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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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昭說:“我還有三天才走。”賀琳琳更蔫兒了:“三天一下就過去?!彼肭笏频没瘟嘶瘟怂氖?,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矯情的可怕。 盧昭倒覺得很新鮮,他還沒見她害羞過。 賀琳琳猶猶豫豫地放開盧昭的手,她手指感剛松開,又被握緊了。 賀琳琳心“咚”得猛一跳,剛要得意地笑,盧昭就松開了她。 他只是克制地握了一下,賀琳琳就有點兒輸了的感覺,明顯嘛,她喜歡得早一點多一點,不過她也想象不出來盧昭愛得如癡如狂的樣子,他的人生應(yīng)該有太多比感情重要得多的事吧。 她不是十七歲的賀琳琳,她知道愛情不是一切,有時候甚至什么都不是。 盧昭說:“你先上去吧?!辟R琳琳“嗯”了一聲,轉(zhuǎn)身朝樓棟走去。 盧昭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道:“我明天來接你。” 賀琳琳回頭看他,他似乎有點不自在,但是轉(zhuǎn)瞬即逝。 賀琳琳突然就釋然了,輸了就輸了,這番奇遇到最后無論是什么結(jié)局,她都算幸運了。 賀琳琳揮揮手,說:“明天見,我等你啊?!?/br> 祝子嘉站在窗戶邊看著,看到盧昭笑起來,賀琳琳又揮了揮手,祝子嘉看見她轉(zhuǎn)過身來時臉上的笑,她不知道,每次她笑的時候也會讓旁邊的人開心。 盧昭還站在樓下看著賀琳琳上樓梯,祝子嘉看著他的臉,居然從他臉上看見了賀琳琳的影子,也許因為他們都是因為同一件事開心,所以笑的很像。 盧昭仿佛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著他,他抬起頭朝三樓看過來,祝子嘉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閃身躲進了廁所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身體先于頭腦行動了,他不想看見盧昭,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 他靠著廁所墻壁站了一會兒,掛在墻壁上的花灑頭壞了,正往下滴水,肩膀上很快氤開一小片濕涼,像誰伏在他肩上哭了一場。 盧昭到家的時候,盧桂平還沒回來,方春英打電話催他,說:“兒子都回來了,就等你了,你說要全家人一起吃個飯又不回來?!北R桂平說:“臨時有點事,要不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狈酱河炝穗娫?,盧昭說:“要不我們就在家吃吧?!狈酱河⒈г沟溃骸澳惆职脂F(xiàn)在一個星期在家有三天就不錯了,天天就是在外面陪人家喝酒,談生意?!?/br> 方春英對丈夫的交際圈子不太滿意,盧桂平帶她去過幾回也看出來妻子的厭煩,后來就很少要她去了,他也很無奈,解釋道:“很多事就是越親近越好談嘛,起碼表面上得親近起來,你就當(dāng)和朋友聚聚,你們女人聊自己的,我們談我們的。”可方春英還是受不了,她教了二十多年書,幾乎沒離開過學(xué)校,面上雖然也做得出豁達的樣子,但其實性格并不圓融。 盧桂平以前開玩笑和盧昭說:“你性格千萬不能像你媽,她是讀了一輩子書,信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得傲氣得很,當(dāng)初要不是我讀過點兒書,你媽也看不上我,那就沒你了?!?/br> 盧昭小學(xué)的時候成績還不太好,方春英就在家給他補課,一個高中老師教五年級的孩子,教的差點斷氣,甚至懷疑是不是當(dāng)初在醫(yī)院報錯了孩子。 “這是我兒子嗎?怎么跟我一點兒也不像?” 