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能把搞事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不愧是和前世裴相纏斗,立志彈劾裴相自己當宰相的蕭御史大夫。 竟然從現(xiàn)在就開始針對起裴寓衡了,他怎會不知裴寓衡和她有婚約在身。 無恥! “蕭御史中丞這話我又聽不懂了,難道同你締結婚約的是鄭家嫡女的身份,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何況我已同裴少卿有了婚約,一女如何能二嫁?” “二嫁自是不行,但棲霞亭主與十一娘身份換了,那婚約理應也該換了,合該我娶你,裴少卿娶十一娘才是?!?/br> 宣玥寧耳邊轟隆作響,恨不得給蕭子昂臉上一個巴掌。 還換婚約,他怎么不上天呢! 她皮笑rou不笑的道:“蕭御史中丞還真是異想天開,你之言,恕我從未耳聞,我與裴少卿婚書已簽,怕不能如你意了。” 蕭子昂的目光卻越過她飛向身后,看著那從屋里剛出來的人,聲音都提高了兩調,“某心悅棲霞亭主,特意來府提親,棲霞亭主與裴少卿的婚書寫的也不是亭主的名字,如何能作數(shù)!” 宣玥寧心有所感,緩緩轉過身,只見一直期盼之人,就站在屋外看著他們二人。 隔著老遠她都能感受到他紅唇勾起,眼眸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著轉。 她現(xiàn)在和蕭子昂離得極盡,明明周圍都是奴仆,可她總覺得在裴寓衡眼中,好像她和蕭子昂有什么jian情一般。 心虛令她猛地離蕭子昂三步遠。 裴寓衡他怎么也在??? 一旁雪團也睜大了眼,主仆二人對視,均有窒息之感。 所以,雪團其實話傳的沒錯,裴寓衡來了,但同時蕭子昂也來了,便各聽了一半,將“郎君”和“提親”放在了一起。 她這短短時間,可謂嘗盡了跌宕起伏的滋味。 跟裴寓衡一起出來的還有鄭延輝,他見到宣玥寧已是不悅,但有外人在場,不好訓斥,只當自己沒見到她,硬生生擠出慈父臉。 宣玥寧給兩人行禮,視線便貪戀地放在裴寓衡身上,以前見天都在一起,她尚無任何感覺,突然分別,住進鄭府,對他的思念便控制不住的洶涌上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是下了朝就趕到了鄭府,人還穿著紫袍,此時和宣玥寧遙遙相對,衣裳顏色相近,宛如璧人。 鄭延輝已經(jīng)開始趕人,用最委婉的話勸說裴寓衡和蕭子昂暫且離去,婚約一事,便隔日再議。 裴寓衡和蕭子昂誰也沒回答鄭延輝的話,隔空較著勁。 宣玥寧察覺到蕭子昂往她的方向移動,回頭瞥了他一眼,內(nèi)含警告,蕭子昂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她主動朝裴寓衡走去,步子邁的小,心里卻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沒理鄭延輝叫她的名字想要喝止她,沒幾步路就走到了他面前。 裴寓衡在她靠近時,飛快地看向蕭子昂,而后虛弱地抬起寬袖咳嗽了幾聲。 宣玥寧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這是?你這幾日可有按時用藥?” 離得遠時還不覺得,近了一看,她好不容易給他將養(yǎng)出來的rou,都沒了,紫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氣色也沒有她在家里時好。 肯定是沒有愛惜自己身體,克制著還有外人在,她離他一步之隔,左右看去,說道:“大郎在何處,可有給你隨身帶藥?要不要回屋喝口水?!?/br> 關心之意,藏都藏不住。 裴寓衡眸光深沉,緩緩放下寬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漫不經(jīng)心的向蕭子昂瞥去,而后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宣玥寧身上,他來接她了。 “我無事,不過是出來嗆了口風。” “大郎也不知道給你送件披風?!?