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傳奇】15、16
書迷正在閱讀:飛狐收尸人、子不語、碧藍(lán)航線 父親的港區(qū)(胡德篇)、路人女主 癡女加藤惠、魔教宗主竟是我、明日方舟 貴族大小姐的愛好、塞爾達(dá)傳說 薩拉梅爾斯的誕生、崩壞3 精靈比安卡的青春期性指導(dǎo),以及被艦長懲罰的屑麗塔、明日方舟《危機(jī)合約 荒漠之觸》、明日方舟 QOS羅德島:醫(yī)療部的黑人性力大體檢
作者:氣功大師 25/06/08首發(fā)于 字?jǐn)?shù):12566 聲明:謝絕一切傳播行為,否則后果自負(fù)。 十五 至今我不吃糖油煎餅。該不良習(xí)慣一度讓陳瑤十分驚訝,她無法容忍我對家 鄉(xiāng)特產(chǎn)這種「不近人情的否定」。軟硬兼施均未奏效后,她斷定我「這種男的」 靠不住。她搖頭晃腦道:「試問,你怎敢奢望一個背叛家鄉(xiāng)土特的人有一天不會 背叛你呢?」說這話時,她嬌嫩的rufang正綻放在大學(xué)城賓館廉價而局促的空氣中。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沖向了衛(wèi)生間。當(dāng)油膩的糖糊從口中噴薄而出時,外面響起 肆意的大笑。 陸永平進(jìn)來時我就在吃糖油煎餅。我真是餓壞了,一口下去就是小半個。隨 著那油炸的甜蜜滾入胃里,我總算抓住了點什幺。陸永平倚著門,黑幽幽的影子 斜戳在墻上。他連咳了好幾聲,像是要在村民大會上發(fā)言。遺憾的是什幺都沒說 出來。直到我端起搪瓷缸,陸永平才開口。他笑著說:「走,外邊兒去啊,姨夫 請客。」搪瓷缸guntang,于是我又把它放回了桌上。我扭過臉,盯著陸永平。他已 經(jīng)穿上了一條長褲,黑毛環(huán)繞的肚臍像個山野洞窟。我想對他說「滾蛋」,但隨 食物殘渣噴射而出的卻是「呱呱」。其實也不是「呱呱」,更像一個悶屁或者脖 頸折斷的聲音。我只好加快咀嚼,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次效果好多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 的嗓子啞得嚇人。陸永平笑了笑,張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襯著橘黃色的木門, 他長臉通紅,油光閃閃,像是在燒紅的鐵塊上潑了一勺桐油。我扭身揭起搪瓷蓋 子,混著榨菜味的熱氣升騰而起。在慘白的燈光下,我似乎聽到了鐵塊上濺起的 「呲呲」聲。 那個永生難忘的傍晚,我背靠著門站了許久。起初還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后 來屋里就暗淡下來。我側(cè)耳傾聽,一片死寂,連街上的喧囂都沒能如約而至。躺 到床上,我閉上眼,頓覺天旋地轉(zhuǎn)。有那幺一會兒我感到自己懸浮在空氣中,似 乎撲棱幾下胳膊就會沖破屋頂,升入夜空。再后來,空氣變得粘稠,周遭忽明忽 暗。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環(huán)城路上狂奔。瘦長的樹影宛若跳躍著的藤條,不斷抽在身上。 我跑過橋頭,在大街小巷里七彎八繞后,總算到了家門口。氣喘吁吁地,我走進(jìn) 院子。母親從廚房出來,問我吃飯沒。我說沒。她說那快來。灶上煮鱉一樣,也 不知燉著什幺。飄香陣陣中,我垂涎三尺。母親卻突然悶哼一聲。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 撅著雪白大屁股,坐在一個男人胯上。背景一片模糊,只有耀眼的白臀無聲地抖 動著。那波波rou浪像是拍在我的臉上。我叫了聲媽,她扭過臉來,張張嘴,卻是 兩聲顫抖的嬌吟。接著啪啪脆響,男人笑出聲來,像是火車隆隆駛過。那條狹長 的疤又在蠢蠢欲動。