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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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問柳嘉雨:“你看怎么樣?” 柳嘉雨道:“挺好的?!庇行岩墒遣皇且院笞约阂岬竭@里來住。這里雖然與顧府不能比,但是也挺溫馨合適,她是不會拒絕的。 白芷道:“我要建一個慈幼局,你在這兒幫我張羅著,怎么樣?從現在開始熟悉環(huán)境?!?/br> 柳嘉雨吃了一驚:“什么?我?我不成的!你問我?guī)熜?,我在家里就不是很懂這些?!倍翌櫦叶嗟氖悄苋?,她“投效”的時候都擔心自己沒用別人不收,現在掌管這一片?她怕壞事兒。 “我說你行,你就行?!?/br> 柳嘉雨道:“大師兄在家的時候幫我爹這過不少事兒,要不,讓他來,我給他打下手。照顧孩子什么的,我還算細心。” “就是你,”白芷說,“還有別的事要他干呢?!崩献邮稚蠜]有自己人好伐? 如果是自己家的事,柳嘉雨就擔下來了,干好干壞損失也是自己家的?,F在可不行,有什么損失都是顧家的。慈幼局,那扔孩子的多半是有殘疾或者養(yǎng)不起的,有殘疾就代表容易死,養(yǎng)不起孩子的人家,孩子出生就容易體弱,還是容易死。開慈幼局見天往外扔死孩子,那像話嗎? “我沒干過這樣的事,乍一上手就接這樣的攤子,會誤事的?!?/br> “開始不會有太多的事情,等事情多起來,你也熟練了?!?/br> 柳嘉雨道:“大小姐,讓我出力,我沒有二話,我是怕壞了您的事兒。” 白芷道:“我本來也以為自己永遠不需要為江湖上的事煩心,從來沒有為行走江湖做過什么準備。可是沒辦法,當時家父中毒,是真的要命的。江湖傳說是我們安排的詐死,其實并不是的,我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 誰也不敢保證幕后的真兇會做什么,我只好躲起來,不能跟任何人聯系,也不能讓任何人找到我。這一點你比我強,你是安全的。 自己走了沒兩天就病了,瞎撞撞進了家醫(yī)館。這點你比我強,你帶著柳遙跑了一路,還給他找到了大夫。 我打算學醫(yī)術,在那之前是一竅不通的,甚至不清楚自己適不適合學醫(yī)。這個你也比我強,你只要慢慢上手與人打交道,你的人品也很好,人品好的人做事總是會更順利些,你適合干這個。人哪,有時候是要逼一逼自己的。干起來吧?!?/br> 紀子楓輕輕碰了碰柳嘉雨,給她使了個眼色。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柳嘉雨就不能不接了。狠狠心,柳嘉雨道:“好!我接!” 白芷道:“那好,都來看看吧,你們要是在這兒住得長了呢,也過來看看,幫幫忙。多見見世情沒壞處的?!?/br> 老爺子不是嫌她幫手少嗎?那不好意思了,她就把老人家送來的人先使了,教課也不能白教不是?這些人年紀小,不能干別的,輔助工作還是能干的吧?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吧都!勞動最光榮!等慈幼局開張了,非得給他們安排實踐課帶孩子不可! 顧弦音終于自己問了:“墻上,是什么?”連天城里沒這玩藝兒,顧郁洲雖有專橫霸道的名聲,也確實有真本事,在他的治下普通人還真能稱得上安居樂業(yè)。白芷道:“抽屜,放孩子的。有父母養(yǎng)不起,或者不想要的孩子,從外面擱抽屜里,咱們在里面接著,彼此不見面。” 不止雙胞胎,連十幾個小學生都驚訝了,他們知道棄嬰,但是不知道有這樣的規(guī)矩,也不知道有這樣的“規(guī)模”。都好奇地往墻邊上看,看了一回,實在是很難想象父母拋棄孩子的場景,又都收回了目光。 白芷跟柳嘉雨小聲說話,間或問顧弦音他們有什么想法。顧弦音之前并沒有見過這些,也提不出什么來。白芷道:“今天認了路,以后可以慢慢琢磨。”白芷把柳嘉雨留下來熟悉情況,將她介紹給了張師傅,帶著其他人又浩浩蕩蕩地回去了。 就認了個路,給柳嘉雨派了個活,沒必要把這些人都帶過來。顧絲語覺得奇怪,因為白芷不是一個喜歡擺排場,沒事蹓人顯能耐的人?!颈赜芯壒?!】她在心里猜。 ~~~~~~~~~~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一行人回到顧府進了教室,顧郁洲正坐在臨窗的位置翻看白芷的教參,一邊看一邊點頭。待他們進來,目光從書的上沿投了過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老人家白白等了一個時辰!