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第二天一早,季聽一到班里,就聽說周揚上廁所的時候滑倒的事,不由得高興的看向旁邊的申屠川:“活該,這都是以前他亂欺負人得到的報應,話說你當時也在吧,是不是磕了他一腦袋的包?” “我沒看到,我睡著了?!鄙晖来ɑ卮?。 季聽點了點頭:“你睡覺是對的,只有養(yǎng)好了精神才能好好學習?!彼f完頓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八卦,“但你多少也該聽到點動靜吧?是不是摔了一頭包?” “真的沒看到,”申屠川說完,看到她失落的眼眸,頓了一下緩緩開口,“但是我看到洗手間有血?!?/br> “竟然磕出血了嗎?”季聽驚訝。 申屠川點了點頭,還未說話,前面幾個大嗓門討論的同學里,一個女生用尖細的嗓音道:“周揚也太倒霉了吧,要死不死摔倒也就算了,腦袋還磕在了滑冰鞋的刀刃上,砍出一道傷不說,還可能被上面的鐵銹搞得可能會被感染?!?/br> 季聽:“……”這報應還真是兇殘啊。 作者有話要說:串兒:更兇殘的還在后頭 各位!這個世界的串兒真不是什么真善美哈,所以偶爾會做事狠過頭,偶爾會讓大家覺得三觀不正,所以提前預警嘿嘿嘿 第79章 想象一下滑冰鞋刀刃在上、人又仰面摔在上面的一幕,季聽抖了一下,可又忍不住追問:“人往下摔的時候慣性多大啊,他還有氣嗎?我怎么覺得得把腦袋給削掉了?你看到多少血啊?” “你很想知道?”申屠川看著她。 季聽立刻點頭:“想知道。” 申屠川沉思片刻:“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因為他摔倒之后沒發(fā)出多大聲響,其他沒睡的人去看了他,就慌慌張張跑去叫宿管了,我后來醒了也沒有理會他們,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洗手間的血?!?/br> 他說完頓了一下:“血跡是挺多,可能摔得挺嚴重的?!?/br> 季聽小小的吸了一口涼氣,隨后反應過來,安慰的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嚇壞了吧你?!?/br> 申屠川微微搖了搖頭。 “你沒去看是對的,你膽子那么小,要是看到可怕的東西,肯定是要睡不著了,”季聽說著面露擔憂,“今天放學我陪你去宿舍,把東西都搬出來,省得你害怕?!?/br> “我不害怕?!鄙险n鈴聲響起,申屠川自覺壓低了聲音。 季聽看他一眼,往他那邊側了側,申屠川立刻感受到右胳膊處升起一股溫熱,他指尖微微動了一下,隨后一臉平靜的低下頭。 “現(xiàn)在還沒聽到他的具體情況,你肯定不害怕,萬一他沒救回來死了,你肯定要怕死了?!奔韭犅曇糁型钢稽c嚴肅。 申屠川沉默一瞬,在她凝重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今晚跟我回去,知道嗎?”季聽說完,看到他再次點頭,表情這才松快起來。 第一節(jié)課是班主任的課,由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她這節(jié)課沒過來,班里學生在班長的帶領下上自習。周揚出了事,現(xiàn)在班里氣氛有些渙散,時不時有人竊竊私語,班干部組織紀律也沒用。 前排角落里幾個女生討論的最為熱鬧,哪怕壓低了聲音,也是嘰嘰喳喳的相當吵人,季聽坐在后面都能聽到他們的討論聲。 “你說咱們班現(xiàn)在是不是風水不太好啊,怎么接二連三的出事,上次張恒摔斷腿,然后是李文被狗咬,現(xiàn)在周揚又進了急診,聽說還在深度昏迷中,我怎么覺得這一切都不是什么巧合呢?!?/br> “我覺得也不正常,上屆的學長不就有突然瘋的嗎?聽說是在教學樓看到了之前自殺的學生,你說周揚他們是不是也見鬼了???” “還真說不準,咱們學校之前就是墓地,說不定是他們沖撞了什么,你看這幾個出事的,簡直沒一個是好人……” “……” 下面就是一系列神神叨叨的猜測,饒是季聽這種非常確定這篇不是靈異文的,也不由得聽得入了神,更別說班里其他人了。 在一班人都屏住呼吸聽鬼故事的時候,后排突然傳來一聲文具盒落地聲,清脆又突然的聲音嚇得一個班都激靈一瞬,有膽小的已經尖叫出聲,而作為文具盒主人的同桌,季聽也嚇得抖了一下。 所有人都朝聲音來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申屠川后都有些無語,但礙于并不熟的關系,皆是輕呼一聲氣,各自跟同桌說說笑笑緩解情緒。班長又組織了兩次紀律,班里才算安靜了些。 “你怎么東西老是掉?”季聽用氣聲問。 申屠川頓了一下,也跟著壓低聲音:“對不起。”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鬼故事聽不成了,還怪可惜的,你知道女鬼的后續(xù)嗎?”