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ps3:三年后見?。ㄖ肝恼聲r間線的三年后,別理解錯了,看評論區(qū)白羊同學(xué)讓我不要斷更,趕緊回來改題外話) 第23章 太初四年 太初元年,以內(nèi)閣首輔章嚴維、次輔夏敬為首,頒布“考察法”,拉開變法序幕,史稱“世安新政”。 考察法頒布第一年,共革除九品到四品官員官職三百五十七人,降爵一百二十三人,清退國子監(jiān)蔭生三百余人。 執(zhí)行力度之大,牽連范圍之廣,歷史罕有。反對新政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攻訐的奏章每天堆滿了內(nèi)閣的案頭,被首輔之一的韓哲松盡數(shù)呈上御案。 但在皇帝蕭旻的全力支持下,新政被強硬推行。 太初二年九月,正在朝野上下準(zhǔn)備歡度重陽的時候,邊關(guān)傳來急報,寧武關(guān)被突厥大將耶律蘄攻破,屠城擄掠后全身而退。 消息剛傳回的時候,舉國震驚,一直沉寂的保守派紛紛拍案而起,大喜過望。 因為鎮(zhèn)守寧武關(guān)的人就是章嚴維的二子,章鐘凌。 當(dāng)天,近百朝臣齊聚宮門之外,彈劾章嚴維任人唯親,選賢無能,致使寧武關(guān)被破,邊城被屠。 副都御史匡義上書,列舉章嚴維罪名共計九條。其中任人唯親,排除異己,結(jié)黨營私位列前三。 迫于形式,章嚴維被罷黜首輔官職,貶為閑職龍圖閣學(xué)士。首輔之職由原次輔夏敬接任。章鐘凌被押送回京,罷免一切官職與爵位。 同年,剛推行不過一年的“考察法”被中止,還未來得及頒布的“市貨法”與“精兵法”被無限期擱置。 第一次變法就這樣以章嚴維離開內(nèi)閣宣告失敗。 ** 太初四年,二月六日。 睢陽鎮(zhèn),私塾。 淅瀝瀝的小雨從空中飄灑而下,將整個縣城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 寧硯站在私塾的屋檐之下,私塾的學(xué)子一個個向他作揖拜別,寧硯一一點頭回應(yīng)。 三年的沉淀,讓寧硯的性子越發(fā)的隨和溫潤起來。兩年前,寧硯虛歲二十時行了冠禮,冠禮時的字用的正是章嚴維給了賜的“清墨”二字。 三年間,他沒有選擇一直在家準(zhǔn)備第二次會試,而是再次到了睢陽鎮(zhèn)的這家私塾教學(xué)。 私塾里的童子們也都很喜歡他這個夫子,因為他不會像其他夫子那樣用戒尺抽他們板子,還會給他們講一些從來沒聽過的故事。 等送走最后一名童子后,寧硯抬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撐著傘的青衣女子,笑著揮了揮手。 陸秋歌緩緩朝寧硯走來,無奈的說到:“早上出門還提醒你帶傘,結(jié)果你還是沒帶?!?/br> 寧硯笑了笑。“忘記了。” “走吧,回家?!标懬锔栎p和說到。 寧硯快去從屋檐下沖進油紙傘下,然后從陸秋歌手中接過傘撐著。陸秋歌抬手將寧硯額頭上的幾滴雨珠擦去。 寧硯握住陸秋歌的手,牽著一同離開私塾。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 “我要先去找一下李員外家,我快要進京趕考了,私塾這邊得讓他提前找好接替我的人?!?/br> “好?!?/br> “還有我上次從豐滿樓帶回去的那只乳鴿你和娘都喜歡吃,我們一會兒去買一份回去。我們先去酒樓,然后你在那里等我,我去見完李員外后就來找你?!?/br> “嗯?!?/br>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下三年就過去了……” ** 兩人剛到家門口,拴在犬舍里的細犬立刻就跑了出去,圍著寧硯轉(zhuǎn)圈兒,鼻子一直往寧硯手里用油紙包著的那只乳鴿上湊。 寧硯把乳鴿拿高,然后用腿將細犬推開?!肮怨缘幕厝ヒ粫河泄穷^吃,再纏著我骨頭都沒得吃?!?