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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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啊,你也別跟你弟妹計較,她說話便是這般不中聽?!?/br> 張婆子軟著語氣:“不過你弟妹有些話卻是沒說錯的,春兒一心覺得會跟你家元子定親,這如今整日在家里盼著呢,你說我們回去一說,她哪里受得住,你是當(dāng)姑姑的,不得心疼自己侄女???” 張氏點點頭。 是以她這才讓弟妹龐氏趕緊給春兒定個親事啊,她一番好心好意的,龐氏還不領(lǐng)情。 張婆子一頓,剛張了嘴,張氏又回過味兒來:“娘,我上回就說了元子的婚事我做不得主的了,你們沒跟春兒說的么?” 自然是說了的,只是張春模樣一般,除了何安,哪里找得到更好的人家,便是張家也不想放掉何家這塊肥rou啊。 眼看著張氏已經(jīng)使喚不動了,再不送個張春來,這門親以后怕是徹底沒了。張家想要鞏固兩家的姻親,這才想著再來個親上加親的事兒,張婆子擠出笑來:“說是說了,但春兒認(rèn)定了,我們也沒法子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你親侄女么,這可是親的?!?/br> 龐氏也想通了,要對這個大姑子懷柔,跟著點頭:“是呀,你疼你侄女,可得圓了她的心思才是啊?!?/br> “唉?!睆埵蠂@了口氣。 便是她有心成全,可她又做不主,婚書都在二弟妹米仙仙手中,她便是答應(yīng)了那也是白說一場。 “你說說你,好歹也是親娘,自己兒子的婚事,怎的讓二房的人給拿捏了?!睆埰抛佑帜钸镀饋怼?/br> 張氏打斷她:“娘,不然你們跟我婆母說去吧,這婚事我是沒轍了,我婆母好歹也是長輩,她的話二弟妹也是要聽的。” 她興致勃勃的。 張婆子臉都僵了。 讓她去找劉氏? 她哪里拉得下這個臉的。她瞪了瞪張氏,真是出息了,她一個親娘當(dāng)著,還比不過一個嬸子,還得讓她這個當(dāng)長輩的出面兒:“不去?!?/br> 劉氏甚么反應(yīng),張婆子轉(zhuǎn)個念就知道,不然她也不會纏著張氏,早早就找上劉氏去了。 同樣是嫁人,她們歲數(shù)相當(dāng),劉氏已經(jīng)是老夫人在享福了,她還在到處奔波,沒臉得很。 張氏撇了撇嘴兒,不去就不去吧,正好她也累著了,準(zhǔn)備家去了。 “等等,你不給個準(zhǔn)信不準(zhǔn)走的。”龐氏伸手想拉她。 旁邊,一架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起了一個角,露出一個梳著雙鬢頭的丫頭,和一位端莊的貴夫人。 “秦夫人。”張氏是認(rèn)得人的。 秦家酒樓的少夫人,與二弟妹米仙仙乃是手帕交,秦少東也被二叔安排在衙門當(dāng)差,還是司農(nóng)縣丞。 秦夫人性子爽朗,同張氏說道:“大夫人,我正好要去何家拜見老夫人,你可是要一同回去?” “要!” 張氏向來不喜歡跟這些大家夫人們接觸,她接觸不來,說不上話,又沒得二弟妹米仙仙那種會哄人的手段,平日里最喜的便是同鄰里的婆子們說道說道這些家長里短的,見秦夫人這些夫人們,向來是敬而遠(yuǎn)之,但這會兒她怕她娘兩個再跟她糾纏,也顧不得這些,三兩步的登上馬車。 “對了,聽說令公子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還沒來得及恭喜大夫人。” 馬車還沒走,張婆子婆媳兩個也是聽到了這話的。 張氏:“我、我兒子?” 令公子這個話她還是聽得懂的,說的是她兒子。 不過,她兒子的婚事定下了,她這個當(dāng)娘的怎的不知曉,偏生秦夫人一個外人卻知曉了的? 秦夫人笑笑:“近日正巧收到從府城里寄來的信件,提了一句,想必這會兒老夫人已經(jīng)知曉了?!苯忉屚?,她便讓車夫趕車。 張氏半點顧不得她娘兩個了,滿腦子都想著兒子定了親事的事兒,想問兒媳婦是哪家的,又趕緊閉了嘴。 兒媳婦是她家的,沒得還問一個外人的道理。 張婆子婆媳倆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娘,何安的婚事定了,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婆子:“你問我,我問誰去?!?/br> 不過張婆子心里門清,這事兒定然是真的了,她惋惜得很,暗恨自家這動作慢了,讓別人搶了先,好好的煮熟的鴨子,飛了。 龐氏問:“那咱們現(xiàn)在怎的辦?” 張婆子:“還能怎的辦,自然是趕緊給春兒重新找一戶人家的?!?/br> 張氏這個閨女做不得主,何安這個外孫連人都不在,他們哪里耗得起。 “可、可是咱們就這樣算了也實在是氣不過?!?/br> 可不是么,張婆子捂著胸口,氣得胸口一陣陣兒發(fā)悶。 馬車一路到了何家門外,剛停下張氏便要朝里沖,走到臺階上,才想起還有個秦夫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秦夫人連馬車都沒下。張氏還很是遲疑:“秦夫人,你怎的不下來?” 秦夫人笑笑:“大夫人進(jìn)去吧,我就不進(jìn)去了。” 甚么見見老夫人,不過是個托詞罷了。 張氏點頭,心道這些大家夫人實在讓人捉摸不透,說要來,到了門口又不來了,奇怪得很。 進(jìn)了門,張氏還跟婆母劉氏說了。 