/br> 現(xiàn)下才八月,洛陽還熱著,哪用的著披風,鄭延輝可是受不了了,“玥寧,你回后院去,成何體統(tǒng)?!?/br> 裴寓衡上前一步,將宣玥寧護在身后,宣玥寧看了看清瘦的背影,閉緊了嘴,再一看鄭延輝,果然臉都黑了。 在鄭家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嫡女護在身后,裴寓衡膽子愈發(fā)大了啊。 成何體統(tǒng)說的就是她和裴寓衡,可他們二人已有婚約,又從小長大,情分自然不一樣,鄭延輝不是早就知道,現(xiàn)在擺出慈父臉,約束她的行為,倒有些,令人作嘔了。 只聽裴寓衡道:“我與玥寧兩情相悅,多日未見,思念非常,還望見諒。” “你二人婚約我尚未同意,裴少卿還請自重,玥寧,過來!” 宣玥寧如何會過去,再聽見他說不同意婚事時,小臉就緊緊繃起,一只寒涼的手探了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寬袖飄逸,可也不遮掩住伸出的手,二人交握的手,讓鄭延輝目中差點噴出火來。 他嘴角勾著笑,似血的紅唇,一張一合道:“婚書已締結,非你不同意就能取消的,十月初十,是我母親親自去道觀求來的日子,那日正適合成婚,若無異議,我看就定那日為好,我會讓母親前來商議。” “十月初十?”宣玥寧在他身后小聲說,“會不會太趕了些,我們剛到洛陽,還什么都沒準備呢?!?/br> “不趕,唯恐夜長夢多罷了?!?/br> 旁若無人的交談和自顧自的定下鄭延輝并不同意的婚事,讓他終于露出了獠牙,“我鄭家女定是不會嫁給裴少卿的,至于你二人婚約,我看蕭御史中丞說的沒錯,既然被抱錯,身份換了,婚約自是不能當真?!?/br> 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蕭子昂給了兩人不關他事的目光,他可悠哉看戲,一句話都沒插。 裴寓衡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宣玥寧的小手,輕笑出聲,在這種時候顯得分外不屑和不合時宜,蕭子昂挑眉,饒有興致的繼續(xù)當看客。 他竟然敢當著鄭延輝的面嘲諷,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是宣玥寧的父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鄭延輝咬死不同意,他又該怎么辦? “當不當真,只怕還要以律法來論,我與玥寧婚書既成,那便是夫妻?!?/br> “她如今姓鄭,同婚書上已不是一個名?!?/br> “但是一個人?!?/br> “我不同意?!?/br> 怕將唇脂擦下,裴寓衡舌尖輕掃唇內(nèi)側,眼中盡是利刃,勢在必得道:“那便試試看?!?/br> 看誰更有能力,護得住宣玥寧,是他這個三品大理寺少卿魔高一丈,還是世家大族鄭家家主鄭延輝道高一尺。 鄭延輝板起臉,審視起在他面前不落下風的裴寓衡,將輕視撤去,此人當真是年輕一代之首,可惜。 有大理寺官員經(jīng)通報后走了進來,絲毫沒察覺到詭異氣氛,那人一身緋袍,三十出頭的樣子,也是在洛陽官場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可此人躬身拱手,十分尊敬,“裴少卿,有個案子剛移交到大理寺,分外著急,還請回去一趟?!?/br> 作者有話要說: 致力于搞事情的蕭子昂: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碎碎念:你們發(fā)現(xiàn)我換封面了么,好看么? 