后來盧昭被她逼的終于開了竅,突然有一天就一通百通了,上了初中之后,再也沒有讓人cao過心,她又信了這是她的兒子,中考那一回雖然把她打擊得夠嗆,但是結(jié)局終究是好的,只是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意難平。 “你說你當(dāng)初要考上一中該多好啊,我還能陪著你上學(xué)放學(xué)。”方春英在廚房邊切菜邊說。 盧昭坐在客廳里聽見了,就“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方春英聽沒聽到。 方春英還在說。 “當(dāng)時我連班都給你找好了,老師也都找過了,都以為你能考進來,結(jié)果···盧昭你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時的試卷嗎????” 外頭傳來盧昭的回答:“不記得了?!狈酱河⒂终f:“不過,學(xué)習(xí)這事情還是靠自覺,一中也有考不上大學(xué)的,媽當(dāng)時也是這么跟你說的,是不是?” 方春英說完等了半天,沒聽到盧昭的回答,外面?zhèn)鱽硪魂嚻蛊古遗业膭屿o,像是什么摔了,她趕緊跑出去看。 盧昭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是電視里的人正在摔東西,電視的音量不小,估計盧昭是沒聽到她剛剛說的話。 方春英被白白嚇了一跳,讓盧昭把聲音調(diào)低一點,“聲音太大對聽力不好?!?/br> 盧昭嗯了一聲,還沒等他動,方春英就拿起遙控器,把聲音調(diào)小了。 “這樣也聽得到吧?”她問。 盧昭又“嗯”了一聲。 盧桂平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菜上桌,他問盧昭:“你媽自己做的?”方春英端著菜出來,說:“不是我做的難道是你買的?”盧桂平說:“不是叫你先去就酒店嗎?”方春英道:“酒店吃的哪有家里好,再說盧昭也想在家吃?!北R桂平看向盧昭,沒話說了,在家吃也行,家常菜花樣少但味道好就行。 盧桂平笑呵呵對盧昭道:“你媽現(xiàn)在也不愛下廚了,我是沾你光。”方春英道:“我倒是想做,做了就我一個人吃?!北R桂平不說話了,他只主外,在家就什么都聽方春英的,從來不和她爭,盧昭從小也是她教育得多,不過盧昭也不怎么讓人cao心,他自認是開明的家長,父子關(guān)系雖然稱不上無話不談,也算溝通順暢了。 方春英喊父子倆洗手,盧昭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他關(guān)上門,擰開水龍頭,看著嘩嘩的水流,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方春英的聲音:“盧昭?盧昭你洗好了嗎?” 盧昭這才把把手伸到水流下。 賀琳琳和賀長峰倆人在家,賀長峰不想做飯,給賀琳琳錢叫她出去買了兩包泡面回來吃,父女倆一人一包,吃完一個躺在涼椅上,一個坐在板凳上,看電視,看得相聲,曲藝雜談,倆人一起哈哈哈直樂。這會兒賀長峰就挺正常,還跟賀琳琳講,“以前爸爸也上臺演過,差點選進了文工團?!辟R琳琳嗯嗯啊啊,說真的嗎,太厲害了!她這么捧場就為了把這個看完,免得待會兒賀長峰想起來又趕她進去做作業(yè)。 賀長峰喜歡憶當(dāng)年,這是他心情最好的時候,在外頭沒人聽,在家他一說,羅麗芳就冷笑,他說不下去,這會兒女兒捧場,他說得才有勁。 這些事賀琳琳早就聽過了,她以前覺得賀長峰老說這些挺煩人,還有點兒吹牛嫌疑,現(xiàn)在就權(quán)當(dāng)獻孝心了,賀長峰把這些事翻來覆去說了一輩子,說得太多,后頭卻還記不住了,后來有時候還要賀琳琳給他補充兩句。 賀琳琳想到這兒有點心酸。 賀長峰說:“你媽當(dāng)年就是聽了我唱歌,才托人介紹介紹認識的。人家告訴我她是農(nóng)村的,我說農(nóng)村又怎么了,往前八輩兒誰家不是泥腿子,你說是不是?” 賀琳琳道:“是,你思想覺悟高?!?/br> 賀長峰說:“我一進廠就入了黨,先進個人都拿過好幾次。” 