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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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回想起這番話,謝文惠就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她后悔前兩天一直小心翼翼,又暗下慶幸她去了別人沒有去,不然這份機(jī)緣就成了旁人的。 這副畫并沒有裝裱起來,而是疊起來的,普通的江雪垂釣,上面寫了幾句詩,她暗下里觀察了一晚,試了很多的辦法,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上面有什么線索。 畢竟這樣的畫太常見了,隨便去哪個(gè)書畫鋪?zhàn)佣紩I到。 謝文惠知道太過心急解決不了辦法,卻又知道時(shí)間緊迫,正如謝元娘說的,她去見了蘇府的女眷,暗下里盯著的人一定盯上她了,那么她一定要在被那些人算計(jì)前,將線索找出來。 同時(shí)竹笙居,顧遠(yuǎn)已經(jīng)聽著江義把白天的事情稟報(bào)完。 油燈里的水爆響,打破了書房里的安靜。 “盯著顧府那邊,我猜過不了幾天,謝府便要出事。”顧遠(yuǎn)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面,燈火微微晃動,他半隱在黑暗中的臉也透著詭異的光。 “您看顧大姑娘得到的東西,要不要拿出來?”江義尋問。 “蘇府與謝府結(jié)了大仇,你覺得蘇家人真的會有這樣的心胸,還把好事給謝家?” 江義微微一愣,“那那副畫……” 顧遠(yuǎn)頷道,“謝府自己送上門,不怪別人算計(jì)他們?!?/br> 江義神色凜然,“屬下明白?!?/br> 謝府那邊謝文惠不知道她已經(jīng)惹了大禍,謝元娘這兩日心里卻不踏實(shí),她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蘇瑩瑩給謝文惠的好處,能誘惑謝文惠,顯然不是小事,可蘇瑩瑩會這么好心嗎? 不,決對不會的。 想了一上午,謝元娘還是去了望月樓。 謝文惠聽到人來了,擰著眉頭將畫收了起來,剛端坐好,就見謝元娘撩起簾子走了進(jìn)來。 “難得你到我這來?!敝x文惠笑著點(diǎn)了一句,又讓寶枝上茶。 謝元娘在她對面的榻上坐下來,“jiejie今日怎么沒去母親那?” “在母親那吃了午飯才回來,正要睡個(gè)午覺,正巧你就來了。” 言外之意是說打擾到她睡覺了? 又有送客的意思。 平日里謝文惠面上功夫做的好,可不會像今日這樣急著趕人,除非是她有什么事要急著辦。 比如與昨天見過蘇瑩瑩有關(guān)。 謝元娘明知道謝文惠有事情瞞著她,偏又不能直說更不能挑的太明白,她真恨不得把背后這些關(guān)系都說出來,偏那些話又是不能說的,若說出來她是又怎么知道的?根本解釋不清楚。 “meimei怎么這般看我?”謝文惠被盯的渾身不舒服。 謝元娘才發(fā)覺她一直盯著謝文惠看,“我是還在想昨日的事。jiejie去見了蘇姑娘,就是不知道被有心人看了,會不會覺得父親與蘇大人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就怕影響了父親?!?/br> 謝文惠面上的笑淡下來,“meimei多慮了。平日里與蘇姑娘走動多的閨中女子不少,比我還要親近,如今蘇府出事,也不也沒有多說到她們身上?” “是啊,平日里與蘇瑩瑩交好的都沒有去,怎么偏就jiejie去了?我也想不明白這個(gè)。” “元娘,過去的事便不要提了。我昨日也說我為何去見蘇姑娘,到是你,怎么這么巧,我從客棧出來就碰到了我?”謝文惠覺得她再不說幾句,謝元娘會一直覺得她好欺負(fù)。 “其實(shí)我之所以去客棧,是因?yàn)槲乙彩盏搅颂K姑娘給的信,邀請我去客棧見面,不過我想了又想,覺得這樣做都不妥,所以就沒有去,后來我也想過jiejie是不是與我一樣也收到信了,我趕過去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沒成想看到j(luò)iejie從里面出來?!