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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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來的? 最最重要的是,宗勁雷當(dāng)年劫人家的鏢,這事本來就不厚道,被柳嘉雨她爹攔了,你就認(rèn)栽得了,愿賭服輸。這下好么,憋了十年,回頭趁人家爹死了,過來搶地盤兼滅門?什么玩藝兒???! 白芷挑挑眉,對白及道:“你今天考試分兒可不算高?!?/br> 白及作懺悔狀:“弟子不夠?qū)P摹!?/br> “嗯,在你這個年紀(jì),分神是很正常的,”白芷慢慢地說,“你那道分析題做得不對,也不全是因為不專心,還是方法出了錯?!?/br> 師徒倆突然說起考試來,聽的人是一頭霧水,顧郁洲與顧炯都明白——指桑罵槐開始了。顧炯擔(dān)心地插了句話:“蓉蓉,要教徒弟回去再慢慢教,現(xiàn)在先把事說完,啊~”他口氣軟和得不得了,陪了些小心,就怕祖孫倆又杠上了。 白芷笑得假假的:“回去再忘了呢?言傳身教嘛,想到就要做,不要拖,不要等。萬一下一刻出了變故呢?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對吧?”伸手從白及的口袋里摸出了紙筆,往身邊的小幾上一放,“過來,把剛才的事兒寫下來。” 白及聽話地湊了過去:“師父,寫什么?” “就寫剛才的事?!?/br> 白及老老實實地寫,他們給柳遙看病,然后被顧揚叫了過來,然后看到了宗勁雷等等。白芷又讓柳嘉雨敘述她的經(jīng)過,也讓白及給記下來,白及也依言寫了。又說:“既然兼聽則明,你也問問這位宗先生的說法,也記下來?!?/br> 白及又寫了。 白芷道:“好了,你現(xiàn)在只保留主語、謂語、賓語,把所有的形容詞、副字都給我劃掉。把事件按時間順序排起來,寫好?!?/br> 白及把形容詞都涂了,白芷還不滿意,說:“你留下的這個詞,不要寫什么屠戮,殺就是殺,死就是死,用中性詞?!卑准坝忠姥愿牧恕n櫽糁薜沽艘槐?,捏著慢慢的品,含笑看著紅梅落雪,幾只鳥兒口啾鳴著落在花枝上,略一停,又飛走了。 等白及寫完,白芷道:“看出什么來了嗎?” 白及說:“嗯,開山斧不占理?!?/br> 白芷輕笑一聲:“你就看出這個嗎?抬起頭,往四下打量,讓你的視野再開闊一點。你看,這事很簡單,劫鏢,被阻,仇人死后滅人家的門。多么的簡潔明白,再看你之前他們口述你記下來的幾百字,一個說法是自己無辜,另一個說法是報仇,都沒毛病。江湖上很多事,讓他們吵起來,就是憑口才而不是事實。大水漫灌反重點給掩埋了。你要是想煽動別人呢,多說點也行,想把事情弄明白、說清楚,一定要簡潔。越是簡潔,越有力量,用詞越準(zhǔn)確越中性,事理越明白?!?/br> 白及用心地記,顧郁洲則一聲冷笑,顧炯左看右看,笑得尷尬——堂妹這是在報復(fù)老爺子說她寫的卷子干巴巴沒文采呢! 白芷還不肯放過他,接著對白及說:“萬法歸一,看事、做事也是這樣,如果有什么事你覺得迷惑了,就把所有枝節(jié)都砍去,只留主干。天下的事情,莫不如此。凡事只有把細(xì)枝末節(jié)扔了,才能抓住要點。記住了嗎?” “是!” 顧炯微微點頭,顧郁洲看了白芷一眼,也沒有反駁,教白及這么大的孩子,白芷做得確實不錯。 卻不知道白芷也為難。跟小孩子講唯物主義的理論,她自己都沒把理論吃透,就不要說提煉之后不走樣地用更簡單易懂的語言講出來,還得讓小孩兒能聽懂,本身就很難。主要矛盾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次要方面之類的,就更繞了。 白芷在白及這個年紀(jì),已上了六、七年的學(xué),都只是靠死記硬背,白及這孩子掃盲不過兩年,作文要求只有五百字,唯物論只是樸素的“師父是這樣說的,她說的是對的”。