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給女主當(dāng)嫂嫂(穿書)、橫刀奪愛(作者:傅渝)、我只是個紈绔啊、念念入骨、探墓麗人之青銅鎧甲、女炮灰她失憶了(慢穿)、霸道大叔寵甜妻、夫人是個小慫包(重生)、東宮嬌娥、藏在我心底的你
獻(xiàn)慶帝眸光一緊, “母后嚴(yán)重了, 朕定不會叫德平嫁入勇毅王府。至于應(yīng)對之策, 朕還需仔細(xì)斟酌, 畢竟勇毅王父子為剿滅高蘭國立下一等功勛, 若是此事處理不好,只怕會寒了三軍將士們的心吶。” 太后眸色轉(zhuǎn)冷, 轉(zhuǎn)了轉(zhuǎn)小指上的鎏金碧璽護(hù)甲, 高聲道, “本宮只有一句話, 勇毅王父子你打算怎么處置,本宮不會插手,可若是誰要有膽子動本宮的寶貝孫女兒,哪怕同歸于盡,本宮也和他拼了這條老命!” 獻(xiàn)慶帝訕笑道,“母后嚴(yán)重了,德平也是朕的心頭rou,朕怎會忍心叫德平委身勇毅王府!更何況,德平與徐顥的婚約在前,乃是朕金口玉言,駟馬難追的旨意,萬萬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太后聞言,抬手屏退左右伺候的宮女,只留下心腹宮人,聲音里聽不出來息怒,“皇帝,你不是說尚未有對策嗎?正好,本宮這里有一條妙計,你且洗耳恭聽?!?/br> “方才在殿上,懷敬滿口說要求娶‘公主’,卻沒有說明白,到底是要求娶哪位‘公主’?!?/br> 獻(xiàn)慶帝聞言,心里頭“咯噔”一下,額上登時浸出許多冷汗。 太后見獻(xiàn)慶帝默不作聲,鳳面上帶了三分冷峻,“皇帝少在本宮跟前打馬虎眼兒!當(dāng)年你瞞天過海,雖沒有保下南越王女,卻留下了和南越王女的孽胎——皇帝的好女兒養(yǎng)在宮外多年,如今,是時候?qū)⑺鞯纳矸荽蟀子谔煜铝税???/br> 當(dāng)年太上皇新喪,獻(xiàn)慶帝初登大寶,太后為穩(wěn)固朝局,和朝中一幫老臣明爭暗斗多年,也是說一不二的強(qiáng)勢女子。 后來,太后還政于獻(xiàn)慶帝,偏居慈安宮靜養(yǎng),十幾年來,極少過問政事,更從未在獻(xiàn)慶帝面前疾言厲色過一回。 時年如駛,太后日漸老態(tài)龍鐘,只想著頤享天年,享一享兒孫繞膝之福,不料,這回懷敬意圖謀娶德平,竟是是踩到了太后最不能讓步的底線。 太后明顯震怒至極,竟是不惜扯破十幾年來母子和睦的表象,翻出獻(xiàn)慶帝和那敵國南越王女的陳年舊賬——顯然是對薛樓月是龍裔的真相早就了如指掌,顯然是有備而來。 獻(xiàn)慶帝后背一寒,不敢深想,忙掀了龍袍跪地,“兒子不孝,還請母后恕罪?!?/br> 太后冷哼一聲,“當(dāng)年你剛登大寶不久,朝綱尚且不穩(wěn),便膽敢和敵國之王女私通,若非本宮執(zhí)意處死那南越王女,只怕那些內(nèi)閣老臣知道了這檔子腌臜事兒,不會輕易放過你!” “這些年,你畏懼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將薛樓月養(yǎng)在惠景侯府中,本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可如今德平有難,那宮外遺珠也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br> 先前,惠景候曾多次請求獻(xiàn)慶帝將薛樓月接回宮去,獻(xiàn)慶帝也滿口答應(yīng)了要在薛樓月及笄之前恢復(fù)她的公主身份,只是由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jī)會,此事一拖再拖。 如今聽了太后的一席話,獻(xiàn)慶帝不得不承認(rèn),此計確實(shí)是一箭雙雕,既能抱住德平,又能恢復(fù)薛樓月的公主名頭。 帝王之籌謀,總是下意識地趨利避害,比常人無情許多。 