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樣的想法，沐浴在眾人視線下的霍淩半點都不心虛，就連身子都坐得越發(fā)端正，“誰讓你們想太多。”

    氣氛，變得越發(fā)安靜。

    黃昊：“……”面上的微笑差點維持不住，但江南總督黃昊不愧是能在江南攪風(fēng)攪雨的人物，他不但迅速控制住了表情，甚至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最重要的是沒有順著霍淩的邏輯走討論“求不求”的問題，而是直接順著自己的節(jié)奏直接給出答案，“那五百萬兩，在秦王殿下的手中?！?/br>
    “不對，已經(jīng)不是秦王殿下了?！痹捯袈湎拢S昊又勾唇改口，“意外嗎？”

    大周的驃騎將軍，使北疆十年不敢犯邊的前秦王殿下，曾經(jīng)揚言斬盡天下貪官的大皇子居然牽扯到了江南官場，還涉及到了貪腐走私……霍淩有些意外，然而又覺得不太意外。

    霍淩完全沒給出黃昊期待的反應(yīng)，不知想到什么的他半垂下了眼簾，“自從知道我三哥……”模糊了三皇子霍泱有個私生子這件事，霍淩發(fā)現(xiàn)自己很有可能是所有兄弟中最單純的那一個，不就是嫉惡如仇的大皇子霍灃疑似貪污受賄嘛，正常正常，相當(dāng)正常。

    不同于目瞪口呆的宮嶷以及若有所思的葉曉，霍淩半點沒被黃昊話中透出的信息震驚到，甚至還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哪怕現(xiàn)在有人跟孤說四哥喜歡男人，其實也沒關(guān)系?！?/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參加了征文活動，看沙雕皇帝在線強國，所以請不要大意的用營養(yǎng)液和地雷砸我吧【愛你們（づ￣3￣）づ╭?～】

    本章抽取的尾數(shù)為20，只要尾數(shù)是20的兩分評論的小天使，都能收獲來自作者的紅包=v=

    讀者a：短小，差評！

    讀者b：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讀者c：霍泱是誰？

    讀者d：四哥是誰？

    讀者e：秦王是誰？

    讀者f：等等，太子真的不蠢嗎？

    好啦，貼心的作者已經(jīng)幫你們想好評論了，你們復(fù)制粘貼就好【正色】

    第81章 真的是猝不

    羅欽已經(jīng)不再需要隱藏身份，然而塵埃落定以后他非但沒脫下身上那身飛魚服，反而從葉曉手中接過繡春刀，成為了正式的錦衣衛(wèi)。

    拎著白越的頭顱去祭奠了羅家滿門，得償所愿以后的空虛席卷了羅欽的心頭。

    大仇得報，他已無遺憾。

    伶仃孤獨，好像也沒什么。

    無所依，無所求，無處去，無所謂。

    “那就當(dāng)錦衣衛(wèi)?！比~曉給了羅欽選擇，將開刃的繡春刀——羅欽在此之前握的是普通刀劍——遞給他，“看看這個世界的黑與白，聽聽人性掙扎的聲音，順便見證大周的繁盛?！?/br>
    羅欽接過繡春刀成為了錦衣衛(wèi)，而葉曉也“空手套白狼”的得到了一個堪比副手杜若的手下。

    倒拎繡春刀，不再低頭遮掩自己的羅欽抬頭挺胸，一路穿花拂柳，走過曾經(jīng)與歐陽雪舉杯共飲的涼亭、路過曾經(jīng)靠著看歐陽雪畫他meimei的柱子、跨過昔日與歐陽雪勾肩搭背的討論夢想的長廊……羅欽腳步緩慢的走過這些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地方，神色變得越來越平靜，那些曾經(jīng)困擾他讓他無法寧靜的記憶也漸漸淡去。

    就當(dāng)歐陽雪這三個字都要從羅欽記憶消失的時候，一身白衣的歐陽雪堵住了他的去路。

    “羅欽?！边@個名字像是在嘴里咀嚼了很多遍才吐出來，歐陽若看著羅欽的目光無比復(fù)雜，仿佛下一刻就有淚水滑落出來，“我，我……”

