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喂他!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她吸了一口氣,聞到自己嫁衣上的香氣,混著李齊慎熏在領(lǐng)口的氣息,兩種熏香糾纏在一起,把她整個人籠在里面。

    謝忘之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肩背緊繃,心跳越來越快,她想逃,但又隱約有些期待,等著李齊慎告訴她從不曾了解過的事情。她吞咽一下,帶著點茫然和恐懼:“我不懂這個……我該怎么做?”

    “不用如何。這時候這么好學干什么?”身前的女孩一臉天真,李齊慎都有點不好意思下手,仿佛再進一步,腦門上得貼個“禽獸不如”的紙條。但心儀的女孩一身嫁衣,在榻上被逼得動彈不得,他說什么也得繼續(xù)。

    李齊慎松開謝忘之的手腕,轉(zhuǎn)而抬起她的下頜,指腹撫過女孩的嘴唇,觸感有如新開的花。他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極輕地壓了一下。

    不是第一回接觸,李齊慎的神色也沒太大變化,但謝忘之總覺得這回不太一樣,郎君的眼睛里藏了些別的東西,讓他比起少年,更像是個男人。

    她一驚,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傻愣愣地叫他:“長生……”

    李齊慎忽然笑了一下,直接把謝忘之壓到榻上,貼在她耳邊,含笑說:“等會兒就這么叫?!?/br>
    第112章 初醒

    折騰了小半夜, 一直到子時過半,紅燭燒盡,謝忘之才卸了渾身的力氣,連起來清洗身子的力氣都沒有,歪在榻上閉眼就睡了過去。寅時將過,她又迷迷糊糊地聽見些聲音, 很輕,貼在身邊窸窸窣窣, 她以為是做夢,或者是煤球扒在外邊拿爪子撓窗欞,眼皮重得實在睜不開,勉強“唔”了一聲,終究是沒醒過來, 反倒沉進了更深的睡夢中。

    再醒來時天光大亮, 兩層床帳都遮不住太陽,謝忘之被照得眼花,避著光, 勉強從榻上撐起來。身上的嫁衣睡前就褪了, 這會兒穿的是身柔軟干燥的寢衣,干干凈凈,沒什么黏膩的感覺,但她一伸手, 還沒撩到床帳, 從肩背到腰后一陣酸痛, 有點兒像少時在尚食局里忙忙碌碌一天后第二天早起的感覺。

    謝忘之吸了口冷氣,忍住身上的不適,把床帳掛在玉鉤上。

    床帳一掀,榻邊候著的宮女立即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稍遠處,眼睛都不抬一下,“奴婢見過娘娘。娘娘這是要起了嗎?”

    謝忘之一愣:“你是……”

    “奴婢春嵐,是蓬萊殿里的宮人?!贝簫惯€是沒抬眼,聲音平穩(wěn),“陛下上朝去了,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議事,臨去前囑咐奴婢候著,免得您醒過來沒人伺候?!?/br>
    謝忘之剛醒,還有點懵,愣了小半刻,才弄明白春嵐口中的“陛下”和“娘娘”分別指的是誰。她一時心情有點復(fù)雜,說不出是覺得好笑還是什么,只說:“好,那洗漱吧?!?/br>
    “娘娘稍等?!贝簫褂中辛艘欢Y,轉(zhuǎn)身出去了。

    蓬萊殿是皇后所居的地方,自從崔皇后去后再沒人住過,平日里也就幾個打掃整理的宮人,李齊慎又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想不到要再撥幾個宮女過來。好在春嵐手腳利落,沒一會兒就端了洗漱用的熱水進來,和她同來的還有個叫作秋霜的宮女。

    春嵐捧著盆讓謝忘之洗漱,秋霜則替她綰發(fā),謝忘之特地說了不用麻煩,最后弄的發(fā)式也簡單,兩支對稱的銀簪就能撐住。平常頭發(fā)都是半披半挽,昨晚太緊張,倒是把這感覺忽略了,現(xiàn)下這么全挽起來,謝忘之總覺得脖子后邊有點微妙的不適應(yīng)。

