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我不會嘲笑清墨哥哥的?!闭掠牙市〈笕怂频恼f到。 寧硯笑道:“人小鬼大。” 章友朗笑嘻嘻的將臉埋進(jìn)了寧硯的肩窩,親昵的蹭了兩下。 寧硯輕輕的拍了兩下章友朗的背,有些傷感的說到:“希望你兩年后還能記得我。” 章友朗沒明白過來寧硯話里的意思,但在場的三個大人卻是清楚的。柳氏出聲問道:“清墨,你這話是何意?” 寧硯坦言道:“我接到了吏部的調(diào)令,要去金陵任審判史。多則兩三年,少則一兩年?!?/br> 柳氏皺眉道:“你在田賦司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外放了?公公那里沒有說什么嗎?” “嬸姨,你放心,章公也說了,不是什么壞事。我就是出去歷練兩年,積累積累經(jīng)驗(yàn)。而且還去的是金陵,可是有不少人說金陵可是比這上元府還要繁華富庶呢?!?/br> “那秋歌呢?她還大著肚子呢?你就讓她陪你一道奔波?” 柳氏這么一說,寧硯就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了。他覺得最不對不起的就是陸秋歌了。他為自己孕育孩子,自己非但沒有保護(hù)好她,反而一再讓她遭罪。 陸秋歌不怪他,但他自己怪自己。 “硯哥兒,我很想去看看話本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秦淮河呢?” 寧硯抬頭,看到的是陸秋歌那嫻靜淡雅的眉目還有那帶著笑意的唇角。一如當(dāng)初她對寧硯說的:硯哥兒,你是我的夫。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秋歌,我……我……”寧硯嚅囁幾個字,剩下的話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硯哥兒,我坐的腰有點(diǎn)酸,你扶我起來走走。” 寧硯連忙放開章友朗,走過去伸手準(zhǔn)備將陸秋歌扶起來,卻不想陸秋歌躲開了寧硯的手,莞爾笑道: “騙你的呢。我身子好著呢,你去金陵可別想丟下我一個人。” 寧硯緩緩將手收回,放在身側(cè),柔和的笑了起來。陸秋歌總有自己的辦法來安慰他。 章友朗這才明白了過來,跑過去鉆進(jìn)了柳氏的懷里?!鞍⒛?,清墨哥哥和嫂嫂是要離開朗哥兒了嗎?” 柳氏摸了摸章友朗的小腦袋,安慰道:“就離開一兩年罷了,很快的,到時候朗哥兒就又能見到了?!?/br> 章友朗當(dāng)即就癟嘴哭了起來?!袄矢鐑翰幌肭迥绺缱?!嫂嫂也答應(yīng)了朗哥兒,過幾個月就給朗哥兒看弟弟meimei呢?!?/br> 寧硯忙過來安慰。“朗哥兒忘了你阿爹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可阿娘也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清墨哥哥,我不想你走?!?/br> “朗哥兒聽話,很快的。說不定今年除夕我就能來你家里給你包紅封了?!?/br> 章友朗淚眼婆娑的問道:“真的嗎?” “真的真的。” “那朗哥兒今年除夕就不睡覺了,就等著清墨哥哥?!?/br> 寧硯摸了摸章友朗的腦袋,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皶貋淼??!?/br> 五天后,收拾好一切的寧硯帶著吏部的調(diào)令,走上了前往金陵的路。 ※※※※※※※※※※※※※※※※※※※※ 今天就到這里吧,一萬四,還差兩千多,寫不完了。被黑一期長個記性。 還有,那個審判史就類似于宋朝的通判,這個兌票也是類似于宋朝交子的東西。 第48章 “這雨下得真大,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 如果還是這樣, 我們就在驛站再停一天。” 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寧硯說到。而后伸手將窗戶關(guān)上, 向床榻走去。 陸秋歌將寧硯脫下來的外袍整理了一下,然后搭在了龍門架上,又用手細(xì)心的撫順。 聽到寧硯的話, 回應(yīng)道:“本來半個月就能到的路程,我們已經(jīng)走了十七天了,不好再耽擱了。聽這里驛站的驛使說, 到金陵還得兩天呢?!?/br> 寧硯無所謂的說到:“晚到幾天怎么了?