/br> 細犬吐著舌頭又跑了過來,寧硯伸腳就想踢,陸秋歌拉住他,而后她彎下腰簽住細犬脖子上的繩子將它拉回了犬舍。寧硯連忙跟著,給陸秋歌遮雨。 看著重新進了狗舍的細犬,寧硯嘀咕道:“這大黃看家不行,對吃的倒是靈敏的不行?!?/br> 陸秋歌說到:“我覺得大黃很厲害啊,去年幫咱們家防了兩個毛賊呢?!?/br> 寧硯撇了撇嘴。“有嗎?我不記得了。” 陸秋歌失笑的搖了搖頭。 走進家門,剛繞過影壁看到堂屋里的人時,寧硯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陸秋歌淺笑的雙唇也抿了起來。 他娘怎么把這兩個人放進來了! 堂屋里坐著向白淑蘭獻殷勤的婦人看到寧硯,眼睛一亮,拉著旁邊四處瞅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笑的瞇起了眼睛。 “硯哥兒,女兒,你們回來了?!?/br> 她身邊的男子也喊道:“姐,姐夫?!?/br> 寧硯像是沒聽到似的,帶著陸秋歌走進堂屋,將紙傘靠在門旁,走向白淑蘭?!澳铮闵洗握f豐滿樓的乳鴿好吃,秋歌特意讓我?guī)Щ貋砹艘恢唤o你吃呢?!?/br> 雖然白淑蘭和陸秋歌相處的很和諧,但見識過太多婆媳關(guān)系問題的寧硯總是有那么一點擔(dān)心,所以總會隔三差五的去促進一下兩人間的關(guān)系,都快成習(xí)慣了,話張口就來。 對寧硯的這份好意陸秋歌剛開始時還有些不習(xí)慣,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坦然的接受了。對寧硯這份心細如發(fā)的關(guān)愛,陸秋歌每次享受時心里都是一片溫脈。 有夫如此,婦復(fù)何求呢? 白淑蘭接過東西,嗔怪的對寧硯說到:“你啊,怎么總是在小事上忘記,還勞的秋歌專程跑一趟給你送傘。” 陸秋歌也不幫寧硯說話,就好整以暇的看著。 寧硯二話不說,朝著陸秋歌就躬身作揖?!皠跓┠镒恿耍瑸榉蛟谶@里給你賠罪?!?/br>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那笑瞇瞇的樣子可跟“賠罪”沾不上半點邊,把白淑蘭和陸秋歌都逗笑了。 被晾在一邊的兩人看寧硯三人說說笑笑,眼中完全沒有他們的存在,陸李氏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換成了討好的笑。 插話道:“女兒啊,看親家他們對你這么好,娘這心里就歡喜的不行。這些年娘總想補償點你什么,卻一直沒有機會,將來等你成了官夫人,娘想見你都難了?!?/br> 陸李氏說的情真意切的,但寧硯只想說一句:演技真爛!倒人胃口! 當(dāng)初他和陸秋歌成親不久,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寧硯舉人身份的陸家就眼巴巴的找上了門,死纏爛打的想要點好處。 一開始寧硯還會看在陸秋歌的面子上給一二兩的銀子指望著打發(fā)了他們。但他還是小瞧了這一家的嘴臉,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要上門蹭吃蹭喝,借不會還的錢。 門口的大黃狗第一是為了防賊,第二就是為了防這一家。被攔在門外多次后,這家人都不死心。 如果只有白淑蘭在的時候,怕被鄰里看笑話,性子又軟一些,就會把人放進去,等他回來外想辦法趕人。 他兩世為人,就沒見過這么極品的人。 還好他家秋歌小小年紀就被他們賣了,又被他爹帶著學(xué)了兩年的書,養(yǎng)了一副好性格。 陸李氏一開口寧硯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現(xiàn)在不是飯點,找上門無非就是想要錢,但他可能給嗎?剛準(zhǔn)備說話被陸秋歌扯了扯袖子阻止了。 “那我能不能問您借點銀錢,硯哥兒就要上京趕考了,但盤纏還差一點?!标懬锔杵届o的和陸李氏說。 陸李氏還沒說話,她后面的陸大山先嚷嚷了起來?!拔覀兗铱蓻]錢,你要借問別人借去!” 