    “我不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你原諒，所以我就做了我覺得自己能做的事情?！陛p眨了下眼，羅欽努力控制住了表情，垂在身側(cè)的手攥成了拳頭，看著羅欽的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你原諒我了嗎？”

    羅欽緩緩抬起了頭，回望對方的他表情平靜、聲音更平靜，“我給過你答案了?！?/br>
    “羅欽？”

    直視著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歐陽雪，羅欽一字一頓的重復(fù)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接受你的道歉，但選擇——不原諒。”想想歐陽雪最近做得連霍淩都不知該如何評價的事情，羅欽難得的輕勾起唇，將話中的諷刺壓入唇邊的笑意之中，“與其問我有沒有原諒你，不如問問你的父親，歐陽若大人愿不愿意原諒你?！?/br>
    歐陽雪驟然沉默，指甲掐入掌心，有淡淡的血腥味溢散到了空氣中。

    蕭瑟的秋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袖，使得一身白衣的歐陽雪顯得越發(fā)瘦削而脆弱，仿佛下一刻羅欽再多說一句他就要倒下了。

    “你總是這樣，”看著眸色暗淡、臉色蒼白的歐陽雪，羅欽難得的嘆了口氣，“太子殿下的話有時候真的很有道理，人真的不能想太多?！?/br>
    歐陽雪為什么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就是因為想太多。

    無法干脆利落地當(dāng)一個壞人，也無法問心無愧的當(dāng)一個好人，反復(fù)思考自己早已經(jīng)做過的選擇以及早已發(fā)生的事情，并試圖得到別人的認同，仿佛這樣就能夠達到兩全其美的結(jié)果。

    可是，怎么可能？

    不想再跟歐陽雪糾纏下去，羅欽選擇半點臉面都不給對方留，學(xué)著太子殿下一句接一句的反問歐陽雪，“歐陽雪，你對得起你父親嗎？”以大義滅親之舉保全了自己，還想以迫不得已為借口？

    “你對得起瑩瑩嗎？”不敢收尸更不敢在外泄露任何一點相關(guān)情緒，虛偽而又卑劣。

    “對得起跟你退了親的方家姑娘嗎？”方家是江南總督黃昊的舅家，也是江南第一皇商，更是黃昊倒臺后受到最多波及的商戶，不知前程的歐陽雪和對方退親好像也是能夠理解的事情？呵。

    “最重要的是，”問都不想問對方是否對得住他，羅欽看著隨著他的質(zhì)問而臉色越發(fā)蒼白的歐陽雪，“哈”的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對得起自己了嗎？”

    隨著羅欽的話音落下，眼眶微紅的歐陽雪后退一步，靠在墻上的他忍不住閉了閉眼，淚水在他仰起頭的那瞬間從頰邊滑落，并隱入鬢角。

    歐陽雪此時痛苦而又無措，就連呼吸的聲音都帶著難耐的痛意，然而羅欽卻仍舊不準備放過他。

    羅欽往前走了一步，一聲語調(diào)上揚的“啊”，帶著滿滿的諷刺與質(zhì)問，他想說的以及不想說的全都在了這個“啊”字里。

    緩緩蹲坐在地，歐陽雪將臉埋在了雙手之中，“別說了，你別說了……”

    看不清歐陽雪的表情，羅欽卻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痛意，可是單手摸著自己臉上甚至扯得他嘴邊肌rou變形的刀疤，毫無任何同情心的羅欽冷笑一聲，再一次將歐陽雪丟在了原地，毫不遲疑的離開。

    這一次，羅欽連背影都沒有留給歐陽雪，不是因為歐陽雪將臉埋在了雙手中，而是因為他一個轉(zhuǎn)身直接用了輕功。

    仿佛一陣清風(fēng)吹過，羅欽就出現(xiàn)在了霍淩所在的院落。

    看著從墻頭跳下來的羅欽，霍淩突然忘記自己原本想跟跪著的黃昊說什么，直接因為羅欽的存在而下意識開口，“羅欽，孤記得你好像跟黃大人有仇？”