調(diào)令上又沒說一定要在半個月內(nèi)趕到。而且現(xiàn)在天高皇帝遠(yuǎn)的, 誰還能因?yàn)檫@個參我一本不成?!?/br> 說著,寧硯起身過去扶著陸秋歌在床邊坐下。“秋歌你就別替我著急了, 我聽人說這懷孕的人心里經(jīng)常塞著事, 孩子生出來就特別愛哭?!?/br> 陸秋歌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抿唇道:“你這是覺得我多管閑事了?” 寧硯早就聽說孕婦情緒容易波動,但在陸秋歌身上卻很少看到。 如今看來應(yīng)該是多日路程讓她疲憊了, 所以這情緒就波動了起來,表現(xiàn)就是格外的敏感。他是男人,他得包容。 這樣想著,寧硯連忙賠罪?!拔医^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刻意走慢一點(diǎn)就是不想馬車太顛簸讓你不舒服。不讓你cao心是怕你心情不好?!?/br> 陸秋歌聽后, 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睡吧?!?/br> 說完, 就徑自躺下, 面朝里,背對著寧硯。寧硯見此,只能將剩下的話吞回了肚子。起身彎腰將薄被給陸秋歌搭上。 躺下后,寧硯沒忍住戳了戳陸秋歌的背,咂了下嘴后訥訥道:“秋歌啊,你生氣了?我賠罪行不行?你也知道,我有時候說話有點(diǎn)口無遮攔,我還……” 寧硯碎碎念念的一點(diǎn)點(diǎn)數(shù)落著自己的不是,這時候,陸秋歌抬起了一只手牽起了寧硯的胳膊,讓寧硯的胳膊環(huán)住了她的腰,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寧硯一下就笑了,身體貼了上去,用臉在陸秋歌的頸上蹭了兩下,笑嘻嘻道:“秋歌,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心怪我,你真好?!?/br> 背對著寧硯的陸秋歌看著眼前的墻面,目光柔和而又繾綣。 她好?他的硯哥兒還不知道,他才是這世上最好男兒吧…… ** 第二天,云歇雨霽,天色朗朗。 在寧硯的一再要求慢速下,從歇腳的驛站啟程后,又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到達(dá)金陵。 撩開車簾,寧硯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前方佇立的金陵城城墻,還有引秦淮河河水而圍城的護(hù)城河。 雖然還未入城,但寧硯的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南朝謝脁的那首詩: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飛甍夾馳道,垂楊蔭御溝…… 金陵在大涼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甚至曾經(jīng)有大臣提出過將都城從上元府遷至應(yīng)天府,也就是金陵。 雖然沒有被采納,但從中卻能看出金陵在大涼的地位,可以說是僅此于上元府也不為過。 所以寧硯絲毫不覺得自己是被排擠外放了。而且金陵的氣候條件也比上元府好上幾籌,在這里待著,肯定比上元府舒服。 “大人,已經(jīng)到金陵城外了。” 馬車外傳來了護(hù)衛(wèi)的聲音。他這次外任,朝廷給他配了兩名仆從。 章鐘凌還另外給他指派了一名身手一流的護(hù)衛(wèi),名為柴浪,專門負(fù)責(zé)保護(hù)他的安全。方才說話的就是柴浪。 “直接進(jìn)城就是。”寧硯吩咐到。 “是,大人?!?/br> 放下車簾,寧硯看到白淑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問道:“娘,怎么了?我們都到了你怎么不笑一笑?” 白淑蘭嘆了一口氣?!拔以谙雽幖?。” 這里的寧家自然不是他們一家,而是金陵城中的寧氏宗族。 “娘,沒什么好想的。他們要是愿意,我就遵循爺爺?shù)倪z愿將他和爹的墳遷到寧家祖地。他們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會上趕著去求。這樣求來的,如果爺爺還在,他肯定是不會高興的?!?/br> “你不知道。”白淑蘭惆悵道?!