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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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啊,當(dāng)媽求你了,回來吧!” 換個人多多少少心里也該有些松動了,可毓秀還真就沒有。聽著周萍的這番話,她聽是聽了,可愣是沒辦法感同身受。 回想她這十幾年的生活,反正記憶里除了開心快樂就再沒有其他的了,有任何事兒她奶都會護(hù)著她的。她是幸福的,內(nèi)心也是充滿了安全感的,根本就不憧憬什么父母,只因她奶一個人就可以讓她感覺到滿滿的幸福了。 而且…… 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不喜歡這種變化,生活為什么不能平穩(wěn)的往前走呢?說什么抱錯了,說什么親生父母,這些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困擾,讓她完全不知所措。 周萍其實不是那么的通人性,可因為毓秀面上的表情太過于明顯了,她連假裝看不懂都做不到,只能眼淚汪汪的哭求著:“你真的就打定主意不回來了?你想想啊,現(xiàn)在是沒啥,等你以后出息了,你家里人都扒著你,到時候你咋辦呢?” “珠珠mama,我老早就想好了,等我出息了,就把我奶接出去跟我一道兒過,好讓她老人家好好享福。那要不然,我為啥要出息呢?” “你可要想清楚,到時候可不止你奶一個人。”周萍心都在滴血,可還是得再度提醒毓秀,“你爸你弟妹,你那兩個jiejie我就不說了,還有苗家其他親戚呢?” 毓秀心說,自家人也就算了,親戚她才不在乎,尤其那些人對她奶那么兇,又是吵又是罵又是教訓(xùn)的,才不要管他們。 眼見毓秀一副聽不進(jìn)去的樣子,周萍最終還是xiele氣,拿了錢就往毓秀的兜里硬塞:“行吧,你把錢收下,記得一定要藏好了再回去,千萬不要叫人發(fā)現(xiàn)了,別讓任何人瞧見?;仡^苗大娘給你錢你就拿著,別跟她客氣?!?/br> “拿著!你就聽我一回,這是給你上大學(xué)的錢!” 猶豫再三,毓秀到底沒能推辭得過,只能小聲的道了謝,轉(zhuǎn)身往苗家去了。 周萍目送她離開,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時,終于忍不住繃不住了,蹲下來抱著膝蓋哭了個肝腸寸斷。 …… 這次連帶上一次的,周萍也是格外難得的才跟人說了那么多的話。毓秀倒是聽了,可聽過也就算了,其實并沒有真的往心里去。 揣著兜里的那卷錢,毓秀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也是隨著雙腳邁入院門的那一刻,毓秀才由衷的長出了一口氣。甭管別人是怎么說的,可在她看來,周萍確確實實是個外人,頂多也就是她好朋友的mama,跟周萍對話,哪怕實際上毓秀其實沒說幾句話,可她還是覺得很累很累。也只有回到自己家中,才能感覺到打從心底里升起的那種輕松自在的感覺。 甄美從她那屋的窗戶探出頭來,見是毓秀從外頭回來,又下意識的看了眼門窗緊閉的灶屋,很快就又把腦袋縮回去了,接著歇她的午覺。 毓秀也沒搭理她,腳步不停的往堂屋去了。 周萍有一點是真的想錯了,真正被毓秀劃分到自己人陣營的只有李桂芳一人,像jiejie弟弟倒還好,可對于這個剛回家就不停搞事的meimei,毓秀還真就沒啥感覺。事實上,甄美回到苗家也有半個月了,可毓秀跟她說過的話,只怕連兩句都沒有。 可很快,李桂芳就從后院出來了。 站在前院里瞧了瞧,李桂芳徑直進(jìn)了堂屋,問毓秀:“上哪兒去了?我剛才找你來著,這大熱天的,你出門咋也不知道戴個草帽?前兩天也是,眨眼你就不見了?!?/br> 毓秀遲疑了一下,她倒是記得周萍叮囑了不要將給錢這個事兒告訴任何人,可在她心目中,李桂芳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略一掙扎,毓秀心中的天平仍舊是不由自主的倒向了李桂芳。 