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寶柱這也有六歲了吧？”看陳春花點頭，陳烈繼續(xù)說道，“你們平時就是這么教育孩子的？親媽想打就打？還告狀？”

    陳春花不說話，陳烈有些生氣，就因為meimei小時候吃了苦，他就想著回來多照應(yīng)一點，誰知道這個meimei就是不開竅?？纯慈缃癜押⒆計蓱T成什么樣了？六歲，不小了，已經(jīng)懂事了?？此麆偛耪f話的樣子就知道平時在家也是這樣的。

    他對這個meimei真是又愛又恨，你說她哥嫂又不是不講理的，就趙家那樣的人家，她非要一頭扎進(jìn)去，圖什么呢？

    “行，你就繼續(xù)慣著吧，又不是我的孩子，看將來誰吃虧?！标惲易员┳詶壍恼f道。自己親妹子都不當(dāng)一回事，他出這個頭干什么。

    看著盤子里被趙寶柱抓的亂糟糟的菜，陳烈頓時沒了食欲。他伸出筷子給趙大妮夾了幾筷子雞rou，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了。大妮這孩子上桌就沒敢伸手夾rou吃，只在那里扒拉白菜，她娘也不管，看的他有些心疼。

    沈蘭正坐在床上喝魚湯，看見陳烈進(jìn)來，臉色還不好，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啦？”

    陳烈嘆了口氣，就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沈蘭。小姑子啥樣她這幾年看得清楚，你說她不在乎閨女吧，有時候也會為閨女著想，你要說她在乎吧，可她眼里又只有兒子。沈蘭只能說在不觸及趙寶柱利益的情況下，陳春花還是個好母親。

    想到這她又把剛才屋里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解釋說：“大妮那孩子我雖然接觸不多，可看著像是個好的。她不去讀書真是可惜了，我也不是在乎這兩三塊錢，就怕咱們供了她幾年到時候不繼續(xù)供她了，她在怨恨咱們。”趙家她也接觸過，就怕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生長，趙大妮的品格也被養(yǎng)歪了。

    東南西北四個溪村都沒有小學(xué)，只有鎮(zhèn)上一所溪村小學(xué)，學(xué)費倒也不算貴，一年也就是三塊錢。如果再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錢，五塊頂天了。

    陳烈當(dāng)兵那會兒，頭三年一個月津貼有五塊，后來當(dāng)了班副漲到十塊，他退下來的時候是副排長工資有三十二塊，雖然只干了一年，可手上的錢不少。這十年兩人雖然花了一些，但是供一個大丫不成問題。

    沈蘭怕陳烈覺得自己太涼薄，這才跟他解釋。

    陳烈抓著她的手說道：“我還能不了解你。唉，到底是我親妹子，我也不能真不管她。今天看寶柱那個樣子，以后春花怕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兩姐妹，二妮現(xiàn)在小，還看不出來啥，大妮這孩子要是真的好，將來春花怕是要靠她了?！?/br>
    如果真是那樣，他少不得真要供大妮讀書，至少要讓大妮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

    沈蘭見不得陳烈這樣唉聲嘆氣的，她喜歡的陳烈是張揚(yáng)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烈，像火一樣。她說道：“這事你看著辦，反正我沒意見?！?/br>
    趙大妮讀書不讀書跟她沒多大關(guān)系，她從來沒有指望過趙大妮給她養(yǎng)老。相反她現(xiàn)在倒是很樂意趙大妮能出息的。陳春花到底是她閨女的親姑姑，如果將來閨女日子過得好了，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姑姑窮困潦倒？陳春花不找上門來才奇怪，到那時候要給她閨女添多少麻煩??？如果趙大妮能有出息就不一樣了，有親閨女在，她也不好意思去找侄女不是。

    沈蘭就是這樣的，走一步恨不得看十步。如今閨女還小呢，她就想到了將來。

    陳烈點點頭，打算等會就出去跟趙大妮好好談?wù)劇＿@孩子八九歲了，應(yīng)該能聽懂他的話。

    等沈蘭吃完飯，陳烈給她收拾好，他就出去了。這時候外面也吃的差不多了，只見他大哥大嫂正面色尷尬的看著趙寶柱在那里喝雞湯。

    趙寶柱吃的滿手滿臉都是油，桌上的菜，rou菜里的rou已經(jīng)挑干凈了，只有燉雞的盆里有點湯，如今趙寶柱正抱著盆子喝。他妹子陳春花就在一邊滿臉微笑的看著，絲毫不覺得她兒子有什么不對，也沒注意旁邊趙大妮的臉色有多暗淡。

