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季聽怒其不爭:怎么又被欺負(fù),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告訴老師嗎?! 申屠川抿了一下唇,也跟著在本子上寫:沒有用。 季聽皺眉:怎么會沒用,你成績這么好,老師就喜歡你這種,你看班主任多維護(hù)你。 申屠川看著她憤憤的表情,唇角又往上揚了幾度,沒有再跟她解釋。找老師幫忙,或許一開始是有用的,可時間久了,老師也是人,也會覺得厭煩,這一點他在初中時就體會到了。 他有努力按照季聽的方式去反擊,可事實證明根本沒用,還不如什么都不做,等他們自己覺得沒勁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季聽怒其不爭的看他,半晌輕輕嘆了聲氣。果然指望前期見個一兩次來改變他的想法,是很難做到的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這輩子估計都沒怎么遇到好人,性格早就養(yǎng)成了。 她這段時間還是多跟著點吧,一來防止其他人再欺負(fù)他,二來時刻陪在他身邊,直接阻止女主幫他。沒有了恩情,相信他也就不會最后為女主肝腦涂地了。 她想事情想得微微失神,申屠川的手放在課桌下,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季聽這才回神,朝他笑笑后繼續(xù)聽課。 等到正課加一節(jié)晚自習(xí)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季聽和他一起走出教室,慢吞吞的去cao場走走。 兩個人轉(zhuǎn)到剛才被圍過的地方時,季聽看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不由得渾身發(fā)麻:“被狗咬都能咬出這么多血,得受了多重的傷啊。” “不知道。”申屠川回答。 季聽失笑:“我不是在問你,我只是在感慨,畢竟是他們自找的。” “自找的?”申屠川看向她。 季聽點了點頭:“他們平時也沒少欺負(fù)你吧,我猜他們?nèi)フ伊艘粭l狗,是為了嚇唬你的,結(jié)果遭了報應(yīng)自己被咬了,可不就是自找的么?!?/br>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br> “這么野的狗他們是怎么弄進(jìn)來的啊?”季聽看著血跡就牙疼,“幸虧咬了他們,要是咬了你,我非用防狼棒打死他們不可……” 說到這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妥,畢竟打死誰這種話,在她嘴里就只是說說而已,而申屠川可是真的會下手的那種。 “我開玩笑的,不管怎么樣,犯法的事還是不能做的,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犯法知道嗎?”季聽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他。 申屠川乖巧的點了點頭,季聽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可愛,不由得捏了一下他的臉:“你怎么這么乖呢?以后還是有點脾氣的好,當(dāng)然了,在我面前還是得乖的。” “唔……” 季聽說完頓了一下,有點好奇了:“怎么沒聽他們提起狗的事?狗抓到了嗎?還是已經(jīng)偷偷溜出去了?” “季聽……”被捏變形的唇說話有點漏風(fēng)。 季聽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了:“叫姐?!?/br> “姐。”申屠川立刻叫了一聲。 季聽這才滿意的松開他的臉,盯著他的臉仔細(xì)研究之后樂了:“還真是精貴,捏了一下臉就紅了?!?/br>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唇角上揚:“真好?!?/br> “什么?”季聽跟他對視。 “時隔這么久,你對我卻好像沒有隔閡,我覺得很開心?!鄙晖来ㄌ拐\回答。 ……那是因為我三次見面真的隔不到幾分鐘啊傻孩子。季聽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你對我呢,有隔閡嗎?” 申屠川緩緩搖了搖頭。 季聽笑了:“那不就得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很有緣分,咱們就是天生的好朋友,隔太久也不會有隔閡的。” 申屠川腳下一頓:“你又要走了?” “我去哪?”季聽一臉莫名。 申屠川沉默一瞬:“你剛才那句話,特別像要走之前說的?!?/br> “……放心吧,我不走了,跟你一起讀高中,以后努力考一個大學(xué),我們當(dāng)一輩子的好朋友?!