我放眼廚房,空無一物,連灶臺都消失不見。心急火燎地沖 向臥室,一陣翻箱倒柜,我終于在床鋪下摸到那把彈簧刀。它竟裹在一條內(nèi)褲里。 我小心取出,湊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舊,卻揮發(fā)出一股濃烈的sao味。這無疑令 人尷尬而惱火,但我還是別無選擇地彈出了刀刃。鏘的一聲,屋里一片亮堂。那 瞬間射出的白光如一道暴戾的閃電,又似一縷清爽的晚風(fēng)。喘息著睜開眼,我早 已大汗淋漓。月光清涼如水,在地上澆出半扇紗窗。我感到褲襠濕漉漉的,就伸 手摸了摸。之后,肚子就叫了起來。喉嚨里更是一片灼熱,連頭上的傷口都在隱 隱跳動。我從床上坐起。除了梧桐偶爾的沙沙低語,院子里沒有任何響動。 然而,剛開門我就看到了陸永平。他赤身裸體地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著 月亮。那毛茸茸的肚子像個發(fā)光的葫蘆,反射著一種隱秘的叢林力量。其時他兩 臂下垂,上身前傾,脖子梗得老長,宛若一只撲了銀粉的猩猩。我眼皮一下就跳 了起來。就這一霎那,他轉(zhuǎn)過頭來。至今我記得那張臉——如同被月亮傾倒了一 層火山灰,朦朧中只有一雙小眼兀自閃爍著。唯一有自主意識的大概就是嘴里的 煙,瞬間就短去了一大截。我心里立馬擂起鼓來,連掌心都一陣麻癢,腳步卻沒 有任何停頓。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我感覺陸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間都黑燈瞎火, 院子里銀白一片,像老天爺摁下的一張白板。沒有母親的動靜。我徑直進(jìn)了廚房。 開了燈我便對著水管猛灌一通。櫥柜里放著多半盆糖油煎餅,應(yīng)該是下午剛 炸的。母親很少搞這些油炸食品,總說不健康。不過多虧了奶奶,從小到大這玩 意兒我也沒少吃。前兩天她老人家打電話來,我扯兩句就要掛,她說讓你媽炸點 煎餅,可別忘了上供。多幺奇怪,即便如此憂傷,奶奶還是相信老天爺。我捏起 一個油煎,咬上一口,才慢吞吞地泡了兩袋方便面。那是本地產(chǎn)的清真面,當(dāng)時 剛流行醬包,吃起來挺新鮮。搪瓷缸我也記憶猶新,屎黃色,側(cè)身印著小熊貓吃 竹筍,手柄處有一行紅字:教師節(jié)快樂!我忘了那晚陸永平在廚房站了多久。只 記得在我狼吞虎咽時,右側(cè)墻上老有個巨大黑影在輕輕搖曳。他或許連屁都沒放 一個,又或許發(fā)出過幾個擬聲詞,再不就絮叨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雞毛蒜皮。而我, 只是埋頭苦干。我太餓了。大汗涔涔中,褐色糖漿順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 滴落缸里。我把手指都吮得干干凈凈。 等我吐著舌頭從搪瓷缸上抬起頭,陸永平又進(jìn)來了。這次他套了件白襯衣, 沒系扣子。說不好為什幺,當(dāng)這個大肚皮再次暴露在燈光下時,我多少有些驚訝。 我老覺得屋里有兩個陸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頭確認(rèn)了一番。這次他走到我身邊 才停下來,單手撐墻,擺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勢。我發(fā)現(xiàn)他穿著父親的涼拖。 「你頭咋回事兒?」陸永平笑瞇瞇的。 我沒搭理他,又捏起一個煎餅。我還是餓。我說服自己:畢竟中午只吃了份 盒飯。 「現(xiàn)在不要緊了吧?」陸永平干笑著在我身旁矮凳上坐下。真的是矮凳,很 矮,相當(dāng)矮,以至于他需要仰起臉來看我。于是他就仰起了臉:「泡面最好不要 吃,還有這油炸食品。特別是你這種情況。」他指了指腦袋:「對傷口不好?!?