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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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眩感輕了許多,整個人卻渾身酸痛又沒力氣,她撐著床想坐起來。 一連好幾次都沒成功。 軟綿綿地又倒回去。 “醫(yī)生!” 最后一次嘗試依舊徒勞無功,門口卻響起低沉的嗓音,“她醒了!” 很熟悉。 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急。 在徹底暈倒前聽見過。 時晚有些吃力地抬眼。 一時間幾乎以為是幻覺:“怎么......是你?” 之前呼救的時間太久,她嗓音有些啞。 以為見到的會是時遠志或者向潔,沒想到看見的竟然是賀尋的臉。那只總狹著幾分笑意的黑眸此刻冷冰冰的,眼底藏著幾乎克制不了的怒意。 朝她看過來時卻又生生壓下幾分怒火。 多了一種辨不清的情緒。 晦暗不明。 喊完醫(yī)生,他直接來拉她的手:“時叔叔他們臨時加班。” 少年的手很涼。 浸著幾分夜風的凜冽。 時晚禁不住一抖。 下意識想抽回手。 但不知為什么,被冰冰涼涼的指尖勾著,無力感似乎輕了些。 “別動?!?/br> 察覺到她想逃,賀尋微微用力。 輕易將那只綿軟的小手捉住,緊緊握在掌心里。 往時晚背后塞了幾個枕頭,他慢慢扶她坐起身:“你在發(fā)燒?!?/br> 時晚茫然地看向他。 小姑娘表情懵懂,巴掌大的小臉上幾分不正常的緋色。 掌心里軟乎乎的手指很燙。 賀尋不由收緊自己的手:“你在教學樓里待太久,著涼了?!?/br> 怕嚇著她,他語氣盡量和緩。 卻依舊硬邦邦的。 用滅火器砸開門,沖進教學樓看見時晚的瞬間,賀尋根本克制不住情緒。 少女蜷在角落,原本就單薄的身體縮成小小一團,平日生動的眼睫毫無氣力地垂著,臉頰一片蒼白。 顯然在黑暗里待了太久,意識不清,他一伸手,她就主動靠過來。 隔著兩層校服,依舊分明的蝴蝶骨硌在掌心。 就好像直接硌在他的心口上。 一陣生疼。 “啊......”賀尋這么一說,時晚想起暈倒前發(fā)生的事。 偏了偏頭,她正想說點兒什么。 醫(yī)生大步走進來:“醒了?” 瞥了守在病床旁的賀尋一眼,醫(yī)生查看時晚的情況。 這小子。 一邊檢查,他一邊在心里嘀咕。 夜間急診什么樣的病人都收過,也曾經(jīng)遇見不少狀況。像這樣一路抱著小姑娘跑來的卻是不多見。 嚇得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打完這瓶點滴就能回去。”然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 大致查看一遍,醫(yī)生囑咐賀尋:“不用吃退燒藥,冷敷一下就行?!?/br> 此時又有新的病人,護士急急呼喚,醫(yī)生便離開病房。 “那個......” 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倆,遵循醫(yī)囑,賀尋去擰了一條濕毛巾。 重新躺下,額上冰冰涼涼一片,時晚感覺漸漸好了些,“今天的事別告訴我爸媽?!?/br> 喝過水,她的嗓音還是沙啞。 語調(diào)很輕。 賀尋動作一頓。 坐在床邊,他垂眸看她。 還在發(fā)燒,少女臉頰上一層輕薄的紅。平日里扎得齊整的發(fā)絲垂在臉側(cè),有些凌亂。 他不由伸手,輕輕將那縷不聽話的頭發(fā)別到她耳后。 并不應聲。 少年動作極輕,手指卻不可避免地觸碰到耳尖。 不太習慣,時晚下意識偏了偏頭。 “你說話啊?!彼p聲說。 還好時遠志夫婦今天突然被叫去加班,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 她不想讓爸爸mama知道她在外面被人欺負。 賀尋收回手。 沉默地坐在床邊,他一時間居然不清楚該怎么回答。 時晚醒來前,賀尋曾經(jīng)設想過很多種情況。 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一切因他而起,被關在教學樓里這么久,小姑娘因此生他的氣,打他罵他討厭他都正常。 他也絕對不會躲。 然而她似乎并沒有覺得受了無妄之災有多么委屈,在這個時候首先想著的是去瞞爸爸mama。 而不是對他興師問罪。 “你不生氣?” 默然許久,賀尋沉聲問。 時晚眨了眨眼。 點滴起了作用,額頭覆著濕毛巾,意識漸漸清明。 她聽懂他的話。 “我沒力氣和你生氣?!?/br> 仿佛真的有幾分惱,少女抿唇。 臉頰微微鼓著。 脾氣再好也不是泥人性子,被莫名其妙關在教學樓里這么久,怎么可能不生氣。 沒來青城之前過著兩點一線的規(guī)律生活,從來沒有遇見過陸媛媛這種人,如今被對方找麻煩,自然是惱火的。 至于賀尋...... 時晚咬了咬唇。 認真追究起來,這些事似乎都因他而起,倘若他根本不喜歡她,陸媛媛大概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來。 平白無故被欺負,時晚心里的確有幾分委屈,卻又做不出把一切都遷怒到賀尋頭上的事。 盡管并不喜歡被一直追著死纏爛打,但他喜歡她仿佛也沒什么大錯。 并不是可以隨意遷怒的理由。 思緒一團亂麻,不愿意細想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時晚偏過頭。 視線自然而然落在少年攥緊的手上。 驀然一驚,她不自覺抬高聲音:“你的手怎么了?” 才醒時意識朦朧,盡管賀尋來拉她的手,時晚也沒有細看。 此刻一偏頭,才發(fā)現(xiàn)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全是血痕,一道又一道。 瞧上去很是駭人。 下意識把手往背后一藏。 賀尋沉聲道:“沒怎么?!?/br> 教學樓的玻璃門沒有想象中好砸,拿滅火器一連重重砸了好幾下才砸開。 那時他情緒太激動,顧不上許多,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手究竟被破碎的玻璃劃成了什么樣。 牢牢將手背在身后,賀尋起身:“你餓了吧,我去買點兒吃的?!?/br> “誒......”時晚一怔,想要叫住他,少年卻步伐飛快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