    揉揉湊過來蹭他的“大將軍”腦袋，霍淩直接看著黃昊對羅欽問道，“既然如此，作為關(guān)心愛護下屬的下屬的太子殿下，”他抬抬下巴，“說說，你想怎么報復(fù)黃大人？如果我覺得有趣……哦不，可行的話，孤可以滿足你的想法?！?/br>
    黃昊和羅欽同時看向了霍淩，兩人視線看過來的出發(fā)點不一樣，然而那種懷疑霍淩說笑的疑惑卻有志一同。

    “殿下？”

    “機會只有一次，”霍淩晃了晃食指，笑得就連眼睛都瞇了起來，“想好了再跟孤說話?！?/br>
    蹲坐在一旁的“大將軍”咧著嘴，某種程度上和霍淩的表情一模一樣。

    羅欽：“……”

    看了一邊的黃昊一眼，只見原本表情平靜的對方如今卻露出些許忐忑之色，羅欽抿抿唇，又看了看一邊的上司葉曉，半垂著眼的葉曉半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仿佛沒察覺到霍淩的出格也沒看到他的遲疑……收回視線，羅欽一抬頭，就對上了好整以暇的望過來的霍淩的目光。

    沉默許久，羅欽選擇了放棄，“殿下，我沒什么想報復(fù)的?！?/br>
    羅家遭遇的“無妄之災(zāi)”，是因為他當(dāng)時走錯了地方也救錯了人，也是因為他舅舅白越的利欲熏心，而江南總督黃昊的存在只是給了別人一個下手的機會而已，黃昊有錯卻罪不至死，也不值得他報復(fù)。

    如果連黃昊都要報復(fù)，那么罪該萬死的不應(yīng)該是他嗎？

    羅欽自從做了錦衣衛(wèi)，表情就越發(fā)向葉曉看齊，然而這個時候卻難得有了過去羅家二公子的影子，爽朗清舉而又恩怨分明。

    得到了羅欽的回答，霍淩左拳擊向右掌，“好的，孤知道了。”

    不等羅欽以及圍觀的他人弄明白霍淩知道了什么，只見他扭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黃昊，“既然如此，黃大人就將自己的家產(chǎn)——扣掉你不該有的部分，送三分……算了，五分之一給羅欽，算是因為你的失誤或者說是放任，導(dǎo)致羅家滿門被滅的賠償?！蓖耆粶蕚涓_欽商量的他直接做了安排，“剩下的事情，等到我們回到都城以后，再好好的跟孤的大哥論論?！?/br>
    在鹽池縣的時候，霍淩處理李縣令的做法因為太隨意，不但導(dǎo)致皇帝陛下的桌案差點被彈劾太子殿下的折子壓垮，霍淩也被皇帝陛下、葉貴妃、太子妃以及太傅王安成等人，用自己的方式“念叨”了好久。

    并不想再遭遇一次的霍淩這次在江南學(xué)會了妥協(xié)，加上涉及的官員太多，霍淩非常干脆利落地表示——在寫的折子上只能被歸類到“等等”中的人，哪涼快去哪里；談及的內(nèi)容連一行都不夠的人，那就交給巡撫自己解決；超過一行甚至還需要被重點提及的人——比如歐陽若，那就跟他們一起回京，交由三司會審。

    當(dāng)然，無論黃昊所言是真是假，他的罪要論，霍淩大哥的麻煩……也要找。

    能夠找看起來比葉曉還兇的大哥霍灃的麻煩，光是想一想霍淩就有點激動，激動得差點忘記還有一個歐陽雪沒被他安排。

    如果不是一邊的羅欽滿臉疑惑，并再次向他表示“殿下，我真的沒什么想報復(fù)的”，霍淩就真的將歐陽雪拋之腦后，并讓他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以后，帶著“大將軍”去“視察民情”。

    “對哦，還有一個歐陽若。”得到羅欽“提醒”的霍淩歪了下頭，用拳頭再次砸砸手掌心，“既然都想到了他，那就——”