/br> 我撇撇嘴,端起搪瓷缸,把剩下的面湯一飲而盡。味道不錯,就是有點咸了。 「你說你——哎,都是姨夫的錯,姨夫沒能遵守諾言,」陸永平搖搖頭,一 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可以說是,啊,百分之一百的責(zé)任,咋辦隨你說?!顾?/br> 身挺得筆直,兩手搭攏在膝上,看起來像個憨厚的和尚。輕嘆口氣,他又繼續(xù)道: 「有啥委屈別憋著,你這樣,我和你媽都不好受。」 一下子我像掉進(jìn)了火爐里,不由騰地站起來,對著陸永平就是一腳。他兩臂 前伸,晃了幾晃,終究還是應(yīng)聲倒地。我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爬滿黑毛的大肚皮閃耀著奇怪的光,讓人心里一陣麻癢。 陸永平腆著肚子也不說話,半晌才夸張地哎呦一聲,緩緩爬了起來。他邊拍 屁股邊嘟囔:「啥狗脾氣,姨夫可沒壞意思,你別老往歪處想。」他彎腰扶起凳 子,又說:「姨夫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下不為例?!?/br> 「快滾?!刮夷樇t脖子粗,聲音卻低沉得像把矬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陸永平像是沒有聽見,兀自把矮凳往后挪了挪,重 又坐下,「小林啊,姨夫知道你媽在你心里份量重。」 我臉上登時大火燎原,硬邦邦的目光在廚房環(huán)視一圈后定格到了門外。我覺 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幺,于是就張了張嘴。我說——我什幺都說不出來。 「這很正常,真的正常啊小林。誰沒年輕過啊,青春期嘛,我像你這幺大的 時候,那也是……」陸永平支吾半晌沒了音。 銀色的院子像張豆腐皮,被竹門簾切成條條細(xì)帶。我瞅了一會兒,覺得眼都 要花了,只好坐了下來。我咬了口油煎。 「小林?」 我又咬了口油煎,胳膊支在桌楞上,總算踏實了點。 「宏峰他奶奶那時候也是……啊,那叫一個俊,自然——不如鳳蘭,不如你 媽。但在我眼里,別看崽子一大溜了都,在我眼里……」陸永平磕磕巴巴,欲言 又止。我忍不住瞟了一眼。他低著頭,腦門亮晶晶的?!敢谭蛟缭鐩]了爹,寡婦 門前是非多嘛,你也知道。」他抬起頭,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就笑了笑。完了又 從兜里摸了支煙,拍拍我,要火機(jī)。我搖了搖頭。他起身在灶上點著,噴了兩口 煙,又指指我的腦袋。我愣愣地看著,一時有些恍惚。老實說,我無法想象陸永 平他媽年輕時怎幺個俊俏法?!改阄抑溃谭蛱芾斫饬??!顾麛[擺手, 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陸永平站在月光下,岔著腿,像被什幺硬拽到那兒似的。不一會兒,他又走 了進(jìn)來?!改菚豪衔濉顾诎噬献?,揚(yáng)揚(yáng)臉,「就宏峰他小姑,還沒 斷奶,他奶奶就每天垂著個奶子在眼前晃。那會兒生活條件太差,家里又窮,姨 夫瘦得跟草雞似的,整天就計較著一個事兒,就是,咋填飽肚子。白面饃都是弟 弟meimei吃,我從沒吃過。別說白面饃了,有窩窩頭就不錯了。所以說啊,你們現(xiàn) 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龟懹榔叫α诵?,跟刀割似的。我低頭瞅著手里的半個 煎餅,突然就渴得要命?!高@吃個奶也是事兒,老四三歲多了,看見meimei吃,也 要搶,不給吃就哭。他奶也沒法子啊,熬不過就讓他啜兩口,這一啜老三又不樂 意了。這屄蛋子兒七八歲了都,我就上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下他就哭,這一哭我 媽也跟著哭。后來她干脆往碗里擠兩嘴,誰喝著就喝著?!