比缓蟮葧r機成熟,直接把好朋友轉(zhuǎn)換成可以睡一張床的‘好’朋友。 季聽看著眼前白白嫩嫩的臉,內(nèi)心相當(dāng)?shù)牟患儩嵙?,但為了不嚇壞她的小朋友,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口。 申屠川眼底微光閃動:“一起上大學(xué)?” “是啊,歡迎嗎?”季聽笑,看到他點頭之后笑得更加開心,兩人一路說著話到了男生宿舍樓下。 “你進(jìn)去吧,我也該回去了?!奔韭犻_口道。 申屠川頓了一下:“我送你吧。” “不用,我在校外租的房子,你直接回去吧?!奔韭犘Φ?,她到底不是真的十八歲,也不愿跟其他人擠在一間宿舍里,所以一早就挑了走讀的角色。 申屠川:“我送你到校門口?!?/br> “……”送來送去的,圖啥啊?季聽失笑,可看著他眼底認(rèn)真的神色,到底沒有拒絕,答應(yīng)后兩個人一起往校門口走。 他們磨蹭的這段時間,學(xué)校里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因此到校門口時也沒遇到什么人。 “這下你可以回去了吧?”季聽無奈的看著他。 申屠川點了點頭,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季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這才往租的房子處走。 這邊是貴族學(xué)校,周邊的公寓環(huán)境也不差,除了房租貴點,家電、裝修什么的都算可以,還相當(dāng)?shù)母粢簦韭爩ψ约鹤獾倪@間一室一廳還挺滿意的。 回到家后去沖了個澡,心里總隱隱覺得不安,可要說為什么,卻總也說不上來,她只當(dāng)自己是餓了,洗完澡就出來泡了碗面,吃完后重新刷牙躺下。 然而飽腹感沒能讓她心情好點,一顆心還跟之前一樣不安跳動,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后,突然坐了起來,慌慌張張就穿上鞋往學(xué)校跑,睡衣都忘了換了。 她一路狂奔到學(xué)校,看到寢室樓沒有熄燈后松了口氣,趁宿管沒看到偷偷溜上了男生寢室,奔著原文中申屠川的寢室去了。 等跑到了那一樓層,還沒等一間間寢室號看完,就聽到中間某個寢室里發(fā)出杯子破碎的聲響,她目光一凜朝那邊走去。 “對不住啊申屠川,我今天挨的打太疼,這拿杯子的手就有點不穩(wěn),把你杯子摔碎了很抱歉?!蔽堇飩鱽碇軗P沒什么誠意的道歉聲。 立刻有另一個人開口:“那你還不趕緊給大少爺買一個,否則待會兒他的奶媽來了,肯定要再揍你一次。” “哎呀,我好怕啊,怎么辦啊申屠川,要我給你買個杯子嗎?” 季聽的腳猛地停下,眼底滿是怒氣。也是她的疏忽,忘了那群孫子也住校不說,還跟申屠川一個寢室,今天他們在自己這里吃了虧,肯定是要找申屠川找補回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冷著臉一腳踹開了門,屋里的人頓時愣了一下,看到她后都有些驚訝。 這其中申屠川更甚:“你怎么來了?” 季聽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申屠川身前護(hù)著,轉(zhuǎn)身看向?qū)γ娴闹軗P:“你他媽沒完沒了了是吧?” 對于她的出口成臟,這里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揚跟她對視的瞬間只覺得肚子一疼,隨后冷笑:“是啊,沒完沒了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還想挨一下?”季聽揮了揮手里的防狼棒。 周揚一眼就看出這東西是今天差點打死他的那東西,當(dāng)即沖上來要搶,季聽瞬間打開戳向他來搶的手,只見他渾身一顫后猛地倒地,在地上痛苦的縮成一團(tuán)。 ……這狗東西也是夠記吃不記打的,她都給過他一下了,還敢沖過來惹事。她剛嗤了一聲,余光就注意到別的人蠢蠢欲動,當(dāng)即握緊了防狼棍:“來啊,我剛才還沒把電力開到最大,你們誰想試試,大可以直接過來?!?/br> 她眼神冷硬,完全不像這個年紀(jì)的小女孩,加上手里還有‘大型殺傷性武器’,一時間這些欺負(fù)人的慫包還真就不敢動了。 季聽扭頭看向申屠川:“他們摔碎的是你什么東西?” “喝水的杯子?!鄙晖来ɑ卮?。 季聽點了點頭,看一眼飲水機旁邊的架子上,此刻擺得整整齊齊的杯子,當(dāng)即過去挨個撥到地上,玻璃和瓷器的杯子瞬間碎了,而塑料的則被她踩碎,實在是破不了的不銹鋼杯子,她直接拿進(jìn)廁所從馬桶舀了半杯水,勾起唇角道:“想繼續(xù)用的話我也沒意見?!?/br> 說完,她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杯子的主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冷著臉瞪她。 