    “反正他以后在官場上沒什么出路了，那就給你羅家守墓吧?！被魷R看著疑惑而又茫然的羅欽，覺得自己簡直想到了一個完美無比的主意，“反正你都當(dāng)了葉曉的‘小弟’，以后肯定很難有機會回江南，看起來中立實際也是墻頭草的秦家也滿身包，忙得顧不上你?！?/br>
    “至于守多久這個問題，你什么時候原諒他，或者羅家的人什么時候從墓中爬出來表示原諒了他，歐陽雪就什么不用守墓?！?/br>
    歐陽雪實際上并沒有犯下很過分的錯，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功，自覺恩怨分明的霍淩不準備做多余的事情，不過羅欽以后少有機會回江南，而歐陽雪又總是一臉愧疚……那就干脆讓他守墓，正好兩全其美。

    感覺自己今天也仍舊英明神武，在羅欽目光復(fù)雜的望過來的時候，霍淩下意識的挺了挺胸，“不用太感謝孤?！?/br>
    “將你的感恩藏在心中，用行動為孤肝腦涂地就行?！被魷R不但自顧自的安排了黃昊和歐陽雪，還順便連著羅欽也一起安排了，“好好當(dāng)葉曉的小弟，為他分憂?！?/br>
    羅欽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霍淩就直接讓他無話可說。

    等到最后，羅欽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除了行禮謝恩以外，就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拱著手將身子一鞠到底，收斂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緒，羅欽恭恭敬敬的給霍淩行禮，“諾?！?/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參加了征文活動，看沙雕皇帝在線強國，所以請不要大意的用營養(yǎng)液和地雷砸我吧【愛你們（づ￣3￣）づ╭?～】

    本章抽取的尾數(shù)為21，只要尾數(shù)是21的兩分評論的小天使，都能收獲來自作者的紅包=v=

    我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家伙，所以在這里問問你們的意見，文名是現(xiàn)在這個《皇帝真的太難了》好，還是原來那個《沙雕紈绔在線強國》好？

    在這里發(fā)起投票，票數(shù)多的那一個將作為我最終的文名，咳。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南陌苑至 3瓶；月色入荷塘、衣云、休衷 2瓶；goodbye!!!、原來主角們都喜歡姓顧、綠色的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2章 真的是猝

    無論是江南巡撫上報情況并就自己的失職請罪的折子，還是葉曉依職權(quán)寫的折子，亦或者別的有監(jiān)察權(quán)的官員匯報情況并順便彈劾他的折子，霍淩都不感興趣，令他感興趣的是——

    根據(jù)霍淩要求而寫折子的宮嶷，難得的感受到了來自太子殿下的重視，也突然明白原本對當(dāng)太子伴讀感興趣的公孫洵，為什么鹽池縣一行回來以后一心準備秋閨。

    也不知道李公明那個老家伙當(dāng)初在鹽池縣的時候，有沒有像他這樣慘？

    如果有的話，那么他還能再寫一封折子！

    三天的時間一共寫了十三封折子，卻沒有一封能夠讓霍淩點頭，不是這里不行就是那里的措辭讓霍淩覺得不行。為了讓霍淩滿意，宮嶷別說抽時間打理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胡子，他都顧不上心疼自己最近大把大把往下掉的頭發(fā)。

    最關(guān)鍵的是，作為造成他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霍淩卻覺得自己很無辜。

    “寫不出來折子，是你的問題?！睂m嶷無法感同身受，霍淩甚至還有些感到失望，“你自己的學(xué)識不夠，難道還是孤的原因嗎？”

    學(xué)識不夠就應(yīng)該努力學(xué)習(xí)，現(xiàn)在的老年人遇到問題不從自身找原因，還試圖把責(zé)任推給無辜的年輕人，真是……霍淩忍不住瞥了宮嶷一眼，無聲的“嘖”了一下。

    “汪！”

    蹲坐在霍淩身邊的“大將軍”晃了晃尾巴，學(xué)著霍淩的動作，高貴冷艷的瞥了莫名顯得有些狼狽的宮嶷一眼，用行動和態(tài)度來贊同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