陸李氏狠狠的瞪了陸大山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后“慈祥”的看向陸秋歌?!澳銈冊趺磿]錢呢?硯哥兒不是舉人老爺嗎?而且他不是還和縣里的管家少爺認識嗎?” “硯哥兒和管家少爺一起做了筆買賣,結(jié)果賠了太多,家里現(xiàn)在的錢供他趕考都不夠。” 寧硯忙在一旁配合的嘆了一口氣。“唉~秋歌,都是我的錯?!?/br> “這……”陸李氏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來是想“借”錢呢,結(jié)果對方反過來問她借錢,她能給就怪了。 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陸李氏嘆息道:“女兒,不瞞你說,娘手里也是一點錢都沒,想給大山說門親事都不行。不過你放心,娘回去和你商量商量,如果能從牙縫里擠出來一點錢,娘馬上就給你送來。” 早就陸大山不耐煩的說到:“娘,和她說那么多干什么,又拿不到錢。趕緊回去了!”說完,陸大山拿起他們帶來的油紙傘就走了。 陸李氏連忙就跟了上去。這還是寧硯第一次見他們走的這么快,這么利落。 “汪汪~” 兩聲兇猛的犬吠上伴著一聲驚嚇的喊叫聲傳了回來。 寧硯挑眉一笑?!敖裉煳乙欢ㄒo大黃吃點rou!” ** 卸下私塾夫子的差使后,寧硯就開始為會試做最后的準(zhǔn)備。這一次他已經(jīng)不像上次一般心里沒底了,不說十拿九穩(wěn),但已經(jīng)胸有溝壑了。 這天晚上。 陸秋歌剛和衣躺下就被寧硯攬在了懷里,下巴在陸秋歌的肩窩處蹭了蹭,輕聲說到:“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啊……”陸秋歌雙手反抱住了寧硯,然后在他背后輕輕的拍了兩下?!皟蓚€月就回來了,很快的?!?/br> “兩個月,真長。”寧硯嘟囔了一句?!斑@次要再不中,我就不考了,舉人也挺好的?!?/br> 陸秋歌柔和說到:“別說胡話了,你肯定可以的??焖??!?/br> “嗯?!?/br> 第二天一早,陸秋歌送走了寧硯。寧硯第二次踏上了去上元府趕考的路。 第24章 捷報 再次坐到上元府貢院號房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失敗過一次,寧硯幾乎沒有什么緊張感。 在他的視線所及范圍內(nèi)掃視一圈,大多數(shù)能看到的都是而立、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如他一般年齡的很少。兩鬢已經(jīng)斑白的人也不缺,果真應(yīng)了那句“五十少進士”。 考生到齊后不久,從貢院的后院便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一身紫服,頭戴直腳幞頭的人。這人的身后并排跟著三位身著緋服的人。 大涼官服主要以顏色來區(qū)分品階。八、九品官員服青,六、七品官員服綠,四、五品官員服緋,佩銀魚袋,三品及以上服紫,佩金魚袋。而若入內(nèi)閣,任首輔,佩的則是紫金魚袋。 而大涼歷來由禮部與御史臺協(xié)同主持。禮部尚書為主考官,禮部侍郎一名,御史臺副都御史兩名為副考官,所以這三人的身份一目了然。 寧硯的號房比較靠前,能清楚的看到最前方的公堂。他看到四人在公堂交談了兩句后,一名下官得了吩咐后退出了公堂,四人在各自的位置落座。 沒過多久,伴隨著沉悶響亮的鼓聲,外簾官捧著托盤從后院而出,托盤里盛的就是會試的考卷。 第一場試四書義三道,經(jīng)義四道;第二場試論一、制五、詔、誥、章、表內(nèi)科各一;第三場試經(jīng)、史、策各一。 上一次寧硯就是栽在了史論上,所以等他拿到考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這次的史論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