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 風(fēng)景依稀非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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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之聽金鵬說起瀝泉槍,想起在臨安棲身破廟時,靜如靜遠(yuǎn)曾攜了岳飛將軍的瀝泉槍在破廟擦拭,故意讓西夏“麻魁”取走,以保護(hù)岳霖。轉(zhuǎn)過身去問陶陶:“西夏曾派出過一隊麻魁,在臨安一所破廟奪走了瀝泉神茅,你可知此事?” 陶陶驚道:“你如何知道此事?” 莼之避而不答:“槍現(xiàn)在在西夏嗎?” 陶陶搖頭:“槍是假的,回去就被父王扔啦?!?/br> 莼之將信將疑:“假的?” 陶陶點(diǎn)頭:“的確是假的。” 莼之在心中琢磨,覺得靜如靜遠(yuǎn)用假槍騙過追兵,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轉(zhuǎn)向金鵬:“瀝泉槍現(xiàn)在何處?” 金鵬道:“水里。” 莼之問道:“水里?什么地方的水里?” 金鵬一笑,他稚嫩的聲音與狡黠的神情極不相稱:“金甲,你講給他聽?!?/br> 金甲點(diǎn)頭:“當(dāng)年岳飛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朝的路上,曾路過一座寺廟,寺里有位禪師告知他此去兇多吉少,勸他止步。岳飛卻執(zhí)意回朝復(fù)命,路過長江時,從上游游來一條幾丈長的巨魚,岳飛挺矛刺魚,巨魚受傷,帶著瀝泉槍沉入江中,消失不見了?!?/br> “也就是說,這柄槍現(xiàn)在在長江下面?” “是的?!?/br> 陶陶插嘴問道:“長江這么大,這要如何尋找?” 金鵬笑道:“此魚已死。瀝泉槍仍然插在它身上,靜靜地臥在江底。神器現(xiàn)世,總歸有異象,以你的智慧,”金鵬看了一眼莼之額上的白發(fā):“定然找得到?!?/br> 莼之下意識想摸頭發(fā),又忍住了:“岳將軍路過的是哪座廟?” “兩浙西路鎮(zhèn)江府金山寺?!?/br> “岳將軍離開金山寺后多久失了槍?” “你果然聰明。他離開金山寺不過一個時辰便失了槍?!?/br> 莼之想了想問道:“那金山寺在江邊?” 金甲道:“金山原是長江中的一個島嶼,金山寺便在島上。” 莼之點(diǎn)頭:“我明白了?!?/br> 金甲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望向金鵬,金鵬點(diǎn)點(diǎn)頭。金甲從瓶中倒出一丸藥,將藥一掰兩半,將半粒裝入另一個小瓶遞過來:“這是烏金丸的解藥。另一半,等你辦完事給你?!?/br> 莼之謝了,接過放入懷中:“我還有一事想問?!?/br> 金鵬瞇了瞇眼,以與他相貌不相稱的陰森眼神掃著莼之的眼睛:“何事?” 莼之本想問金鵬讓小元去不晝木中偷花意欲何為,想想斯狐已逝,多問無益,停了下來,嘆口氣。又問道:“傳言流光渡可逆轉(zhuǎn)時空,我想知是否屬實(shí)?!?/br> 金鵬道:“流光渡可逆轉(zhuǎn)時空,只是傳言。若能逆轉(zhuǎn),白漪影何須四處尋找回春之物?” “或許是它未參透流光渡的秘密?!?/br> “若是時空逆轉(zhuǎn),銀河之水必將倒灌,天地重回玄黃,宇宙重回洪荒。什么人妖魔,都不復(fù)存在?!?/br> 莼之輕嘆一口氣。 陶陶扯扯莼之:“此地到鎮(zhèn)江有千余里,我們快些上路吧。” 金鵬瞟著陶陶,笑道:“我答應(yīng)了他,自然不會再與你為難。待你事畢,金甲會來找你?!闭f罷便與金甲轉(zhuǎn)身離去。 莼之和陶陶同時長出一口氣,坐在地上。 陶陶更是不顧地臟,躺了下來。