    “大妮，你跟舅舅過來。”

    趙大妮趕緊放下筷子，擦擦手就出來了。“舅舅，您有事？”

    陳烈上下打量趙大妮，八九歲的孩子，看著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可見在趙家真的是不受重視的。陳烈也沒廢話，他直接問道：“你想不想上學(xué)？”

    趙大妮沒想到舅舅會問這個，想著剛才舅舅是從屋里出來的，肯定是舅媽提起這事。她眼眶有些發(fā)熱，她當(dāng)然想上學(xué)，做夢都想，可是她也知道趙家是不會出錢給她上學(xué)的?？墒亲尵司斯┧x書她也開不了這個口。

    陳烈看她的表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說道：“我跟你舅媽商量過了，你舅媽說你是個好孩子，她很喜歡你。我們倆可以供你讀完小學(xué)，但是也只能供你讀完小學(xué)而已。小學(xué)五年，不管是學(xué)費還是用具，舅舅都可以給你承包，但是五年之后如果你想繼續(xù)讀書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你也別怨舅舅，舅舅沒大本事，供你讀書也是希望將來你娘老了你能多照顧她一點，也希望你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長大了別跟趙家那群人一樣?！?/br>
    聽了陳烈的話，趙大妮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何嘗不想讀書呢，只是想想家里的那些人，她還是搖搖頭。趙大妮擦擦眼淚，哽咽著說道：“謝謝舅舅，舅舅跟舅媽的好，大妮是不會忘記的。只是，只是大妮不喜歡讀書?！闭f完，趙大妮低下了頭。

    陳烈又不是真的傻，哪里看不出趙大妮這是有顧慮，他說道：“行了，這是既然是舅舅提起的，我自然會給你辦好。你只等著到時候去學(xué)校就行了。不過，舅舅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要是讓我知道你不好好讀書，我可饒不了你。”

    趙大妮還想說什么，被陳烈不耐煩的趕走了。

    陳烈并沒有把這事告訴陳春花，他想著自己先去學(xué)?？纯?，等把事情落實了，再告訴陳春花不遲。

    陳春花呢，見趙大妮紅著眼睛回來，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問一句。

    第11章 鳳鳴

    本來陳烈是想給陳春花裝上幾個石榴的，家里石榴多，正好讓妹子跟幾個孩子嘗嘗。看到陳春花問也不問趙大妮，再看看她對趙寶柱的態(tài)度，陳烈就控制不住怒氣。拿出來的石榴又給放了回去，只給陳春花裝了一點玉米面算是回禮。

    陳春花看看比去年少的回禮，到也沒有說什么。她知道如今嫂子在坐月子，家里的東西肯定先緊著她吃用，好東西肯定輪不到自己。玉米面雖然是粗糧，可總比空著手回去的強(qiáng)。她背上玉米面又抱起來趙寶柱，招呼趙大妮背著趙二妮，說道：“哥，天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初六我再來吧。”

    十年前上頭就在打擊封建迷信，可農(nóng)村這種事情是打擊不完的，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甚至是會給打掩護(hù)的。就比如以前農(nóng)家人忌諱初五走娘家，如今依然如此。有婆婆在世的人家，初五就不會來娘家。

    也不只是初五，整個正月，除了初五，還有初七初八初九，正月十五等日子不能回娘家，是遭忌諱的。像她嫂子添孩子，她也只能初六來。

    因此陳春花才說初六再來看嫂子跟侄女。

    陳烈可有可無的點點頭，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現(xiàn)在對這個妹子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陳春花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陳烈想要給趙大丫出錢上學(xué)的事情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到了晚上吃過晚飯，他們原本以為不會再來的銀狼又一次出現(xiàn)了，這次它居然叼著個草編的籃子?？茨腔@子破舊的樣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里偷來的。

    陳烈沒等銀狼靠近，就上前接過籃子，他低頭一看，里面是一籃子雞蛋。這一籃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yīng)該有三四十個。

    陳烈心生歡喜，如今沈蘭正是需要滋補(bǔ)的時候，按大嫂子說的，每天能吃一個雞蛋最好，這一籃子雞蛋來的正是時候。

    銀狼給了他一個小驚喜，陳烈也不是小氣的人，他蹲在銀狼面前，抬手想要摸摸銀狼的腦袋，誰知道銀狼居然轉(zhuǎn)過了頭，還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陳烈也不生氣，他說道：“好伙計，我也不白要你的東西，你等著我給你拿點好東西?！?/br>
    上次他們是嚇著了，也沒想著給銀狼點回禮，這次銀狼又給送來雞蛋，陳烈跟沈蘭都是實在人，他說什么都要給回點東西才行。陳烈想要給的不是別的，正是石榴。

