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江風不定半晴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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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見陶陶機敏,笑道:“女娃娃比男娃娃功夫好!你下來,我要與黑馬比腳力?!?/br> “我不下你也跑不過黑叔?!碧仗崭┫律碜訉谑逭f:“快跑?!?/br> 黑叔喜不自勝,長嘶一聲向前奔馳,怪人大叫一聲,發(fā)力狂追,莼之緊緊盯著他的步伐,心念一動:“若是學會了他的步法,進完顏亮宮中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那些弓箭手也射不到我,騎兵也抓不住我。”不由自主跟著他,學他步法跑起來,發(fā)現(xiàn)他的步法中,只有一小半似穿云飛波,一大半兒不同,一時又模仿不來,因為不會使用體內(nèi)內(nèi)力,提氣時一陣一陣的,一換氣,又提不上來了,只得停下來在路過喘息,眼睜睜看著一馬一人和怪人越來越遠。 那怪人和黑叔跑了個不相上下,見黑叔神采奕奕,渾身的汗閃閃發(fā)亮,突然叫道:“喂,你停下來,停下來!老子不占你便宜,你等我!” 莼之正在喘氣,突見那怪人旋風一般卷了回來:“到我背上來,我背你?!?/br> “啊?” “你怎么象個女娃娃一般扭捏?我要和你的馬比腳力,它馱了個女娃娃,我馱你。這樣才公平?!辈挥煞终f將莼之往背上拉,莼之自然不肯,他伸出手指要點莼之胸前xue位,莼之大驚,不由自主使出剛學到的步法,向后滑去。 怪人一愣,皺眉道:“小兄弟你好聰明!你內(nèi)力極高,卻全然不會控制體內(nèi)內(nèi)力是怎么回事?哎,黑馬你跑慢點!你別啰嗦了,快到我背上來。待我跑贏了的盧馬再細細問你?!?/br> 見莼之仍是搖頭:“哎,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讓我背你?” 莼之自小恪守儒道,實在不愿讓怪人背著自己亂跑,搖頭道:“我要自己走?!?/br> 怪人見莼之態(tài)度堅決,順手從地上撿起一粒小石子,啪地一下,打在莼之膝蓋的血海xue上,莼之雙膝一痛,幾乎要跪了下去。怪人不容他叫罵,背起他就跑,莼之哭笑不得,正要反對,突然心念一動,趴在怪人背上向下看他步伐。 怪人見莼之老實,嘿嘿一笑,邁步向前,步履越來越快,莼之漸漸看不清他的步子,只得閉上雙目,趴在他背上,憑借身體的輕微震動和方位移動的細微差別在腦中想象他的步法。 耳邊風聲呼呼吹過,莼之聽著黑叔“得得得”的馬蹄聲和陶陶清脆的笑聲,在心中默默盤算,覺得怪人和黑馬應當已經(jīng)一氣跑出了四十里。 怪人的身體身體越來越熱,呼吸聲由初時平順變成急促深長,終于步伐晦澀,速度慢了下來,莼之睜眼一看,怪人與黑馬的距離大約在十丈左右,陶陶格格笑著:“你輸啦!” “輸了輸了,我承認我輸了,不玩了不玩了?!惫洲r(nóng)夫頭頂冒著熱氣,將莼之放下,喘著粗氣說 :“小,小兄弟,咱去,去升火煮蛇吃吧!” 陶陶伏下身子,將臉頰貼著黑叔的頭:“你真是英姿颯爽、氣宇軒昂,若是將你帶回大夏,那在賽馬會上定能贏得威風八面?!迸ゎ^見怪人和莼之都坐在地上休息,回身下馬,牽著黑馬慢慢走到莼之身邊去。 怪人跑得過癮,見黑叔前來,起身拍拍黑叔的頭:“好樣的,真是神駿!今日與你一戰(zhàn),在下輸?shù)眯姆诜??!?/br> 黑馬得意地打了個響鼻。 陶陶見此人率真,與馬說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不由撲哧一笑。 怪人也嘿嘿一笑,招呼莼之:“來燒蛇吃吧?跑了這么久,你不餓嗎?” 莼之卻充耳不聞,低頭望著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怪人衣服都被汗浸濕了,粘呼呼地好不舒服:“女娃娃,我要脫衣服了,你牽馬去吃吃草吧?” 