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傳奇】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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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18日 第二十七章。 老趙家媳婦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她不知何時換上了一件粉紅緊身短裙,在包住肥臀和大腿的一部分時,釋放 出了另一部分。 簡單說就是屁股比穿牛仔馬褲時顯得更圓了。 她沒穿絲襪,所以腿就露了出來。 不長,但很白。 也不是特別白,但總歸——根據(jù)其常年暴露在外的膚色,你想象不到它們會 這么白。 你被震驚一下,就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白。 就是這樣,有點不可思議。 另基于人體力學(xué),在行進(jìn)中,臀大肌會隨著大腿肌rou的擺動而擺動。 于是略顯松弛的大腿在牽動著結(jié)實的小腿向前邁進(jìn)時,渾圓的肥臀就顛動不 已。 我不得不多瞧了兩眼。 我覺得在高跟鞋催命般的擊打下,由不得你的眼往哪放。 當(dāng)然,一起顛動的還有腰。 可能裙子太緊,在繃出文胸背帶時,多少也勾勒出了腰部的軟rou。 她有點胖——我是說比過去更豐滿了。 至于豐滿了多少,我可說不準(zhǔn)。 總之走到電梯口時,一個念頭突然打我腦子里冒了出來:金錢如何使女人發(fā) 胖。 我想,對于這個話題,奶奶肯定會興致勃勃。 御家花園對面有片楊樹林。 后來栽了些雜七雜八也不知道什么樹,搞得花里胡哨的。 年前又修了路,安了點健身器材——如你所料,非藍(lán)即黃,一夜之間扎滿了 祖國大江南北,甭管城市、農(nóng)村還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哪哪都不能免俗。 即便如此,也沒能遏制住人們在這兒拉野屎的雅興。 我騎著破車晃了兩圈,奶奶沒見著,倒是被零零散散的黃白之物驚得魂飛魄 散。 一時半會兒怕也沒心思去猜哪個是跳繩的二姑娘了。 即便她真的在這兒,想必口味也過于超凡脫俗。 于是我抹了把汗,順帶著瞟了眼明晃晃的天,這讓我意識到四點鐘的太陽與 兩點鐘的并無太大區(qū)別。 打假山池調(diào)頭出來時,有人叫住了我。 她說:「林林回來了啊?!?/br> 我說:「回來了?!?/br> 她說:「放幾天假?」 我說:「馬上走。」 「馬上走?」 蔣嬸停止晃動她的粗腿,她甚至妄圖瞅準(zhǔn)時機(jī)打健身器材上蹦下來。 然而老天爺并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所以一陣躊躇后粗腿又開始晃動:「啥叫 馬上走?喲,你這就走呀?蒙誰呢。」 與粗腿一起晃動的還有四條細(xì)腿,他們在嬉笑著互相捶打的同時也沒忘了有 樣學(xué)樣:「蒙誰呢,嘿嘿,蒙誰呢。」 對小孩我喜歡不來,只能假裝沒看見。 蔣嬸卻咂咂嘴,把手蓋在其中一個的腦袋上,強迫后者朝我扭過臉來——就 像掀鍋蓋一樣輕松自然:「這你林林哥,不認(rèn)識了?大學(xué)生呢,你可得向他學(xué)習(xí)。」 