劉氏很是沒好氣:“你個傻子,人家這是在幫你呢?!?/br> “幫我?” 得了劉氏的解釋,張氏才知道秦夫人的用意。 所以她不愛同這些大家夫人往來便是如此,做了好事都不說的,還得讓人費(fèi)心去猜,也難怪婆母老說她腦子沒二弟妹轉(zhuǎn)得快,這一肚子彎彎繞繞的可不得只有二弟妹才能跟她們湊一堆么。 都忘了先前一心惦記著兒子何安親事的事兒了。 何安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周媒人跑了兩趟,過了婚書,這事兒便成了,何楚兩家這才對外宣稱起來。 早前跟何家議過親的周家女周秀玉被嫁給了人當(dāng)繼室,家里男人大她十幾歲,下還有前邊原配留下的孩子,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都要到說親的年紀(jì)了,對周秀玉這個繼母并不熱絡(luò),周秀玉嫁了過去才知曉這繼室難做得很,一個做不好,便有人在耳邊念叨說甚先夫人在時如何如何,先夫人在時又如何,生生氣得周秀玉胸口疼得緊。 甚至比當(dāng)初被人給踹了那一腳還疼。 當(dāng)初被踹爬在地上,周秀玉羞愧難當(dāng),回去后便在周東家跟前兒一番哭,死活不肯再跟何家議親,非得取回了小樣,又有身邊的丫頭不住的念叨說這人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周秀玉立時歇了心思嫁了人。 如今聽得何楚兩家的事兒,頓時一顆心又酸又苦。 說不后悔那是假的。 米仙仙給何安這個侄兒定了親,偶有出門見了城里的夫人們便被打趣,問她侄兒的婚事給挑好了,兒子的婚事有沒甚章程的。 近日衙門里都在傳,說上邊動了心思想要把何大人給調(diào)到京里戶部任職。 這個上邊,指的自然是當(dāng)今。 何平宴打從任職,如今也過了好幾載了,但這么一個外放的官員卻一直被上邊給記著,可見他很是得圣心,前程自是不必提,那戶部也是實缺部下,里邊不乏當(dāng)今的心腹。他的身份跟著水漲船高,身為他的兒子,幾個餅餅,尤其是大餅何越的婚事便被人惦記上了。 “相公,咱們是不是要搬到京城里去了呀?”夜里,米仙仙嬌滴滴的爬在他懷里問著。 何平宴大掌摟著人,一手在她柔順的烏發(fā)上輕輕撫過:“聽誰說的?!?/br> “都在說呀。” 她翻了個身,嬌俏的小臉仰著看他:“我問你,那京城的姑娘可漂亮?” 何平宴忍著嘴邊兒的笑意:“這個……” “嗯!”她眼一斜。 “自是沒有的?!?/br> 米仙仙:“撒謊?!?/br> 她又是一個翻身坐起,插著腰:“我跟你說,雖然咱們家的洗衣板壞了,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還可以買十個在房里擺著!” 正所謂先禮后兵,要是他敢有半點花花腸子,可別怪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補(bǔ)昨天,今天沒有更新了,因為作者要回老家過年,所以明天的更新時間放在晚上。 相信很多天使們也從各個作者作話下知道了,不再重復(fù),記得出門帶口罩,別去人多的地方。 過個快樂的年啊。 第120章 十個洗衣板放成一排擺著。 要是他惹了自己生氣便從一個罰到另一個去。 她高高的仰著頭顱,很是想表達(dá)一副很是厲害的模樣來。 米仙仙對周律很是精通,周律中便明確提過一樁官司,在前朝時,曾有一寒門學(xué)子,面容俊美,風(fēng)度翩翩,惹得無數(shù)女子芳心錯付,為了得到他,使出了百般手段,相互算計利用,被披露后震驚朝野。 這段舊事編入周律便是有引以為戒的意思在,表示大周更注重一個人的品德和學(xué)識。 德在前,文次之。 她相公也出身寒門,且面容俊美,風(fēng)度翩翩,若不是她看得嚴(yán),往上撲的還不知得有多少。米仙仙對自己的樣貌是很有自信,但這自信也僅限于在這府城里,真出了這府城還不知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姑娘呢。 萬一出現(xiàn)一個比她更貌美比她更善良比她更會討好人的呢? 她把話先說在前邊準(zhǔn)是沒錯的。 何平宴把人拉回來,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仙仙啊,咱們現(xiàn)在還去不了京城的?!?/br> 米仙仙臉一頓。 “去、去不了?” 何平宴點頭:“陛下確有這心思,不過并非是現(xiàn)在?!?/br> 在調(diào)任了平城府知府后,何平宴才徹底走入文帝眼中,得以被他真正重視起來,之前不過是文帝起了一個心思,這個心思不止對他,對許多同樣有著抱負(fù)的天下學(xué)子都是如此。 只有等他們真正的露出本事,能把轄下治理得井井有條時,才稱得上一句實干。 有學(xué)問的多了,有本事的人也多的是,但能融合一起真正用在任上的卻極少,這些人,不是在這個名利場失了本心,同流合污,便是被下邊的束手束腳,最后郁郁不得志,得過且過。這些人,每一個在最開始都有一副雄心壯志,野心勃勃,眼中寫滿了朝氣,最后卻都泯滅于人前。 這是一道考驗。 以天下熙攘的名利場為棋,每一局都能淘汰掉無數(shù)的人,只有走到最后的人才能徹底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官場上的事他不欲多說,只大約說了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