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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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姐相看的時候你也看了!” 何安:“……”捏著荷包不說話了。 “大堂哥,你這荷包挺好看的?!?/br> 大餅已經(jīng)帶著幾個弟弟們走過來了,頓時把目光都放在那荷包上。 是女子慣常用的顏色,繡著兩朵花瓣兒,用翠綠的線勾著葉子。他們都是看到過更精美絕倫的繡計的,楚荷的針線跟繡娘們比較那肯定是比不得的,但做出來的荷包也是能看的了。 跟他們娘相比。 也只比他們娘的針線活好上一點點罷了。 何安緊緊拽了拽荷包,一臉難以言喻。 他們說的是認(rèn)真的么? 哪怕二嬸很是與眾不同,但何安也不得不否認(rèn),真論及這繡活,便是楚桃這個,也是遠(yuǎn)遠(yuǎn)勝于二嬸的。 何平宴前日里得了個新荷包,終于把腰間那個掛了多年的舊荷包給換了下來。 他一身氣勢不凡,穿戴的衣料也是上等,人如美玉,偏偏腰間掛了一個破舊的荷包,跟他實在是不搭,下屬的官員們好多回都暗地里提點過,說讓他換個新的也算般配,不然這不倫不類的,荷包破舊不說,繡的針線粗鄙,線條稀疏,說是翠竹,他們卻瞧見了一根燒火棍。 他們家中就是初學(xué)的閨女那針線活也比這個強的。 無奈,見何大人巴巴的當(dāng)個寶一般,下屬的官員們說了兩回也不說了。左右這何大人都不怕丟臉,他們又不是何家的婦人家,cao這么多心做甚?遂也丟開手沒人管了。 何平宴以前是舍不得米仙仙忙活,幼時他時常聽母親劉氏念叨,說繡娘們這營生是吃香,能賺回不少銀錢來,但這行當(dāng)卻極為傷眼,許多繡娘不重養(yǎng)眼,才不到徐娘半老便看不大清,尤其夜里,若是不點上燭火,整個面前都是黑乎乎的。 劉氏心疼閨女,便沒把劉金霞姐妹送去學(xué)繡工,只教她們燒幾道好菜,拿得出手名聲也好聽。 何平宴把這話一直記在心里,年歲長了后見得多了,也知曉母親所言不假,哪里敢讓米仙仙沾手。 其實這也是他太杞人憂天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米仙仙一拿針線他便擔(dān)憂,實則繡娘這行當(dāng)確實傷眼,但若是不急著接那快錢來,一步一步的走,養(yǎng)好了眼,與常人也是一樣的。 只能說是他太緊張了。 他腰間掛著新荷包,與下屬們擦身而過,有人頓時發(fā)現(xiàn)了,背著他悄悄指了指。 何大人也是知道那舊荷包跟他實在不搭配了? 他們不住的往這新的上頭看去,看了好一會兒才在一邊嘀嘀咕咕起來。 “方才,那是兩只黑鵝?” “胡說,明明是青碧色的大鴨子,你怎的連顏色都看錯了?” 可是、為甚么要在荷包上繡鴨子和鵝? 何大人堂堂知府大人,一府之長,管轄平城府?dāng)?shù)萬之眾,地位尊崇,身份貴重,豈有把鴨子鵝這些與他相配的。 有人沒忍住,去問了問,得了答案,知曉是知府夫人何夫人的手筆。 “我就猜是何夫人做的,何大人腰間掛著的除了塊兒玉佩便是這荷包了,先前那荷包舊得線頭都出來了,咱們明里暗里的也說了多少回,何大人卻總是推著說是夫人做的,要好生帶在身邊。” 如今何大人是換了新荷包,但下屬們也同樣一言難盡。 這荷包除了布料新一些,但上邊掛的圖樣壓根就沒差,一個是燒火棍,一個是鴨子和鵝。 何大人先前帶了給燒火棍的荷包多年,如今又要帶著鴨子荷包了,也不知又得多少年才該換了。說來何夫人也是幾位公子的母親,平城里出了名兒的美人兒,人提及平城的佳人,頭一個想到的必然是她。 又兼之她甚少出門,讓人見得少,就越發(fā)吸引人了,來來去去的佳人甚多,但何夫人米仙仙的大名兒卻是一直未曾變過。 