不像話!居然不告訴他一聲。 站在他身后的顧炯代問:“干什么去了?” 白芷道:“去看我的慈幼局去了,等完工了就掛出招牌去,人是肯定能收得到的。我?guī)Т蠹胰フJ認路,過兩天都去幫忙?!?/br> 顧郁洲道:“你又想什么新花招了?人手不夠了?” 是也不能說是,白芷慢吞吞地說:“我教學生就這么教的,人的愚蠢,有一成是天生,九成是后天的見識不夠。天生的管不了,剩下的,就要盡力克服。多看看,有什么壞處?”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呀!”白芷裝了個逼,雙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著四方步,很像那么回事。踱到上面的位子上坐下,才說:“所以啊,見到別人愚蠢,先別嘲諷,聰明人與蠢人之間差的,也許就是一個教他見識的人而已。遇到了是幸運,拿自己的幸運去嘲笑別人的不幸,本身就是見識少。都坐下,把課本打開。” 顧絲語慢慢坐下,把白芷的話品了一陣兒,忽然想到:【她是等著跟父親說這個的吧?】唇角不由翹了起來。 顧郁洲不顧正在上課,放了一句:“借口。” “那也能借得到?!?/br> 看吧,這才是真相,就是為了吵架。 出去蹓跶了一圈,上午的課就短了不少,一會兒上完了。小學生們像一群偷油的小耗子,小心地、腳步細碎地退了出去,跑到院子里就開始撒歡。顧郁洲輕輕地哼了一聲,起身踱了出去。外面安靜了一下,旋即又歡了起來——顧郁洲離開了。 顧炯也合上了書,想了一下,對白芷說:“又開慈幼局?忙得過來嗎?”這些日子他隱約知道了白芷的打算,但是如果開宗立派,你好好經營山門就是,開慈幼局干嘛? “你看,”顧炯給白芷分析,“一個門派,有弟子上門拜師,那就足夠了。你要維持它,有田地有佃戶,就差不多了。如果想再好一點,自己經營個鋪子,也不該是慈幼局。名頭大了,還有商家的孝敬。我真不明白你要弄這個干什么?要好名聲呢,你有藥鋪,每年舍粥、施藥,不是挺好嗎?” 計劃是不能合盤托出的,白芷另尋了一個理由:“徐福東渡,為什么要帶三千童男童女呢?肯送出門去拜師的,多半是男孩兒,會扔掉的,多半是女孩兒。湊一湊,陰陽調和嘛。從小教養(yǎng)的,更貼心。” 顧炯想了一下,道:“你cao心這也太早了,從一開始做得太多,太累,容易做不好?!?/br> 【老爺子嫌太小你嫌太大,難怪他要挑剔你了。】白芷腹誹,口上卻說:“架子還是要有的,大不了做得小一點?!?/br> 顧炯道:“你有打算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對我講。” “好,不會跟你客氣的?!?/br> 顧炯索性說:“你還收徒嗎?” “收呀?!?/br> “那再添一個行不行?” 白芷一挑眉:“怎么說?” 顧炯道:“你侄子?!彼麤Q定把顧燁就交給白芷了,這兒還有老爺子,還有顧清羽,恐怕比連天城還要安全。他聽了好幾天的課,覺得白芷教弟子也挺好,文武兼資。同時這一班小學生資質也不壞,有處得好的,以后也都是幫手。 白芷道:“他以后要接掌家業(yè)嗎?” “當然?!?/br> “你問問老爺子再決定吧,接掌家業(yè)卻離開本家,本家的人都不認識他、不親近他,恐怕會是動亂的根源。你要真的愿意,等他長得再大一些再送過來,跟我混兩年,然后他還得回去?!?/br> 顧炯道:“好?!逼鋵嵥呀浨那膯栠^顧郁洲了,顧郁洲也同意了,說的跟白芷也差不多。不過顧郁洲也有對策,顧炯跟他的弟弟們可以輪流過來,大家誰也別吃虧。顧翊徵父子身上缺了點銳氣,白芷這里剛好有,小一輩是該出來補足一下。 白芷那教學計劃里還有個寒暑假,什么見了鬼的社會實踐課,每年可以安排時間回本家一趟,不會與本家脫節(jié)。 顧炯假裝回去請示顧郁洲,轉了一圈回來跟白芷說:“老爺子沒反對。我這就動身回去,明春天氣回暖我再過來。” “跑來跑去的,你也不嫌累?!?/br> “老爺子今年就在你這兒過年了,過年不陪著,過完年總是要來請安的嘛?!?/br> “臥槽?”白芷說,“在這兒過年?”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他大約是不想在本家觸景生情吧。又看我太窩囊,倒是你能與他爭執(zhí)兩句,他才開心?!?/br> 白芷喃喃地道:“我是說,這個新年,熱鬧了?!?/br> “對呀。” “不是,你不知道,他做壽的時候,嘖!兩個人互相氣,最后錢三娘的琴都彈不下去了,被他們帶得走了調?!卑总破沧?。 顧炯想了一下那個場面,贊同地說:“那是夠熱鬧的,你辛苦了。