    不過總不能放下來,秋霜端鏡子過來,她點頭示意:“可以了,就這樣?!?/br>
    秋霜點頭,把鏡子放回原位,剛想開口問早膳的事兒,身后隱約的腳步聲響起。繞過屏風的郎君穿了身玄色的禮服,腰帶勒出勁瘦的腰,越發(fā)顯得身姿挺拔,手里端著個托盤都像是仙人奉靈藥。

    李齊慎徑直走到榻邊,信手把托盤放在小幾上,和宮女說:“都下去吧。”

    春嵐和秋霜對視一眼,齊齊應(yīng)聲,屈膝行了個禮,出去了。

    寢殿里寬敞,兩個宮女一走,偌大的殿里就謝忘之和李齊慎隔著榻前一張小幾對坐。到底是新婚,謝忘之有點兒莫名的羞赧,分明沒敢看李齊慎,腦子里卻零零碎碎地想起他昨夜是怎么折騰的。

    他長得冷,少時就像是尊冷麗的玉雕,到這個年紀臉上的輪廓更分明,不笑時就又多了點肅穆的味道。李齊慎這么坐著,微微低頭,不開口說話,何止是端方,簡直是莊嚴。但這個莊嚴肅穆的郎君昨晚死死壓著她,弄得她無處可逃,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嗚嗚咽咽地按他的意思反復(fù)喊他的小字。

    謝忘之臉上一陣陣發(fā)熱,死死低著頭,絞得剛換上的外衫袖口皺起,刺繡的云紋揉成一團。

    “餓不餓?”李齊慎卻很坦然,好像壓根沒想起來自己是怎么不當人的,“讓小廚房做了點甜粥,先吃點墊墊,過會兒就該吃午飯了?!?/br>
    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是真的有點餓。昨天晚膳吃得早,今天又起得遲,熬到這時候,謝忘之胃里空空,聞到米粥的味道就覺得里邊咕嚕嚕亂叫。

    “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衣裳都沒換?”她仍坐在榻上,伸手去拿那碗粥,手臂一舒展,肩后一陣酸痛,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本來新婚有三日不朝,但長安城里剛定下來,各地的叛軍還沒解決,范陽那邊……嘖,反正都是些小麻煩,好解決,但揉在一起頭疼?!崩铨R慎一聽這口冷氣聲,就知道謝忘之是扯得疼了,趕緊自己拿了碗勺,坐到她身邊,“再說朝上的人換了不少,許多都是我當年認識的郎君。我窮得叮當響,聘禮錢是他們湊的,若是我為了成婚這回事敢不上朝,把事兒全拋給他們,下半輩子就等著被嘲笑吧?!?/br>
    他舀了一勺甜粥,細細地吹涼些,用嘴唇試了試勺邊的溫度,才把勺子遞到謝忘之嘴邊,“扯著疼就別亂動了,我喂你?!?/br>
    “……我又不是小孩子?!敝x忘之總覺得讓他喂怪怪的,但實在抬不起手,只能忍了,張口把那勺粥含進去。

    甜粥而已,隨便抓個會生火的宮女就能做,這碗粥做得不差,米燉得顆顆爆開,本身就有些淡淡的甜味,又特地加了糖,不怎么用嚼就能順暢地咽下去。謝忘之本來就餓,又被甜香勾起饞蟲,在李齊慎再一次遞勺子時也沒推拒,乖乖地一勺勺接著吃。

    吃得差不多,謝忘之覺得胃里舒服點,搖搖頭,示意不吃了:“其實不用特意過來,讓人和我說一聲,你上朝去了,我會等你回來的。用不著這么急匆匆的,你不是說就這么一身禮服嗎?弄臟了看你怎么辦?!?/br>
    “那我明日穿著常服上朝,等這身禮服洗干凈了再換?!崩铨R慎倒是不在意,就是披塊破布也得去宣政殿,他把空碗放回托盤上,淡淡地說,“我沒花什么錢就把你騙進宮里,今早不能陪著你就算了,要是不趕回來,那我成什么了?說出去恐怕要被長寧她們劈頭蓋臉罵死。何況昨晚你哭成那樣……”

    “……不許說!”謝忘之想起來就覺得丟臉,迅速打斷他,本想著做個橫眉立目的兇像,奈何她長得乖,又滿臉通紅,瞪李齊慎時倒像是撒嬌。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再說我就打你。”

    李齊慎連忙住嘴,表示自己怕了,拈了別的話題:“說起來,你覺得蓬萊殿里的人手夠用嗎?”

