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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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她沒有吱聲,她又冷笑道:「我真討厭你這副沒心沒肺、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派做作天真的樣子。同樣是賀家的姑娘,憑什么你就能受盡萬千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就必須夾著尾巴做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躲躲藏藏,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能認?就因為我比你晚出生一個月?」 她說什么?她的娘親不是已經(jīng)在洪水中遇難了嗎?“同樣是賀家的姑娘”,她畢竟只是表親,并不姓賀,而且她不是比我小半歲? 她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你的命真好,長房嫡女,家里就你一個女孩,宮中還有個呼風喚雨的貴妃姑姑,寵你如珠如寶?!?/br> 我的姑姑待我好,但她的姑姑何嘗不是對她情深義重? 「憑什么呢,就只差一個月……要是沒有你就好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就是光明正大的彭國公府孫小姐,母親在府里再也不必忍辱負重看人臉色,仲舒哥哥的眼里也只有我……」 她喜歡賀琚,所以心里嫉妒我,這點算我有愧于她,但她想徹底取代我的位置,這便有些過分了。 她話鋒一轉(zhuǎn),面色又變得冷酷起來:「算了,我若是賀家大小姐,全洛陽城的青年才俊、未來棟梁都任我挑選,區(qū)區(qū)一個賀仲舒,不值得我為他隱瞞身份犧牲錦繡前程。說到底還是堂兄妹呢,別人不知道,母親也不會同意我嫁給他的?!?/br> 我吃了一驚,忘記這只是我窺見她的心思,脫口道:“你是仲……我的堂妹?賀家的女兒?” 俞表妹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有此一問,她第一反應不是否認辯解,而是下意識地驚駭反問:“你怎么知道?” 說完她就懊悔了,面露驚慌。 回想她說的“母親在府里忍辱負重看人臉色”,不難猜出她的身世:“你是三嬸親生的?在舅舅家養(yǎng)大?” 我聽說三嬸確實懷過一個孩子,和我娘親前后腳差不多時候,但那孩子沒有我命大,生下來便是個死胎…… 等等,這句話……一刻鐘前我剛從穩(wěn)婆嘴里聽到過。 我猛地抓住俞表妹的手:“為什么?如果你是三叔三嬸的女兒,他們就你一個孩子,為什么要把你送到舅舅家去養(yǎng)?為什么瞞著大家說你姓俞?” 俞表妹掙了一下沒掙開,她望著我冷笑:“你到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裝什么無辜!堂嫂今天生孩子,你非要湊過去,難道不是去做幫兇?” 幫兇?所以連她也知道,確實有人要害四堂嫂的孩子。 “四堂嫂有驚無險,剛剛生了個女兒,母女都安然無恙?!蔽野阉サ酶o逼問,“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訴我!是誰要害她們!” “生了個女兒,呵呵……原來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貴妃姑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她凄楚地笑了起來,眼中透出恨意,“好,今天我就告訴你,兇手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是小周娘子,是你的宰相祖父,是這家里所有人!” 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小周娘子可能不清白,但沒想到她竟?jié)M口胡言,一下咬出這么多人,連祖父都敢誣陷?!澳愫f!” “從來沒人告訴過你是嗎?也對,家里就你一個女兒,女兒遲早是嫁到別人家去的,你的貴妃姑姑有意袒護,誰敢在你面前多嘴?”她一邊慘笑一邊搖頭,“為什么我一生下來就要謊稱夭折、寄養(yǎng)在舅舅家,為什么堂嫂臨產(chǎn)送到這里來、行事偷偷摸摸,為什么家里同輩十幾個兄弟,女兒卻只有一個?” 她的笑容里染上殘忍決絕之意,仿佛要跟我同歸于盡:“因為你們賀家……不,是我們家,從曾祖的曾祖開始,聽信風水命理玄說,六代洗女,一個女兒也沒留下來!貴妃是祖父出使西南、與鄉(xiāng)野女子生下的私生女,祖父自己都不知道,十三歲才認祖歸宗,馬上又救駕立功受寵封妃,這么好的運氣才活下來的!你出生時貴妃守在旁邊,一落地馬上抱進宮里撫養(yǎng),誰還能對你下手?而我呢,我難道就不是她的親侄女嗎?為什么我只比你晚生一個月,她就對我不聞不問,母親只能偷偷把我送到荊州舅舅家去,改名換姓骨rou分離,一輩子遮遮掩掩不敢相認!” 洗女……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難受得喘不上氣來,嘴唇都在哆嗦。 俞表妹,或者說我的堂妹嵐月,我驚懼恐慌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取悅了她,她又咯咯笑了起來:“這個園子里死過多少人、有多少怨氣,為什么貴妃會突然橫死,兇手杳無蹤跡?