伸手將兜里的那一卷錢掏了出來,毓秀老老實實的說:“珠珠mama給我的,說是讓我上大學(xué)用的。” 李桂芳很自然的就從毓秀手里將錢接了過來,把上頭的橡皮圈拿掉,飛快的數(shù)了數(shù):“足足二百塊,這下夠了?!表樖謱㈠X往兜里一揣,李桂芳滿臉的輕松,“我原先還在想呢,叫你帶多少錢合適,還特地找人輾轉(zhuǎn)問了下,說是兩年前甄卓凡上大學(xué)帶了一百五十塊,大學(xué)里別的開銷倒是沒有,就吃吃喝喝,一天三頓要是都在學(xué)校食堂里吃,每個月六塊八塊就夠開銷了,小姑娘吃得少大概要更省一些。算上別的日用品,一年下來怎么著一百塊也夠開銷了,剩下的足夠路費(fèi)了?!?/br> 北上的路費(fèi)不便宜,算上汽車票火車票,哪怕不吃不喝,也得起碼三十塊。這還是最近兩年路費(fèi)便宜了,要是擱在八十年代初,只怕還要更貴。 本來“衣食住行”,行就是最貴的,以前出門還要介紹信呢,也差不多是最近幾年才省卻的。不過,像毓秀這種上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就是最好的介紹信了,能省不少事兒。 李桂芳盤算了一會兒,又道:“回頭我給你兌些零散的錢,路上坐車買票,或者你想吃個啥,就用分分角角的錢來付。這二百塊我給你縫到厚棉衣里頭,你路上千萬別碰,等到了首都要用的時候再去拆,不用就別管它,只記好了不要拿去洗。記住了沒?” “記住了?!必剐泓c頭應(yīng)道。 眼見毓秀應(yīng)聲,李桂芳仍然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也沒法子,誰讓他們村處于以前紅太陽公社的中間位置,小學(xué)那會兒就不說了,就是后面上了初中、高中,因為離得不是特別遠(yuǎn),哪怕學(xué)校里是提供住宿的,那毓秀也一天都沒住過。擱在以前,李桂芳覺得挺好的,回家住方便省事不說,還省錢呢??裳鄢蛑剐泷R上就要離家北上了,她心里就輕松不起來了。 在李桂芳心目中,毓秀還是個孩子呢!哪怕村里不少像毓秀這個歲數(shù)的小姑娘都已經(jīng)在相看人家了,甚至擱在以前,都可以嫁人生娃了,可李桂芳還是拿她當(dāng)個小孩兒看。 咋想都不放心,她索性又道:“我還是找塊油布給你包起來吧,省得你回頭渾忘了?!?/br> “奶!”毓秀忽的想到一個事兒,“珠珠mama叫我別自個兒去買票,讓到時候跟卓凡哥哥一起走,還說路上有個照應(yīng),心里踏實?!?/br> “對哦,甄卓凡也是在首都,他那個學(xué)校離你那頭近不?”李桂芳停了腳步,回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珠珠mama說是門對門的,還說回頭讓卓凡哥哥把我送到學(xué)校里。”毓秀有一說一,不過她也知道周萍先前同她說的話里頭,有很大一部分是不適合讓李桂芳知道的,不為別的,毓秀本能的感覺,要是叫她奶知道,保不準(zhǔn)她奶就會傷心了。 所以還是別說了吧。 “那行,這下我可省事兒了?;仡^給你準(zhǔn)備一些零錢,分分角角塊塊的都弄一些,再給你煮些雞蛋帶上。對了,餅干這玩意兒好,放得住,到時候多帶一些。我再想想還缺啥……”李桂芳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一個事兒,“毓秀你可記住,珠珠mama給你錢這個事兒,不要告訴別人?!?/br> 這要是叫別人知道了,還不得罵她?罵毓秀? 好在,同樣的話,從周萍口中說出來,跟在李桂芳嘴里過了一遍,那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起碼對毓秀而言是這樣的。 “我記住了,絕對不告訴任何人。”毓秀點了點頭。 “那行吧,你接著看書,困了累了就回屋打個盹。我去給你縫衣服?!北緛砜p衣服這種事情該是拿到屋檐底下來做的,畢竟李桂芳年歲也不輕了,不說老眼昏花吧,這針線活兒的確有些考驗她了??申P(guān)系到錢,她還真就沒法子了,只能趁著如今天光亮,趕緊回屋拿針線把錢死死的縫到了棉衣里,這活兒還不能交給別人去做,可把久不做針線活兒的李桂芳累了個夠嗆。 ** 卻說甄家那頭,周萍在外頭哭了一場,這回她總算是長了個心眼,哭過之后沒直接回家,而是緩了緩,待情緒平穩(wěn)了,又拿帕子擦了臉,這才回了家。 甄興華正在家里頭等著她呢,看到她回來,先下意識的看了下她的臉,見她僅僅是眼圈微微有些泛紅,心下到底還是松了一口氣:“錢收下了?你叮囑過她了?” “嗯,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錢收下了。我也反復(fù)的叮囑了她好多遍,這孩子不笨,應(yīng)該是記住了?!闭f著,周萍又忍不住想掉眼淚,“你說她咋就那么固執(zhí)呢?還跟我說,就當(dāng)啥事兒都沒發(fā)生過。這咋可能呢?” 自家婆娘是個啥性子,甄興華還能不清楚?橫豎她也就是私底下說說而已,甄興華順勢勸了兩句,讓她別在孩子們面前露出來就成了。 提到孩子,周萍又想哭了。 甄家早已大不如前了。事實上,七十年代時,因為各家各戶都是在生產(chǎn)隊干活掙工分換糧食的,哪怕他們這一帶土地肥沃,家家戶戶都不至于餓死,可辛苦勞作一年基本上也就混個肚兒圓,想要攢下錢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辛辛苦苦攢下幾個錢,家里孩子要念書,一年到頭總不能一塊布都不扯,哪樣不花錢了?那年頭,大家是連雞蛋都舍不得吃的,都說雞屁股銀行,雞蛋都攢起來,拿去供銷社換鹽巴換針頭線腦。 可都說了那是在七十年代了。 等改革開放后,最初兩年他們這種小地方的變化還不明顯,可到了八十年代,情況就大不同了。 首先,鄉(xiāng)下這邊開始逐步實現(xiàn)了包干到戶,糧食問題就這樣迎刃而解了。其次,以前每家每戶養(yǎng)的雞鴨都是有數(shù)目的,可后來卻是隨便養(yǎng),不單是雞鴨了,連豬牛羊都隨意,只要你愿意養(yǎng),養(yǎng)多少都沒問題,而且養(yǎng)了就是你的,不需要上交國家。再接著,就是買賣放開了,以前哪怕是鄉(xiāng)下地頭的自由集市,也是明著不禁止,但從不提倡,可后來竟是允許農(nóng)民們上城里去賣東西了,自家的也好,收別人家的也罷,反正你愛咋樣就咋樣,投機(jī)倒把再也不是一個罪名了。 偏就在家家戶戶都往前邁一大步時,甄家卻是在走回頭路。 六七十年代,甄興華每個月的工資就有幾十塊,后來因為調(diào)職回鄉(xiāng)反而降了薪。好在,后面他承包了小客車,生意還湊合,加上他沒請別人幫忙,是夫妻倆自己熬出來的,每個月扣除雜七雜八的費(fèi)用,哪怕農(nóng)忙時分也能有二三十塊落在兜里。 乍一看是還湊合,可對比之下呢?就不跟別人家比了,跟自己從前比起來,都感覺遠(yuǎn)遠(yuǎn)不如了。更別提以前是物資緊張,手里捏著錢也沒處買東西??裳巯?,啥都開放了,除了像電視機(jī)、電冰箱這種奢侈類的商品外,絕大多數(shù)商品都已經(jīng)不需要票證了,連開后門托人情都不必了,就是敞開了供應(yīng)的。 可偏偏,甄家沒了錢。 “我去做飯。”周萍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哭出來,只得尋了個借口跑去了灶屋。 雖說這會兒都晌午過后了,可甄家先前想盡一切辦法湊錢,到今個兒才好不容易湊齊了二百塊錢。甄興華也是怕夜長夢多,趕緊給了才好,又想著剛過了午飯的點,應(yīng)該是最容易叫人出來的時間。也因此,他們家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吃上飯。 好在,湊合做一頓飯費(fèi)不了多長時間。周萍也不想煮飯了,拿家里僅剩下的一把面,用沸水煮了,又?jǐn)R了些青菜,咬咬牙還是打了個雞蛋進(jìn)去,只是等盛起來時,絕大多數(shù)的面和唯一的雞蛋都是給了甄興華的,她那碗幾乎就是清湯寡水了。 “我今個兒沒胃口,興華你多吃點兒,醫(yī)生說你還沒完全好,得養(yǎng)養(yǎng)身子?!?/br> 甄興華實在是太疲憊了,連著跑了好幾天,關(guān)鍵還不是身子骨累,而是心累。