季聽好奇的問。 申屠川沉默一瞬:“這里之前是郊區(qū)?!?/br> 季聽一聽他還真開口了,當即感興趣的往他那邊去了去。 “是農田,學校走正常程序征收,不存在什么墓地,也沒有學生跳樓?!?/br> “……” 申屠川看她一眼:“所以他們說的那些故事都是假的?!?/br> “……”多好的恐怖氣氛,這下全毀了。 聽到申屠川說話的不止她一個人,大家放下心的同時,又少了一絲刺激感,高三生活本來就枯燥,這下好了,更枯燥了。 班主任第三節(jié)課的時候回來了,一臉疲憊的樣子,一看昨天晚上就沒休息好。她一進班里,立刻引起一陣sao動,有跟周揚關系還不錯的人立刻問:“老師,周揚怎么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頭骨受傷,這學期可能不能跟大家一起讀書了?!卑嘀魅蝿偘玖艘灰?,這會兒面容沒之前那么嚴肅了。 一聽這么嚴重,班里一片嘩然,跟周揚和申屠川同宿舍的人忍不住了:“老師,我們滑冰鞋一直都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刀刃朝上了?” 他這話一出,季聽立刻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眉頭當即皺了起來:“是啊老師,我覺得也不正常,肯定是有人故意這么做的,他們宿舍那幾個人我也認識,好幾個都是混混無賴,還是好好查一下吧,說不定就是他們干的?!?/br> 她這話直接也把剛才那人包括在內了,那人本來是起個頭打算推到申屠川身上的,一聽這話當即噎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反駁:“你胡說八道!我們跟周揚關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害他,倒是有些人,平時被欺負那么多,保不齊要反擊一下?!?/br> 班里人的注意力立刻落在了申屠川臉上,申屠川垂眸看書,完全不受影響。 季聽輕笑一聲:“原來你們也知道,自己沒少欺負申屠川啊?” “……現(xiàn)在這件事不是重點?!蹦侨嗽谒腥说哪抗庀?,臉漸漸紅了起來。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標準的狐假虎威那種,否則也不會昨天周揚被打后,連報復都不敢,這會兒被人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頓時有些后悔出頭了。 季聽點了點頭:“這件事不是重點,那我們說說重點。” 她說完拉著申屠川站了起來,坦坦蕩蕩的看著班主任:“各位,你們看申屠川是會做犯法的事的人嗎?” 其他同學:“……”別說犯法,他看起來連逃課都不敢。 “怎么就不像了,越是學習好的心眼兒越多!”那人見沒人支持他,當即不滿了。 他這話就有些地圖炮了,前排立刻有人小聲嘀咕一句:“那也沒有小混混犯法的多?!?/br> 那人的臉瞬間憋得發(fā)紫。 季聽輕笑一聲:“不就是,與其說他一個書呆子做這種事,還不如說某些玩校園霸凌的人更心黑手狠,畢竟平時跟著周揚的時候不聲不響的,周揚有事也不敢出來幫忙,怎么這會兒突然伸張正義了?恐怕是做賊心虛吧?!?/br> 她說著這話,還怕申屠川多想,偷偷在書本的遮擋下?lián)狭松晖来ㄒ幌拢晖来ǖ氖中囊话W,停頓片刻才沒有在這種時候唇角上揚。 “你!” “好了,昨天警察已經來過一趟了,這件事就是周揚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如果硬要找人擔責任,周揚自己占一大部分,剩下那一小部分,該那幾個買冰鞋的人承擔?!卑嘀魅卫淅涞目聪蚰侨恕?/br> 那人立刻蔫了,畢竟冰鞋他們寢室除了申屠川人手一雙,還是逃課時玩的東西,平時就往洗手間一丟。 班主任環(huán)顧一周,目光掃過季聽和申屠川時頓了一下,季聽立刻乖乖帶申屠川坐下,一臉的好學生樣兒。 班主任目光移開,撐著身體冷聲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以后不要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誣陷同學,你們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不要被無關的事分散太多注意力……” 班主任又說了些什么,但季聽一句也沒聽進去,而是在本子上寫下一句:以后如果有人再這么誣陷你,你就告訴我,我們立刻進入反誣陷模式。 申屠川乖乖的笑了笑:怎么反誣陷? ……她剛才的表現(xiàn)難道不就是教材嗎?這孩子如果不是單純太過,也不至于最后一黑化就偏激成殺人兇手。 季聽嘆了聲氣,在紙上刷刷的寫:他潑你臟水,你就把臟水潑回去,總之一定要理直氣壯懂嗎?