按理來說,這樣已為人母的夫人,針線活再差也是拿得出手的,就如同練字一般,練練也便練出風(fēng)骨出來,何至于仍舊是從燒火棍到鴨子鵝的。 “甚么鴨子,甚么鵝,我在后邊多問了句,何大人說這是夫人特意繡的鴛鴦!”有人朝他們走了來,直接說道。 “啥?!” 鴛鴦? 當(dāng)即有人扯下自己腰間家里的妻子給繡的鴛鴦荷包,很是激動:“那是鴛鴦,那我這是甚么!” 現(xiàn)在甚么鴨子和鵝都能冒充鴛鴦了嗎? 這要是被抓進(jìn)了衙門那可是要判刑的。 何府里頭,楚母幾個同他們告辭。 本就是借了地兒相看,如今瞧著兩邊都是滿意的模樣,楚母心里高興,想著快些回去跟夫君說上一說。 米仙仙留了回人,在楚母客客氣氣的回絕后便親自把人送了出去,臨走,還很是歡喜的招了招楚荷,同她說:“你這性子倒是跟我合得來,往后若是得了閑,便來府上坐坐,與我沒話,但我府上可還有個比你小幾歲的meimei。” 楚荷紅著臉兒,點頭應(yīng)是。壓根不用想著楚母的交代,整個人很是乖巧懂事,楚母看得都有兩分眼熱。 在他們面前兒的時候怎從來沒這般乖巧過的! 等送走了人,府上便只余三夫人婆媳,都是自己人,倒是用不著客氣,米仙仙還讓人叫了何安來,當(dāng)著何心的面兒問他:“今日這楚家女你可滿意?這人是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的,就等你一句話了,你滿意,明兒我便請了媒人登門,把婚事定下,也好給家里一個交代?!?/br> 何安手里拿著荷包,他心里其實是愿意的,但一聽要定下婚事,又覺得很是恐慌。 萬一、萬一…… 何心:“小弟,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對楚家女不滿意?” “沒有?!?/br> 何安一口否認(rèn)。 他就是怕。 當(dāng)年他娘嫁給他爹之前,雖說人長得高大魁梧,但據(jù)他爹說那性子還是小意溫柔的,對他也體貼,對爺奶更是恭敬,隔三差五跑何家來幫忙,劉氏就是覺得她勤快又干脆,哪怕生得模樣一般了些,但鄉(xiāng)下地方,勤快能干才是衡量的最高條件,只有勤快了,兩個人才能把日子給過好,才能過得下去,這才撮合他們。 張氏伏低做小,苦盡甘來,頓時一下翻身做了主人,從恭敬的兒媳婦跳到了整天吵鬧不休,見識短淺的撒潑婦人身上。 劉氏悔啊。 打小,劉氏就跟何安說娶妻娶賢,以后娶妻子得好生盯著看看,莫要被人給騙了,他爹上了個當(dāng),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再去上一回當(dāng)?shù)摹?/br> “要、要不再等等……” 米仙仙捂著嘴兒笑得花枝招展的,眼角連淚花兒都出來了。 大嫂張氏可真是害人不淺,坑了一個大哥,連兒子都怕了她。 “放心吧,這楚家女我們已經(jīng)打聽得清清楚楚,連她家中也打聽了一番,便是人物品行沒問題才讓你們相看相看,拿著人家送的荷包呢,還說這等話?!?/br> 米仙仙也想起了前幾日她拿了荷包出來,本以為他見了荷包必然會欣喜得很呢,誰知何平宴臉色大變,不住的拉著人看,生怕她眼睛看不見了,米仙仙跟他解釋了好半晌才讓他相信下來。 還一個勁兒的讓她保證以后不碰這針線了才罷休。 大嫂張氏當(dāng)年能嫁入何家,確是是哄好了婆母劉氏,但說來,也不是她這個當(dāng)兒媳婦的說嘴,這事兒要真說起來,婆母劉氏也得擔(dān)上一些責(zé)。給兒子挑兒媳婦,哪怕這人看著勤快能干,總得拖了相熟的人打聽打聽姑娘的名聲脾性,家中人的秉性才是吧,張家在村里住了多年,又不是能忍的性子,多打聽打聽,總是能問出些事兒來的。 但她沒有。 這便是一錯,這才有了后邊大嫂驀然翻臉。 說起來,她婆母也是坑了自己兒子的。 當(dāng)然,這些話說出來那是不孝順,米仙仙也不傻,從來沒拿出來說,只自己心里門清就是。 聽她一一講了個明白,何安這才放了心,反倒急著催促起來:“那嬸子你快些請了人上門把親事定下來吧。” 