小孩并不打算向我學(xué)習(xí),他甚至不愿意瞧見我這副尊容,所以身子一扭,他 便泥鰍般打他媽兩腿間鉆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媽挺起小腹啊了一聲。 于是我就笑了。 他媽也笑,臉都漲得通紅,一手抓住杠子的同時,另一手掙扎著在他背上拍 了兩下。 她說:「鉆你媽屄啊鉆?!?/br> 奶奶果然在家。 當(dāng)我拎著銀杏葉竄進(jìn)門時,她老赫然坐在客廳里。 真的是「坐」,進(jìn)門正中擺個蒲團(tuán),奶奶兩腿大開,中間還夾著個竹籮筐。 此古董并非來自老院,而是搬家后她專門請人新編的。 形象欠佳,然無比實用,以至于母親雖對它占用空間不甚滿意,卻也只能任 其堂而皇之地保留下來。 誠如老趙家媳婦所言,奶奶確實捋了「點兒」 槐花。 此刻它們冒著香氣,骨骨朵朵的,在籮筐里蓬勃開來,像是片大意被俘的白 云。 捕云者奶奶哼著小調(diào),沖我撇過臉來:「不能悠著點兒,瞅你不像那臘月天 西北風(fēng)?」 我笑笑,把銀杏葉丟給她,一熘兒奔至冰箱,取了罐啤酒。 「啥東西這?戲演完了?」 她老一股腦拋出倆問題,我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只能摳開易拉罐,一通狂 飲。 「哎哎,」 待我靠近,奶奶一巴掌拍在我小腿上,「瞅瞅你腳,不知道的以為你下河捉 魚了,也不換鞋!」 我告訴她雖沒下河捉魚,但我去小禮莊了。 「干啥去了?」 奶奶拆開塑料袋。 我靠上沙發(fā)背,沖銀杏葉努了努嘴。 「哎呦!」 奶奶臉上綻開一朵花,卻又轉(zhuǎn)瞬凋零,「干啥用?」 我險些被嗆住,撫胸半晌才說:「你不胸悶嘛?!?/br> 至少昨晚上她老是這么說的。 母親回房后,奶奶面向我大聲宣布:「我胸悶,不得勁兒,明兒個就不去看 戲了!」 或許她希望父親能說點什么,但后者只顧抽煙,屁都沒放一個。 所以奶奶說:「我胸悶?誰說我胸悶?和平血壓高才用得著!」 她一把丟開塑料袋。 我無話可說,只好把啤酒喝得咕咕響。 「還有你媽!」 奶奶意猶未盡,拽過塑料袋,再次丟開。 「我媽咋了?」 我一驚。 「腰疼,更用得著!」 「啥腰疼?」 「啥腰疼?」 奶奶仰起臉,拍拍兩胯,同時欠了欠腰,「前陣兒不就腰疼?你媽屁股大, 嗯?睡覺得側(cè)躺!要是正面兒躺,這兒,這兒這兒,都得懸空,腰不疼才怪!」 說這話時,她老劃了個碩大的圓弧,彷佛憑空抱著個巨型水蜜桃。 于是一口啤酒涌上氣眼,我的肺差點炸裂。 奶奶總算笑了出來。 她一面罵,一面試圖給我捶背,無奈一時半會兒怎么也站不起來。 關(guān)于,我說沒能欣賞到,這令奶奶大失所望。 關(guān)于銀杏葉,我說其實是父親親手所摘,她很高興,以至于只能強壓嘴角, 生怕它們翹起來。 不想陪奶奶擇槐花時,她老又開始抱怨,說父親也不在魚塘種點小麥,不然 這會兒就有碾串吃了,還折騰個屁蒸菜。 老天在上,我真不愿親愛的奶奶再憂傷下去,所以我說:「我媽說這兩天辦 公樓就能搬進(jìn)去?!?/br> 然而奶奶對鳥辦公樓不感興趣,她牙疼般咦地一聲,又迅速壓低聲音:「哎 ,見你姨相好沒?」 這令我猝不及防,只好撓撓頭:「哪個?」 奶奶頗不以為然:「就臉長長的,像頭驢那個?!?/br> 我確實沒印象,但還是咧了咧嘴。 「笑個啥,真的(又不是)假的,西水屯家臉就夠長了,這位,呵呵,戳天 橛一樣?!?/br> 我真不知該說點什么好,只能繼續(xù)咧嘴。 「也不知道咋整的,鳳棠就好這口,啊?」 搞不好為什么,瞬間那只迎風(fēng)招展的絲襪在腦海里飄蕩而起,我喉嚨里一哽 ,打了個響亮的嗝。 