    沈蘭學(xué)過醫(yī)，她昨晚吃了一顆石榴就覺得渾身舒服，身體有勁兒不說，那里也不疼了，當(dāng)時她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今天早上起來忍不住又吃了一個，這回排除了不少的污血，感覺很輕松。陳烈也是如此，他吃的是涼的，今天早上起來感覺身上黏糊糊的，用熱毛巾一擦一盆子臟水。

    之后沈蘭特意給陳烈把脈，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居然很健康，要知道陳烈以前在部隊受過不少傷，年前沈蘭還給他把了脈，幾天的功夫是絕對調(diào)養(yǎng)不到現(xiàn)在這種水平的。而這些天他們吃的都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吃了院子里的石榴。

    也是這個時候，兩口子才對這石榴有了新的認(rèn)識。這東西大補(bǔ)，而且還不傷身很溫和。

    白天陳烈為什么想給陳春花吃石榴，就是因為陳春花小時候被后娘虐待，嫁人之后又流掉過兩個孩子，身體特別不好。幾個孩子也是如此，特別的不健康。陳烈作為舅舅，如果沒條件就算了，有條件他自然想親人們都好的。

    銀狼雖然不是人，可它昨晚又是給野雞又是給狼奶的，今天又給送了雞蛋。陳烈打心眼里感激它，更何況他也希望銀狼以后能多來幾次，好讓閨女吃的胖胖的。

    陳烈拿了三個大石榴放在銀狼帶來的籃子里，說道：“這個是好東西，送給你吃，算是謝禮。你要是不吃可別扔，在還給我們啊。”狼是rou食性動物，他也不確定會不會吃石榴，因此只能先囑咐它。

    銀狼輕聲嗷叫了兩下，給了陳烈一個白眼，它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到床邊看了兩眼小鈴鐺，得到了一個無齒的笑容，這才咬住籃子心滿意足的走了。

    東溪村北面有座綿延數(shù)百里的山脈，當(dāng)?shù)厝朔Q鳳鳴山，銀狼就住在這里。據(jù)傳說這里曾經(jīng)有鳳凰落座，鳳凰在山中啼鳴，因此人們就把這座無名山脈叫做鳳鳴山。

    鳳鳴山是一座深山老林，村里人哪怕是五十年代末災(zāi)荒那三年都不敢深入，只敢在外圍尋找食物。而鳳鳴山內(nèi)外圍的分界線是一條山澗小溪，這條小溪因為鳳鳴山的原因也被稱之為鳳鳴澗。

    銀狼一家就住在小溪的另一面，大山深處。這里居住著不少兇猛的動物，其中也有幾只跟銀狼一樣開了靈智的。銀狼剛一進(jìn)山，這幾只動物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然后追逐著這股香味找了過來。

    山中有靈性的動物并不多，銀狼算是一個，還有一只猴子，一只七彩山雞和鴿子，一條銀蛇還有一只大老鼠。當(dāng)然，也許還有別的，只不過它們沒有來。來的這幾個，銀狼跟猴子關(guān)系算不錯，跟山雞時好時壞，銀蛇則跟老鼠是仇敵，山雞跟鴿子抱成一團(tuán)幾乎形影不離。

    這幾只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彼此算是熟悉，哪怕對這股香味眼饞也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用它們的語言詢問。銀狼也不隱瞞，把石榴拿了出來，只說這是給它的報酬，然后分給了山雞一個石榴，猴子半個，其他三只半個。

    實際上昨天晚上不只是銀狼就連它們也聽到了一股召喚聲，不過它們之中只有銀狼是剛生產(chǎn)有奶水，其他動物也就沒當(dāng)一回事兒。沒想到銀狼鼻子靈，它昨晚就聞到了香味，只不過它聰明沒有輕舉妄動。今天也是抱著試探的態(tài)度去的，沒想到那家人也真是大方，居然給了它三個果子。

    想到這里，銀狼就忍不住想要流口水。人類管那個果子叫石榴，還真是個傻帽，那是普通的石榴嗎？那里面分明包含著靈氣，已經(jīng)算得上的靈果了，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靈果。

    鳳鳴山的傳說一直存在，它們幾個原本也只是這山中平平無奇的幾只，有一天，它們在大山深處無意中聞到一股香味，因為嘴饞就分食了，沒想到居然開了靈智，而且還打破了種族限制活到了現(xiàn)在。

