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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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絡(luò)說:“我哪里敢聽?有人心眼這么小,我再多聽兩句,怕是耳朵都要被擰下來。” “……”朱嫣心里一口氣沒上來,登時轉(zhuǎn)過身去, 狠狠瞪了李絡(luò)一眼,“五殿下,我豈是那種會去擰人耳朵的粗鄙之人?!” 李絡(luò)見她肯轉(zhuǎn)身了,揚(yáng)唇淡淡一笑:“我有說這人是誰么?你何必急著上座?”這一笑,有淡淡的揶揄之意,如瞧見兔子陷入籠里了。 朱嫣的臉?biāo)矔r漲紅了。 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里,眉頭跳了跳,小聲嘟囔說:“你聽你的,我走我的,我們兩不相干。我聽太后娘娘與靜太妃娘娘介紹的幾個姑娘,都與你甚是相配。不然,五殿下還是多去打聽打聽吧?” 李絡(luò)搖頭,道:“我雖才貌平庸,但于娶妻一事上,也是頗為挑剔,并非來者皆收。太后與太妃所說女子,恐怕不大合適?!?/br> 朱嫣聽了,暗嘁一聲,心底道:你還挑呢!你挑什么挑?你瞧瞧有人理你嗎? 她賭氣似地在心底這樣想罷,然后陡然反應(yīng)過來——如今的李絡(luò)可是和從前大不同了。 她熟識的那個李絡(luò),雙腿有疾,默默無聞,自然沒人理會。可如今的李絡(luò)呢,非但得寵于御前,在前朝上也頗有賢名。再兼之祭天大典上的悅神之舞,恐怕,他當(dāng)真成了人人艷羨的翩翩佳公子。 太后說的什么宛寧徐氏女,還有太妃家的曹姓姐妹花,恐怕當(dāng)真欽慕李絡(luò)也說不定。 “我覺得曹家姐妹挺好的。我在家時,也聽聞過她們的名氣?!敝戽痰拖骂^,玩著腰間一串穗子,小聲道,“以前還見過面呢,確實(shí)是漂亮的?!?/br> “我說了,于娶妻一事上,我甚是挑剔?!?/br> “我知道你挑剔!”朱嫣攥著腰穗,解釋道,“可曹家的大姐當(dāng)真很漂亮,再挑剔的人,見了她都會傾倒。你見都沒見過人家,怎么知道你瞧不上眼?” 而且,要是連曹家的大姐,李絡(luò)都覺得不夠漂亮、配不上他,那這世間還要到哪里去找更絕色的美女呢? “我只是聽太后這么一說,便覺得不大合適了?!崩罱j(luò)負(fù)手,不疾不徐道,“太后說曹家大小姐溫婉賢淑,宜室宜家。我覺得,這不大合適?!?/br> “…溫婉…賢淑?那不是挺好!”她嘟囔道,“哪個男人不想娶個宜室宜家的女子?” “我很挑剔?!彼僬f一遍這句話,慢慢笑了起來,“我覺得,小心眼耍脾氣的,更可愛些?!?/br> 朱嫣怔了怔,眼神光不由輕爍。 這李絡(luò),又在說什么糊涂話了?什么叫他覺得小心眼耍脾氣的人更可愛?這是哪兒的話? 敢情他挑剔曹家大小姐,不是因為人家長得不夠漂亮,而是人家溫婉賢淑,不夠小心眼耍脾氣?可是這話,她怎么聽得怪怪的呢?李絡(luò)說話,一定有弦外之音。他肯定是想損她,肯定是…… “??!你,你又說我壞話?!”朱嫣陡然察覺了李絡(luò)的話里玄機(jī),羞惱著用手指向李絡(luò),“你是不是想說我小心眼耍脾氣?” 李絡(luò)目光一飄,淡然落到一旁的松針上,道:“我可沒這么說。