都是自己的血濃于水女兒,獻(xiàn)慶帝千思萬想,既覺得對不住養(yǎng)在宮外的薛樓月,又不愿讓德平受委屈。 獻(xiàn)慶帝心中七情交織,天人交戰(zhàn)了許久,方點(diǎn)頭道,“便依母后之言,兒子這便下旨恢復(fù)惠景侯府二小姐薛樓月的身份,以公主之名入宗廟,上玉碟,賜婚勇毅小王爺懷敬為嫡妻?!?/br> ...... “侯府的一日三餐都如常由廚房的人送到各個院子里,除了大小姐每日喝的四物養(yǎng)顏湯,二小姐每日用的川貝雪梨湯,并沒有多加別的菜色!平日里,廚房更不曾有閑雜人等出入!實(shí)在并無旁的異常之處!還望主母明鑒!” “主母明鑒!我等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給大小姐下毒??!” “求主母明鑒!我等老奴據(jù)是清白之身吶!” 宛氏柳眉緊鎖,望著下首爭相辯白哭嚎的婆子,把茶盞往桌上一拍,冷聲道,“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好生回想一番平日里進(jìn)出廚房的可疑之人,若是想不出來,明日便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發(fā)配到京郊的莊子上做粗使奴役!” 廚房中的一眾婆子正伏地哭嚎,那廂,一行丫鬟婆子掀了簾子魚貫而入,宛老太太寒著臉走了進(jìn)來,揮袖落座,龍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來人,取刑杖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魎逃出了生天,前來禍害我的寶貝外孫女兒——今個兒拿不到真兇,這一屋子的人,死罪難免,活罪難逃!我老婆子說到做到!” 宛老太太話音剛落,便有身強(qiáng)力壯的護(hù)院掄著碗口粗的木棍走了進(jìn)來,兇神惡煞地立于堂中兩側(cè)。 眾人對宛老太太的兇悍治家之名早有耳聞,此刻更是被這兩排護(hù)院震懾的瑟瑟發(fā)抖。 驚惶失措之中,趙mama腦海中靈光一閃,忙膝行到宛氏和宛老太太跟前,哭叫道,“是田mama!除了我們之外,還有田mama曾出入過廚房!這些日子,田mama每日都親自去廚房取二小姐所用的川貝雪梨湯!定是田mama從中做了什么手腳!” 宛氏聞言,面上又驚又怒,那田mama乃是當(dāng)年她親自從房中撥出來照料薛樓月的乳母,沒想到此刁奴狗膽包天,為虎作倀,竟是和蛇蝎心腸的薛樓月一道給薛亭晚下毒! 宛老太太眼角一瞇,伸手便砸了個茶盞,“來人,去浮翠塢中將二小姐和田mama捆來!” “管她是什么金枝玉葉、龍裔遺珠,敢動我的阿晚,我定要親手?jǐn)嗔怂馁v命!哪怕是天皇老兒的女兒都不行!” ....... 浮翠塢中,薛樓月聽聞薛亭晚一朝毒發(fā),昏迷不醒的事情,正滿面得志,大笑不止,形若癲狂。 自除夕觀燈之后,薛樓月在浮翠塢中日日安分守己,叫宛氏和宛老太太漸漸放松了戒備,殊不知,薛樓月心中那一腔怨懟并未消除,而是日漸積攢成了仇天恨海,另生出一番歹毒殺計。 數(shù)日之前,薛樓月假裝染了風(fēng)寒,令廚房每日燉上一例川貝雪梨湯藥,再借田mama去廚房取湯藥的絕佳契機(jī),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薛亭晚的養(yǎng)顏四物湯中撒上一些霜花草磨成的粉末...... 《傷寒錄》有載,將微量的霜花草外敷在傷口之上,能夠麻痹痛感,故而霜花草多用于杏林麻沸療傷之用。若是口服霜花草劑量過大,能致使昏厥不醒。若是日久天長服用霜花草,則會致使神經(jīng)中樞麻痹,毒發(fā)之日,被下毒之人心跳漸停,呼吸變緩,在沉睡中不知不覺地走向死亡。 此毒無色無味,陰險霸道至極,王mama趁每日去廚房中取藥,趁四下無人注意,往養(yǎng)顏四物湯中灑入微少劑量的霜花草粉末,日日如此。 