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慕錦的眼珠子跟隨二十的手,再移到了她的臉上??辞辶怂兆∷氖?,貼到他自己的左臉,再笑著撫上她的嘴角,低喚:“小美人。” 二十僵住了。 他二指捻起她臉頰,又掐又揉,“怎么變得這么好看?美人,美人。”說個沒停了。 她瞪大雙眼,跟見了鬼一樣。 他撫撫她的額角,捏捏她的鼻子,再搓搓她的嘴角,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可見是醉糊涂了。 剛才,林季同交代,這解酒藥的藥性猛烈,可能會跟翌日方歇沖突,若二公子感覺不適,一定要喚他過來。 二十想要起身去找林季同,卻被慕錦拽住了手。他問:“小美人,你要去哪?” 她單手無法比劃,想抽出來,被他牢牢把握。 二人對看了一會。慕錦放開了她的手,半坐起來,抱起她的腰,將她往下一拽。他一手扣進她的發(fā)間,另一手輕輕地摘下了那支鶯羽發(fā)簪,他低聲說:“我娘親告訴我,男子為女子梳發(fā),是一種示好?!?/br> 發(fā)簪解下,她柔順黑發(fā)散落在他的身上,他輕輕攏起一撮,用五指給她梳了梳,高傲地說:“可你一個無名無份的侍寢,有什么資格值得我為你梳發(fā)?!?/br> 說得極有道理,二十掙扎要起身。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更加狂妄,“可我就想梳,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二十:“……”能和一個醉鬼講道理嗎?顯然不能。而且,她真的不能拿二公子怎么樣。她唯有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前,聆聽他沉穩(wěn)的心跳。 慕錦的手指順著她的黑發(fā)向下,到了末端,再用手指卷起。調皮的發(fā)絲鉆出了他的指縫,將清幽送到了他的掌心。 他聞到了可口的香氣。這是這個女人獨有的,不過,現(xiàn)在比往常更加濃郁。他低頭,在她的發(fā)間聞了聞,不止是頭發(fā)的味道,而是她這一個人。 一個香噴噴的美人兒,就在他的眼前。 前一刻,她做了什么事情,他尤其開心,愉悅……之類的詞語無法描述了。究竟什么事,慕錦糊涂得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畔問:美人,你是用什么香囊?” 二十抬了眼。二公子一雙醉眼,漾著淺淺微光。 她猜,在他眼里,她現(xiàn)在的五官是空白的,是他這顆醉酒的腦袋,擅自填上了美人的姿態(tài)。 她沒有說話,兩人這么靜靜地看著。 久了,慕錦用鼻尖蹭了蹭二十的鼻尖。 呼吸交纏間,沒有喝酒的二十覺得有一股熱潮沖上了頭。兩人在床笫之間什么都做過了。這一刻簡單的親昵,卻讓她悶熱無比。 是了,悶熱,臉皮燒得厲害,被他的氣息噴得熱乎乎的。 慕錦低眸,看著眼前胭脂紅了的女人,新鮮桃紅的唇瓣讓他的眼底墜落成了深海。 有些渴。他知道不是要飲水,就是想吃點什么,于是,他輕輕咬上了她的唇瓣。 二十驚訝不已,眼前只有二公子又密又翹的長睫。推骨術是什么高深莫測的功夫,可以將一個男人的臉推至這般俊美無瑕。 猶如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咬住,一會疼一會麻。她張了張嘴,又被二公子攫住,靈舌卷上她的牙齒。 她的腦袋也暈了,該是被二公子的酒氣給傳染了。 兩人分開時,呼吸才順暢過來。停頓一下,慕錦再度覆上。兒時,他娘親給他炒過一碗竹筍,脆有嚼勁,軟可化心。 他狠了,她疼得雙手握拳在他的肩捶了捶。他輕緩過來,話語模糊地說:“漂亮又美味,你是哪里來的小美人?” 二公子醉意上心頭,呢喃幾句,再度睡了過去。 二十撫了撫唇。 臘月二十晚上,二公子親她的耳朵、她的頸項。自始至終,沒有碰過她的嘴唇。她原本還欣喜,自己能留一個親親給未來夫婿,現(xiàn)在可好,也被二公子奪走了。 不過,沒了就沒了,順其自然吧。反正,她對自由的渴望,已經(jīng)變在二公子身邊尋求最大的自由。 慕錦睡到了午時,醒來見到旁邊躺著的二十,習慣性地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一下。 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見到她,免不了那捏捏,那掐掐,恨不能把她當面團一樣,天天放在掌心搓揉。 想揉就揉,二公子不客氣,把二十給揉醒了。 慕錦笑:“起床,回家了?!?/br> —— 為了掩人耳目,林季同沒有和慕錦同行。 慕錦和林季同僅說了一句話,“有事回去說?!?/br> 魯農背起林季同,翻墻而去。 