你瞧你,又自己急著上座了?!?/br> 朱嫣氣得牙癢癢,直想去擰李絡(luò)的耳朵。可手一抬起來,又被自個兒按下了。 她怕李絡(luò)覺得自己兩手交握的樣子奇奇怪怪,瞧出端倪來,便假作在搓著掌心,一個勁兒地朝手心里呵氣,道:“冷,這延康宮里怎么這么冷?奇怪。又刮秋風(fēng)了!” 李絡(luò)“哦”了一聲,眸光淡淡斜睨她:“先時說暑熱纏身,出來吹風(fēng)散心的人是誰?” 朱嫣目光虛虛一轉(zhuǎn),語氣有些縹緲:“啊…是,是誰呢。這,嫣兒也不知道呀。興許是甌姑姑說的吧。” 李絡(luò)暗暗覺得好笑,但也未多揶揄,只是慢慢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將之落到了朱嫣的雙肩上。松煙色的外袍尚帶著男子肌膚的余溫,一落下來,便有淺淺的檀香在鼻尖散開。 興許,這件衣衫在放置著博山爐的屏風(fēng)上掛了一整夜,才會有這樣好聞的氣味吧。 “雖不知你在鬧什么別扭,不過,你總是跑不掉的?!彼斐鍪郑嫠苏I(lǐng)口,又將手指蜷起,慢慢上揚(yáng),掠過了她頸側(cè)耳根的肌膚。 這觸感癢而溫,像是掃胭脂時,一縷紅在腮上慢慢地推開了。 “我說我挑剔…那是因為,我只想挑你一個?!?/br> 朱嫣的心悄然一頓,漏跳了幾拍。 她羽睫一揚(yáng),抬頭去望李絡(luò)的面容。云開月舒,水落冰融;再沒有什么東西比他的面貌更耐人細(xì)品了。 朱嫣在心底暗暗道:不行,再這么下去,自己非要犯傻了不可。 她連忙將李絡(luò)的手推開了,發(fā)出一串清脆的咳嗽,說:“嗯…五,五殿下,能不能,請你閉上眼睛?嫣兒,有東西想要給您……” 李絡(luò):“哦?什么東西?” “請您閉上眼睛?!彼嫒灰恍?,美目彎彎,甚是甘甜。 “……”李絡(luò)輕嘆口氣,便聽話地將雙眼合上了。 也不知她會心血來潮地給他什么? 李絡(luò)安靜地等了片刻,都未聽見身前人的說話聲,也沒有任何的響動。他不由合著眼問道:“嫣兒?我可以睜開眼了嗎?” 無人回答。 李絡(luò)想起她記仇的性子,便沒有太快地睜眼,而是耐心地等著。也不知朱嫣在做什么,他袍擺處傳來拉拉扯扯的感覺,簡直像是有人在故意拽著他的衣袍似的。 “嫣兒,你這是在做什么?”李絡(luò)問。 依舊無人回答。 他心底有一縷不妙的感覺,終于偷偷地開了一條眼縫,朝外望去??裳矍?,分明沒有了朱嫣的人影,只有那棵老松針樹依舊矗立著。 “嫣兒!”李絡(luò)將雙眼徹底睜開了,環(huán)顧四周,但朱嫣早已不見了。想來剛才之所以寂靜無聲,那便是因為朱嫣躡手躡腳地偷偷溜走了。 可她若溜走了,自己袍擺邊的,又是…… 李絡(luò)疑惑地想著,低下了頭,卻見自己的衣角下有一團(tuán)毛茸茸的白色。定睛一看,老太后的哈巴狗兒抬起了頭,“汪嗚”地叫了一聲,露出牙來,狠狠咬住李絡(luò)的衣服邊兒就往下拽扯。 李絡(luò):…… “嫣兒!你過來!” /// 天氣一日日地冷起來,朱嫣搬進(jìn)延康宮后,便更能察覺到秋意的蕭瑟。這里所居的人少,且都上了年紀(jì),這種冷意便愈發(fā)了。 家中得知她遷入了延康宮,便差人封了點(diǎn)銀子進(jìn)宮,好叫她多多打點(diǎn)延康宮人,活的順?biāo)煨?。母親也來了信,信中潦潦寫了幾句她皇后姑母的事,又叫她不必多心,只好好侍奉太后便是。