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青山看我應(yīng)如是、極限傳說[全息]、我所欲也、[清穿]佛系八福晉、為她心動[娛樂圈]、穿成反派霸總的嬌氣包、重生后我的駙馬換人了、如果寵妾想逃跑、我靠分手致富[穿書]、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李斯年漫不經(jīng)心飲著茶, 問道:“小翁主心中另有他人?” 程彥想也不想便道:“沒有。” 李斯年道:“既是沒有,小翁主與英王訂婚也無妨?!?/br> “你們二人結(jié)親, 百利而無一害?!?/br> 程彥秀眉微蹙, 臉上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李斯年瀲滟的目光看了過來, 聲音停了一下, 語氣不明道:“小翁主能與太子殿下定親,為何不能與英王訂婚?” 程彥道:“當(dāng)初與太子訂婚,乃是權(quán)益之計,為穩(wěn)固他的儲君之位罷了。如今我若與三哥訂婚,便是將三哥放在烈火之上。” 她知道生于天家便要擔(dān)起天家的責(zé)任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要成為政治的爭斗品,但有些政斗,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李斯年搖頭,道:“小翁主會錯了陛下的心意?!?/br> “陛下賜婚翁主與英王,并非打壓太子,而是為了保護(hù)翁主。” 同為女主之禍的懷疑人,謝詩蘊(yùn)是被寧殺一千,也不過放過一個的一個,而程彥,卻被賜婚皇子,且是一個行事不羈不務(wù)正業(yè)的皇子。 李泓此舉,用意頗深。 李斯年道:“小翁主暫且忍耐幾日,待薛妃生下皇嗣,翁主的難題便會迎刃而解。” “薛妃?” 程彥蹙眉問道:“你對薛妃做了什么?” “小翁主此話便有些冤枉我了?!?/br> 李斯年笑了笑,道:“并非我對薛妃做了什么,是崔莘海,他想將薛家拉入這塘渾水之中,薛妃產(chǎn)子,便是最好的入手點?!?/br> “薛妃這一胎是雙生子,陛下很是看重,從三清殿里選了不少人,去昭陽殿給薛妃誦經(jīng)祈福?!?/br> 李斯年推給程彥一本經(jīng)書。 程彥打開來看,與尋常經(jīng)書并無不同。 李斯年道:“經(jīng)書被人動了手腳,薛妃產(chǎn)子那日,會滿殿紅光,異香撲鼻?!?/br> 程彥心頭一驚。 這個時代敬奉天地鬼神,身懷異象出生的皇子,天然便會被人推崇看重。 雖說舅舅膝下的幾位皇子臨近加冠之年,可舅舅畢竟年輕,若不出意外,還能活上許多年。這些成年皇子們,如今爭奪之勢初現(xiàn),天家奪嫡素來殘酷,誰也說不好,這些皇子是兩敗俱傷,還是終有一人勝出。 縱然有人勝出,可這許多年的勾心斗角也耗去他半生心血,薛妃的皇子有薛家保駕護(hù)航,又多年韜光養(yǎng)晦,幾乎兵不刃血便能從那人手中奪去皇位。 薛妃的皇子是靠薛家才奪了天下,薛家為穩(wěn)固自身地位,必會讓他娶薛家女為后。 到那時,天子年幼,薛妃攝政,一樣是女主之禍。 崔莘海此計委實毒辣,世人只會覺得薛家在為薛妃的孩子造勢,而不會懷疑到崔莘海身上。 程彥想起那個嬌俏明媚的薛妃,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薛家未嘗沒有這種想法,崔莘海不過是將薛家的韜光養(yǎng)晦的假象揭開罷了。 奪嫡大勢一旦開啟,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程彥道:“多謝告知?!?/br> ——有薛家這么大的陣仗,她的很多問題的確能迎刃而解了。 程彥看了一眼李斯年,心中有些惋惜。 李斯年這個人太聰明,讓人琢磨不透,他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他會為她斬將奪旗,用的不好,那便是插向她胸口的利刃。 有那么一瞬間,程彥很想把李斯年這把劍收為己用。 因為這把劍,實在太好用。 也委實賞心悅目。 可是她不能。 她與李斯年之間的血仇,不是那般好化解的。 夜色越來越深,朦朧的月光落在程彥與李斯年的身上。 花好月圓,總能讓人的心思引偏。 程彥起身告辭。 然而剛走出小亭,又被李斯年叫住了。 “小翁主?” 程彥眉頭動了動,覺得李斯年說話不說完的毛病一定要改一改。 每次都在她離開的時候叫住她。 “怎么?”程彥駐足問道。 月色皎皎,映在李斯年的眼底,李斯年淡淡一笑,眸光瀲滟不可方物。 程彥心中的惋惜更深了一分。 這般聰明這般好看的一個人,怎就投生在了謝家? 若是世家子弟,她必收為己用。 李斯年淺笑道:“倒也沒甚么,只是想告訴翁主,翁主紅星鸞動,桃花朵朵?!?