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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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貴為三品侍郎,如此這般,到底不妥?!?/br> “二哥也是知道我的,向來不習(xí)慣人家伺候,我這回到杭州也沒帶幾個下人,只有一個旺福,他剛才被我叫去前面幫忙,過會兒就來?!?/br> 宋常山清楚他的脾氣,看似溫吞,實則一旦認定就絕不會為人左右。 聞他此言,也不再多說,只道:“你忙你的,我坐會兒?!?/br> 王彥收拾了一會兒,書房便有了七八分從前的樣子。 宋常山道:“都說我古板,其實你也分毫不差。” 王彥一笑:“這么多年下來都是如此,花盆換個位置我都不大習(xí)慣,讓二哥見笑了?!?/br> “有什么見笑不見笑的,倒是前幾日,你公務(wù)繁忙還幫著語嫣練字,”宋常山搖頭一嘆,“怪我管教不夠,讓那丫頭攪擾了你……” “不會,二哥不知,那天她也算是幫了我一點小忙?!蓖鯊┐鬼﹃掷餃貭C的茶杯,回想起那日謝晉似吞了蒼蠅一樣的臉色,嘴角輕輕勾起。 宋常山:“這是何意?” 王彥將那日的情形一一說了。 常山聽后,兩眼圓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孩子?!?/br> 略一思量,又不由面露憂色:“淮陽侯性情不定,會不會因此對語嫣……” “二哥多慮了,侯爺還不至于和一個孩子計較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況且……”王彥微微頓住,若有所思。 “什么?” 王彥搖頭:“沒什么,總之二哥放心就是?!?/br> 第13章 先斬后奏 語嫣從來沒見過陳瓚這副蔫頭耷腦的模樣。 身為陳家的嫡幼子,既沒有他大哥承襲家業(yè)的壓力,也不必像其他幾個庶子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活,獨得長輩寵愛,可以說是陳家最順風(fēng)順?biāo)娜恕?/br> 語嫣與陳瓚也算是青梅竹馬,在她眼里,表哥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喜怒都張揚無畏,何曾像眼下這般郁郁寡歡的。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斗敗了的大公雞。 “表哥,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姑父罵你啦?”語嫣歪頭看他。 陳瓚搖頭嘆氣:“哪有,你別瞎猜,唉?!?/br> 語嫣哦了一聲,拉了張小凳子要坐到院子底下去曬太陽。 陳瓚嗔怒:“笨丫頭,我心情不好,你怎么都不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語嫣一臉無辜:“是你叫我別瞎猜的啊?!?/br> 陳瓚一噎,半晌道:“那你過來陪我坐坐還不成?” 語嫣心不甘情不愿地拖著凳子過去:“臺階上臟,我要坐凳子。” 陳瓚哼哼:“矯情。” 語嫣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和他計較,只扯了階下一根草,拿在手里編圓圈。 “唉,”陳瓚嘆氣,“笨丫頭,你怎么就這么沒心沒肺呢?” 語嫣:“我還小嘛?!?/br> 陳瓚:“對啊,你還小……我已經(jīng)不小了,人,都是要長大的?!?/br> 語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表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你到底怎么了……” 陳瓚扭頭看她半天:“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語嫣想把草戒指扔他臉上,又聽他道:“罷了,其實,是那個……孩子的事?!?/br> “孩子怎么啦?” 陳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了,孩子……沒了?!?/br> 語嫣給他這話嚇了一跳:“沒了趕緊去找呀,是不是被壞人拐走了?”她想到自己上回在院子里被人橫空擄走的事,此時還心有余悸。 陳瓚扶額:“……不是那種沒了,沒了就是沒了,你……懂不懂?” 語嫣擰眉。 陳瓚只好道:“孩子過世了?!?/br> 語嫣一怔,然后臉色一點點變得雪白:“怎么會……” 陳瓚輕嘆:“是啊,怎么會……” 昨兒傍晚,桃溪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滑了一跤,不僅摔破了頭,孩子也沒了。 陳瓚當(dāng)時就在屋里頭,他聽到外面的驚叫慌忙趕出去,看到桃溪身下滴涌的血,心里就涼了大半。 更讓他透不過氣的,是桃溪的眼神,恐懼怨艾,還有一絲悲憤。 一瞬之間,寒意侵骨。 她不必多說什么,只這一個眼神,陳瓚就知道這一跤并非意外。 至于是誰所為,簡直不言而喻。