白芷只好用“潤物細(xì)無聲”的方法,先來耳濡目染。 她這兒兜圈子,宗勁雷只知道她有敵意,在給自己下絆子。把所有的修飾一去,就是他宗勁雷當(dāng)年劫鏢被收拾了,還不敢找正主算賬,等正主死了再欺負(fù)人家遺孤。黑道不大講究這個,但在顧郁洲面前想講理就不能太過份。宗勁雷硬是插了一句:“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br> 白芷拿著筆來,把白及劃掉的部分用濃墨完全涂掉,說:“咱們再看流程。他找仇人,仇人躲了,是不是得來找我?他找了誰?老爺子。從我這兒跳過去了。這算什么?” 白及帶著敵意看向宗勁雷,正常交涉,你找白芷,跑來找顧郁洲,這是越級了,還把顧清羽這一級也給繞過去了,連跳兩級。師父、師祖都被忽略了,直接來找老爺子?白及都想打人了。 白芷五指張開,罩住白及的頭頂,將他的腦袋轉(zhuǎn)向了紙面:“問你呢。” 白及道:“他要借老爺子的威勢壓您還有師祖?!?/br> “他不想解決問題,只想達(dá)到目的,沒有誠意,只有他自己。別人想干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但要踩著我往上爬,我非把他踩死不可。” “面子”是江湖上人人都能理解的、產(chǎn)生仇恨的原因之一,誰都能拿來用一用,并且很難反駁。 顧郁洲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下,發(fā)出極小的聲音。白芷湊了過去,說:“我可不是向您要人,就是怕您誤會。我收拾什么人,可不是針對您老人家,是我的面子不能丟。只要您不偏不倚就好,我別的也不敢求什么。這個meimei現(xiàn)在不能走,她還欠我診金呢,得給我做工抵債的,什么時候還完了債,什么時候再走。” 顧炯越聽越覺得這話耳熟——這不是宗勁雷剛才說的話嗎? 白芷對白及道:“你看,冒著得罪我、得罪你師祖的風(fēng)險,就為了當(dāng)年一趟鏢,這合理嗎?是腦子正常的人會做的事嗎?”白及搖搖頭。白芷道:“利益。柳家的地盤可不算小?!?/br> 也不等宗勁雷再說什么,只管對顧郁洲說:“您慢慢兒玩,小孩兒這語文還不行,我得教他擴寫去。” 顧郁洲問道:“什么擴寫?” 白芷抖著那張涂改過的紙說:“他們兩家的道理都有了,我的道理還沒寫呢。要把這兩家都淡化掉,寫我委屈。寫多了就知道套路了,免得以后被騙?!?/br> 這個指桑罵槐就有點過了,顧炯咳嗽了一聲,白芷道:“嗓子不舒服,是受涼了吧?說了不聽,吹冷風(fēng)喝小酒,嫌自己身體太好嗎?回來送瓶川貝枇杷膏給你,溫水調(diào)服?!鳖櫨加昧τ挚人粤藘陕?,白芷道:“好啦好啦,知道了,真是的,你怎么這么乖呀?” 顧郁洲道:“難道要都像你?” 白芷搖頭晃腦,一手撈起徒弟,一手拉著柳嘉雨:“我回去了,枇杷膏一會兒送過來,你倆都別再喝了?!闭f完是真的走了,也沒有跳到宗勁雷頭上蹦個迪,真把人腦袋踩掉。 宗勁雷為難地叫了一聲:“老爺子?!笨蓱z巴巴地看著顧郁洲。他長得也不好看,很難激起顧郁洲的憐惜之心。顧郁洲擺擺手,笑道:“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過于直白!你說,她寫的那個,文采真的好嗎?” 顧炯看看祖父,心說,【我看您老還挺滿意的,一直都罵我糊涂嫌我爹磨蹭,來個明白人不好嗎?】人卻彎了腰,恭敬地說:“年輕人有脾氣是難免的?!睂⒆趧爬捉械揭贿叄p聲囑咐:“難道冤枉了你?你心里沒有借著老爺子壓人的想法?他們病好了,難道還能住在這里一輩子?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宗勁雷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尋仇是個最能拿得出手的借口,根本原因還是想搶柳家的地盤。