/br> “今日陛下走后,有兩人找了我,翁主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嗎?” 程彥挑眉:“誰?” 李斯年笑了一下,道:“一位是翁主身邊的李夜城,另一位,是敬王殿下?!?/br> “二人似乎對翁主的婚事格外關(guān)心?!?/br> 程彥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能感覺到李夜城對她隱忍的緊張與關(guān)心,也能感覺到李承瑾如沐春風(fēng)的貼心,只是感情一事,素來由情不由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多的好也無用。 李斯年又繼續(xù)道:“亂花漸入迷人眼,小翁主會選哪一朵桃花摘下?” 程彥長眉舒展開來。 她哪一朵桃花也不會摘。 她若嫁,只嫁她喜歡的人。 無關(guān)家世,無關(guān)才情,只因喜歡。 程彥笑笑道:“我看不止他們二人關(guān)心我的婚事,你似乎也很關(guān)心?” “自我來到竹亭,你便一直旁擊側(cè)敲問我喜歡了誰。” 她很好奇,李斯年為什么一直追問她的婚事,他們倆現(xiàn)在只是合作關(guān)系,她用李斯年對抗崔莘海,李斯年用她重獲自由。 他們只是盟友,李斯年不該這么關(guān)心她的私事。 程彥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李斯年的場景。 那似乎也是這般的夜,這般的月,李斯年三兩句話,將人的心玩弄于鼓掌之中。 程彥突然很想逗逗李斯年。 無關(guān)風(fēng)月,只是想讓他知道,盟友便是盟友,別總窺探她的心。 他很聰明,可她也不差。 程彥走回竹亭,立在李斯年面前。 李斯年坐在輪椅上,月白色的衣裳上落著月的光華,他眼底也映著淺淺的月色,他看著她,道:“小翁主的婚事便是國事,我自然關(guān)心。” “嘖?!?/br> 程彥輕嘆出聲,俯下身,身體微微前傾,與李斯年那張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近在咫尺。 因為離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覺得到,李斯年身上特有的月下香的味道,和他呼吸間的淺淺氣息。 程彥伸出手,手指捏著李斯年的下巴,對他輕輕吹著氣:“僅僅如此?” “我怎么瞧著,斯年對我似乎藏了別的心思?” 李斯年眉微微蹙起,瀲滟的眸光波瀾拂過,聲音不悲不喜:“翁主?” 程彥的臉越來越近,嬌嫩的唇翹著,他感覺到她身上的花的甜香,她的唇似乎擦過了他的臉,停在他的耳畔,輕笑出聲:“斯年若為女子,我倒愿意為斯年做一做昏君?!?/br> 李斯年瞳孔微縮,回憶的潮水涌上心頭——小小的女孩闖入他的竹林,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失了神,很快她又恢復(fù)過來,提著裙角跑到他面前,遞給他一顆糖,笑著道:“呀,你長得可真好看,你若是女子,我情愿為你做昏君?!?/br>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果酒香,小臉是醉酒后的紅,她見他不說話,又道:“你叫什么名字?這么小便來當(dāng)?shù)朗苛耍康朗亢猛鎲幔恳院竽懿荒苋⑵???/br> “.......” 她的話很多,比他一年聽到的話都多,最后她酒意上來,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睡夢中,她喃喃自語:“這里一點都不好玩,宮墻太高,院子太深,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好想回家——” 時間匆匆而過,那日誤入竹林,是她璀璨人生中最不起眼的插曲,她的人生那么精彩,她的身邊圍著那么多人,她早已不記得竹林中沒有告訴她名字的少年。 李斯年閉了閉眼,眸中云霧翻騰著。 下一刻,少女已經(jīng)放開了他的下巴,在他面前退后兩步,站直身體,鬂間鳳釵垂下的瓔珞隨風(fēng)而動。 她的聲音不似剛才誘/惑/勾/人,清亮的話音似乎帶了幾分玩味:“斯年喜歡本翁主這般說話嗎?” 她上下打量著他,語笑嫣嫣:“本翁主覺得,斯年這個模樣,委實叫人心生憐惜?!?/br> 李斯年眉頭微動,心口似乎有羽毛輕輕拂過。 她張牙舞爪肆意妄為的模樣,似乎比她冷靜自持時有趣兒多了。 這么久了,他終于又見到了她小時候的模樣。 李斯年淺笑,程彥斂眉冷聲道:“你既然想要自由,那便安分做事,莫整日想些有的沒的?!?/br> 她能感覺得出來,李斯年待她與待紫蘇她們大不相同。 有著似是而非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