    “……差不多吧?”謝忘之剛到殿里,還真沒想過,不過當年她在尚食局,洗衣做飯全是自己來,不覺得要人伺候,“怎么問這個?可別想著撥人過來,我受不起,也不想多花這個錢?!?/br>
    “哪兒還有什么人可撥?!北驹撌切乃岬脑挘铨R慎說起來卻輕描淡寫,“范陽那邊恐怕有場硬仗要打,我想著宮里開支再減一減,得放一批宮人出去,讓她們各自配人生養(yǎng),剛好補一補戰(zhàn)亂里少了的人口。”

    謝忘之懂了:“蓬萊殿里也得放人?”

    “不放,我瞎問的?!崩铨R慎笑吟吟的,“本來就沒幾個人,要是再放,灑掃做飯的事兒都得你來。一年到頭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這些錢就別省了?!?/br>
    “那是放各局的宮人?”

    “還有各地采選上來的人,本該是放著讓我阿耶挑的,現(xiàn)下反正也用不上。”畢竟在謝忘之面前,李齊慎不想說什么難聽話罵李承儆,含混過去,“此外還有讓我阿耶留下的那些妃子移宮的事兒,讓她們離我遠點。先前后宮里沒個主人,我不好去和那些女人說這個,長寧又去回紇了,這擔子只能壓給你?!?/br>
    讓媳婦去安排阿耶留下的妾,這事兒實在難以啟齒,李齊慎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看看謝忘之,放低聲音,幾乎是求她了,“就麻煩你這一回,幫幫我,好不好?”

    看他一副可憐巴巴委委屈屈的樣子,謝忘之一上頭就想答應(yīng),轉(zhuǎn)念又覺得不對,想折騰一下他,故意含笑說:“那些已經(jīng)入了后宮的妃子就算啦,新采選入宮的秀女可都是清清白白,美妙絕倫才思迫人,陛下真就一點不動心?”

    李齊慎萬萬沒想到會被謝忘之將這一軍,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出聲。自從潼關(guān)破,他日夜想著怎么翻盤,夢里都不得安寧,自然也不怎么笑,這回卻是真的開心,越想越好笑,笑得肩膀都微微顫抖。

    “……你笑什么?”謝忘之傻了。

    “樂言……是樂言。樂言曾和我說,天下女子嘴上不說,心里總是想著自家郎君能一心一意的。若是郎君確實對別人無意,娘子卻要推他去找旁人,要么是她變了心,巴不得一拍兩散各生歡喜;”李齊慎強行忍住笑,看謝忘之時眉眼間還殘存著輕松的笑意,長長的睫毛一顫,有種渾然天成的風流態(tài),“要么就是這郎君晚上不夠賣力,娘子惱得很,才這么說。我們才成婚,過了一晚上,我想你要變心,也不至于這么快。”

    他頓了頓,朝著謝忘之湊過去一點,故意說,“若是嫌我不夠賣力,直說就是,哪兒用得著這么拐彎抹角?”

    謝忘之:“……”

    她意識到這一局又是她輸,折騰李齊慎不成,反倒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調(diào)戲了一回。

    謝忘之惱羞成怒,顧不上腰背酸痛,抓起榻上的軟枕,一把摁在了李齊慎臉上。

    第113章 白襪

    李齊慎對謝忘之向來毫無防備, 被軟枕摁了個正著。他也不惱,信手把枕頭撥開,另一只手伸過去,直接在謝忘之腰側(cè)抓了一把,開始撓她癢癢。謝忘之腰正酸著,那地方又怕癢, 哪兒能讓他亂來,趕緊拿枕頭和手臂擋。

    兩人鬧了一會兒, 鬧得呼吸都有點急,臉上微微泛紅,倒是把新婚初見的尷尬鬧過去了。謝忘之抱著軟枕,平復(fù)一會兒呼吸:“我記得寒月差不多是該出宮的年紀,既然要提前放人, 我想去見見她?!?/br>
    “好?!崩铨R慎記得這人是誰, 想了想,“不過我這回不能陪你,還有折子要看, 繁之那邊催得緊。”