白芷說出了他的欲望卻沒有說出他的難處,看上這塊肥rou的不止他一個,柳家的大弟子和獨生女兒一天不死,別人就有理由擠兌他——這好處論理不該是你的。他非得盡早消除后患才行。 給顧炯陪了無數(shù)的好話,顧炯道:“你別惹她,她自然就會不動?!?/br> 弄了半天,還得等?宗勁雷苦得要死,發(fā)現(xiàn)他跟顧炯說了這么久的話,顧郁洲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于是放開膽子說:“在下得了好處,一定不會忘記少城主的?!鳖櫨夹Φ溃骸澳阆氲锰嗾f得也太多了,想不到點子上,說又太露骨。顧家小姐難道會給誰當(dāng)保鏢不成?你別提醒她記起來就好?!?/br> 宗勁雷會意,拱手道:“在下明日就啟程返回?!?/br> 顧炯等他走了才喃喃地道:“真是個傻子!” ~~~~~~~~~~~~~~ 宗勁雷哪怕是個傻子,也是個會殺人的傻子。 柳嘉雨掌心濕漉漉地,等走出了梅亭才問白芷:“這樣走了,好嗎?老爺子會不會生氣?”在顧府住了幾天,柳嘉雨可不敢覺得老爺子就是沒了牙的老虎。 白芷道:“沒什么大事兒,嗐,他那是在考我。換個時候,宗勁雷連大總管的面都見不著。” “???會不會給您惹什么麻煩?” 白芷搖搖頭:“宗勁雷算什么麻煩?我不找他的麻煩他就該燒高香了。至于老爺子……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白及擔(dān)心地問:“師父,老爺子要考您什么呀?” 白芷道:“看我怎么做事。他看了太多的人情世故,想得總會比別人多一些?;厝ト懽魑陌??!卑准肮怨缘兀骸芭??!?/br> 柳嘉雨看著他的背影有點羨慕,她已經(jīng)很久沒能像這個孩子一樣輕松了?!疚以谙胧裁囱剑课以谶@么大的時候不也是什么都不管的么?還是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吧?!?/br> 兩人沉默地走回去,柳嘉雨想著是不是多住兩天,等柳遙的傷再好一點,這樣兩個人逃命的機率會更大。如果開口,白芷應(yīng)該是會答應(yīng)的,只是這樣就更不好意思了。不知不覺,柳嘉雨眼著白芷走了回去,柳遙在地上亂轉(zhuǎn),紀(jì)子華也不勸他,只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攔上一攔。 看到她們回來,柳遙迎了上去,問柳嘉雨:“怎么樣?”柳嘉雨搖搖頭:“師兄……宗勁雷是下定決心要與咱們過不去了,顧小姐現(xiàn)在給咱們攔了下去,可咱們?nèi)绻恍⌒模欢〞俦凰⑸系??!?/br> 白芷慢吞吞地說:“兩個選擇,一、我現(xiàn)在就去把宗勁雷滅了,不過我有些事要你們要。二、你們留下來給我做件事,我保你們安全,你們覺得自己武功可以了,自己去報仇。你們決定吧?!?/br> 柳嘉雨非常的猶豫,就算宗勁雷死了,柳家也還有別的仇人,未必就安全了。留下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是未免太尷尬,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報仇。且不知道自己能付出什么,顧家好像什么都不缺。 柳遙道:“顧小姐高義,可是這是我?guī)熼T的恩怨。宗勁雷殺了我?guī)煹?,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到時候會給您添麻煩的。我傷好得差不多了,容我再住兩天就走,求您收留我?guī)熋冒伞K龔膩頉]在江湖上行走過,也不曾與人結(jié)過怨,她會聽話的。” 柳嘉雨如何肯答應(yīng)?