「哎,」 奶奶擺擺手,聲音卻更低了——我不由懷疑自己是否正在和特務(wù)接頭,「之 前那個姓魏的,不也是個長臉!」 姓魏的我知道,據(jù)說是某街道派出所所長,消息來源嘛,自然還是奶奶。 過去幾年的某些寂寥時刻,她老如一只懷揣飛翔夢的草雞,在絕望地抵達(dá)最 高點時,總要愈加瘋狂地?fù)潋v翅膀。 各路閑言碎語便是風(fēng)吹草動的跡象之一。 我一向是個配合的傾聽者,雖然那些話基本左耳進(jìn)右耳出,雖然奶奶老是叮 囑我嘴要嚴(yán)實,「傳到你媽耳朵里可了不得」。 今天也一樣。 很快奶奶話鋒一轉(zhuǎn):「要說你姨吧,也挺有本事兒的,那位好歹是個官兒, 哎——」 這個「哎」 起碼持續(xù)了五六秒,像只鷂子打云端翻了好幾番。 與此同時她拍拍我的手,臉湊近,聲音低沉而真摯:「可不許給你媽亂嚼舌 頭,奶奶也是聽人家說的,就莉莉媽——咱老十一隊瘸腿那個,她娘家跟姓魏的 可是同村?!?/br> 「住對門兒!」 「可不許亂說!」 「說啊,西水屯家還在的時候倆人就好上了!你姨開賓館,那整條商業(yè)街都 是他在管!」 「說啊,這姓魏的相好的可不止一兩個!那年他事發(fā)可不就因為這個!」 ШШШ.5-6-b-d.cОм ЩЩЩ.5-6-b-d.℃⊙м ЩЩЩ.5-6-b-d.ㄈòМ 「說啊,錢太多,家里藏不下去,就藏在你姨的賓館里!」 「你以為賓館后來為啥不開了?那還能開嗎,開不下去了呀,不讓開!你姨 去跑保險、賣彩票,那能有開賓館滋潤?」 奶奶一番「事實」,一番點評,臉上不易覺察地升騰起一抹奇妙的紅暈。 末了,她老長嘆口氣,做出了兩點總結(jié)。 第一,要好好做人。 電視里整天講廉政,這些人偏就當(dāng)耳旁風(fēng),出了事還不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要警鐘長鳴」!雖不知鳴給誰聽,但她老確乃貨真價實的中共黨員。 證據(jù)是每年春節(jié)要發(fā)五十塊錢外加一條rou。 第二,「鳳棠命苦啊」。 「西水屯家的事兒不完,又?jǐn)偵线@么個姓魏的」,「 連咱們都蒙在鼓里」。 「哪哪都是事兒,一女的拉扯倆小的,你說苦不苦?苦啊」。 我親姨命苦與否我說不好,但陸永平死后村里那些爛帳可全賴到了他頭上, 搞得拿命換來的若干撫恤性質(zhì)的表彰最后也不了了之。 不多久他媽就跟著撒手人寰,倆兄弟更是受到牽連,據(jù)說抓了放,放了又抓 ,小半年里都折騰了兩三次。 當(dāng)時奶奶還信誓旦旦地稱,陸家「給抄了家」,「可吐出來不少呢」,「西 水屯人都這么說」。 然而等我提到表姐時,奶奶又一口咬定:「抄歸抄,你姨家肯定有錢,不然 敏敏這幾年的學(xué)費打哪兒來的?」 據(jù)我所知,軍校正式生不但免交學(xué)雜費,每個月還有津貼。 于是奶奶直搖頭,說她胯疼,讓我給扶起來。 這次坐到了餐桌邊。 槐花擇了一小盆,籮筐里尚余一多半。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愛吃蒸菜——這玩意兒你要不擱點蒜,怎么搞都像驢飼 料。 當(dāng)然,擱了蒜更像驢飼料。 奶奶白我一眼:「又不是給你做的,敢偷吃讓我瞅著再說!」 我笑笑,問還擇不。 奶奶捶捶腰就開口了。 她說:「老大的學(xué)費咱暫且不談(不要笑,原話如此),這宏峰上一中拿的 贊助費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差一分三千吶!像他的分?jǐn)?shù)沒個幾萬塊能下來?