    謝忘之知道他多忙, 何況是見少時相識的人,她和樓寒月之間如今橫亙的身份差距能忽略,兩人都不認就行了,但若是硬帶個李齊慎過去, 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和樓寒月介紹。

    她笑了笑, 眉眼彎彎, 有些小時候天真爛漫的意態(tài):“好啊,反正是在宮里,用不著你帶過過去?!?/br>
    “是用不著?!崩铨R慎也笑笑,“但我怕她三言兩語,把你也拐出宮?!?/br>
    “……去?!敝x忘之懶得和他繼續(xù)開玩笑,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拍拍,示意他讓開點,“那我現(xiàn)在去啦。我沒穿鞋襪,你得讓點地方給我?!?/br>
    她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拿新的白襪,指尖還沒碰到,一只手在她之前拿了。

    謝忘之一愣,下一瞬就看見李齊慎下榻,半跪下去,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她驚了,一時都反應(yīng)不過來,只有被握住的那只腳本能地想往回縮。

    李齊慎卻很坦然,眼神都沒動一下,好像半跪著給她穿襪子是天經(jīng)地義。他握著謝忘之的腳踝,把那只纖細的腳放在自己膝上,捋平白襪的褶皺,再從腳趾開始,一點點把白襪推上去,讓襪口最終套住玲瓏的踝骨。然后他拿起榻邊的的繡鞋,以同樣溫柔的力度,把鞋也套在謝忘之腳上。

    腳這個東西平常藏在鞋襪里,沒被風吹日曬過,腳背的肌膚格外細膩,腳趾的觸感也格外敏銳,踩在李齊慎膝上時能明顯地感覺到衣物下邊因為屈膝繃緊的肌rou線條,還有堅硬的髕骨。謝忘之正踩著他,踩著盤踞在帝國最頂端的君王,只要稍稍用力,李齊慎為了保持平衡,膝頭就得往下沉,說不定會被踩得接觸到地面。

    然而李齊慎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垂著眼簾,仿佛壓根沒感覺到。他如法炮制,替謝忘之的另一只腳也穿上鞋襪,上下看看,眉眼間浮出點迷惑:“……這沒穿反吧?我不知道女孩的鞋是怎么穿的。”

    “……沒有。女孩的鞋也是鞋,就是這樣穿的。”謝忘之服了,覺得他真的是個奇才,一句話就能讓先前的驚心動魄一掃而空。她憋了一會兒,擠出一句,“謝謝……其實不用幫忙的,我自己能穿。”

    “算了吧。連個碗都拿不了,還想彎腰給自己穿鞋?”

    說得挺有道理,但謝忘之就是覺得別扭,又說不清這種莫名的感覺到底是出自哪兒,思來想去,選了自己也不喜歡的說法:“真的不用這樣,至少用不著這么幫我穿。你是皇帝了呀……”

    “我是誰?”李齊慎忽然問。

    謝忘之一愣,不知道他到底要問什么:“……長生?”

    “錯啦,是你夫君?!崩铨R慎看了她一眼,起身,“現(xiàn)在你不方便,幫你穿個鞋襪而已,又不是什么殺頭的事情。將來總有我不方便的時候,還不是得靠你扶我一把?”

    他真不覺得這有什么,抬手想在謝忘之腦殼上敲一下,想想這只手剛碰過繡鞋,又作罷,“行了,我去紫宸殿。要是那邊處理得快,或許能趕上一起吃個午飯。”

    “好啊。”謝忘之心里知道實在沒什么可能,但也不駁他的話,跟著起身,“那我就去尚食局找寒月啦?!?/br>
    李齊慎含笑點頭:“好?!?/br>
    兩人都不是黏人的性子,何況又都有正事,各辦各的才是最好。等一同走出蓬萊殿,謝忘之腳步慢下來,想開口和李齊慎道別,腰背卻先被他抓住。她一愣,隨即看見姿容冷麗的郎君朝著自己湊過來。

    唇上微涼,有什么同樣的柔軟的東西在上面擦了一下,一觸即分。

    謝忘之傻了:“你……”

    偷了個香,李齊慎心滿意足,乘勝追擊,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趁著女孩還沒回過神,轉(zhuǎn)身就跑。