她想的是自己死了沒關(guān)系,師兄是能撐起自家門戶的人,可不能再損失了。 兩人互相推辭,白芷道:“走什么呀?你們診金還沒付呢,都留下來給我當(dāng)苦力吧?!爆F(xiàn)在放他們走,是給宗勁雷送菜。 紀(jì)子華耳朵動了動,心思轉(zhuǎn)了好心轉(zhuǎn),心道:【這下好了,我也有伴兒了?!克陬櫢纳矸莶簧喜幌碌?,很希望能夠有些與自己身份相仿的人。打好了腹稿,勾住柳遙的脖子:“柳老哥,咱們來聊聊哈,你聽我說……” 柳嘉雨還在猶豫,白芷道:“你好好想想,要是有別的想法,也可以提?!彼@個念頭是見了顧郁洲之后才想起來的。顧郁洲考她如何待人理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什么人手。左虹是從連天城帶來的,連賬房先生、建筑師都是陸英給找的,她有的也就是一個徒弟、兩個跟班,連她自己一共四個人,都還吃著顧家的飯。是得培養(yǎng)自己的人手了。柳嘉雨正好送上門來,有魚沒魚灑上一網(wǎng)。 那一邊,紀(jì)子華把柳遙給說動了,最重要的一條理由是:“活下來才能報仇。不是我瞧不起你,我在這府里也有些日子了,高手也看過不少,老哥你的功夫,恐怕是不行的。要報仇就得練功,或者有靠山,練功你也得尋個僻靜地方別被仇家尋到吧?靠山就更不用說了,江湖上還有比咱家再大的靠山嗎?” 他這純屬胡扯,上了他的賊船,那是跟著白芷走不是跟著顧家,算不上江湖上最大的靠山。可是柳遙不知道,居然認(rèn)真地考慮了:“那我們欠的人情就太大了。只要能報仇,我這條命以后就是顧小姐的了?!?/br> “大小姐人很好的!”紀(jì)子華拍胸脯保證,又講了自己的事情,再說了義救王御史這樣的事,力證白芷是個好人。柳遙道:“我們當(dāng)然知道的。紀(jì)兄弟,我們要投奔顧小姐,有什么講究沒有?” ~~~~~~~~~ 第二天一大早,白芷在演武場看著一堆高高矮矮的學(xué)生練功,柳家?guī)熜置脤ち诉^來,當(dāng)?shù)匾话荩骸按笮〗?!”一邊紀(jì)子華很有成就感地說:“大小姐,柳大哥他們就留下來啦?!?/br> 柳遙經(jīng)過了紀(jì)子華的鼓動,又跟柳嘉雨嘀咕了半晌,兩人決定投效。白芷抬手將兩人拎了起來,問紀(jì)子華:“你沒告訴他們,我這兒不興下跪嗎?” “說了說了,我話多多呀,肯定說了,他們一定是不習(xí)慣?!?/br> 白芷問道:“你們決定了嗎?” 柳嘉雨看看柳遙,柳遙道:“是。請您出手,我們愿一世為您牽馬墜蹬?!?/br> “行?!卑总普f。 第78章 慈幼 普通江湖人對“顧”字有著盲目的信任, 柳嘉雨也不例外。白芷答應(yīng)之后,她終于松了一口氣,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承攬了照顧柳遙的所有工作, 在柳遙休息之后又去收拾自己的屋子, 不再麻煩顧家的仆人。 以后就要在顧家討生活了,把自己當(dāng)客人是會招人厭煩的, 自己能做的事情, 還是不要去拿別人為好。柳嘉雨一邊打水擦桌子, 一邊想。 這一晚, 她睡了幾年來難得的一個安穩(wěn)覺,沒有擔(dān)憂,也不用怕有人追殺。只是早上起床的時候臉上的皮膚有些緊, 摸了摸, 卻是眼淚干了之后留下的印子?!疚叶甲鍪裁戳耍俊柯税肱? 她才想起來, 夜里夢到去世的父母了。 她與紀(jì)子楓搭伴兒,三間房, 兩頭兩間是各人的臥房,中間是共用的小廳, 廳里已經(jīng)傳來了聲響。柳嘉雨飛快地起身穿衣,握著頭發(fā)邊梳邊往外走:“小紀(jì)?”紀(jì)子楓端著盆熱水:“柳jiejie?你怎么不多睡會兒?” “睡得足夠啦, 那, 我要做什么?” 紀(jì)子楓道:“大小姐還沒吩咐, 等會兒吃了早飯你自己問她唄。別擔(dān)心,大小姐人很好的,就算是生氣,也不會講道理的。從來沒見過她打罵下人,罰也是照著家規(guī)來的。