你整年 在外頭,不知道,人家都說啊,現(xiàn)在一中可不比你們那會兒嘍,跟三中、五中也 差不了多少,班里一多半都是拿錢上的!我看,還不如你媽的老二中?!?/br> 平海縣最好的高中確實是二中,不然母親也不會分到那兒。 但區(qū)改設(shè)市后,老一中跟四中合并,從城隍廟搬到了新行政區(qū),集合優(yōu)勢資 源,硬是搞出了個省示范性高中。 可以說哪怕一中再墮落,只要政策利好在,其他普高也只能望其項背。 所以很遺憾,對奶奶所言,我實在不敢茍同。 「你還不信?跟你說啊,冬冬跟宏峰可是同學(xué),一個班的!你姨家宏峰學(xué)習(xí) 還不如冬冬!」 我只好問冬冬誰啊。 「你秀琴老姨家那個唄,長得俊又講禮貌,就是學(xué)習(xí)上欠股勁兒。秀琴就說 啊,在一中也是瞎混,不如送到二中去呢!」 又是牛秀琴。 不得不說,幾個月不見,奶奶的戰(zhàn)斗力大為精進(jìn)。 為防止她老躥到桌上去,我只好點頭表示認(rèn)同。 奶奶卻有點意猶未盡。 她拍拍大腿,揮揮手,繼續(xù)唱道:「這敏敏也是,啊,機(jī)遇不行,啊,當(dāng)年 歡天喜地,啊,今遇轉(zhuǎn)業(yè)難題,啊,苦的還不是鳳棠!」 我無話可說,只能默默把淘菜盆和籮筐擱到了餐桌上。 緊隨去年十月的二十萬大裁軍,全軍文藝團(tuán)體也于年初進(jìn)行了整編。 除總政直屬文藝團(tuán)體和各軍區(qū)、軍種文工團(tuán)外,其他表演團(tuán)體一律予以解散。 很不幸,表姐即在此列。 而我?guī)缀跻淹浰哪印?/br> 上次見她還是在九九年冬天,印象中很瘦,除了披麻帶孝,跟此前那個蒼白 的高中女孩沒什么分別。 臨走,她還到過家里一趟,給我捎了兩袋新疆葡萄干。 這一度令我十分困惑。 因為她當(dāng)兵在沈陽,求學(xué)在北京,為什么要帶新疆特產(chǎn)呢。 我為此而失眠。 姥姥辦事,她「脫不開身」——這也正常,畢竟親奶奶死時她都沒能回來。 倒是聽說前年秋天表姐回家探過一次親,但我在平陽,自然也沒見著。 「還擇不?」 我面向奶奶,義無反顧地強調(diào)。 「擇啊,這才多少,不夠你爸一嘴吃哩。」 那就擇唄。 我在椅子上坐下,力求多快好省。 泛著口水的愉悅氛圍迅速散去,一時周遭靜得過分。 然后門鈴就響了。 毫無征兆,以至于讓人憂傷。 奶奶甚至打了個哆嗦。 你知道,她在擔(dān)心自己奔放的唱腔是否被人聽了去。 而同樣如你所料,來人正是老趙家媳婦。 奶奶立馬繃緊臉,跟她客套了好一會兒。 這之后我就被借了去。 因為身前這位不知何時膨脹起來的rou彈像所有的家庭主婦那樣,總在為一些 事情煩惱。 眼下的這件事是:如何用萬能充給手機(jī)鋰電池充電。 這個問題奶奶可搞不懂。 走到電梯口,蔣嬸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開進(jìn)了樓道。 我愣了下,她便扭過臉來:「走樓梯啊?!?/br> 那就走樓梯。 「鍛煉身體呀。」 她一步一回頭,腰上的軟rou褶像秋田里新翻的壟,「就兩層也要坐電梯,你 說你們年輕人現(xiàn)在能懶成啥樣?!」 我說:「?。俊?/br> 非常抱歉,我之所以說「啊」,是因為注意力被眼前聒噪不已的高跟鞋吸引 了去。 它的鞋跟又細(xì)又高,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我是說如果——屹立其 上的rou彈失去平衡,我是否該明智地閃避,以免遭到誤傷?「啊啥啊,張老師不 在家?」 「不在,有演出?!?/br> 「就說嘛,大忙人一個!