東城門已經(jīng)通行,一行人上了馬車。 太子仍然酒醉不醒。 朱文棟在門外遠望慕錦。 慕錦瀟灑自如,沒有理會朱文棟那雙陰森的鷹眼。 馬車離開了京郊客棧。 解酒藥縮短了醉酒的時間,卻解不了慕錦的困乏,他有些昏沉,不愿費神思考正事,一手撈起二十,問:“給我的東西,繡好了嗎?” 二十點點頭,拿出今日新繡的絹帕。本想繡蒼鷹、猛虎之類的圖,但她沒有見過。二公子說了,就她拿手的東西就好,她最擅長的就是花花草草,于是,繡了幾株小茉莉。 她展開絹帕,雙手呈上。 慕錦眉峰一緊,“這什么東西?” 二十比劃說:“這是送二公子的?!?/br> 慕錦遲疑片刻,才接過。帕子是上等真絲,手感極好。但——“我要這東西做什么?這不是女兒家的玩意嗎?” 二十看著他。絹帕本來就是女兒家的玩意。 “憑什么?憑什么?”慕錦手握絹帕,眉峰又浮現(xiàn)利刃。憑什么給寸奔的是香囊,給他就是一張姑娘小花帕子應付。 這有什么憑什么的,這是二公子自個要的,要得理直氣壯,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她依令行事,又成她的不是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慕錦重復著四個字。 二十這下是真委屈了。好歹也是她花了時間繡的,二公子連句道謝都沒有,還滿臉不快。這種男人救他做什么,就該讓太子把他丟酒里浸死。 她挪了挪軟墊,越挪越遠。 慕錦瞇眼,“坐過來。” 她才不理他。要命一條,想要就拿去。 慕錦說:“你到底聽見沒有?” 沒有。她轉頭向窗外,想要掀簾,猛地被他拽了下,身子側倒靠在他的肩膀。她坐直了,用力推推他。 他紋絲不動,擒住她細瘦的手腕,眼里閃過戾色的怒意,硬生生忍住?!安灰磷印!?/br> 不要就還回來。二十伸手要搶絹帕。 慕錦揚手,不讓她搶?!半m然我不要,可你送了,就是我的東西?!?/br> 氣死她了。二十顫顫唇,比劃說:“蠻不講理?!?/br> “和你講什么理?我要跟你講理,早把你滅口了?!彼羲悦浆F(xiàn)在,本就沒有道理。對著她,自然無理可講。“給你個機會,再繡一個送我。” 二十瞪眼,“你要什么樣的花?”帕子是一樣的,花色的區(qū)分罷了。 “我不要花?!彼粋€香噴噴的美人兒,為他繡一個香噴噴的香囊。這些話,二公子哽住喉間,說不出口。 ?二十比劃說:“那我給你送一條白絹蓋臉?!?/br> 白絹蓋臉,這不咒他死么。慕錦陰郁地抬起她的下巴。記得今日醉酒的夢中,她的唇瓣和炒竹筍一樣味道。 他一口狠狠叼上了竹筍,深深輾轉。 正是夢中又脆又軟的竹筍味。 第55章 二公子好學不倦, 嘗到了親吻的樂趣,叼住二十不放。 左側車輪滾過一個淺淺的水坑, 二十倒在了窗欞邊, 慕錦順勢壓上去。 這時,馬車駛過東城門, 慢慢停了下來。 城門士兵檢查了寸奔的通行文,一名士兵笑起來:“原來是慕公子的馬車。” 慕府通行,多少都會塞點銀兩。久而久之, 士兵們見到慕府名號就喜笑顏開。 慕錦這才離開二十的唇。她唇瓣紅紅腫腫,生起了欲滴的艷色。他聽不見那士兵在外說什么,摟住她,在她的臉上啄了兩下。怎么就嫩得跟豆腐一樣。 二十不敢動,生怕那名士兵掀簾查看。二公子膽子也太大了, 士兵說話, 他充耳不聞, 虧得寸奔應了幾句。 城門放行,馬車駛入街道,市井喧鬧越來越近。 慕錦用拇指輕輕地撫摸二十的紅唇。以前, 他不知唇齒交纏有何樂趣,吃東西的嘴巴用來品嘗女子的唾沫, 他嗤之以鼻。 直至今日, 方知其趣味。這么親了幾回,二公子胸中郁氣散了大半,低語說:“你這唇齒的味道, 不覺惡心。這絹帕,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下次,給我繡一個新的……哦,香的?!蹦┝藘蓚€字說得云淡風輕。 二十正想用手背拭唇。 慕錦見她抬手,猜到她的意圖。他拉下臉,惡狠狠地威脅說:“你敢擦試試?” 二十深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二公子眼里有火捻在跳躍,她若是擦了,他肯定又會粘過來。再親下去,嘴巴就要破皮了,于是她放下了手。 慕錦戾色不減,“這是我第一回 親女人,你好自為之?!?/br> 說得好像她很稀罕二公子的親親似的。他在她的唇上又啃又咬,磕到了她的牙,她牙根正疼呢。 二公子雙手捧起她的臉,相互搓揉,將她的五官揉成了畸形,說:“我又發(fā)現(xiàn)一個消氣的好方法。以后你再惹我生氣,我就咬你,把你嘴巴都咬破?!?/br> 二十的臉皮真的被慕錦當成了面團。真是氣死她了。給他繡了絹帕,還要挨訓,又被欺負。 跟在二公子身邊,日日生悶氣。他說他折壽,她覺得自己才折壽呢。 ?? —— ?? 回到了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