他一臉的著急,聽得何心這個當(dāng)jiejie的都不好意思的瞪了瞪他,想讓他收斂收斂。 先前還一副不樂意呢,如今也是知道要媳婦的了。 早前大哥何志忠托她給何安尋親事時便讓何家把何安的婚書給寄了來,在何安相看后,米仙仙又找了大哥何志忠來,把楚家的情況一一給他說了:“……如今便是這么個情形,大哥你考慮考慮,若是覺得行,我便請了周媒人去楚家下聘,把事兒給正式定下來,若是覺得不行,也好早些給楚家通個氣兒,還了小像去?!?/br> 何志忠:“不用考慮了,弟妹你說行,這家子必定是行的,一切你做主便是。” 在母親,妻子之間,他選擇把事兒交給米仙仙這個弟妹辦。 母親年事高,又不在府城,不知如今家中的情形,張氏那眼皮子就更淺了,一心想把娘家侄女跟兒子湊做堆兒,跟小梨子溝的男子們一般,何志忠也是覺得二弟妹為人大度,性子端方,事情交給她,自是放心得很。 楚家女,聽著便比那張氏的侄女聽著靠譜。 “行,既然大哥沒問題,我便請了媒人登門,等定下了后再給爹娘和大嫂寫信說一聲兒?!?/br> 看看,弟妹辦事就是妥帖得很。 何楚兩家下定期間,柳平縣中,何家的大兒媳婦也被娘家?guī)讉€給堵住了。 她弟妹龐氏先開了口,面色不大善:“我說姐,你說你都多長時間了,不是說好了把事情給辦妥,讓春兒跟元子的婚事定下,咱們兩家也能成一家子么?!?/br> 他們沒敢直接上何家門兒,是趁著張氏出門跟上來的。 張氏:“誰、誰跟你說好了?!?/br> “我上回不都跟你說了么,我們家元子的婚事他爹讓弟妹相看了,我使不上力,你尋我那也是沒法的,聽我的,趕緊給春兒重新尋摸尋摸吧?!睆埵嫌X得龐氏坑了她許多回,如今她還這般大方的不跟她計較,也是她心胸寬廣,要換了人,哪有她這么好聲好氣的。 龐氏可不管:“你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給定了,我們春兒給元子守了這么久她就白守了?” 聽著像是在守寡一般。 張氏趕緊在心里呸呸兩聲兒,打開了龐氏的手:“沒名沒份的,弟妹你可別胡說,再說了,這婚事可是你先提的,如今我這是早就回拒你了。” “你憑甚回拒?” 張氏插著腰:“我兒子的親事,我想回拒就回拒,還輪不到你個外姓的來管!” 哼,還敢在她面前橫,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張氏不成? 龐氏直接放了狠話:“你敢拒了這門親,往后你若是有個甚么,可別再哭著跑回娘家來,我家也當(dāng)沒你這個人的,你可給我想清楚的了。” 這話吧放在以前張氏確實怕,這世上的女人,旦凡出了嫁,便沒有不想靠著娘家給撐腰的,覺得這是個依靠。 如今。 “沒這個人就沒這個人,就張家窮哈哈的樣,我還看不上呢,我兒子也大了,還是個讀書人,我不會去找他?還有我倆閨女,一個嫁到大戶人家,一個也是小日子自在,我三個孩子都大了,我靠他們不好,靠你?” 龐氏:“……” 龐氏說不出話。 張氏說的是實話。 往前張氏在婆家地位不穩(wěn),膝下孩子還年幼,他們還能借著這個由頭固著人,如今幾個孩子大了,嫁得好,何安還跟在府城,在何家最威風(fēng)的小叔子跟前兒,張氏已經(jīng)不需要靠著娘家了。 翅膀長硬了。 張婆子這才出馬。她先在自己閨女那張大餅?zāi)樕峡戳丝?,這大餅?zāi)樀惯€是那張大餅?zāi)?,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張婆子的錯覺,她覺得閨女這張臉看著倒是極其順眼了起來。 白了,細(xì)膩了,光滑了。連露出來的手指也是白了不少,手上一點繭都沒得,不跟他們一般,這身上全是干活留下的繭子。誰能料到,當(dāng)年誰都說嫁不出去的張氏如今卻是張家過得最好的人呢。 這人啊,還是得拼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