薛亭晚用了四物湯之后,看似身子康健如常,和平日并無兩樣,其實(shí)霜花草之毒已經(jīng)日漸侵入其五臟六腑,這才導(dǎo)致了先前的屢次暈倒,直至今日致爽殿上,薛亭晚體內(nèi)毒性突然發(fā)作,至今昏迷不醒。 那廂,薛樓月見陰險jian計得逞,正在浮翠塢中拍手稱快,一隊(duì)護(hù)院氣勢洶洶地闖門而入,二話不說,竟是將她和田mama主仆二人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起來,徑直押往繁香塢中。 高堂之上,宛氏面上淚痕交錯,沖上前便甩了薛樓月兩巴掌,“你這蛇蝎心腸的東西!我念及母女之情,對你一忍再忍!你先有謀害阿晚之心,假意逢迎,叫我打消戒心,轉(zhuǎn)頭竟是狠心對阿晚下此毒手!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可曾念及一絲一毫的姐妹之情???可曾念及這十幾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 宛氏一向宅心仁厚,御下溫和,如今怒火中燒,痛心疾首,渾身發(fā)抖,打過去的兩巴掌下了十成十的力氣。 那兩耳光下了狠力,薛樓月被按著跪在地上,猛地被打偏了臉,雙頰紅腫一片。 薛樓月眸光漸漸陰兀,抬起頭,咬牙切齒道,“這侯府中只有我是格格不入的外人!你們對我的好全是恩賜敷衍,你們眼里只有薛亭晚,從來沒有過我!如今又何必談什么母女大恩,假惺惺的滿口仁義!” 說罷,薛樓月雙目猩紅,冷笑道,“再者,說我下毒謀害阿姐,母親可拿的出證據(jù)嗎?” 宛氏看著她這副,氣的直哆嗦,“好,好得很!” 今日侯府中如此大的陣仗,顯然是惠景候默許了的,薛樓月被綁著到繁香塢,又見了上首的宛氏和宛老太太橫眉怒目的模樣,當(dāng)即明白下毒之事已經(jīng)敗露。 從浮翠塢而來的短短一路上,她心中早已盤算的一清二楚——當(dāng)日她收買田mama,便是想借她之手下毒除去薛亭晚,就算將來陰謀東窗事發(fā),毒也是田mama下的,她自然可以將此事推諉給田mama,置身事外。 田mama不知薛樓月的盤算,只咬緊牙關(guān),任憑宛老太太怎么逼問,都矢口否認(rèn)沒有下毒。 那廂,丫鬟婆子在浮翠塢中翻箱倒柜,果然在田mama的住處搜出了一小包被打磨成粉末的霜花草。 宛老太太拄著拐杖,氣的渾身發(fā)抖,將藥包往下狠狠一擲,撒了主仆二人一頭一臉的霜花草粉末,高聲罵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這惡主惡仆,還有什么話可說!” 薛樓月打小不得宛老太太歡心,對其一向畏懼,聞言打了寒顫,硬著頭皮狡辯道,“投毒之事,都是田mama一人所為,與我何干!” 田mama先前被薛樓月說動了心,死心塌地地為其賣命奔走,本想得了她的信任,后半輩子跟著薛樓月享盡榮華,如今眼看著她為了自保,將責(zé)任都推諉給自己,田mama心中大駭,滿是性命不保的潑天恐懼,忙抱著宛氏的腿道,“主母饒命!主母饒命!老奴是主母身邊出來的人!乃是受了二小姐的蠱惑,一時糊涂,才做下這等錯事!下毒的事全是二小姐指使我的!” 薛樓月聞言,一個陰狠的眼神兒掃過去,壓低了聲音,銀牙咬碎,“哦?田mama倒真是我的好乳母!奈何我光腳的不怕穿些的,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墊背!” 田mama聽見這番威逼的決絕狠厲之言,嚇得渾身哆嗦,如篩糠一般,她望著薛樓月扭曲的臉龐,仿佛從來不認(rèn)識這個自己親手奶大的姑娘。 主子賣仆自保,仆人賣主求榮。真是一對“感天動地”的好主仆。 宛氏見薛樓月和田mama竊竊私語,立刻使了個眼色,費(fèi)mama領(lǐng)命上前,伸手便甩了薛樓月一個耳光。 