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大清,也不太想記起來。 只記得是,有很多盆血水進進出出,一院子的下人忙成一團。 他連進去看桃溪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陳瓚活到十五歲,從來沒怕過什么,如今卻害怕桃溪的一個眼神。 對于這個丫鬟,若說有多么喜歡,那是沒有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桃溪面前是不一樣的,因為桃溪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半大的少年,而是在看一個男人,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她全身心地依賴著他。 而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但是他還是搞砸了,辜負了她的信賴。 “那怎么辦?”語嫣輕輕道。 陳瓚撲哧一笑,笑得有些苦澀:“你問我,我問誰去?” 語嫣覺得有些不好受。 她猶豫了一下,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陳瓚沒有像往常那樣跳起來大罵,他出奇地安靜,任由她動作。 紫扇從里間走出,望見綠韻垂首立在木門后面,似乎是在聽外面兩人說話,臉上就沉了沉:“綠韻姐,你在這兒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綠韻忙側(cè)過身,仿佛不想讓紫扇看到自己的臉。 紫扇上前幾步,拽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往次間去。次間打著燭火,一進去就照出綠韻紅紅的眼睛。 紫扇:“你哭什么,死的又不是你的孩子!” 綠韻瞪她道:“你這人真是好狠的心腸,咱們和表少爺認識這么久了,他如今丟了頭一個孩子,還不許我傷心一會子?” 紫扇冷笑:“小姐和表少爺才是認識,咱們和表少爺算哪門子認識?” 綠韻被這話一刺,臉色煞白。 紫扇見她這樣失魂落魄,無聲一嘆:“到底是這么多年的姐妹,我可不想看著你走錯路。表少爺是主子,咱們是奴婢,若你是在陳家,有那份心思倒也罷了,可你不要忘了我們的主子是誰。若是你真和表少爺有了什么,咱們小姐也會被你連累!小姐年紀(jì)還小不知事,你難道還不知事?當(dāng)初蘇嬤嬤是怎么交待我們的你還記不記得?唉,你好好地想想吧,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下次你再這樣……我一定會稟報給老爺?shù)?,我說到做到?!闭f完也不再看她,轉(zhuǎn)身就出了屋子。 綠韻跌坐在凳子上,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飛落下來。 ******* 是日夜,城東府衙內(nèi)。 王彥立在堂檐下,遠眺天際。 這夜無星亦無月,天色格外漆黑。云煙濃澤,輕風(fēng)微微。 咔噠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身披硬甲的魁梧身影扛著個麻袋大步而來。行走間,鏗鏘作響,打破了院子里的平靜。 “果然不出你所料,”劉明遠把麻袋扔到地上,“這小子輕功不錯,險些就給他跑了,幸虧我早有防備?!?/br> 他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麻袋:“嘖,不會是死了吧?” 王彥:“解開看看便知。” 麻袋一開,劉明遠長臂一伸,將人拖出來。 此人容長臉,細長眼,生得一張?zhí)焐鷰Φ淖欤歉每垂荞R廄的曹永華。 王彥打量了一眼他臉頰邊青紫的傷痕:“疼么?” 曹永華瑟縮了一下,沒有吱聲。 如果先前沒有與王彥打過交道,此刻他必然會覺得眼前這青衫長立的男子溫吞無害,但是他心里明白得很,此人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什么都是錯,最好的法子就是什么都不說。 曹永華正鐵了心絕不開口,卻見王彥略一抬手,對劉明遠道:“連冤都不喊一聲,是他了,立馬處置了?!?/br> 曹永華一陣失語,反應(yīng)過來才急道:“我有話……要說!” 王彥挑眉。 曹永華咬牙:“閔家手里有一位世出無二的絕頂殺手,大人就不怕他找上門來?” 王彥不語。 劉明遠神色一緊,對王彥道:“你早就知道?” 王彥頷首:“趙澤就是被此人所傷?!?/br> 趙澤的武功如何,劉明遠還是知道一二的,能把他重傷至此,想來曹永華所言“世出無二”并非夸大。 曹永華:“二位大人若想知道,須放我離開,王大人是君子,只要您給一句話,小人就信你?!?/br> 王彥淡淡看他一眼,轉(zhuǎn)而對劉明遠道:“即刻處置?!?/br> 劉明遠張口欲言,對上他淡冷如雪的眼神,終究是把話咽了回去。 王彥轉(zhuǎn)身去到堂后,如墜云霧的曹永華幡然夢醒,渾身血液倒流:“別……大人饒命!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