對了,這幾天你看著了吧?在這里,別惹本家來的人就行。不是咱們怕他們,是看老爺子的面子!” 紀(jì)子楓得了她哥哥的囑咐,得把柳家兄妹給留下來,說得格外的仔細(xì)。柳嘉雨道:“我明白的?!?/br> 兩人洗漱完了,柳嘉雨叫上柳遙,一齊去見白芷。 白芷剛好捧起飯碗,對白及說:“吃完了收拾收拾,咱們一會兒出門?!庇謫柫斡辏骸俺赃^早飯了嗎?”紀(jì)子楓道:“還沒呢。”白芷點點桌子:“那甭跑來跑去的了,一起吃吧。”柳嘉雨還小心著,紀(jì)子楓已經(jīng)動手搬椅子來:“柳jiejie坐嘛,我們偶爾有趕不上早飯的時候,也跟著一塊兒吃?!?/br> 早餐簡單而豐盛,柳嘉雨記得白芷剛才說要出門,也不敢耽擱,匆匆吃了兩碗粥就放下筷子。白芷心道:【還是不大習(xí)慣,以后還是讓他們自己吃吧。】 吃完了飯,該是上課的時間,顧絲語、顧弦音跑去給老爺子請安回來,剛好趕上。白芷問道:“老爺子還好嗎?”顧絲語語氣有了點波動:“他很好,就是提到了你。”雙胞胎跟顧郁洲是沒有天可以聊的,場面儀式走完,也就差不多該告辭了。剛才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顧揚進(jìn)來,說了一句:“三小姐……”顧郁洲額外說了一句:“她又得累著了吧?我看她能撐到什么時候?!?/br> 雙胞胎都不愛管閑事,但是與“五哥”一家處得還行,顧絲語就把這話給帶了過來,發(fā)現(xiàn)白芷的表情有點不太高興。五哥一家專以與老爺子作對為樂,互相刺兩句簡直是家常便飯,其中最穩(wěn)的是白芷,顧郁洲說什么,她都能接了,很少有這種反應(yīng)的。 白芷卻被說中了心事,累,確實累,因為她根本沒有幫手!顧郁洲擺明是知道了,要殺宗勁雷,得白芷自己動手。如果她的目標(biāo)是做一代大俠,那這沒問題,如果是要開宗立派,哪家掌門這么不值錢?凡事都要自己動手? 最讓人生氣的是,她昨天真的自己追殺去了!回來只睡了倆時辰。 收留柳嘉雨,是開始填充普通人手,蓋好學(xué)院招生,是培養(yǎng)未來接班人。在江湖上立足的武力值呢?中堅力量呢?沒有! 【真是個老狐貍!】顧郁洲見一個宗勁雷,完事兒也不收拾,就放在這兒,白芷就得動手。一動手,就顯出顧郁洲之前那個“先廣招人手,再篩選”的方法有多么的實用了。 白芷捻了捻手指,對顧絲語道:“今天跟我一起出門,好不好?”顧絲語與顧弦音習(xí)慣性地一對眼,一齊點頭,帶著身后十來個小學(xué)生,跟在白芷身后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這一片人,除了白芷空著手,人人佩劍,看起來跟太歲出巡似的,惹了不少人圍觀。有些人在小聲嘀咕:“哎,白大小姐出門了,是不是去藥鋪的?”如果去藥鋪,得病的人就有福了,趕緊過去等治就好了。 白芷只當(dāng)沒聽到,帶著白及他們往別院去——那里正在改建,當(dāng)作以后的慈幼局用的。 ~~~~~~~~~~~~ 院子里正在施工,基礎(chǔ)設(shè)施還是不錯,不過應(yīng)白芷的要求又做了些適合小孩子的改動。加了點秋千架、翹翹板之類的玩具,把桌椅角包一包,把房間間成小間。還有木匠在打床和課桌之類。 最大的工程是一班工匠在砸墻——這是此時的規(guī)矩,收養(yǎng)棄嬰的地方都在墻上安置一個大柜子,上面是一些抽屜,墻里墻外都能開。要拋棄孩子的人,把孩子往抽屜里一放,里面的人聽到聲音從里面拉開抽屜。里外不見面,從此父母子女恩斷義絕。 顧弦音就看白及,按照經(jīng)驗,白及有不理解的肯定會發(fā)問,他們跟著聽就行了。白及好奇地張望了一陣兒,卻又不問,跟著白芷把里外都看了一遍,說:“房間改得有點小。”白芷道:“人多了,住的地方肯定就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