兩個帝王。 ***** 阮覓一大清早上山下山,回到山莊時也有一些累了,就命了冬青備水給自己沐浴。 沐浴完剛換了輕便的衣裳,外面就有小丫鬟打了簾子進(jìn)來,面色忐忑,結(jié)巴道:“姑,姑娘,姑,姑爺過來了,在外面,說要見姑娘?!?/br> 阮覓:...... 姑爺,她都和離三年了,哪門子的姑爺?。?! 不過,這廝終究還是來了啊。 反正避是避不了,總歸要見的。 阮覓去了花廳,等小丫鬟上了茶,就把人都給打發(fā)了下去。 顧云暄的面色很沉。 氣勢凜冽。 杵在那里簡直蓬蓽......生烏云。 三年未見,他的樣子變了許多......阮覓立時就想起來三年前她夢中他的樣子,原本就是在夢中,時間久了慢慢也就模糊了,可此時她看到他,那形象就立時又清晰了起來。 他現(xiàn)在,和她夢中的樣子倒真的是一模一樣。 這真是一個越發(fā)糟心的發(fā)現(xiàn)。 她坐下,然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顧云暄,盡力忽略他烏云罩頂?shù)臍鈩荩屪约罕憩F(xiàn)平靜溫和,如同舊友相見般,道:“顧公子,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侯爺了?!?/br> 說到這里她笑了一下,梨渦輕顯,格外的甜美。 她道,“我聽說侯爺這三年在西北殺敵,沖鋒陷陣,有數(shù)次身受重傷,差點不能生還......不過總算是趕走了西域和西越人,回來了,真是神佛保佑。” 她原本只是想著說點什么打開話題,可是說到這些,還是不自覺的帶出了些真誠和尊敬。 大周多戰(zhàn)事,大周子女對戰(zhàn)場上的將軍幾乎是天生崇敬。 她看到他聽了她的話神色緩了些,心里也稍微松了松。 心道,人果然還是要夸的。 不過他這站著讓人壓力也太大了。 話也不能好好談。 她看了看桌上先前小丫鬟奉上來的黃梅花茶,道,“侯爺請坐吧。這是梅花茶,并不是什么極品的好茶,就是去年冬天我閑暇時曬了玩的,侯爺試試看?” 顧云暄原本是滿心抑郁和惱怒的過來。 可是此刻他聽她說話,看到她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明媚,那想要質(zhì)問她的那些話就堵在了心口。 他看向那青幽幽的茶水,上面飄著幾朵梅花,顆顆飽滿,瓣瓣水潤,十分清新漂亮。 就如同她一樣。 那抑郁和惱怒便消去了大半了。 畢竟他三年未歸。 她不過就是去廟里在家人的陪同下見了一下舊同鄉(xiāng),說了一下話,并沒有什么。 至于她在他祖母那里說的話...... 也并沒有什么。 顧云暄腦中突然閃過什么,想到她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侯爺了”,驀然有些醒悟過來。 她,不會是在跟自己賭氣吧? 在自己祖母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 氣他回來了多日卻沒有來見她。 自己封侯一事都是外人告訴她的...... 還有那日南陽侯夫人身邊的婆子竟敢跑到她面前那般囂張跋扈,說自己已經(jīng)在和高門貴女議親,不會來見她的。 難怪她會這么生氣。 她一向都是這樣嬌氣又任性,狡黠又可愛的性子。 而且她也不過就是在寺廟中跟故人偶遇了一下,說了一會兒話而已。 他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 顧云暄這樣一想總算是自覺將那一團(tuán)亂麻都捋順了,心里的那團(tuán)火便也熄滅了許多,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都是他的錯。 他順了她的話去了桌前坐下,取了花茶喝了一口,再抬頭起來時,難看的面色已經(jīng)不復(fù)再見。 他溫聲道:“阿覓,我很快就會搬出顧府,新的府邸正在修飾,回頭我會讓人把那邊府邸的圖紙都拿過來,你想要怎么布置就跟身邊的人說一下,讓她們?nèi)ズ碗吩旄娜苏f,讓他們安排?!?/br> 阮覓:...... 她臉上好不容易擺出來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她瞪著顧云暄瞠目結(jié)舌,仿佛自己聽錯了。 顧云暄看到阮覓圓溜溜瞪著自己的眼睛,眼角翹起,說不出的明艷又嫵媚,他心里原先壓制的那團(tuán)火又騰得竄了上來......只是這回,那火的緣由和沖動又是不同。 他本對她就一向沒有什么自制力。 更何況她已經(jīng)三年沒有這么近的坐在他前面了。 這一日還受了那樣反反復(fù)復(fù)的刺激。 這一刻,他突然就想直接抱一抱她,親一親她,然后再好好安撫一下她。 這三年來,都不知道多少個午夜的間歇,他都會想起她,想起她凝滑的肌膚,想起她看著自己時嫵媚得猶如能滴出水來的眼神。 房間里沒人。 他這樣想著就直接起身向著她走過去了。 阮覓看到他突然起身,然后直直就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她顧不上驚訝,本能就“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她手撐了桌面,努力鎮(zhèn)定道:“侯爺說笑了,侯爺?shù)母∫绾涡揎?,跟我有何干系呢?侯爺,我們已?jīng)和離了?!?/br> “和離”二字拖長了發(fā)音,咬的也格外的重。 顧云暄三兩步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一步遠(yuǎn)處。 他聽到她的話止住了步子,略低了視線看她。 他看著她,低聲道:“阿覓,你在生氣?我雖然回京已有數(shù)日,但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忙,所以到今日才來看你?!?/br> 聲音堪稱溫柔,竟已帶了暗啞之色。 阮覓心中警鈴大響,只覺得后背寒毛豎起。 她看到了他眼中壓著的炙火,聽到了他聲音的異樣。 畢竟兩人好歹曾是枕邊人,她對他每日里忙些什么,腦子里想些什么不清楚,但對他這種眼神,和后面可能接下來要做什么卻清楚得很。 阮覓只覺得又驚又惱。 這人怎么聽不懂人話? 而且,為什么他好像失憶了,完全不記得他們其實已經(jīng)和離了? 她身體有些的僵硬,腦子卻是急劇的轉(zhuǎn)了起來。 她這里有好幾種毒藥,但她總不能真的毒死他! 她咬了咬牙,道:“侯爺,您忘了嗎?我們因為命格不合,為了您的前程著想,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 說完她想到什么,臉色就是一白。 這廝不會打了什么現(xiàn)在就讓自己不明不白跟著他的主意吧? 畢竟她從來不高看自己,但也不會低估自己美貌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