    可惜靈物難得，它們到現(xiàn)在吃過的都沒有超過五個。沒想到那個人類一下子給了三個，這讓它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想到如今的人類居然如此大方，一點也不像先輩們說的那樣狡詐殘忍。

    銀狼分石榴并不公平，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七彩山雞雖然得了一個，不過它又分了鴿子一部分，如此就顯得銀蛇跟大老鼠得到的最少。不過它倆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第12章 滿月（捉蟲）

    不過，不管它們打的什么主意，目前是不敢去招惹鈴鐺的，只能是蹲在銀狼家不遠(yuǎn)處，看能不能在分點好處。

    這些小鈴鐺并不知道，如今的她還是個只知道吃喝睡的奶娃娃。

    因為三個大石榴，銀狼來的特別勤奮，每天晚上都會來報道，每次來都會給帶點獵物，不是雞鴨鵝就是野兔。因此陳烈一家的伙食待遇直線上升。吃得好了，沈蘭的奶水下來的也快，小鈴鐺也就吃的更多，長得更快。

    因為生在初一，滿月的時候陳春花并沒有來，陳烈叫來陳家寶一家，又去叫了他二大爺二大娘，三家人一起吃了一頓飯。

    “喲，烈大哥家日子過得不錯啊，瞧瞧這滿桌都是rou，哪像我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說這話的是不請自來的二大娘家小兒媳。

    陳烈的二大爺陳老二一生就得了兩個兒子，大兒媳是當(dāng)?shù)厝耍瑸槿死蠈嵄痉?，小兒媳就有些做作，唯恐天下不亂。說起他這個小兒媳，就不得不說說兩人之間的孽緣了。

    陳老二的小兒媳叫李書瑤，是城里下來的知青，她是下鄉(xiāng)最早的那一批。當(dāng)初下鄉(xiāng)那是滿懷著一腔熱血，誰知道來了發(fā)現(xiàn)不是這么回事，天天都要跟著下地干農(nóng)活。李書瑤哪里受得了這個，剛開始天天鬧著要回城，活也不好好干，鬧騰了幾年發(fā)現(xiàn)根本回不去，她就把主意打在了村里未婚男青年身上。

    像李書瑤這樣的，就算不得已選擇嫁個下鄉(xiāng)人也不會選擇陳老二家?？上?，她看上的人看不上她，她想設(shè)計人家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結(jié)果被人家反設(shè)計稀里糊涂跟陳老二的兒子陳家旺成了好事。

    陳老二一家日子過得一般，兩個兒子都是老實本分的，又能吃苦，賺的工分也多。按理講李書瑤跟了人家也不虧，可惜她心氣高，哪怕是跟了陳家旺也不安生，三天兩頭的挑剔鬧騰。陳老二兩口子呢，又因為她生了陳家唯一的孫子很是縱容，這就導(dǎo)致了李書瑤在陳家說一不二的地位。

    今天她想來，陳老二兩口子自然不會攔著。

    李書瑤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好看，陳烈臉色一沉，說道：“你要是能上工干活你家日子能過程這樣？”

    對李書瑤，陳烈一點好感都沒有，李書瑤的不講理完全顛覆了陳烈對對城里女人的認(rèn)知。更何況李書瑤還看不起沈蘭跟沈蘭不對付。

    李書瑤嫉妒心強(qiáng)，她跟沈蘭都是城里下來的，沈蘭跟她不一樣，人家愿意下地干活掙工分，為此村里不少人拿她們倆作比較，每次都是捧高沈蘭踩李書瑤。李書瑤自然不服氣，背后沒少編排沈蘭，她甚至還跟別人猜測說沈蘭不是啥正經(jīng)出身，長得妖妖嬈嬈。

    這話最后讓陳烈知道了，陳烈轉(zhuǎn)頭就找去二大爺家，因為是親大爺，陳烈也沒去找李書瑤的麻煩，而是告訴了她公公婆婆。原本他以為二大爺怎么也會給他一個說法，誰曾想二大爺一家居然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還讓他別跟一個女人計較。

