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什么叫我惦記,她人就在照片里呢。還能讓我捂著眼睛不看不成。 所以說是朱麗·揚第一時間把安吉爾送去醫(yī)院的?聽說她這次去了紐約現(xiàn)場不是嗎。 我算是明白黑粉頭子的心態(tài)了。你們天天幻想著和安吉爾發(fā)生點什么的女粉消停點吧, 感情人家兩個人結(jié)婚離婚都是自己折騰, 繞來繞去還是發(fā)妻最好。 要是安吉爾失聰了,以后她們粉什么,我們粉什么??失去聽力可沒法上臺唱歌了, 樂隊又該怎么辦啊? 你別胡說!!還沒消息,這都是八卦而已。 看到這兒, 朱麗揉了揉額角,關(guān)閉網(wǎng)絡(luò)頁面。 雖然不知道討論版塊中“有個表妹”究竟是誰,但消息到底是走漏出去了——按照安吉爾·薩特和獅鷲樂隊的名氣,自然是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大眾。 只是…… 想到他們討論的焦點,朱麗感覺就像是有個腐爛的血塊橫在了喉嚨和胃部中央,不上不下,噎得她難受不已的同時,又覺得隱隱作痛。 安吉爾誰都不肯見。 演唱會第三天,伊桑來了電話,希望朱麗能在結(jié)束訓(xùn)練后到醫(yī)院來一趟。 “你來試試看吧,朱麗,”電話那頭的伊桑聽起來極其疲憊,像是也許久不曾休息過的樣子,“安吉爾把所有人都關(guān)在了門外,連我也是一樣。他這幾天休息的不好也沒怎么吃東西,醫(yī)生實在是沒辦法,給他開了安眠藥,這才睡下?!?/br> 朱麗忍不住蹙眉:“這樣下去他是不打算康復(fù)了嗎?” 伊桑:“……怎么說,某種程度上,我能理解他?!?/br> 朱麗聞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倒是也能。朱麗也倒在八角籠過,骨折的一剎那她只覺得整個天空都朝著自己塌陷傾頹,而至少朱麗遭遇的是純外傷,要是照顧得當,遲早會有完全康復(fù)的一天。 但安吉爾的病…… 醫(yī)生說突發(fā)性失聰“理論上可以恢復(fù)”,但這個“理論”是什么時候呢?明天,一周后,一整年,還是永遠?按道理來講,獅鷲樂隊下個月要前往洛杉磯的,安吉爾的病情則讓經(jīng)紀公司干脆取消了所有行程。 物質(zhì)上的損失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在這么緊要的場合下,要求一個持續(xù)向前奔跑的人止步不前嗎,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來的痛快。 主治醫(yī)師甚至對朱麗說,如果可以,他希望安吉爾能夠徹底停下手頭所有工作。 這是不可能的。 有時候朱麗在想,這令所有人都沉醉的音樂,對于安吉爾·薩特來說或許比海洛因還要上癮,即使將他架走關(guān)起來,運用強制手段去隔離他與一切設(shè)備,也不可能阻止一名創(chuàng)作者去動用自己的大腦。 而這樣的一個人,失去了最為依仗的聽力。 沒了聽力的歌手,他還算什么? “我去看看他,”最終朱麗說道,“但伊桑,我不能保證安吉爾會因為我振作起來?!?/br> “不需要你保證?!?/br> 伊??嘈茁暎骸斑@種時候……我想他更需要一個人陪同?!?/br> 而朱麗能做的也只有“陪同”。 她來到醫(yī)院的時候,安吉爾的病房果然空無一人。 取消巡回演唱會之后有很多很多公關(guān)工作要做,安吉爾又不肯見別人,伊桑便將經(jīng)紀人和助理全部勸了回去。 哪怕是安吉爾自己的意愿,可世界著名的一流巨星生病入院后,他的病房卻門可羅雀。這樣的場面讓朱麗又是感覺到了幾分譏諷和荒謬。 眼下還是黃昏,朱麗推開病房的房門,看到的便是從窗子飄灑進來的昏黃光線。這些光線打在窗簾上、落在地面上,同樣傾瀉在安吉爾的身上。 