眼下,他哪怕明知道周萍是托詞,也沒精力跟她爭了,只嘆著氣拿筷子吃面,心里想著得趕緊好起來,身為一家之主,總不能叫孩子們跟自己一起吃苦。 至于甄卓凡,今早就被老屋那頭喊過去了,好像是那邊想叫他講講考大學(xué)啥的,畢竟再過幾天他就要出發(fā)北上了。 今個兒來弟沒出門,畢竟甄家大房這邊,也就只有她還在念書了。 甄卓凡耐心很好的給她講了一通自己的經(jīng)驗,主要當(dāng)然是讀書方面的,至于將來考哪個大學(xué),怎么填報志愿,還真就不急于一時。畢竟,到九月份開學(xué),來弟也才念初三。 “要是可以的話,你最好是考到縣里的高中去,那邊的教學(xué)質(zhì)量更好一些?!北M管甄卓凡自己一直是在鄉(xiāng)里讀的書,可他打從去首都上大學(xué)后,才終于意識到了各地教育質(zhì)量的差距。 為什么明明七七年就恢復(fù)了高考,都足足九年過去了,卻只考出了兩位大學(xué)生一位大專生?這不僅僅是因為這年頭考大學(xué)非常艱難,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于鄉(xiāng)下地頭師資力量太差,教育資源遠(yuǎn)不是大城市能夠比的。 都不說首都了,省城、市里的教育質(zhì)量都比他們要好上一大截。 也是到了大學(xué)里面,接觸了形形色色的優(yōu)秀人才后,甄卓凡才明白自己能順利的考出來,是一件多么幸運(yùn)的事情。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始終都是第一名,還是甩開第二名很遠(yuǎn)的那一種??傻搅舜髮W(xué)里,縣狀元算什么?能考上清大的,就沒有笨蛋。 第一學(xué)期,他幾乎是在打擊中過去的,哪怕他將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學(xué)習(xí)上,期末考試的成績卻也只是堪堪穩(wěn)在了中游。 這是他從未遭受過的巨大打擊。 中游??!哪怕不是第一名,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能落后那么多。更可怕的是,他清晰的知道,他是在進(jìn)步的。學(xué)習(xí)是不會辜負(fù)人的,他既然無時無刻都在學(xué)習(xí),也實實在在的吸收了不少新的知識,比起高中階段,他在大學(xué)里更努力,比高三那一年還要拼命。 可他的進(jìn)步,卻還是抵不過那些從小就擁有極好教育資源的優(yōu)秀人才。 當(dāng)然,清大也不是沒有跟他一樣泥腿子出身的學(xué)生,這類人也不少的,大家都很拼命苦學(xué),非常珍惜這難能可貴的學(xué)習(xí)時光??删退氵@樣,要做到在清大拔尖還是太難太難了。 甄卓凡倒不怕跟家里人說實話,直言不諱的道,他是去了首都才知道自己僅僅是個井底之蛙。也得虧他本身就愛讀書,要不然就憑每次考試都拿第一,想著自己已經(jīng)很優(yōu)秀的,就停滯不學(xué)習(xí)的話,怕是無緣大學(xué)了。要知道,第一名這個美譽(yù)真的不算啥的,每個年級總是會有一個第一名的,可并非每一年都有人能如愿以償?shù)目忌洗髮W(xué)。 這些話,其實甄卓凡不說,來弟也是明白的。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學(xué)校能幫她多少,小學(xué)初中也就罷了,到了高中階段,這話要咋說呢?師資力量是真的跟不上,因為所有的老師都沒上過大學(xué),讓他們自己去高考都考不上,哪怕某些老師在某一科目確實教的不錯,但更多的卻是對高考的無能為力。 來弟上輩子就是個城里娃,她上學(xué)時,老師們幾乎就都是師范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了,僅有的個別幾個不是科班出身的,可人家是教書育人好多年的資深老教師了??蓴R在眼下…… 她本來是琢磨著,等上高中以后,想法子去一趟省城,多買一些書,畢竟輪到她高考時,都已經(jīng)是□□年了。