只見薛樓月唇邊帶血,雙眸飲恨,徹底崩潰的歇斯底里,“我還是這府中的二小姐!你這狗奴才競?cè)绱伺按酢跷?!?/br> 說罷,她猛地拔高聲音,看向上首的宛氏和宛老太太,尖聲叫道,“我日日夜夜盼著薛亭晚去死!憑什么她生來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憑什么她生來高人一等!我只恨毒下的太少了,讓她尚有性命活在世上!我巴不得她早日去死!” 宛氏聽著這惡毒詛咒,急怒攻心,面上血色盡褪,捂著心口后退兩步,猛地坐在了八仙椅中, 宛老太太氣的幾欲暈厥,伸手指著薛樓月,顫聲道,“來人!來人!給將這惡主刁奴給我?guī)氯?,狠狠地打!往死里打!?/br> 堂中,兩排肌rou虬結(jié)的護(hù)院當(dāng)即上前,將掙扎的薛樓月和癱軟王mama拎雞崽兒一般拖了下去,頓時院子里慘叫聲不絕于耳。 宛老太太聽著耳畔的聲音,神色不變,宋mama終是忍不住上前道,“二小姐已經(jīng)被打出了血,老祖宗,是否要叫他們下手輕些?畢竟,二小姐的身世.....” 一旁,扶額閉目許久的宛氏陡然睜眼,沉聲道,“叫掌棍的護(hù)院打得重一些!再打上一百棍,聽不到叫聲便不算數(shù)!” 宛老太太看了眼自家女兒,略帶詫異,“你這孩子打小便心慈手軟,今日被踩到了命門,終于狠下心來了?!?/br> 宛氏一臉凄然,閉了閉眼,抹淚道,“當(dāng)年我就不該叫這惡貫滿盈的毒女進(jìn)門!就該叫她流落在外,被野狗野狼叼了去!都是我著做母親的心太軟,才叫阿晚一次次的遭人暗算!這回我定斬草除根,絕不留后患!” 院子里,薛樓月、田mama二人被膀大腰圓的婆子死死摁在長凳上,被棍子輪的皮開rou綻,目眥盡裂,一雙眸子猩紅如血,如野獸一般,分外駭人。 宋mama出了屋門,冷聲吩咐道,“都沒吃飽飯嗎?主母和老太太吩咐了,再打一百棍,聽不到哭聲便不算數(shù),給我打重一些!” 話音兒剛落,一行宮人匆匆入了惠景侯府,直奔繁香塢而來,為首的大太監(jiān)李忠德尖聲疾呼道,“棍下留人!” “皇上有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惠景候府次女薛樓月,乃朕流落在外之親女,今將其迎回宮中,入宗廟,上玉碟,賜婚于勇毅王府世子懷敬,不日完婚。欽此!” ☆、第75章 女學(xué)結(jié)業(yè) 這圣旨來的突然, 宛氏臉色一變,忙攙著宛老太太出了門。 院落里,傳旨的大太監(jiān)垂眸斂目, 仿佛沒看見這惠景侯府中的一團(tuán)亂麻, 只面上堆笑, 望著宛氏和宛老太太, “老太太, 侯夫人, 叫二小姐來接旨吧。” 宛氏和宛老太太聽了獻(xiàn)慶帝的旨意,知道今日不能親手處死薛樓月,白白給她留了一線生機(jī),心中皆是不解氣。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宛老太太見這旨意蹊蹺,沉吟深思片刻, 便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伸手拍了拍宛氏的手背,示意她莫要憂心。 ——那勇毅王府的小王爺懷敬是什么德行?方才在致爽殿中,他目空一切,忤逆犯上, 競想謀娶早有婚約的娶德平公主! 眼人一看便知, 這匆匆而來的旨意, 乃是獻(xiàn)慶帝是舍不得德平公主, 拿薛樓月這個如假包換的二公主頂包呢! 宛氏也想到了這點(diǎn), 當(dāng)即冷冷抬了下巴, 示意執(zhí)刑的護(hù)院退下,“這不,人就在這兒呢!公公今天來得巧,剛好趕上‘二公主’犯了些錯,本夫人正略施懲戒呢,叫公公見笑了!” 既然今日宛氏狠下心把薛樓月往死里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倒也不怕叫獻(xiàn)慶帝知道這事兒。