闭f話時(shí),謝元娘一直緊緊的盯著謝文惠的眸子,一步也不肯退讓。 兩世了,她不想追究前世的事,更沒想過報(bào)復(fù),謝文惠似乎卻沒有想過放過她。 第212章 目地 謝文惠不開口,謝元娘也不會讓她開口,“jiejie,你細(xì)想一想,我與蘇瑩瑩一向不合,她為何寫信讓我去?還有信是在我院子里撿到的,她又是如何將信塞到我院子里的?這樣的人不可怕嗎?我不去,正是因?yàn)橹浪膳?,那么jiejie呢?你又是如何知道消息的?jiejie一向比我穩(wěn)重,若是和我一樣是在院里撿到的信,便知道這事有古怪的地方,那為何還要以身冒險(xiǎn)?” 她語氣頓了頓,“那么jiejie為何還要以身試險(xiǎn)?” 謝文惠被反將一擊,愣住了。 她不能說信是她送去的,她想利用謝元娘引開別人的注意力,甚至在出事時(shí)讓謝元娘出來頂罪。 可謝元娘最后一句話又直戳到她的心上,那也是她想見蘇瑩瑩的目地。 為何以身試險(xiǎn)? 是因?yàn)樗獙ふ业絼④娖椒吹淖C據(jù),她知道劉將軍平反的證據(jù)在蘇府的手上,前世就是蘇府為劉將軍平反的。 便是此時(shí),謝文惠也認(rèn)為蘇將軍被暗殺,那是因?yàn)橹懒藙④娖椒吹淖C據(jù),而后來的出來以兵充匪的事,也不過是受了朱尚書的牽連。 “jiejie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可jiejie是個(gè)顧大局的人,蘇瑩瑩一看就目地不純,jiejie還要三思才好。” 謝文惠目光突然犀利起來,“元娘,今日的你不像你,昨日的你也不像往日的你。平日里只知道胡鬧的人,突然能分析出事情的輕重來,你說我要不要覺得奇怪?” 謝元娘淡淡一笑,并不懼怕她的目光,淡淡的迎視上,“我撿到過賬本,后有蘇府出事,jiejie又與蘇瑩瑩扯到一起,我又不傻,怎么能分析不出來這里的利弊?!?/br> 謝文惠被回駁的一堵。 謝元娘卻奇怪道,“jiejie總說我變了,難不成我不該是這副樣子?” 又為何覺得她不該是這副樣子? 謝元娘臉上明明帶著笑,眼里的笑卻退了下去。 一個(gè)想法在她的腦子里升起,除非謝文惠見過她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的模樣,所以才會一直說她變了。 叮的一聲,一直遮在眼前的東西,那層迷霧退去,謝元娘看到了真相。 謝文惠是重生的,因?yàn)榍笆酪娺^她不是現(xiàn)在這樣,今生她做的與前世不同,所以才會總說她變了。 難怪謝文惠的裝扮那么新潮,分析是前世后來流行起來的。 謝元娘只覺得頭疼,她怎么就忽視了這一點(diǎn)? 突然,謝元娘問,“jiejie,當(dāng)初族學(xué)辯論會,我擅自做主而引得曹大家改了議題,你不會怪我吧?” 是啊,前世她一直覺得謝文惠擅長養(yǎng)生,所以才引得曹大家改了議題,謝文惠若是重生的,那么就一定會知道前世的議題,若是沒有她摻和一腳,或許這世謝文惠在族學(xué)辯論會就大放光彩了。 問話的時(shí)候,謝元娘盯著謝文惠的眸子,看到她的眸子微微一頓,越發(fā)確定了心里的想法。 果然謝文惠是重生的,與她一樣。 不用再證明了。 可此時(shí)謝文惠面上還一副好jiejie的模樣,“怎么又提起這事了?你也是為了我好,只是我學(xué)的不精,到是白白浪費(fèi)了meimei的心意?!?/br> 暗下謝文惠卻差咬碎了牙才沒有指責(zé)出來。 謝元娘視情復(fù)雜的看著她,突然就笑了,聲音清脆像清晨活潑的鳥兒,“jiejie能理解就好。我也是為了幫jiejie,實(shí)在沒有想到最后jiejie還是沒過關(guān)?!?/br> 謝文惠的笑僵硬住。 謝元娘起身,“jiejie,那我就不打擾你午睡了?!?/br> 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的,又話說到一半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 謝文惠卻胸口堵的慌,別說在耐心下來去找線索了,氣的躺了一下午。 