哎,張老師現(xiàn)在很火啊,見天上電視,都成咱們平 海名人啦?!?/br> 我沒說話——當(dāng)然,沒準(zhǔn)也哼了一聲,反正此刻木質(zhì)扶手咚咚作響。 我覺得這種聲音跟魚貫而入的陽光分外貼切。 「嬸求你個事兒?!?/br> 她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像等著我上去。 光線垂暮,搞得她脖子上的項鏈血跡斑斑,宛若掛了條雞腸。 于是我也停了下來。 我繼續(xù)敲著扶手。 我感到嗓子眼直發(fā)癢。 「哪天得請你管張老師要個簽名兒,」 好半會兒她才紅霞滿面地開了口,與此同時哈哈大笑——如同被回聲驅(qū)使, 肥碩的奶子在空洞的樓道里劇烈地顫抖,「說不定以后就值錢了呢!」 這玩笑庸俗,卻不好笑。 事實上,我從未見過如此庸俗而乏味的玩笑。 所以我也滿面通紅地問:「我大剛叔呢,不在家?」 「甭提他,死逑算了!」 條件反射般,蔣嬸身子一扭。 這下腳步快多了。 老趙家客廳正中擺著尊觀音像。 如果你拉開觀音像下的柜門,會赫然發(fā)現(xiàn)老趙和他的大老婆。 他們會在黑白照片里沖你翻白眼。 當(dāng)然,你費盡心機(jī)也別想找到何仙姑——既然她是二剛媽,就應(yīng)該由二剛來 貢,無奈二剛死了,那只好沒人貢了。 這種事毫無辦法。 值得一提的是,何仙姑是搬遷后死掉的第一個人。 如果愿意,你也可以叫她御家花園發(fā)喪第一人。 當(dāng)年靈棚就搭在物業(yè)左側(cè)的甬道上,還放了三天電影。 為此大伙整個夏天都悶悶不樂,倒不是死者太有精神感染力,而是覺得晦氣。 以上就是蔣嬸進(jìn)臥室時我所想到的。 原本我的思考可以更深入,可惜女主人已經(jīng)走了出來。 與之前相比,她有了些許變化。 具體是哪些我說不好,但起碼方便面頭披到了肩上。 客氣了下,她就把手機(jī)遞了過來,然后是萬能充。 我只好請她不要急,好歹等我把電池?fù)赋鰜怼?/br> 遞還手機(jī)時她在我手上碰了一下。 接過萬能充時又是一下。 等我把電池和萬能充的混合物遞過去時——事實上我拿不準(zhǔn)是代為插上,還 是由她親自動手——她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真的是「攥住」,簡直像把火鉗,搞得我一時動彈不得。 這火鉗肥厚粗糙,但小巧——幾乎所有五短身材的人都有這么一副小巧的手 ——其上丹蔻點點,直灼人眼睛。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它們毫不客氣地噴在我胳膊上。 我只好瞥了她一眼。 那張端正而略顯呆板的臉此刻燃著一團(tuán)火,令我目瞪口呆。 它的主人卻不看我,而是任由渙散的目光擦著肩膀落在我身后的某個地方。 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張張嘴,除了一口氣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咧嘴笑了笑。 我琢磨著要不要說聲「靠」。 但還是蔣嬸先開口了。 她一頭撲過來,將我死死抱住,說:「小去他二姨家了,一時半會兒回不 來?!?/br> 如同膨脹起來的rou體,這些話又沖又熱,彈在我的rou絲背心上,連胸口都隱 隱發(fā)麻。 于是我便捧住了她的rou屁股。 我在想這個一年到頭酷愛運動的人怎么會越來越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