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叫這九條尾巴的大太監(jiān)回去傳傳話,也好叫獻(xiàn)慶帝知道,惠景侯府給他養(yǎng)了十來年的女兒,都得了些什么家宅不寧的“福報”! 大太監(jiān)李忠德訕笑了兩聲,忙道,“侯夫人說笑了?!?/br> 那廂,薛樓月滿頭冷汗,血浸裙衫,早已被打的癱軟在了長凳上,正心思神滅之際,耳畔突然聽見這番旨意,猛地掙扎著抬起頭望去,滿心的不敢置信——她的生父竟然是獻(xiàn)慶帝!她竟然是公主之身! 這么一想,這些日子以來,宛氏和宛老太太對她的手下留情、一忍再忍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薛樓月心頭漫上一陣狂喜,笑的狀若瘋魔,喜不自勝——真乃天助她也! 只是她笑著笑著,突然泛起滿面凄惶——既然她是公主之身,那和太子便是血濃于水的兄妹!也就是說,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嫁入東宮! 思及此,薛樓月生生打了個寒顫,心頭滿是說不清的難堪和無地自容——原來,她一直暗戀的太子,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只見她雙眼茫然,神情恍惚,腦中飛快轉(zhuǎn)了轉(zhuǎn),當(dāng)即下了決心,既然這輩子她無法嫁給太子,那便要嫁個門第高的人家,日后才能在地位上壓薛亭晚一頭! 薛亭晚那種囂張跋扈的性子,定是沒有王公侯爵的公子愿意娶她進(jìn)門,也只能下嫁給地位不如惠景侯府的人家!日后她薛樓月嫁入勇毅王府,便是嫡親的勇毅王妃,說不定,將來薛亭晚見了她,還要行拜見之禮! 更何況,她如今已經(jīng)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再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不接旨,難道留在惠景侯府,等著被宛氏和宛老太太活活打死嗎? 田mama正被打的滿面凄哀,慘叫連連,聽見薛樓月是公主之身,不禁大喜過望,心中仔細(xì)盤算了起來——薛樓月嫁入勇毅王府做王妃,若是自己能跟著她陪嫁出府,定能挺直腰桿子做管事mama,更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這么想著,田mama忙不迭地從長凳上滾下來,爬到薛樓月身旁,跪倒哭求,“姑娘如今成了公主,可莫忘了老奴!姑娘可是喝老奴的奶長大的啊!” 薛樓月冷冷瞥了一眼,神情厭惡至極,狠狠甩開她的手道,“田mama莫忘了——你可是侯夫人身邊出來的人!這輩子,田mama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惠景侯府里!” 田mama已經(jīng)在宛氏那里落了下毒的罪名,又見薛樓月并不愿帶自己進(jìn)宮,當(dāng)即萬念俱灰,“撲通”一聲往地上癱坐下來,眼神兒空洞,神色衰敗,竟是連哭嚎都忘了,不一會兒便被護(hù)院拖了下去。 薛樓月心下一橫,當(dāng)即匍匐在地上,“臣女接旨。” 那大太監(jiān)李忠德是個千年狐貍成了精,仿佛沒看見薛樓月一身的血污傷痕,皺褶的面上笑意薄薄,不達(dá)眼底,“公主往后要自稱‘本宮’了!皇上已經(jīng)在禁廷為公主僻了一處宮殿,特地吩咐了奴才,叫公主拜別惠景候和侯夫人,隨老奴回宮。公主,可要收拾些行李箱籠?” “不必?!?/br> 薛樓月抿去唇邊的血跡,一臉翻身的趾高氣揚(yáng),回身拜別宛氏和宛老太太,“這些年來多謝母親和祖母的照料,侯府待我雖無生恩,卻有養(yǎng)恩,本宮日后定當(dāng)‘悉數(shù)報答’?!?/br> 宛老太太置若罔聞,懶得多看她一眼,一柱龍頭拐杖,轉(zhuǎn)身便被宋mama攙扶著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