當然了,動口不動手,不管什么時候,動手都是不可取的,暴力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事。 她特意強調不要動手,就是為了把這個觀念植入他的心里,如果他最終還是走到了要為女主出氣那一步,她希望他是用更溫和的方式,而不是上去就拎刀。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寫在紙上的話,半晌回應:你很討厭暴力嗎? 季聽立刻點了點頭,正當她要更進一步教育時,就看他一字一句的寫道:可是你就很暴力。 “……”這熊孩子,沒法聊了。 申屠川唇角上揚一瞬,端正坐好開始認真聽課,季聽不好再打擾他,也跟著乖乖學習起來。有上個世界做家教的基礎,這些課對于季聽來說并不難,就是干坐四十五分鐘對她來說還挺困難的。 一節(jié)課結束,她按了按鼻梁,一扭頭就對上了申屠川藏在鏡片下?lián)鷳n的眼睛。她心頭一動:“怎么了?” “你是不是聽不懂?”申屠川說完,小心道,“我可以教你?!?/br> 在他眼里,季聽長得實在不像是學習好的模樣。 季聽失笑,本來是想拒絕的,但看到他謹慎的眼神,當即欣然同意:“那就拜托你了。” 申屠川沒有被拒絕,當即松了一口氣,將還沒合上的書本放到兩人中間,聲音溫軟的問:“你哪里不懂?!?/br> “哪里都不懂,小老師你多幫幫我吧?!奔韭犮紤械呐吭谧雷由希[起眼睛看向他的臉。 申屠川頓了一下,臉頰微微泛紅:“別鬧,我從頭給你講?!?/br> “好嘞。”季聽稍微認真了點,安靜的聽著他給自己講課,偶爾還會問一兩個問題,證明自己有認真聽。 一個課間的時間,他把剛才四十五分鐘的內容濃縮了一遍,但講得淺顯易懂,季聽就算真的不會,這會兒也聽懂了。 上課鈴響起時,他端起杯子輕抿一口水,眼睛都比平時亮了一些,季聽神情微動,似乎找到了幫他重拾自信的方式,于是一整天都拉著他給自己講題。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由于那些作惡的人都因為各種事宜無法來到學校,申屠川這一天過得很是平靜,放學鈴一響,他便垂首收拾桌子,等季聽叫他走的時候才一起往外走。 兩個人安靜的走在校園里,申屠川發(fā)現(xiàn)是在往男生宿舍走后,頓了一下輕輕抿起唇,欲言又止的看了季聽一眼,但到底什么都沒說。 季聽察覺到旁邊的人心情似乎有點不好,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剛才也沒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怎么就心情開始不好了?當她認真思索時,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到了男生宿舍樓下。 “我要上去了?!鄙晖来ǖ吐暤馈?/br> 季聽停了下來,朝他點了點頭:“上去吧?!?/br> 申屠川卻站在原地不動,季聽一臉奇怪:“怎么還不上去?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吧。” “……嗯?!?/br> 申屠川說完,垂首往樓上走,季聽看著他格外沉重的腳步,不懂他這會兒怎么看起來更低落了。 申屠川沉著臉上樓后,一言不發(fā)的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盯著地面上的裂縫發(fā)呆……她之前跟他說好的,要他一起搬到校外去住,可剛才卻只字不提,難道是已經后悔了? 也是,后悔才是正常的,縱然兩個人認識很久,可說起來也就只見過幾面,她昨天出于正義感要帶自己走,現(xiàn)在理智回歸,意識到合租是件不方便的事也正常,一切都是正常的。 申屠川這么想著,指尖卻無意識的摳住了床單,將原本平整的床鋪摳得皺巴巴的。 門外傳來一陣嬉笑打鬧的聲音,他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門口傳來一聲踹門的聲音,接著今天說周揚這事是申屠川動手腳的那人進來了,他吊兒郎當?shù)暮咧餍懈枨戳酥挥猩晖来ǖ膶嬍乙谎酆?,散漫的問:“其他人呢??/br> 他問完,宿舍里依然安靜一片,申屠川完全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眉頭皺了起來,一腳踩在了申屠川腿側的床單上,原本干凈的床單上瞬間多了一只發(fā)黃的球鞋,還有一床單臟兮兮的土。 他抓住申屠川的衣領,冷聲道:“老子問你話呢,你啞巴了?”雖然那個幫申屠川的妞兒挺厲害,可不代表他就會因此怕申屠川,這會兒見申屠川落單,只想把今天憋了一天的火氣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