我就先去跟五叔道個別,明天一早就走?!?/br> “噯?!?/br> 顧炯穿過一堆打鬧的小學生,在院門口遇到了柳嘉雨,柳嘉雨臉上似悲似喜,顧炯心說:【喜怒形于色,不好。嘖,這身上是什么味兒?蓉蓉就是心太好了,收留這些不堪用的人。我得給阿燁多帶幾個可用的人?!?/br> 柳嘉雨是在街上聽的消息——宗勁雷死了。 她在慈幼局轉了一圈,把方位也記住了,跟張師傅又說了一陣話,特意看了一回廚房,琢磨了需要多少仆人、家丁之類,預備回來跟白芷講。走到街上,很小心地貼著墻根走到轉角,險些撞到乞丐,才想起來:【大小姐答應出手,我安全了,不用躲了?!客乐虚g挪了兩尺,繼續(xù)往前走。 路邊傳來一陣rou包子的香氣,她早飯沒好意思多吃,有點餓了,從荷包里摸出幾文錢,問老板買了兩個rou包。塞了一個進嘴里,rou包的香氣令人精神一振,腹內也舒服多了。想起來師兄也沒飽,把荷包倒過來,又買了五個包子,包好揣了。 一個包子墊了底,另一個就不急著咽,慢悠悠地咬了一口,雪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柳嘉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府的時候,聽到攤邊有人議論。 一個說:“今天有什么消息沒有?” 另一個說:“不算什么大消息,宗勁雷死了?!?/br> “哦。誰尋仇了吧?” “我看是惹到厲害的人了,聽說,死得無聲無息,腦袋叫人給劈了,用的是他自己的斧子。連同幾個弟子,一個沒落下,都叫人開了瓢?!?/br> “這仇夠大的?!?/br> “宗勁雷混黑道的,殺人也是這么個殺法,有什么好稀罕的?奇怪的是,他們在三十里外的驛站住下,那兒昨晚下了場雪……” 聽講故事的人笑了:“不會是地上沒有腳印吧?怎么不去看看房頂?” “查了,什么痕跡都沒有?!?/br> “豁!他不是才過來拜見過那一位?怎么出去就死了?” “誰知道呢?拜見那一位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見一面就包他不死。” 咬了一口的rou包子掉到了地上,下面的話柳嘉雨沒再聽,匆匆揣著包子快步離開,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師兄。 ~~~~~~~~ 顧府。 白芷在跟柳遙說話。 柳遙自忖傷好了差不多,看她讓柳嘉雨做的事,知道她不是個刻薄的人,不會救人一命非得把人家子孫三代都榨出油來。柳遙心下感激,主動問自己能做什么。 白芷道:“城外我有一處宅子,天暖之后會收幾個學生,你要到那里去處。一來你有武藝,住在那里他們也安全些。二來,你先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不要你家的絕學,扎個馬步跑跑cao,讓他們強身健體就好?!?/br> “是。” “我會再招些護院,到時候你來安排一下?!?/br> “是?!?/br> “這些都不急,總要到過年之后了。柳meimei來了,你們聊吧。” 柳嘉雨之前啃了一個半的包子,嘴邊的湯汁還沒擦,先匆匆說了一句“大小姐好”,接著就跟柳遙說:“師兄!宗勁雷死了!”師兄妹倆一齊下拜,白芷道:“又來!我這兒不許下跪?!绷b道:“那不一樣!這事兒不同!憑我們,到死未必能報仇?!?/br> 白芷將他們扶了起來:“現在仇也報了,我再說最后一遍,不許跪?!?/br> “是?!?/br> 白芷在身上摸來摸去,沖紀子華道:“紀仔,我錢呢?” “?。俊?/br> 回到顧家,白芷身上又不放錢包了。白及默默地回來,默默地給她遞了個錢袋。白芷掂了掂,拿給柳嘉雨:“剛才忘了,這個,拿去零花。他們都有,紀仔還有文書呢,等下給你們也補一個?!?/br> 弄明白什么文書之后,柳家兄妹倆都不要,哪有投效還寫什么報酬文書的?不是得簽個賣身契嗎?他們看向紀子華,紀子華后悔失策,說:“改了改了,我那也改了。我就賴這兒不走了?!?/br> 白芷道:“別貧,你們的零用先一樣。對了,紀仔,去找包打聽?!?/br> 紀子華跳了起來:“要打聽什么事嗎?二少那兒消息也不少的。” “包打聽除了打聽消息,還能發(fā)布消息呢。讓他傳出去,我要招十個護院。要身家清白,手腳干凈,不拘男女,不論年齡,只要能在我三師兄手下過上五十招。截止到二月二,選不中的我也有盤纏奉送?!?/br> 紀子華問道:“您要什么樣的家里沒有呢?這個要求是不是再細一點?別叫人嘀咕?” “愛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