等著年關(guān)一過,家中便會接她出宮。 如今已是深秋,離新年不過三兩月的時間。再熬一熬,她便能自皇后姑母眼皮子底下逃開了。 只是,若出了宮,恐怕以后便不會再見到李絡(luò)了。她在深閨之中,李絡(luò)卻在前朝。雖同在京城,卻遠(yuǎn)如天涯海角。 朱嫣坐在東欄的美人靠上,瞧見樹梢金黃的落葉飄轉(zhuǎn)著落入池塘之中,于水面上小舟似的打轉(zhuǎn),竟覺得身上一陣清寒遍生。 “朱家丫頭,你在這呢!” 她忽得聽見了太后的嗓音。她轉(zhuǎn)身一瞧,見得老太后與靜太妃正領(lǐng)著幾個老嬤嬤穿過轉(zhuǎn)廊來,靜太妃捻著手串,顯然是剛念經(jīng)出來。 “給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請安?!敝戽堂ζ鹕硇卸Y。 “起來吧?!碧筇摲鰝€手,道,“秋獵在即,皇帝差了人過來,問咱們延康宮里可有要隨駕一道去草場的。你這丫頭若是想去,哀家便把你的名字報上去?!?/br> 朱嫣蹙眉道:“嫣兒但憑太后娘娘做主。” 靜太妃吃吃笑起來:“哎呀,問你想不想去,你自個兒說便是了!反正咱們太后老jiejie是斷斷不會去秋獵草場的。但凡有你姑母露臉的地兒,太后娘娘都嫌耳朵不清靜呢!” 老太后白一眼靜太妃,道:“meimei是在說什么話呢?這和皇后又有什么干系。哀家不過是覺得,咱幾個念佛的,沒法子白白看著一群大老爺們兒殺生,那可是敗壞功德的事情,這才打算留在延康宮里念念佛呢?!?/br> 靜太妃瘦瘦的肩一晃,眼皮掀起,裝模作樣道:“多捐幾座金身佛便能解決的事兒,太后娘娘怎么這么計較!想來呀,還是因著幾位皇孫還不曾開枝散葉,太后在草場那頭見了人,心底就不爽利呢?!闭f罷了,靜太妃得意地?fù)嵋幌卖W角。 老太后見她得意,心底不免有些光火。 靜太妃的兒子是封地在邊域的陳王,陳王雖在治上沒什么功過,但子嗣卻旺順的不得了,如今靜太妃的曾孫都三四歲了。她一直得意于此事,平日里沒少在延康宮里得意洋洋地炫耀,折騰的老太后眼紅不已。 誰還沒幾個孫子了?她的孫子遲早也會生一大群大胖小子,得意什么呢!陳王笨頭笨腦如個冬瓜似的,生的孩子能聰明到哪里去?靜太妃也好意思說出來現(xiàn)眼! “朱家丫頭,咱們這延康宮無趣,哀家覺得你還是去草場上玩玩,騎騎馬?!崩咸蠛吡艘宦?,對朱嫣頤指道,“絡(luò)兒也會去,你沒事的時候,可與他請教請教讀書之道。你們年輕姑娘呀,就該多出去走動走動,不要如咱們老尼子似得縮起來,可聽明白了?” 朱嫣聽聞,連忙道:“嫣兒在延康宮伺候太后娘娘,既然太后娘娘不去,嫣兒便斷斷沒有自作主張、擅自前往的道理?!?/br> 老太后挑眉,道:“你想好了?不去?曹家姐妹雙姝,宛寧的徐氏小姐,可都是要去的?!?/br> 朱嫣表情一愣。 “還有江州的方氏名媛姐妹也入京了。對了,遼王的表姐也是要去的吧?個個都是一頂一的美人。還有定給二殿下的羅凝霜呀,她有好幾個堂姐妹,一個塞一個的漂亮……”老太后老神在在地說道。 朱嫣的眉頭跳了跳,她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嫣兒,確實(shí)是有些向往草場風(fēng)光……” 第65章 親眷 京外西郊有一片草場, 偌大浩蕩,緊連湖泊丘原;每至秋日, 便水草豐茂、苜蓿生香。自先帝在位時, 便有帝王攜要官宗室前來此處行獵的傳統(tǒng)。 