澳銧敔斉R終之前曾經(jīng)囑托過你爹,如果他日后入仕能步入四品文官的行列,就能風(fēng)光的將他遷到寧家祖墳,入寧家祖祠。” “結(jié)果你父親未能做到,再加上他走的急,也沒能再親口告訴你。我雖然知道,但當(dāng)時你還小,也就沒有告訴你。沒想到我們?nèi)缃窕氐浇鹆陙怼!?/br> “那就等兒子成為四品文官再說。在這之前,不用去管什么寧家,在我心里,寧家只是我們?nèi)齻€人寧家,很快就要四個了,對吧秋歌?!?/br> 陸秋歌回應(yīng)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提到自己將出世的孫子白淑蘭就將那些煩心事拋到了腦后。 一個晃蕩,馬車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砹斯俦P查路引的聲音。不多時,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敢問可是新任金陵審判史寧大人車駕?” “我下去看看?!闭f著,寧硯彎著身子下了馬車,朝來人拱手道:“在下寧硯?!?/br> 來人聞此,連忙就走了上來,躬身作揖行禮后道:“下官金陵府衙主簿冀張弛拜見審判史大人。” 寧硯抬手。“無需多禮?!?/br> 冀張弛起身后,帶著恭敬的笑容說到:“大人,太守五天前就讓下官在這里候著大人,今天下官可算是把大人您給等來了?!?/br> 寧硯一聽,心里雖然有點(diǎn)愧疚,但面上一點(diǎn)不顯,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巴居龃笥?,所以在驛站耽擱了幾天,讓你久等了?!?/br> 冀張弛忙道:“不妨事,不妨事。能在這里迎候大人是下官的榮幸。還請大人登車,下官帶大人前去大人的官邸?!?/br> 外任的官員一般都會帶上家屬,所以當(dāng)?shù)貢袑iT的官邸。寧硯如今是正五品的審判史,還是在金陵這種地方,官邸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勞煩了?!?/br> ** 沒過多久的時間,馬車就在一棟府邸前停了下來,寧硯三人依次從馬車上下來。 抬眼望去,朱紅色的大門上兩個獸面銜環(huán)齜牙怒目,威風(fēng)凜凜。大門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面是“寧府”二字。 “大人,這里就是您的官邸了,是上任審判史大人住過的。牌匾上的字是前幾日太守大人親手所書的?!?/br> 這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從府內(nèi)走出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觳阶呦屡_階后四人在寧硯身前跪了下來。 “拜見大人。” 冀張弛在一邊介紹道:“大人,這是安排給您的兩名仆從和兩名官妓?!?/br> 寧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跪著的兩名女子,年齡不大,而且長的很漂亮。刨去情感因素來看的話,其中一人是比陸秋歌漂亮的。 他知道大涼官場經(jīng)常會給官員配官妓,做什么的就不用多說了。平時應(yīng)酬會宴也會有官妓侍候。這些人不僅有姿色,琴棋書畫也都有涉獵。 就他知道的,章嚴(yán)維的三夫人就是官妓出身,因?yàn)樯铝苏聡?yán)維唯一的女兒,被他想辦法去了奴籍,抬成了妾室。 在上元府時,怕官妓會增長官場的靡靡之氣,雖然無明文規(guī)定,但都會明面上克制著,所以寧硯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卻不想到金陵的第一天就給他塞了兩個官妓。要是讓寧硯選,他情愿要兩個粗使婆子也不愿意要官妓。 但這樣直接拒絕怕是會讓金陵這邊的官員難堪。他初來乍到,要在金陵待的時間不短,還是不要一開始就得罪的人好。 這樣想著,寧硯突然拉住了陸秋歌的袖子,哭喪著臉,“畏懼”的說到: “夫人,你可別生氣,我是不會要什么官妓的,我保證看都不看她們一眼,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今晚千萬別讓為夫住書房。” 陸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