黃昏的光線為安吉爾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淺金色的長發(fā)與更濃稠的色調(diào)交輝相映。換上病服的安吉爾·薩特清矍且高挑,猛一看上去,脆弱得像是一尊為師匠精心雕刻的玻璃人,美到極致,卻也是那么易碎。 大家都喊他“天使”,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名字。黃昏之下坐在病床上的安吉爾·薩特,仿佛真的像是感受到了神明召喚的光輝,正在消耗生命對其作出回應(yīng)。 這樣的安吉爾讓朱麗心驚。 她放緩步伐,走到了病床邊。直至朱麗的手掌搭在床板上,安吉爾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 青年轉(zhuǎn)過頭來,一雙藍眼中不含任何情緒。須臾之間他就這么靜靜盯著朱麗,她真怕安吉爾下一個動作是把自己也趕出去。 于是她直接拿出手機。 [我不是伊桑,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會輕易離開的。] 她把這句話打出來給安吉爾看,換來了安吉爾一個很無奈的神情。 “我其實沒事,”他說,“只是覺得機會難得,我終于……可以一個人靜靜了。” 朱麗抿了抿嘴角。 她的小動作換來了安吉爾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老實說,朱麗都不記得上次見到安吉爾這么平和是什么時候了,他越是這樣,越是讓朱麗覺得反常。 “朱麗,”安吉爾又開口,“你每次不贊同別人的話語時,都會抿嘴角?!?/br> “……” 朱麗一怔,而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頜。 “這么多年,太多收獲,太多熱鬧了?!?/br> 安吉爾低了低頭,繼續(xù)低喃。 “給別人看的,別人給我看的?,F(xiàn)在一切都歸于寂靜,只有我和我的音樂……機會很難得?!?/br> 全然聽不見聲音的安吉爾,同樣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生怕下意識說出來的話聲音太大,每一個字句都刻意放輕,需要仔細、仔細傾聽才能聽到。 但朱麗不相信他這番話。 過去的安吉爾絕對不會這么說,憑借朱麗對他的了解,這家伙恐怕早已將這幾句話語在心底演練了許多遍,就是為了此時能順理成章地說出口,好讓關(guān)心他的人放心離開。 說好了一點一點改好,約定了一寸一寸落地。可愿意接觸世俗的安吉爾好的沒學會,倒是先學會了用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謊言去推開別人的關(guān)心。 這讓朱麗莫名地感覺到了幾分不爽。 [說得好聽。] 她用手機打字給他看:[那你怎么睡不著覺?還要醫(yī)生給你開安眠藥才行。] 安吉爾看清質(zhì)問后頓了頓,而后陷入了沉默。 很長時間內(nèi)誰都沒有開口,在安吉爾失去聽力后,這樣的寂靜讓朱麗感覺格外難捱。 “朱麗。” 安吉爾答非所問:“如果我失去了一切,榮譽、名聲,還有登上舞臺的權(quán)力。我該拿什么追回你?” 道出這番話的安吉爾平靜又認真,淺藍色的雙眼里一片澄澈,好似這不過是他創(chuàng)作途中的一個門檻難題,只要仔細鉆研就一定能攻破的難關(guān)。 朱麗……卻更想捂住他的嘴巴,讓他把這些近乎立flag的話語收回去。 [你——] 她想了想,有些生氣的飛速回道:[你一首歌的版權(quán)能賣多少你沒數(shù)嗎?給我賣慘?!] 即使安吉爾·薩特就此離開,再也不去創(chuàng)作了,這幾年來創(chuàng)作的歌曲專輯也足夠他過上許多富翁都望塵莫及的奢侈生活。朱麗的本意并不是字句的意義,但她就是看不得安吉爾這般喪氣透頂,恨不得要死一死才罷休的模樣。 