莼之扭頭看她,正看見她也看著自己,眼神熱切清亮,面上一熱,扭過頭去:“我們走吧?!?/br> 陶陶輕聲說:“你為何不問我拿了他們什么東西?”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若不想說,我問也是白問?!?/br> 陶陶輕嘆口氣,正要說話,莼之道:“我們先去找黑叔?!?/br> “好。” 二人起身并肩向外走,陶陶的肚子咕咕地響,自己先笑起來:“這聲音真是難聽得緊。不知道鎮(zhèn)江有什么好吃的?” “江南好,各種吃食你想都想不到。”見陶陶咽了咽口水,笑道:“你還能等到鎮(zhèn)江?到附近找個鎮(zhèn)子,先求幾口吃的是正緊?!?/br> “好!”陶陶跳到莼之身邊,自然地挽起莼之的手臂,緊緊握住他的手:“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不冷啦?” 莼之聞到陶陶發(fā)髻上的清香,臉?biāo)⒌丶t了,甩了兩下沒甩掉陶陶的手,渾身都燥起來,立定身子,正色道:“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否則我便將你交還魔族。” 陶陶吐吐舌頭,不情愿地松了手:“你這個人,心熱面冷。” 莼之哼了一聲,并不多說。剛邁出破廟的門,就見黑叔在門外立著,陶陶歡呼一聲:“的盧馬!你真是匹神馬!”一個箭步向前一邁,一躍上馬,伸手來拉莼之,莼之見她步伐十分矯健,心中暗道一聲“好!”全身一熱,不自覺雙腿一邁,和陶陶一樣,一躍上馬,坐在陶陶后面。 陶陶和黑馬都愣住了。 陶陶道:“你怎么突然……” 莼之心知是吳有財輸給自己的內(nèi)力起了作用,不好明說,俯身對黑馬說:“黑叔,煩你帶我們?nèi)ユ?zhèn)江金山寺。” 黑馬長嘶一聲,昂首抬步。 “等一等!” 莼之坐在陶陶身后,身體僵直,陶陶抓過他的手,抱在自己腰上。莼之渾身一熱,陶陶道:“抱緊了,不然會掉下去!” “我坐前面好了。” 陶陶撲哧一笑:“你坐前面是我抱著你,我坐前面便是你抱著我,有區(qū)別?” 莼之想起之前陶陶坐自己后面抱著自己,策馬奔馳的情形,渾身又是一熱,心想自己背上衣服還被撕開了一大塊,人貼人更不象話:“那算了。” 黑馬昂首向前,向鎮(zhèn)江府奔去。 莼之僵直地坐著,用手捏著陶陶的衣服。陶陶見他緊張,呵呵笑起來,過了一會,索性放聲大笑。莼之被她笑得面紅耳赤:“別笑了,越笑越餓!” 突然有聲音從身后傳來:“小兄弟,不如先吃點(diǎn)東西——再走吧——” 莼之扭頭一看,大吃一驚,只見那嗜好吃蛇的怪農(nóng)夫正風(fēng)馳電掣而來:“小兄弟,等等我!我把蛇帶來了——” “這人是誰?。俊?/br> “我不知道。” “他跑得真快!” 莼之回頭去看那怪農(nóng)夫的步伐,比從前面看又有不同,陶陶冰雪聰明,見莼之凝神,道:“黑叔,駕!” 黑馬也素愛與人比試速度,見那跑得極快的怪人又來了,撒開腿勇猛向前,怪農(nóng)夫見黑馬加速,大喜:“過癮過癮!” 黑馬畢竟是的盧神駿,那怪人不過兩條腿,體力也不如黑馬,但黑馬馱了莼之和陶陶,稍拖累速度,奔出七八里路,仍未拉開距離。 怪人喜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突然發(fā)力,一躍向前,一手一個,將陶陶和莼之懸空拔起,向后一拋。陶陶武功底子和躸術(shù)皆佳,嬌叱一聲,借力在怪人身上一抓,整個人吊在了他身上,再在他腿上一蹬,一個側(cè)翻又坐回馬背上。得意地向怪人做了個鬼臉。 莼之迎敵經(jīng)驗少,又不善于運(yùn)用體內(nèi)高強(qiáng)內(nèi)力,被怪人向后一拋即使了重心,怪人武功高強(qiáng),分寸拿捏得好,莼之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抬眼見陶陶已坐回馬背,忍不住輕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