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執(zhí)行官_分節(jié)閱讀_177
他一邊數(shù)數(shù)一邊心想:二狗之前曾經提起過,人間機場只不過是為了方便執(zhí)行官們理解現(xiàn)狀而幻化出的一個景象。那么現(xiàn)實當中所謂的“輪回轉生”,是不是就是此時此刻他正在經歷的這場顛簸? 等到顛簸結束之后,他是不是就已經轉生成了一臺烤面包機,或是一朵葬身花。 然后,他又會不會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一名偷渡者,與身為執(zhí)行官的齊征南在噩夢里重逢,在相見不相識的情況下再打上久違的一架? 啊,那可真是諷刺啊。 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數(shù)到了哪里,宋隱努力咧嘴露出了一個苦笑——如果現(xiàn)在的他還擁有嘴巴的話。 忽然間,就像是滾筒洗衣機被人拔掉了插頭,帶動宋隱不斷顛簸旋轉的力量消失了。 而他則在慣性的作用下被甩了出去,在半空中飛出一道無助的拋物線,然后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堅硬粗糙的地面上。 下一秒鐘,他就品嘗到了劇烈得讓他嗷嗷尖叫的可怕疼痛。 這種感覺,可能就和光著身體在80目的砂紙上打滾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事實上,宋隱覺得自己是翻滾在了一片布滿砂礫、卻沒有半顆雜草的荒漠里——或許是月球或者火星的表面。 無論如何,當身體逐漸停止?jié)L動的時候,他還是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謝天謝地,至少現(xiàn)在的他還能夠看得見東西。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躺在一片乍看之下一望無際的荒漠里。時間依舊是深夜,但天空卻早已不再是醫(yī)院副本的一片黑紅。 他看見了一輪碩大的、金黃色的圓月。 沒有西瓜地,也沒有大?!]有穿越到魯迅筆下的杭州灣海邊。 “游……樂園?” 逐漸聚焦的視線很快證實了他的判斷——就在那輪金黃圓月的下方,那條標志性的賭船依舊燈火輝煌,像是《海的女兒》中王子的大船,上演著永不結束的歡歌笑語。 而此時此刻的宋隱,則儼然就是一條擱淺在岸邊的人魚,渾身上下都布滿了磨礪出的深淺傷口,四肢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附近視野可及的范圍內沒有人煙。宋隱也無法確定如果自己就這樣躺在地上,要過多久、又會被什么樣的人發(fā)現(xiàn)。 但是很快,他就為自己定下了第一個目標:爬到賭船附近去。 對于此時此刻的他來說,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在他還一絲不掛的前提下。每一次的貼地爬行都是對他敏感部位的一次無情打磨。 對于身體完整性的擔憂最終戰(zhàn)勝了求生欲望,只爬出了半米的宋隱不得不停頓下來,考慮起是不是應該嘗試一下大聲呼救。 但這個念頭很快也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在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的前提下,宋隱看見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排熒綠色的亮點。它們成雙成對,距離地面卻只有不到半米的高度。 ……是野獸! 盡管沒有任何的經驗和依據(jù),可宋隱就是能夠肯定,此刻正在朝他圍攏過來的,是五六匹饑腸轆轆的鬣狗。 傳說這種群體性動物最擅長從肛門處掏出獵物的內臟。而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或許是被游樂園方豢養(yǎng),來對付那些付不出賭資而妄想潛逃的賭徒們。 宋隱覺得自己的下半身真有了點“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意思”,他隨手抓起一把石子兒,奮力地投擲出去。 “滾開!” 但這顯然嚇不倒陰險狡詐的鬣狗。獸群似乎嗅出了他的孤立無援,更進一步地收縮著包圍圈,宋隱甚至能夠聞見它們身上的陣陣惡臭。 太“棒”了,剛出虎xue又入狼窩! 如果不是動彈不得,宋隱簡直想要跳起來,為自己買張彩票。 好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道筆直的光束,遠遠地從賭船那邊投射過來。 宋隱很快就通過聲音辨別出了光線的源頭——那是一臺馬力全開的重型摩托,載著一身皮衣,身材健美的騎手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而比摩托車更快的還有一陣凌厲的強風,貼地橫掃而來,輕輕松松就將那些四腳的小畜生卷到了天上去。 狡猾的鬣狗們很快作了鳥獸散,只留下倒霉催的宋隱一個人,在滾滾沙塵之中激烈地咳嗽,差點兒沒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而當那位缺心眼的摩托騎手最終穩(wěn)穩(wěn)停下的時候。所看見的宋隱也就和沾了黃豆面的驢打滾沒什么區(qū)別了。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的齊征南,從背包里扯出了一張保溫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