要我說根本就沒有兇手,這是報應,是我們家作孽太多的報應,是那些屈死的嬰靈回來索命來了!” 如果是報應,為什么要報應到姑姑頭上?她也只是幸存者,而且她至少保下了我。 姑姑經(jīng)歷過那么多坎坷磨難,我竟全然不知,以為她身為獨女,也和我一樣自小受萬千寵愛;她又對我那么好,苦痛艱辛都由她擋著,我只做我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 我不信老天無眼,專揀好人欺負。 “貴妃沒了,這六代洗女積攢起來的風水氣運也到頭了,榮華富貴全都是空中樓閣。還有你,沒有貴妃做你的靠山,誰還能保得住你嗎?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這是什么歪理邪說,明明是因為姑姑救過陛下做了貴妃,我們家才跟著飛黃騰達,是賀家女兒的功勞,怎么成了洗女洗出來的氣運?嵐月幸災樂禍的模樣更讓我心寒:“既然我們是血親姐妹、僥幸存活,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同舟共濟嗎?我要是遭難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威脅我?”她卻誤解了我的意思,臉色一沉,“你是從哪里知道我的身世的?還有其他人知情嗎?” 我看到她偏過頭去托著下巴小聲嘀咕,這必又是她心里打的小九九:「難道是織香那個死丫頭泄露出去的?不應該啊,她剛拿到錢就解決了;舅舅那邊一直靠這個吸母親的血,也不會主動往外透露,而且我跟母親明明看著他們一家老小全都鎖在屋里,沒一個逃出來的,都過去七八年了……」 嵐月確實有過一個丫鬟叫織香,跟紜香一起進府的,性子悶悶的話不多,也不知什么時候就看不到了。三嬸說她干活不得力,給點錢打發(fā)回老家去了,嵐月說的“解決”,是這個意思嗎?還有她養(yǎng)父母一家人,鎖在屋里,死于洪水…… 我咬緊牙關(guān),這回忍住了沒有失控出聲。 嵐月當然不知道我看穿了她的心思,換上一副凄慘可憐的表情,拉住我的袖子哀求道:“jiejie,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不然我肯定會性命不保的!我死不要緊,但是我母親……家里一定不會再容她,到時候她就真的孤苦無依了!看在她照顧你這么多年的份上,你可憐可憐她,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 如果她不是心里暗暗盤算把頭上的銀簪子拿下來藏在身后,想趁我不備扎我,我可能真要被她說動了。 雖然只是幻象,但那閃著冷光的簪尖猛然間向我脖子刺過來時,我還是忍不住偏了一下頭。 簪子一下扎在我的左肩上,深及過半。我只覺得半邊肩膀一麻,過了片刻才感到劇痛蔓延開來。 這不是幻象,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洗女”惡行取材自曾國藩外祖父家,有興趣可以度娘一下…… 感謝投雷么么噠! yuyuhuang52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1 06:51:55 吾系辣鍋高仿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1 07:55:36 白晝降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1 09:20:11 若小指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1 12:49:49 yuyuhuang52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2 06:34:12 吾系辣鍋高仿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2 08:41:08 白晝降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2 12:46:17 千山獨行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1:21:33 yue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1:54:22 谷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7:27:15 yuyuhuang52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7:57:56 若小指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8:32:21 吾系辣鍋高仿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09:02:22 檠檠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11:52:34 白晝降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11:55:31 嗶嗶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3 17:52:07 yuyuhuang520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4 