我昨天都忘標了,那章含萬收的第一次加更,今天含萬收的第二次加更,嘻嘻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十六敲可愛、佩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janjakna 20瓶;zonnanana 6瓶;27161865、王 5瓶;matcha蘇、豆豆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感謝在20191203 11:57:16~20191204 17:1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十六敲可愛、佩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janjakna 20瓶;zonnanana 6瓶;27161865、王 5瓶;豆豆兒、matcha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波未平(晉江首發(fā)) 裴寓衡冷淡恩了一聲, 道了句:“稍等?!?/br> 而后當著鄭延輝的面,同宣玥寧說:“今日過來, 本是想空出明日沐休同你出去,但有了案子,就不能陪你了?!?/br> 來請人的官員聞言身子躬的更低了, 要不是手還拱著,看樣子要去擦額角滑落的汗滴了。 宣玥寧凝視那官員的作態(tài),確定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比他小將近一旬的裴寓衡恭敬害怕, 有一種這才對的想法浮現(xiàn)。 對裴寓衡道:“你明日沒空也無妨, 我可以去給你們送飯?!?/br> 和同僚一起吃飯增進感情也是必須的,他又口挑,不如她給做了送去。 她用的是們, 裴寓衡涼涼的看了一眼緋袍官員, 那官員頭低的恨不得插地里, 說了句,“案子有些特殊,明日裴少卿只怕不能在洛陽?!?/br> 宣玥寧:“……那,那就等你處理完案子的吧,反正我又跑不了, 記得要讓大郎給你準備好東西, 馬車里要放蜂蜜水和藥丸,提神醒腦的香薰要少聞?!?/br> “好,我很快處理完。” 裴寓衡說完, 那官員立即接話道:“棲霞亭主放心,裴少卿查案能力有目共睹,有他在,案子很快就會被查清?!?/br> 這一波馬屁拍的成功挽救了他的狗命,裴寓衡朝眾人拱手,“某有公事在身,先行告退?!?/br> 隨即帶著亦步亦趨跟著他走的緋袍官員離開了。 蕭子昂嘖嘖兩聲,也從遠處走了過來,少了一個裴寓衡,他留在這也沒意思,當即也朝鄭延輝提出告辭。 鄭延輝示意他將帶來的聘禮帶走,他搖著折扇道:“還望伯父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畢竟洛陽城皆知十一娘不是伯父親女,拿個假女嫁我,也太不合理了些。 棲霞亭主才貌雙全,某心悅之,而十一娘又是裴少卿正八經(jīng)的表妹,我看這身份換了,婚約也應一道換了?!?/br> “此事我會與夫人再次商議,你且先將東西帶走。” 漆紅的箱子被陸續(xù)抬走,宣玥寧施禮轉身要帶著雪團回牡丹院,被鄭延輝叫住,她奉上標準的微笑。 兩人相顧無言片刻,最終鄭延輝只道:“你且先回去,我會讓你母親教導你。” “好的,父親?!?/br> 宣玥寧朝已經(jīng)不見背影的方向看了一眼,返回了牡丹院,都不用猜,她的父親和母親定是要百般勸說她不要嫁給裴寓衡,以能為她挑選一位更加出色的夫婿為由。 估計就是蕭子昂那廝了。 而鄭府外,蕭子昂讓家仆們將他帶來的聘禮抬回蕭家,他自己則騎馬追趕裴寓衡。 裴寓衡坐在馬車中查看卷宗,因而馬車駛地極慢,車簾敞開,緋袍官員貼在馬車旁,同他介紹此案的大致情況。 人們好像都有一種默認的看法,凡是重大、棘手、解決不了的案子,那就移交大理寺。 在裴寓衡沒當上大理寺少卿的時候,大理寺上下對這種案子萬分痛恨,他們覺得麻煩,大理寺難道就不覺得麻煩了? 每每都要和相關的移交人辯解一番,能打回不接為最好。 但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年紀忒小,抹不開面,人家要移交案子,他就接,一時間讓大理寺的官員怨聲載道,只覺裴寓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而后擺出作壁上觀的樣子,等著裴寓衡出丑。 可在沒有他們的盡心幫助下,被移交而來的案子,迅速被解決,一次可以說走了大運,兩次、三次…… 在他們看來毫無頭緒的案子,裴寓衡就是能推斷一番,找出證據(jù)將其判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