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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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年道:“怎么?” “有什么問題?” 崔元銳放下圖紙,看了看李斯年,道:“這條小道頗為隱秘,許姑娘怎會從此經(jīng)過?” “許是為了抄近路吧。” 李斯年眸光輕轉(zhuǎn),道:“你怎知道這條小道頗為隱秘?” 說到這,李斯年聲音微頓,笑了笑,道:“是我癡了?!?/br> “你是光祿勛,是天子近衛(wèi)之首,掌華京禁衛(wèi)軍,這條條宮道,沒有人比你更清楚?!?/br> 崔元銳垂眸。 李斯年道:“你下去罷,一有消息,便向我傳信?!?/br> 崔元銳頷首,收下李斯年畫給他的圖紙,大步走出書房。 此時金烏初升,陽光穿破云層,斜斜照在崔元銳身上,李斯年眼睛輕瞇,看著崔元銳遠去的背影。 片刻后,李斯年對空無一人的書房道:“丁七?!?/br> 七殺首領(lǐng)丁七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李斯年面前,單膝跪地,道:“主人?!?/br> 一縷陽光穿過窗臺,斜斜落在俊美無儔的李斯年。 李斯年抬眸看著窗外的陽光,神情淡然,如九天之上不染人間煙火的謫仙。 金烏一點點爬上云層,陽光越來越烈,變得有些刺眼,李斯年收回視線,半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李斯年手指輕扣著桌面,聲音微冷,道:“替我查一查光祿勛近日的行蹤?!?/br> 丁七抬頭,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面前的李斯年。 少年身著積冰色的衣服,平靜坐在輪椅之上,鳳目微斂,斂去眸中瀲滟水光,高潔出塵,不悲不喜。 丁七試探道:“主人懷疑光祿勛?” 第97章 崔莘海兵變失敗后, 崔家一敗涂地,面臨著男子發(fā)配,女子沖入教坊的局面。 是李斯年保下了崔元銳,讓崔家有了喘息之機, 又看天子始終厭了崔家, 有意削崔元銳的權(quán),便又將崔美人送進宮,鞏固崔元銳的位置。 李斯年待崔元銳如此, 說句再造之恩都不為過, 崔元銳又是知恩之人, 素日里對李斯年極為尊敬,對于李斯年的命令, 哪怕是違背天子之命, 他也會毫不猶豫去做。 這樣的一個崔元銳, 怎會傷害李斯年心上人最好的朋友許裳? 丁七心中頗為疑惑。 若此事真是崔元銳所為,那拯救崔元銳于水火之中,又培植崔元銳勢力的李斯年, 心中該有多失望? 丁七抬眸, 看了又看李斯年。 李斯年還是往日里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 面上無悲喜,眸中無情緒,對待心腹之人的傷害, 他平靜如旁觀者一般。 李斯年道:“崔元銳是一把好劍, 可惜有了軟肋?!?/br> “當(dāng)一把劍有了軟肋之時, 便不再是一把好劍了?!?/br> 李斯年淡淡道。 丁七想起李斯年一貫的狠絕作風(fēng),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他有心想問李斯年會如何處置崔元銳,又覺得這種問題委實太傻,崔元銳受李斯年大恩,卻做出傷害許裳之事,像他這種人,實在死不足惜。 可崔元銳在此事之前,對李斯年是忠心耿耿,一朝做出這種事,必然有旁的原因。 李斯年或許應(yīng)該去問一問,崔元銳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轉(zhuǎn)念再一想,任他有百種苦衷,他傷害李斯年親近之人是事實,似他這種人,死有余辜。 兩種念頭在丁七心中交織,丁七眸光明明暗暗——無論李斯年作何決定,都是李斯年的自由,他沒資格橫加干涉,只是崔元銳的下場,關(guān)系到李斯年對待下面人的手段。 李斯年若對崔元銳趕盡殺絕,他心中有些兔死狐悲。 畢竟他也是李斯年的手下。 他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會犯錯。 丁七掙扎猶豫許久,手指微緊,終于問道:“主人準備如何處置光祿勛?” 在寧王的事情上,他已經(jīng)見識過李斯年的狠辣,而今李斯年讓他去查崔莘海的行蹤,他這般問上一句,也實屬正常。 只是不知李斯年會如何回答。 可一想李斯年的作風(fēng),他又覺得自己這問題等于白問。 李斯年必然會說,崔元銳罪不容誅,畢竟許裳是程彥最好的朋友,而程彥,是李斯年的心上人。 丁七這般想著,心中為崔元銳嘆息,更為自己的未來擔(dān)憂——跟了李斯年這般的主子,余生注定如履薄冰。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斯年并未對崔元銳的行為多說什么,只是淡然道:“看他自己的造化罷?!?/br> 丁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李斯年面上并沒有甚么表情,清冷疏離如故,卻無半分殺意。 丁七眉頭微挑,有些摸不準李斯年的想法。 李斯年看了他一眼,丁七連忙低下頭,應(yīng)聲說是,身影很快消失在書房中。 丁七走后,李斯年輕啜一口茶。 若是在以前,他必然會將崔家趕盡殺絕,以泄心頭之恨,可現(xiàn)在,他受了他的小翁主的影響,因一人而遷怒所有人的事情,他便有些做不出來了。 