    就因為這句話，陳烈打那之后都不怎么蹬二大爺家的門，這次他本來也是不想喊二大爺一家的，可誰叫前幾天二大娘來了他家呢，還給了他閨女五毛錢。

    陳烈沒想到李書瑤的臉皮能這么厚，明知道自家不歡迎她，還能當(dāng)沒事人一樣過來。再聽聽他說的話，陳烈能高興才怪。

    見陳烈不高興了，二大爺笑呵呵的打圓場：“這些都是山上的東西吧？還是老實你厲害，你家興家旺兄弟就不行，十去九空?！?/br>
    二大爺?shù)拿孀?，多少還是要給的，陳烈也沒有死揪著李書瑤不放。他說道：“哪啊，為了今天能吃的豐盛一點，我正月里不知道上山多少回，也就捉到了這些，這不都在這了?！?/br>
    這些雞鴨魚的都是銀狼從山里給帶來的，為了今天他特意用一顆石榴跟銀狼做交換，讓它給多弄點野味。這魚也是從山里鳳鳴澗那捉來的。整整一大桌子菜，都沒用他自己動手。

    不止這些，銀狼還給帶來不少的雞鴨鵝蛋，鴨蛋鵝蛋他們準(zhǔn)備過幾天腌起來做成咸蛋，雞蛋就吃掉。因為好東西多了，吃食上也好了起來，沈蘭每天水煮蛋就要吃掉四五個，更別說其他的了。

    沈蘭吃得好了，小鈴鐺養(yǎng)的也就好，一個月下來長得白白胖胖臉色紅潤，尤其是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機(jī)靈。小鈴鐺不只是氣色很好，長得也壯實，一雙小手rou乎乎的，抓住東西你要是不使勁兒根本搶不過來。還有那雙小腿，藕節(jié)似的，蹬起人來沈蘭都招架不住。

    這么個可愛的小娃娃，除了李書瑤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烈大哥不是我說你，就一個丫頭片子，長大了還不是別家的人，對她那么好干啥。換做是我，餓不死就行了，哪里用得著頓頓雞蛋rou的喂著。有這功夫還不如加把勁兒好生個兒子出來。”

    原本的李書瑤是沒有這么重男輕女的，她這是在婆家看的多了，思想慢慢就變了。陳烈對沈蘭越好她心里就越不得勁兒就想找茬。剛才她可是看見了，明明都做了一個月月子，陳烈還舍不得讓她下床出門，還給她把飯送進(jìn)去。

    那送進(jìn)去的，不但有雞鴨魚rou，還有四五個水煮蛋，這待遇，她生兒子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好。李書瑤心里泛酸，說起話來就更沒有顧忌。

    因為都是自家人，幾個人也就只是在一個屋子里分成兩桌吃飯，李書瑤說話陳烈自然聽得見。

    她這話說的陳烈很不高興，本來陳烈還顧忌著二大爺二大娘，可看兩人居然也是認(rèn)同的樣子，他氣的啪一聲放下筷子?！袄顣?，你不說話沒人等你是啞巴。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看把你能耐的。你這么能耐下的地時候怎么總是拖后腿？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爹媽，天天慣著你，下次你嘴巴在這么臭，信不信我抽你?！?/br>
    陳烈長得壯實，又因為在部隊待過，有那么點氣勢，他不笑起來還真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讓人害怕。

    李書瑤還想說什么，陳烈就站起來，一只手拎住她提溜了出去仍在大門口。然后當(dāng)著她的面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大門。

    看陳烈是真的生氣了，二大爺張張嘴想說什么，不過到底沒說出來。他心里是有些氣惱的，認(rèn)為陳烈這是不給他面子，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陳烈當(dāng)著他的面把李書瑤扔出去可不是打他的臉。

    不過他也知道陳烈對他也就是面子情，而且還記恨著自家，誰讓當(dāng)年陳春花被賣，他家人沒露面呢。

    二大爺想有骨氣的扔下筷子走人，可到底舍不得這滿桌子的rou，因此也只能不做聲任由陳烈發(fā)作了。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兩個兒子打獵不行，他家里人口又多，吃食上難免摳搜。

    就連過年他家也只要了三斤rou，其中一斤包了餃子，一斤初一炒菜吃了，剩下的一斤初五吃了點，十五包餃子放了點，還有一點打算明天吃。明天二月二，大家雖然不說，但也都會下意識的吃點好的。

    陳烈攆走了李書瑤，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起來，大家只顧著低頭吃菜，也沒人帶頭聊天。

    吃完飯，二大爺兩口子都走了，夏草很自覺的留下來幫著收拾碗筷。

    陳家寶怕陳烈多想，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可別聽李書瑤那女人瞎說，咱小鈴鐺多好啊，我看著都覺得高興，你可不能怠慢了去。再說二叔這人，怎么說呢，人心都是偏的，他向著李書瑤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