那會兒,各類的參考書、工具書、卷子啥的就太多太多了。 “珠珠說,她的書都可以送給你,你回頭讓小偉幫你都搬過來吧。不過,教科書一直都在變,參考用書也應(yīng)該會有所變化的,到時候再看看吧?!闭缱糠舱娌挥X得當(dāng)來弟高考時,自己能幫上什么忙,除非他畢業(yè)留校當(dāng)老師,那興許還能接觸到一些。假如他畢業(yè)后去了別的單位,那肯定是對高考兩眼一抹黑的,啥忙都幫不上。 來弟能說啥呢?她覺得自己點頭就好了,甄卓凡說的話肯定還是要記住的,但她對于自己的未來早已有了打算。事實上,她就壓根就沒想考去首都,更沒想過要考清大京大啥的。不是看不上,是人貴有自知之明。 上輩子那么好的教育環(huán)境,她自身家境也很不錯,離大富大貴是遠(yuǎn)了些,但無論是各種書籍還是補(bǔ)習(xí)班,家里是一點兒都不省錢,牟足了勁兒讓她讀??删退氵@樣,她拼死拼活也就念了個還不錯的一本大學(xué)里很一般的專業(yè)。 人啊,不管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智商是不會變的。 謝過了甄卓凡后,來弟盤算著所剩無幾的暑假,自個兒也覺得應(yīng)該收收心了:“那我晚上跟二哥一塊兒去找你們?還是索性過些天,等你上大學(xué)了再去?” 甄卓凡倒是無所謂她啥時候去,因為所有的初高中教學(xué)用書都是在甄珠那屋的,他那屋一本沒有。只是剛要點頭,甄卓凡臨時又改口道:“要不索性等珠珠嫁出去了再說?我爸都出院了,這兩天他老往縣城里跑,估摸著就是在跟那頭商量婚事?!?/br> 來弟目瞪口呆。 等等,他不知道甄珠被退婚了嗎? 仔細(xì)回憶了一番,來弟也不肯定這事兒甄卓凡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她會知道也是湊巧聽到家里人在說話,并不是誰刻意告訴她的。 遲疑了一瞬,來弟到底還是弱弱的開了口:“那個……堂哥啊,我咋聽說,珠珠jiejie被退婚了呢?” “什么?” “我是聽你媽跟我媽說的!”來弟瞬間甩鍋,“就前些日子,你爸那會兒還在住院呢。對了,就是三叔請假回來那兩天?!?/br> 甄卓凡尋思了一會兒,他是相信來弟說的話,因為來弟實在是沒必要說這種謊話,可為啥這事兒他一點兒也不知情呢?是僅僅瞞著他,不想讓他離家后還擔(dān)心,還是說這事兒連珠珠都不知道? “珠珠知不知道這個事兒?”甄卓凡問道。 來弟知道個屁! 理論上說,看甄珠那副跟往常沒啥差別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蓡栴}是,大佬是能跟一般人比的嗎?萬一人家繃得住呢?或者一點兒都沒往心里去呢? 反正來弟就是搖頭,生怕甄卓凡誤會,還特地強(qiáng)調(diào)道:“我也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 換成甄珠都不一定弄得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好在甄卓凡是明白了。 他也懶得拐彎抹角的打聽,而是選擇了直接回家問父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結(jié)果,等他從老屋那頭回去,甄珠已經(jīng)到家了,站那兒皺著眉頭數(shù)落她媽。 “我前個兒不是把這些天掙的錢都給媽了,媽你咋還這么摳門呢!我爸才剛出院沒幾天呢,不說大魚大rou,那也不能每天青草蘿卜吧?你倒是給我爸吃好點兒補(bǔ)補(bǔ)身子啊,給燉個湯啥的,咋能省這個錢呢?大不了我少吃一口,反正我身子骨結(jié)實?!?/br> 周萍滿臉的尷尬,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成為秘密,是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偏這么一來,她就沒辦法解釋為啥家里會窮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