此事既然是崔元銳一人所為,那便讓崔元銳一人來承擔(dān),待七殺暗衛(wèi)將此事查清之后,他將崔元銳交給程彥來處置。 許裳是程彥最好的朋友,由程彥來處置崔元銳,才是最為合適的。 李斯年飲完杯中茶,放下茶杯,轉(zhuǎn)動輪椅,走出書房。 院子里還有著一位遠道而來的七公主,他不能一直晾著她。 李斯年在親衛(wèi)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七公主喝茶的耳室。 七公主見李斯年過來,有些意外,秀眉微蹙,問道:“怎么是你?” “姑姑與阿彥呢?” 李斯年道:“長公主兩日未合眼,早上剛?cè)バ菹?。?/br> “至于小翁主........” 李斯年聲音微頓,輕笑道:“小翁主身體不適,不大方便見人,公主殿下若有什么事情,與我說也是一樣的?!?/br> 七公主與許裳的交情,并不足以讓她離開皇城來鈞山探望,她今日過來,是心中有愧。 許裳在聽到崔元銳的秘密后,曾求助過七公主,七公主一貫冷心冷肺,并未幫許裳的忙,以至于許裳在狩獵之時遭遇了崔元銳的暗害。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而今七公主良心發(fā)現(xiàn),這才來鈞山探望許裳。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讓程彥見七公主為好——那么多公主皇子里,長公主最喜歡、最寵愛的,便是這位七公主了,程彥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會想著這位七公主,只將七公主當(dāng)親姐妹看待,而今七公主行事如此冷漠,程彥與長公主若是得知了,必然心寒不已。 或許是七公主也知道自己拒絕幫助許裳的事情頗為不妥,手指繞了繞錦帕,斟酌著去問李斯年:“裳jiejie如何了?” 李斯年道:“下落不明。” “?。俊逼吖魑⑽⒁惑@,道:“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嗎?” 她最初得到的消息,是許裳葬身熊腹,她心中愧疚不安,思來想去,便出了皇城往鈞山而來。 在來鈞山的半道上,她又得到旁的消息,說許裳沒有死,從熊掌中逃脫,至于逃到了哪,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 她聽此消息,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只以為等自己抵達鈞山,許裳便已經(jīng)被找到了,在軍醫(yī)們的治療下,很快便會恢復(fù)往日的模樣。 哪曾想,現(xiàn)在的許裳,仍是下落不明。 七公主隱隱有些不安,道:“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br> 一個被黑熊襲擊,失血過多,無吃食藥物的重傷之人,失聯(lián)三日,便意味著兇多吉少。 李斯年看了一眼七公主,道:“現(xiàn)在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br> 七公主睫毛顫了顫。 若她那日聽一聽許裳的話,或許許裳便不會有今日的劫難。 許裳性情溫和,不爭不搶,做事進退有度,哪怕求她幫忙,也只會求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斷然做不出讓她為難的事情來,她卻連許裳的話都不愿聽,便拒絕了許裳的求助。 雖說在宮中明哲保身才能活得久一點,可她這般行事,委實冷漠了些。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沒有生母,更沒有親兄弟姐妹幫扶,在殺人不見血的深宮中生活,明哲保身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沒有做錯什么,是許裳自己行事不小心,才礙了旁人的眼,被旁人謀害。 她幫許裳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旁人無權(quán)指責(zé)她什么。 今日她出皇城來鈞山看望許裳,對許裳便是仁至義盡了。 七公主這般想著,心中的愧疚不安淡了許多,對李斯年道:“裳jiejie素來與人為善,老天必然會保佑她的,她一定能平安歸來的?!?/br> “是么?” 李斯年道:“老天若是保佑她,她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李斯年的話意有所指,讓七公主忍不住想起自己拒絕許裳的事情,若她不那么冷漠,許裳是不是便不會是今日的結(jié)局? 這個年頭剛剛冒出來,便被七公主死死壓下。 許裳的意外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她更不能讓長公主與程彥知道許裳曾求救于她的事情。 許裳是程彥最好的朋友,又頗得長公主的重視,若是讓程彥與長公主知曉了,她拒絕幫助許裳,許裳才落了個這樣的下場,程彥與長公主哪怕嘴上不說,以后也會與她拉開距離。 她之所以能在宮中平安長大,又如魚得水,是得了長公主庇佑的緣故,她不能讓長公主為了許裳與她生分。 七公主嘴角微緊,手指將錦帕緊緊攥在手里,道:“老天一定會保佑裳jieji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