另一邊謝元娘的心情也很不爽。 前世謝文惠看著她過的愧疚卻也不說清,就看著她痛苦,甚至還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著她的照顧,今生重生回來,不但不知悔改,沒有一點(diǎn)的愧疚,甚至還要故伎重演,讓她繼續(xù)走前世的路。 現(xiàn)在回想她族學(xué)辯論會做的那件事,雖是陰錯(cuò)陽差的壞了謝文惠的好事,如今看來,卻也是大快人心,多虧沒有成全了謝文惠,不然這輩子她豈不是又做了一回的傻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謝文惠一口氣灌了兩杯涼茶,心底的火氣才消下去。 謝文惠重生了,她想出頭,卻沒有一次成功,比如族學(xué)辯論會、比如狀元樓一事。 單從這兩件事…… 不。 謝元娘微勾起唇角,還有鋪?zhàn)永锸罪椀氖虑椋笆浪锹犞x文惠說過楊家姐妹戴的首飾大放光彩,此時(shí)她才明白為何謝文惠去了那首飾鋪?zhàn)樱彩窍霌寳罴医忝玫臋C(jī)緣吧? 令梅和醉冬對視一眼,兩人搖搖頭,主子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生氣,還真不知道怎么了。 謝元娘確實(shí)高興。 她回想了一下重生回來之后的事,郡王府的杏花宴謝文惠半路生病回去了,那么也就是說謝文惠也是在那個(gè)時(shí)候重生回來的,知道前世郡王府杏花宴出了何事,怕丟人所以先回去了。 不過謝元娘還真慶幸謝文惠回去了,不然她在杏花宴那日的表現(xiàn)太明顯,真怕謝文惠看到了會猜疑什么。 回想著從那之后發(fā)生的事,也才驚覺到有很多次謝文惠在試探她是不是也是重生回來的,結(jié)果都被糊弄過去。 謝元娘真的慶幸自己的運(yùn)氣好,陰錯(cuò)陽差的避開了謝文惠的試探。 如今知道謝文惠是重生的,那么就更方便分析謝文惠為何一定要見蘇瑩瑩了。 前世與蘇瑩瑩沒有來往,今生卻主動示好結(jié)交,知道她有賬本后,謝文惠也很緊張,甚至一直提醒她重要性,如今蘇府出事,謝文惠仍舊不怕被盯上,而去見蘇瑩瑩,那么到底是什么誘惑呢? 這件事與前世的事聯(lián)系起來,就好找些方向。 前世蘇府出事面上是蘇侍郎為劉將軍平反而被暗殺,實(shí)際上真正被殺原因沒有幾個(gè)人知道,除了顧庭之這樣權(quán)高位重的人。 謝元娘微微勾起唇角,她想她知道誘惑謝文惠的是什么了。 第213章 送畫 劉將軍平反案的證據(jù)。 謝元娘抿嘴笑,謝文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shí),自以為知道前世的事,卻根本就不知道前世蘇府出事的真正原因。 走了望月樓一趟,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的事,特別是謝文惠也是重生的,謝元娘當(dāng)時(shí)并沒有太過驚呀,她覺得這與往日里她曾懷疑過也有關(guān)。 暖閣里,揮退了令梅幾個(gè),謝元娘一個(gè)人看著窗外發(fā)呆。 與謝文惠重生之后做的事比起來,她的追求似乎就小了很多,不那么遠(yuǎn)大了。 一個(gè)人足足坐了整個(gè)下午,謝元娘才從這種復(fù)雜的心情中慢慢平靜下來,她想了很多,以后要怎么做而不讓謝文惠懷疑,謝文惠想出人頭地她要不要攔著?以前世謝文惠自私又虛偽的做法,謝元娘覺得她應(yīng)該報(bào)仇。 想了很多,可等到晚上去靜安居用晚飯時(shí)見到謝文惠,謝元娘就覺得那樣做沒有意義了。 重生回來之后,她什么也沒有做,甚至還想幫謝文惠出過頭,最后怎么樣?謝文惠還不是一事無成? 再想想謝文惠想交好蘇家,她又暗下里想攔著謝府與蘇家走的近,似乎也在無意中破壞掉了謝文惠的好事。 罷了罷了,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謝元娘覺得只要謝文惠不來惹她,她就可以既往不咎。 孔氏坐在上首,她回了丈夫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