朱嫣雖會騎馬,但于射箭之事上其實(shí)不大精通。從前也隨父親去過幾回西郊草場, 但彼時年紀(jì)尚小, 不過是在母親身旁坐著打打瞌睡,連打獵的魁首生的什么模樣都不去看。 仔細(xì)一算,上回來西郊草場, 竟還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朱嫣隨著司局的人到草場上,便一下子回憶起了多年前來此處時的景象——草場總是一片豐沛的綠;秋日里天高朗闊, 云稀露淡, 偶有幾只大雁掠過天穹。此外, 她便只記得桌案上有繪著梅花的白瓷小盞,里頭會盛芙蓉糕、糖酥酪或是豆沙如意酥, 甜的人唇齒發(fā)膩。 因延康宮的主子不來, 她又不再記名于岐陽宮皇后手下;因此, 人到了西郊草場, 便只得算作朱家的家眷,與朱氏的族人坐在一片席位上。 這樣的安排,雖然不如從前居在福昌殿下身旁一般風(fēng)光無限、眾人矚目,但想到與家人久別未見,能在西郊草場上小說幾句,她便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的。 “朱二小姐, 這邊請。幾位夫人正在候著您呢。” 引路的侍衛(wèi)躬身一指,請朱嫣循一道小徑向前走去。她瞇了瞇眼,朝著草場上放眼望去。青山綴在天際,蒙著一點(diǎn)藍(lán)灰色的秋霧;小腿那般高的深綠秋草鋪在天穹下,一眼望去,猶如一張精心裁剪的碧綠絨毯。 “請問,陛下與幾位殿下如今身在何處呢?”她問道。 “陛下應(yīng)當(dāng)在御帳中,正與幾位殿下飲酒呢?!笔绦l(wèi)笑答。 朱嫣抿了下唇,低聲問道:“敢問這次騎射比賽,有哪幾位殿下會上場?” “陛下、大殿下與二殿下都會去。”侍衛(wèi)思索起來,“福昌殿下與四殿下也要一道去。這二位殿下雖說是公主,卻也有射箭的好功夫。” “……也是。”她笑了笑。福昌殿下的馬上功夫如何,她自然是清楚的。但她如今對福昌殿下的一舉一動已是不大關(guān)心了,只想聽另一個名字,“五殿下竟不參加比賽嗎?” “是呀。朱二小姐有所不知,五殿下先前一直病著,從不曾碰這些騎馬射箭之類的事,如今身子雖康健了,但陛下怕有個三五一二的,因此請五殿下不必勉強(qiáng)。”侍衛(wèi)答。 “這樣啊?!彼懒?,心底略有失落。 若是不參與射獵,恐怕這場比賽,便成了大殿下與二殿下的競爭之地吧。這對李絡(luò)來說,可真是太吃虧了! “對了,你知不知道徐氏的小姐,和靜太妃娘家的曹氏姐妹在哪兒?”朱嫣想起了正事,又問這小侍衛(wèi)。 ——要不是聽聞太后太妃想給李絡(luò)拉紅線的幾家姑娘要來,她才懶得來這個地方呢! “這…”小侍衛(wèi)露出困惑的神色,“徐家的小姐…可是宛寧的徐氏?” “是呀?!?/br> “徐氏一族不曾來呢,列席名單上未有瞧見名字的?!笔绦l(wèi)不好意思地答道,“畢竟宛寧離京城足有半月之距?!?/br> 朱嫣愣了下,又追問:“那,那曹家的姐妹呢?” “曹家的姐妹……”小侍衛(wèi)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頰一紅,咳了咳道,“您說的是曹家閣老的兩位千金吧?小的聽聞,似乎是在今年雙雙許了京外的人家,恐怕如今正在家中備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