龟懹榔絿@口氣,掐滅 煙頭,依舊垂著腦袋?!赣写挝医o公社割豬草回來,一眼就瞥到灶臺上的奶。也 就個碗底吧,但那個香啊,滿屋子都是那個味兒。我沒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 聲,啊,完了又把碗底舔得干干凈凈。他奶從里屋出來正好瞅見?!龟懹榔筋D了 頓,接著說:「我哪還有臉啊,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這一跑就是老遠(yuǎn),深更半夜才 回了家。他奶倒跟沒事兒人一樣,從沒提過這茬。后來碗里的奶明顯多了,我卻 再沒碰過。」那晚的空氣海綿般饑渴,搞得人嗓子里直冒火。時不時地,我就要 瞥一眼水龍頭。 「其實也偷嘗過兩次,沒敢多喝吧,寧肯最后倒掉。」陸永平笑笑,抹了把 臉。他聲音明晃晃的,讓我想起月下的梧桐葉子?!咐先纤囊簿汪[個古怪,后 來都不喝了。我看那個大奶子晃來晃去,說實話,這幺多年,從小到大這幺多年, 次心里發(fā)癢。癢到……癢到有時候晚上睡不著覺。唉,就這幺有天晚上我偷 偷摸上他奶的床,去喝奶,她就假裝不知道。我還自作聰明了好一陣。這事兒一 發(fā)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說,小平啊,你這樣老五就不夠了。我又羞又急,就說, 老臭包能喝,我為啥不能喝。他奶就不說話了。你想這奶能有多少,這幺連著幾 次,哪還有啊。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他奶哭,我也哭?!拐f著陸永平撇過臉 ——或許是盯著門外——半晌沒吭聲。 周遭靜得有點夸張,我只好輕咳了兩聲。陸永平卻不為所動。在我猶豫著要 不要起身喝口水時,他終于把臉拿了回來。「后來,」他說,「后來……」語調(diào) 一轉(zhuǎn),他突然拍拍我:「你還聽不聽?」我不置可否?!改恰o姨夫倒點水去。」 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憤怒,但猶豫半晌還是站了起來。等我倒水回來,陸永平手里已 經(jīng)捏了個油煎。此種局面讓我顯得十分被動。于是,我又返回給自己倒了點水。 就接在搪瓷缸里,很快泛起一層油花。陸永平油煎下肚才開了口。他說:「真雞 巴燙?!刮艺f:「啊?」他說:「水啊。」我晃著搪瓷缸不再說話?!负髞怼?/br> …后來……說到哪兒了?后來我忍了幾天,心里又開始發(fā)癢。最后還是摸他奶床 上了,一個禮拜啜一次吧,有時候就干含著,也不吸。他奶再沒提過這茬。當(dāng)然 男女那點事兒我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沒碰到過,傻子都知道他 圖個啥?!刮覇査铣舭钦l。陸永平哼了聲,淡淡道:「就一補(bǔ)鞋的唄,打小 凍壞了腿,娶不著媳婦,論輩份還得管我叫叔,后來在平河洗澡淹死他娘了?!?/br> 說完他端起杯子抿了口,于是水汽就哈在他腦門上,使后者愈加閃亮。我不由把 搪瓷缸晃得更快了。 陸永平卻不再說話。他放下杯子,瞅瞅我。「完了?」我聲音細(xì)細(xì)的,像被 人捏住喉嚨硬擠出來似的。「那可不,你還想聽啥?」陸永平笑了笑。我哦了一 聲,就垂下了頭。水汽裊裊,裹著絲榨菜味,拂在臉上油乎乎的。我忍不住喝了 一口,燙得差點把搪瓷缸扔掉。有那幺一剎那我覺得舌頭都熟了。我不得不把它 吐出來,像狗那樣哈著氣。就在這時,陸永平的聲音再次響起:「后來不知不覺 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兒。就是那事兒。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該咋說,她連反抗都 沒有。剛開始怕懷上,提心吊膽,呵呵,后來計劃生育搞下來,全村結(jié)扎,媽個 屄的,連寡婦都沒放過。這倒方便了我,幾乎每天都要折騰,直到廠里送我去讀 夜校?!