在她做這些的時候,周揚已經(jīng)緩了過來,坐在下鋪的床上抽冷子:“叫宿管過來,叫他知道這里有人硬闖?!辈皇菚鏍顔幔克裉炀鸵云淙酥肋€治其人之身。 季聽掃了一眼那邊要出去的人,閑閑的坐在申屠川的椅子上:“你們?nèi)グ?,等宿管來了我就說,是你們逼我過來的,我太害怕了,只能往這邊來,到時候看宿管是信你們這些渣滓的,還是相信我的話?!?/br> 周揚:“……”他就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 季聽見他們不說話了,仍然覺得不解氣,看一眼門上貼的床位號后,扭頭去廁所接了一盆水,把除了申屠川的床鋪都澆了一盆水。 “季聽!”周揚怒吼一聲,撲過來就要弄死她,季聽連連后退,同時握緊了她的防衛(wèi)兵器,可不等她正當(dāng)防衛(wèi),周揚在撲過來的時候就不知道絆到了什么,直接摔在了地上。 季聽:“……”這么平的地,是怎么摔成這樣的? 她看一眼自己跟周揚之間的申屠川,下意識的否認(rèn)了。算了,這個世界的男配這么弱,要是會絆人也不至于這么受欺負(fù)了。 主心骨都摔地上了,其他狐假虎威的更是不愿出頭,一群人眾星捧月般把周揚扶起來。 季聽看向申屠川:“收拾一下跟我走吧?!?/br> “去哪?”申屠川心頭一動。 季聽笑笑:“我租的房子呀,離教學(xué)樓很近,比宿舍還方便,你明天就辦理退宿手續(xù)吧?!?/br> “你讓我跟你一起住嗎?”申屠川認(rèn)真的問。 季聽點了點頭:“不喜歡嗎?” “喜歡……”申屠川說完沉默一瞬,“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收拾不好。” “可是我擔(dān)心……”季聽看一眼這屋里的人,不放心把申屠川一個人留在這里。 申屠川安撫的搖搖頭:“我沒事。” “……那你再多留一晚上吧,如果有人再欺負(fù)你,你就跟我說一聲,明天我用這武器讓他變太監(jiān)?!奔韭犚荒樥J(rèn)真的拿著防狼棍。 那些人只覺得某處抽抽的疼,下意識的并緊了雙腿。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鄙晖来ㄕf。 季聽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強有力武器出去了。等她再回到公寓里,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由于第二天早上七點就要到學(xué)校,她顧不上拖延就直接睡了。 在宿舍的申屠川,自然收獲了寢室其他人的指桑罵槐,但到底季聽最后一句嚇到了他們,他們對申屠川的攻擊也就止于嘴上的功夫了。 身體上的暴行都無法使他產(chǎn)生波瀾,更何況只是罵一兩句,申屠川全程淡定,在他們的謾罵聲中洗漱完,又用盆盛著衣服去廁所洗衣服。 學(xué)校宿舍配單獨衛(wèi)生間,自然也會有一個盥洗臺,他將盆子放在盥洗臺上,找出自己的肥皂開始洗襯衣。他的動作熟悉而快速,顯然是很早之前就開始獨立做這些事了。 洗完襯衣領(lǐng)子和袖口,他伸手去拿肥皂,肥皂卻因為沾了水變得滑不溜秋,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抓了幾下才勉強抓住,而他的指尖在摳肥皂時,目光也落在了角落里他們放置的滑冰鞋上。 這些鞋是他們逃課去滑冰場的時候要用的,平時不用的時候就丟在洗手間,這會兒上面都開始生銹了。 申屠川垂眸把肥皂撿回來,繼續(xù)洗自己的衣服,在洗手間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勉強把事情做完。 他出廁所的時候把燈關(guān)上了,周揚立刻不滿:“不知道老子夜里要上廁所嗎?關(guān)你媽的燈?。 ?/br> 剛把燈關(guān)了的申屠川頓了一下,又重新把燈開了。 “周少,你這膀胱不行啊,哪有年紀(jì)輕輕半夜起來撒尿的?”旁邊跟他比較熟的朋友嘲笑。 周揚嗤了一聲:“老子出生起就是一夜去兩次廁所,腎還不是好好的,你就甭替老子cao心了?!?/br> 幾個人打趣成一團(tuán),全然不顧已經(jīng)躺下準(zhǔn)備睡覺的申屠川,一直到夜深了宿管出來罵人,才算勉強睡去。申屠川在黑夜中睜著眼睛,直到下鋪的某人睡了一覺醒來,罵罵咧咧的朝浴室去,他才閉上眼睛。 是夜,屋子里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接著就是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看情況。由于這些人故意欺凌,申屠川住的位置就是廁所旁邊,而此時的他沒有半點要起床的意思,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