賀琳琳豎起大拇指,賀長峰說:“你也要入黨,我們家從你爺爺起都是黨員,你大伯,姑姑,都是?!?/br> 賀琳琳保證:“我上了大學(xué)就入?!?/br> 賀長峰問:“高中入不了?” 賀琳琳說:“入不了,入黨得滿十八歲,成年才行,我現(xiàn)在是一名光榮的共青團團員。”她瞎說的,高中生其實也能入黨,不過得表現(xiàn)特別優(yōu)異才行,她勉強能和“特別”倆字沾邊,但離“優(yōu)異”十萬八千里。 賀長峰也搞不清楚,被唬弄過去,點點頭:“還行,是我生的?!?/br> 賀琳琳悄悄翻個白眼,心想,哪兒是你生的,明明是我媽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可愛頌 20瓶;葡萄 5瓶;把鴨皮做脆 2瓶;四大皆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第二天賀琳琳一早就醒了,一般放假她都要睡到十點,今天因為記著盧昭說要來接她,又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心里有牽掛,也不在覺得困。 她昨晚躺在床上把發(fā)生的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懷疑自己在做夢,而且馬上就要夢醒,但想到盧昭的臉?biāo)稚岵坏貌恍?,她做的最美妙的夢不過是發(fā)財中彩票,盧昭牽她的手這樣的夢,比發(fā)財夢更離奇。 賀琳琳站在鏡子前面把頭發(fā)梳了又梳,還破天荒地抹了點面霜,幸而她衣服不多,款式也基本一樣,也免得她挑了。 她穿好照鏡子,以前沒覺得,現(xiàn)在一看卻覺得臉上哪那兒都不好看,越看越毛病越多,她左眼睛下面有顆痣,別人說是淚痣,長在女孩兒臉上意思不好,她原來從來沒在意過,現(xiàn)在卻嫌這顆痣礙眼,長得不是地方,眼睛下面一個小黑點,像?;艺丛谏厦嬉粯?,人家會不會以為她沒洗臉? 賀琳琳在痣上又摸又撓,老覺得這痣能摳下來,把臉皮都搓紅了才不得不住手。賀長峰今天晚上要去上班,他抓緊最后一天,一大早就約了人出去釣魚,賀琳琳也不用怕他看見,對著鏡子最后轉(zhuǎn)了個圈兒,就下了樓,打算去樓下等盧昭。 她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就碰到了祝子嘉,手里還提著個水壺,賀琳琳特別大聲的和他打招呼,他問道:“你在這兒站著干嘛?” 賀琳琳還記得自己昨天說今天要去找他做作業(yè)的話,她有點心虛,不敢說待會兒要出去,只好說:“有點兒事···”祝子嘉看她一眼,沒再多問,像是全然不記得了賀琳琳的話,賀琳琳暗自慶幸,這哥這回總算沒生氣了。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指了指水壺,問道:“你去菜場給你媽送水?”祝子嘉短促地點了個頭,“嗯”了一聲,說道:“我先走了?!辟R琳琳覺得有點奇怪,盯了他一眼,也沒看出什么來,祝子嘉還是那幅樣子,他除了生氣的時候格外冷淡之外,其余時候,也不是個很有溫度的人,他高不高興看臉還真看不出來。 賀琳琳只好道:“嗯,那你走吧,拜拜?!彼Σ[瞇地對他揮手。 祝子嘉轉(zhuǎn)身就走,走得又快,手里拎著的水壺跟著他的腳步甩來甩去,賀琳琳都怕他把水晃出來,剛要喊他走慢點,祝子嘉突然轉(zhuǎn)身走回來了,走到離她還有幾步的的時候又停住。 賀琳琳看著他,摸不著頭腦,問道:“怎么了?” 祝子嘉看了她一眼就別過頭,他說:“沒什么,我剛剛下樓時聽見你家電話在響,就這個?!彼f完就走,這次沒回頭。 賀琳琳不知怎么就篤信,這個電話時盧昭打來的。她回到家里,電話當(dāng)然沒響,她翻通話記錄,找到了上一通未接電話,就是十幾分分鐘之前,她下樓沒多久之后,她不知道盧昭的電話號碼,猶豫要不要撥回去,又想,要是真有事,盧昭肯定回再打來的。賀琳琳坐在地上,看著電話,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響起。 