07:20:19 吾系辣鍋高仿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4 07:30:56 若小指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4 08:03:04 白晝降星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4 08:20:41 吾系辣鍋高仿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625 07:51:17 若小指扔了1個淺水炸彈投擲時間:20190625 13:49:54 第11章 嵐月一邊扎一邊還兇狠地念叨:“反正這里已經(jīng)死了貴妃,多你一個不多!回頭把你的臉劃花,換上丫鬟衣服扔在水塘里,誰知道你是哪個!我早就看你這張妖精似的臉不順眼了,仲舒哥哥就是受了你的色相蠱惑!” 我已經(jīng)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了。 嵐月看著柔弱,力氣卻大得很。她把我推到背后假山上,光用一只手就壓制住我兩個手腕。第一下沒能扎中我的要害,她還想拔|出|來再扎,但簪子陷得過深,卡在我的骨rou里,她又拔得太急太用力,簪尖沒拔|出|來,自己的手卻叫簪尾的珠花銀鈿劃傷了。 我雙手十字絞開她的鉗制,趁她又去抓簪子,把她受傷的手用力往珠花上一拍。 她痛得尖聲大叫起來。我趁機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腳,把她踹倒在地,然后轉(zhuǎn)身就跑。 我又跑了。為什么今天我總在逃跑。 我要逃去哪兒?不知道;誰能來救我?沒有人。 我原以為身邊親近的人,仲舒哥哥、三嬸、俞表妹、紜香,一個個其實都暗藏禍心;家中威嚴慈愛的長輩,祖父、叔伯、小周娘子,嵐月說他們都是殺人的幫兇主謀;就連查案斷案的大理寺卿,青天大老爺,也在暗暗琢磨栽贓陷害我。 我不能回去了,這兒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可信得過。 我飛奔穿過花園里的抄手游廊,速度太快,檐下掛的一個東西“啪”地打在我的腦門上,痛得我差點打了個跌。 我捂著腦門回頭去看,廊下正中一塊鐵八卦被我撞得滴溜溜打轉(zhuǎn)。 祖父篤信風水命理,家里砌堵墻、種棵樹都要叫風水先生來看過再動土。我在好多地方看到過這種鐵八卦,都是風水先生布的,用來解各種奇里八怪的風水煞。有的鐵八卦就礙事地擋在道中央,一不小心就會撞上,但祖父嚴令我們要避著走,不許碰壞。 所以,他也會為了風水氣運,做出其他更不合常理的事來嗎? 我來不及細想,轉(zhuǎn)身埋頭繼續(xù)跑,一直跑到前面沒有路了才停下。嵐月暫時被我甩掉了,還沒追上來。 她的簪子還扎在我肩膀上,雖然扎得很深,但傷口細小,流了一點血便自己止住,衣服上染紅了一小片。 我把簪子拔下來丟在草叢里,轉(zhuǎn)念一想這也算是個兇器證物,又撿回來用布巾包住收好。 眼前是一堵一丈多高的圍墻。墻那邊就是以前的廢園,兩個園子一墻之隔,中間沒有路,所以這里也沒有大理寺的官兵把守。 我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以前我也偷偷爬樹翻墻溜進廢園去游戲探險,現(xiàn)在身量長長了更不費力,踩著墻邊的樹干幾下爬上墻頭,再從院墻上跳下去。 落地后我才發(fā)現(xiàn)廢園已經(jīng)修葺過了,墻邊的雜草灌木清理一空,幾棵歪脖子老樹也挪走了,新植了一排手指頭粗細的小樹苗,跳下來時還被我踩斷了兩棵。 我沒法翻回去了,而且我后知后覺地想起,這里現(xiàn)在是虞重銳的地盤。 ——要去找他嗎? 我在想什么!他是祖父的政敵,現(xiàn)在指不定正隔岸觀火看我們家的好戲呢,沒了姑姑之后祖父就更難與他匹敵,而且他肯定早就回洛陽城里去了。 我也不想讓他看到我這么狼狽如喪家之犬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比我高一倍有余的圍墻。反正我也不想回瀾園了,找找其他路吧。 廢園比瀾園更大,沿湖這一帶人跡罕至。我順著湖岸走了半刻鐘,離瀾園已經(jīng)遠了,找著一處墻邊有樹的地方故技重施翻出園外。 院墻外頭是可容兩車并行的官道,往南一馬平川,暮色盡處洛陽城廓的剪影遙遙在望。 我一邊走一邊想,還是得回城去,去找祖父。嵐月的話也不可盡信,她說家里迫于姑姑的地位權(quán)勢才留下我,那我應該不受待見才是,為什么反而過得很好?尤其是祖父,他那么寵愛我,總說爹爹年華早逝是他畢生遺憾,要全部補償在我身上。這么多年的悉心呵護不是假的,我不信他會下得了手戕害自己的親生骨rou。 一定是嵐月嫉妒我、見不得我好,心里又怨恨祖父,才這樣編排抹黑他。 太陽落山之后,天色就暗得特別快。洛陽城看著很近,卻怎么也走不到,仿佛固定天邊盡頭。瀾園離城北最近的安喜門只有不到十里地,不知來不來得及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走回去。 我身上什么也沒帶,空口說我是賀相的孫女,他們會讓我進城嗎? 身后有車馬轔轔,我讓到路邊,一輛馬車從我身邊越過,駛出去幾丈后忽然停下,有人從車上疾步走下來。 “賀小姐?”那人走到我面前,“真的是你?這時辰你怎么一人獨自走在野外?” 天色有些暗,我多看了幾眼才認出他,是相親見過兩面的狀元郎。 “那……你……”我想跟他打個招呼,開口才發(fā)現(xiàn)我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