陶陶望望莼之,見莼之在發(fā)愣,不知他在想什么,心想他殺了完顏亮后,不知肯不肯帶著黑馬跟自己回夏國?見怪人已經(jīng)開始寬衣解帶,過去扯扯莼之的衣服:“陪我去喂馬吧!” 莼之應了一聲,卻仍然坐著沒動。陶陶見莼之閉目思索,腳不由自主地輕輕抖動,已猜了十之**,他定是在細想怪人適才的步法,扭頭問怪人:“這位跑得很快的前輩,我們應該怎么稱呼你?” “前輩我姓王,單字一個炎?!?/br> “王前輩你愛吃蛇?” “愛吃?!?/br> “我也會做蛇?!?/br> 王炎一聽來了興趣:“說說,你都會怎么做?” “我最拿手的,是桃花過江龍?!?/br> “什么叫做桃花過江龍?” 陶陶呵呵笑了:“我的家鄉(xiāng)也有蛇出沒,每每抓到蛇,人們總是烤著吃。后來吃膩了,有個僑居的漢人就發(fā)明了這道桃花過江龍,味極鮮美,只要你吃過一次,定然念念不忘?!?/br> 王炎喜得雙眼放光,腹中似有千百只小手在同時抓撓,幾乎要手舞足蹈:“快說說快說說,怎么做的?什么味道?” “這道菜味道極美,但很費功夫。要將桃花加入白酒中密封,浸泡三十天后,過濾去沫,成桃花酒,再抓活蛇浸泡。大蛇要三日方能醉死,這時將蛇rou切成極薄的rou片,以羊骨為底加入桃花酒,煮上一個時辰后,以沸湯澆淋于極薄的蛇rou之上,將蛇rou燙熟,這樣做出來的菜既有羊rou的香醇,又有酒味的香甜,還有蜜桃香氣,蛇rou十分甘美,加上特制的醬汁,滋味實是妙不可言!” 王炎聽罷,大大咽了一口口水:“那可真要試試了。不過此時既無桃花,也無醉蛇,我可等不了一個月。那特制的醬汁是什么做的?” “特制的醬汁是秘密,我能做出來,但不能告訴你是什么做的。至于做這道菜,沒有桃花酒,任何果酒皆可,羊骨也能用牛骨代替,醉蛇嘛,用高度白酒浸泡只須三個時辰。” “那太好了,我們到前面找一家店,你馬上做給我吃?!?/br> 陶陶看看莼之,仍在閉目思索,說道:“我不能白做給你吃。” 王炎忙從懷中掏出蛇冠,全然忘記已經(jīng)許諾送給莼之:“此物叫蛇冠,是可遇不可求,極為珍貴的寶貝。放在身上,任何蛇都不敢近你身,若是被蛇蟲鼠蟻咬了,磨下一點粉末吞服,一柱香功夫就好?!?/br> 陶陶伸手接過:“這么神奇?我看看。”看了半晌,搖搖頭:“我還是不要了。此物雖然珍貴,我卻不常去蛇多的地方,沒什么用?!?/br> “哎呀,你急死我了,那你想要什么?” 陶陶看看莼之,笑嘻嘻地說:“我想要你將你的輕功傳授給我們倆?!?/br> 王炎一聽,大搖其頭:“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陶陶偷瞄王炎一眼:“那就算了。那桃花過江龍最妙之處,就在蛇rou入口即化,醬汁香酥入骨,實是一大奇菜?!?/br> 王炎又大大咽了一口口水,思想斗爭了一會:“本門規(guī)矩,收男徒弟不收女徒弟,所以我可以教這男娃娃?!?/br> 陶陶大喜:“成交!” 王炎看看莼之,也不叫他小兄弟了:“這小子好象突然傻了。喂,小子,起來拜師?!?/br> 莼之在低頭閉目回想王炎步法,對二人對話充耳不聞,陶陶推了推莼之:“喂!” 王炎一個轉(zhuǎn)身,瞬間到了莼之面前:“快拜師快拜師,我教你輕功。” 莼之抬眼迷茫地看著二人:“拜師?” “這輕功是本門不傳之秘,要學必須拜師。” 莼之正在偷偷琢磨他的輕功,此時聽言,面紅過耳:“我知道了?!?/br> “那快拜師?!?/br> 莼之搖搖頭:“我不拜。” 陶陶急了:“學了這門功夫,你要,要辦事皆不是易如反掌?” 莼之老老實實說:“我是想學這門功夫,剛才也在想你的步法。如果確是貴派不傳之秘,那我不想就是了。” 陶陶問道:“你為什么不肯拜師?” “我并未脫離原來的師門,四處拜師,豈不是成了不忠不義之徒?!?/br> 王炎哼了一聲,看看陶陶,想想那桃花過江龍不知有多美味,又咽了口口水,道:“你可知我是何人?天底下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