另一邊的盧家此時正熱鬧,方春英的同事知道盧昭在家,就把自家孩子帶來了,跟方春英訴苦,“這孩子太不省心了,都高三了還心浮氣躁的,我天天在家跟她說讓她和盧昭學(xué)習(xí),正好盧昭今天也在,你給她做做動員?!?/br> 方春英趕緊道:“盧昭能給她做什么動員,歡歡成績一向都挺好的,我看啊是你要求太高?!狈酱河⑴牧伺臍g歡的手。 歡歡被她媽說得又急又羞,差點沒哭,偏偏她媽還越說越起勁兒。 “哪兒好啊,上次考試下降了三名,把我氣得血壓都高了,我就是對她太沒要求了,哪個高三學(xué)生晚上回家還能看電視,她說壓力大想放松放松我才···” 歡歡還嘴道:“每次就讓我看十分鐘,光廣告就五分鐘了,這叫放松?” 她媽道:“那人家十分鐘都沒有呢不照樣學(xué)?人家難道沒壓力?你問問盧昭哥哥,他當(dāng)年學(xué)習(xí)有沒有壓力?” 三雙眼睛都看過來,盧昭不得不開口:“壓力當(dāng)然都有?!?/br> “是嘛,有壓力才有動力!”歡歡媽理直氣壯道。 歡歡眼淚就這么被她一句話給激出來了,邊哭邊喊:“你就是想逼死我!你眼里就只有成績,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歡歡媽立時氣得通紅,罵道:“沒良心的,我當(dāng)初還不如不生你!” 方春英:“這說的什么氣話!”她怕母女倆人吵起來,拉起歡歡媽去里頭談。 歡歡等她媽一走就嚎啕大哭,盧昭抽出張紙巾遞過去,她接過去,說道:“我就是我媽拿出去炫耀的工具,她根本就不是為我好,只是為了她的面子!” 盧昭沒說話,他非當(dāng)事人,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起碼能做到不輕易去評判和規(guī)勸。 歡歡說:“我媽老說別人做得到,你為什么做不到,她就喜歡拿我去跟別人比,一點兒也不在乎我難不難受,我就像個東西一樣,有時候我真想把自己摔碎了來報復(fù)她。” 盧昭聽得懂她的話,他甚至知道那種想把自己摔碎了的念頭從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就是在看見父母臉上欣慰的笑容,聽到他們的夸獎的時候,他想,不能讓他們?nèi)缫猓荒茏屗麄円詾樽约菏裁炊际菍Φ摹?/br> 說是他自己的人生,他卻失去了掌控權(quán),他們綁著他的手腳,一心送他上青云。 與其這樣,不如他親自毀了自己。 賀琳琳在家等了一天,電話再也沒響過,盧昭也沒來,外面天也漸漸黑了。 她現(xiàn)在又覺得剛剛打電話來的那個人不是盧昭了,是他的話··· 她又想,可能是盧昭家里有什么急事,他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接到,后頭就沒時間再給她打了,不過再忙打個電話的時間總該有吧? 賀琳琳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去他家找他?鬼知道他在不在家,就算他在家要是碰見他爸媽了呢?她說什么?找盧昭做題? 賀琳琳胡思亂想,突然想起了個可能,是不是盧昭自己出了什么事兒??? 她一邊呸呸呸,一邊還是忍不住懷疑起來。 盧昭在上輩子出了車禍,這輩子被她救了,她原本以為救了就萬無一失了,但是會不會,她只救了一會,后面還有第二回,如果盧昭是注定要死的,怎么辦? 賀琳琳坐在地上一下子傻了。 方春英把門一關(guān),臉上的笑就消失了。 “跑到別人家里來吵架,也真是···”她搖搖頭,“她們倒是吵舒服了,我一下午什么都沒干成,還說帶你出去買兩件衣服的,這倒好,光給你朱阿姨擦眼淚了,嘴都說干了,歡歡和你說什么沒有?” 盧昭答:“沒說什么?!?/br> 方春英坐下來,喝了口水,說道:“我還以為歡歡性格文靜,剛剛發(fā)起脾氣來,一吼,把我嚇了一跳,把她媽都氣哭了,你們這些小孩兒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知道做父母多不容易,現(xiàn)在和父母頂,將來想起來都要感謝父母,你···” 盧昭突然說:“我要出去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