安吉爾看到她近似威脅的話語后微微一怔,而后笑了起來。 “也是?!?/br> 他就像是長舒口氣般放松下來,連仿佛畫在面孔中的“無所謂”都真切了幾分。 “我還有追回你的機會,”他說,“那就沒關(guān)系。” 安吉爾說出這句話時看似輕松的很,甚至有那么幾分高興的意味。 但朱麗卻覺得一股克制不住的悲傷襲上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還是晚九點,大家晚上見! 我覺得吧不同情小垃圾也沒啥,我個人也沒什么同情。但是一副別人同情都是浪費感情的語氣說什么“天才不靠天賦創(chuàng)作才是厲害”,那可是真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貝多芬克服不了失聰他也依然是一等英雄謝謝。失聰后創(chuàng)作固然偉大,但是也請不要忽略失去聽力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坎坷和絕望好吧?不是克服了痛苦就等同于痛苦不存在了,不能共情就算了,嘴皮子上下一碰開始指點江山,恕我直言這情商還不如小垃圾本人高呢。 請大家原諒姜花突如其來的暴躁,朱麗這個故事寫到三十萬了,自始至終我文案上都掛著cp我也沒什么玩cp買股戰(zhàn)隊的意思,前三章我預(yù)警了多少次他很作,真的不能接受安吉爾棄文就好了???何必給自己添堵呢?嫌棄小垃圾倒是無所謂,但是看到有姑娘說以貝多芬為例子來說失聰對音樂家也沒什么,我是真的驚訝了整整一個晚上,合著還是失聰成就了貝多芬啦?問過貝多芬本人愿意遭受這樣的痛苦了嗎? 感謝在20191214 20:59:45~20191215 17:05: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舒妍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087(二更) 087 無論安吉爾·薩特遭遇怎樣的意外, 朱麗還是要準備比賽的。 她與莉莉·羅斯特的對決越來越近,首當其沖地就是作為ufc官方賽前發(fā)布會的稱重儀式。ufc2xx期的比賽不僅僅有朱麗·揚向女子草量級的冠軍發(fā)起挑戰(zhàn),更是有一場“西班牙人”米格爾與勁敵對決的比賽。 雖說朱麗和“西班牙人”米格爾不過是在洛杉磯見過一面, 但同樣身為“公爵”名下的選手, 還趕在同一晚比賽,在稱重儀式的后臺上,米格爾還是相當客氣地向朱麗打了聲招呼。 看在“西班牙人”米格爾平時人狠話少的情況下,這樣的主動足以稱得上熱情了。 “感覺怎么樣?”米格爾靠在椅子上問。 “什么?” “稱重儀式也講究順序的, ”米格爾說道,“作為最后一對兒登場的比賽對手之一,這份榮耀感覺怎么樣?” 朱麗一哂:“這樣的榮耀現(xiàn)在還不屬于我。” 如果不是莉莉·羅斯特身為冠軍, 哪兒有朱麗最后閃亮登場的份? 然而米格爾卻敏銳地抓住了朱麗的用詞。 “‘現(xiàn)在’還不屬于你, ”他勾了勾嘴角,“但未來未必?!?/br> “同樣的話也送給你, ”朱麗笑了起來,“總有一天,你也會在稱重儀式上閃亮登場。” 米格爾朝著朱麗抬了抬拳頭, 后者立刻會意和他輕輕一碰拳頭。 他感嘆道:“科林認你這個姐妹真不虧。” 朱麗露出哭笑不得地神情:“你要是也想當我姐妹, 我不介意的?” 向來寡言沉默的“西班牙人”總算是流露出了幾分真切的笑容。未曾料到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有什么問題?兄弟姐妹的那種姐妹?!?/br> “認親不帶上我?” 萊昂納多·杜克人還沒到,揶揄卻先行一步,他一把圈住米格爾和朱麗二人的肩膀, 就像是個熱情的叔父:“咱們這一大家子可了不得, 隨便什么人都能把別人打進墻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