    謝忘之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眨眼睛時是十足的茫然。等想明白這是又被輕薄了,李齊慎早就跑得看不見人影。好在邊上沒什么宮人,空空蕩蕩,否則真是在大門口讓人看熱鬧。

    謝忘之抬手摸摸嘴唇,再撫過臉頰,總覺得那兩個地方殘存著微妙的觸感。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臉上卻又紅起來,小聲地說:“幸好沒上妝……否則毒死你?!?/br>
    **

    謝忘之離開尚食局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算不上滄海桑田,尚食局里的宮人卻換了兩批。當年她和薛歌書那一通鬧,鬧得上頭幾位女官好幾天都愁眉不展,但新來的小宮女何止不認識她,連那件事兒都沒聽說過。

    小宮女盯著她看了半天,看她的打扮像是宮里的貴人,這才開口給她指路:“樓典膳在小廚房里?!?/br>
    謝忘之點頭致謝,輕車熟路地摸進院子,沒兩下就按記憶找到小廚房。這會兒天熱,廚房里多油煙氣,門大開著,她抬手在門板上輕敲兩下,抬腿進去。

    該是準備午膳的時間,小廚房里就樓寒月一個人,乍聽見有人敲門,她猛地回頭,滿臉驚恐,和少時的神情如出一轍,只是那張臉長開了,如今是女子的樣貌。

    但看見謝忘之,樓寒月的表情又開始變,她苦惱地皺起眉,像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少時的朋友。

    謝忘之站在小廚房里,卻沒有再進一步,和樓寒月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沉默地看著她,蒸鍋里的水汽一捧捧地吐出來,兩人在水霧里對視,簡直像是隔江相望。

    僵持一會兒,還是樓寒月先動,思來想去,挑了個最不會出錯的,朝著謝忘之屈膝行禮,規(guī)規(guī)矩矩地問候:“奴婢見過皇后娘娘?!?/br>
    謝忘之一噎,沉默片刻,低聲說:“……你變了很多啊。”

    “人哪兒有不變的呢?”樓寒月倒是不介意這句評價,好歹也在尚食局當了兩年典膳,要還和少時那樣想到什么就去做,尸體恐怕都在井里爛得只剩骨頭了。但她聽見這話,懂謝忘之的意思,她也心緒復(fù)雜,朝著謝忘之笑笑,“還不到午膳的時間,小廚房里只有蒸餅,混著麥殼,你還是別嘗了?!?/br>
    謝忘之知道那東西多難吃,先前最難的時候她也吃過,順著樓寒月的話搖搖頭:“我不吃啦。我來這里,是想你說一件事。”

    “說吧。”樓寒月覺得她沒必要這么瞻前顧后,真心地說,“你都是皇后了,你說的話,天底下有幾個人敢不聽的?”

    “別挖苦我呀?!敝x忘之沒接這個話茬,“再過幾天,宮里要放一批宮人出去,不拘年齡,想走的都能走,應(yīng)當也會給一些回家的路費,不過大概不會多。你這回要走嗎?”

    “當然走啊?!睒呛孪攵疾幌?,她是真不喜歡宮里,當年入宮當宮女也是來混口飯吃的,如今手里也攢了點錢,不走才是傻。她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太絕情,“當年還在尚食局的時候,我就聽見幾位女官背后聊天,說你將來說不定是最有出息的。想想也是,那會兒一起當小宮女,總讓人刁難,也就是你從來不惱,切菜洗菜也是你最認真。說起來我還記得,到尚食局里前兩個月學的全是怎么做切豆腐,我切不好,氣得要命,越切越快,越快越切不好,你每回都慢慢來,反倒是切得最漂亮的?!?/br>
    樓寒月本來是想隨口聊聊,一出口,卻真讓回憶勾起點難受的感覺,摸摸心口,“哎,算啦,不說這個。上回見面還是秋狝的時候,這回就這樣了,過兩天我要走,你可千萬別來送我?!?/br>
    “好?!眲e離容易再遇難,謝忘之沒打算去送,弄得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不合適,她順著樓寒月的話說下去,“其實我不是不惱,當時被典供為難,在屋里凍得哆哆嗦嗦,我都有去找我阿兄的心思了,但想想又覺得沒意思。她不放過我,我不放過她,折騰來折騰去,沒完沒了的,既然沒法從根上解決,還不如干脆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