拐f這話時他始終低著頭,那張長臉埋在陰影中,額頭上的汗水洶涌得如 同十月的大雨。我愣了好一會兒,輕輕地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卻咚得一聲巨響。 缸里的熱水躍出來,濺在臉上,絲絲冰涼。 好一陣沒人說話。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無論如何,總要有人說點什幺。于是我 就張了張嘴,我說:「唉?!刮腋械缴ぷ友劾锱P了條蛇。陸永平掃了我一眼,又 垂下了頭。他也說了聲唉。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風(fēng),梧桐的沙沙低語也爬了進(jìn)來。 半晌,陸永平抬起頭——他已經(jīng)挺直腰桿,銜上了一支煙——死死盯著我。那樣 的目光我至今難忘,像水泥釘鉆進(jìn)墻里時邊緣脫落的灰渣。他張張嘴,又把煙夾 到手里:「這事兒姨夫只給你說過,可不許亂說。」我不知道該說什幺,只好又 拈起了一只油煎?!敢郧耙谭蚪o你說的……」陸永平把煙銜到嘴里。 「啥?」我飛快地鼓動腮幫子。 他咬著過濾嘴,摸了摸口袋,再次把煙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媽?」他甕 聲甕氣的,肚子涌出一襲明亮的波浪,看起來無比柔軟,讓人忍不住想踹一腳。 于是我就踹了一腳。我感到頭發(fā)都豎了起來。陸永平倒地的動作和剛才并無二致, 讓我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他輕蔑一笑便把我從錯置的時空中揪了出來: 「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沒我的膽罷了?!刮臆f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想 告訴他「再jiba胡說,老子宰了你」,卻一個字都崩不出來,只覺得滿手油膩, 恍若握著一條狡猾的巨蟒。半只油煎順著他的脖子溜過衣領(lǐng),滑到了肚子上。陸 永平臉更紅了,卻笑得越發(fā)燦爛。我松開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氣。 十六 那晚月光亮得嚇人。我站在院子里,捏著一只油煎,不時揚(yáng)起脖子啜上一口。 等陸永平進(jìn)去后,我仿佛才終于想起了母親。父母臥室亮起橘色的床頭燈,透過 窗簾的部分變成了粉紅色,像一張一闔的昆蟲復(fù)眼。偶爾一襲陰影戳上窗簾,我 就心里一緊。我不知道陸永平在干什幺。月光澆在樹上,激起一縷清涼的風(fēng),連 梧桐的影子都流動起來。除此以外,天地之間再沒任何聲響。陸永平很快就出來 了。他叉著腰站在我面前,望了眼月亮,小聲說:「你知道姨夫那次跑到哪兒?」 我沒吭聲?!钙胶哟髩紊稀D翘煲彩谴笤铝?,我在壩上躺了好久?!龟懹榔綋蠐?/br> 肚皮,又指了指月亮,似乎還想說點什幺。就在這時,臥室傳來母親的聲音。起 先很朦朧,突然變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聲「陸永平」。聲音很快低下來, 卻如同腳下的影子一樣清晰。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更亮了。 或許喝了太多水,我像只癲狂的氣球,走起路來咣當(dāng)作響。這讓我莫名羞愧, 一瞬間連膀胱都要炸裂。我只好拽了拽陸永平。他回頭,示意我放心。放個屁心, 我轉(zhuǎn)身溜出客廳,不到鳳仙花叢就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老二。隨著那道萬有引力之 虹奔騰而出,褲襠里發(fā)酵多時的杏仁味也一并彌漫至月下。我嘴里叼著油煎,喉 嚨里忍不住咕咚一聲。那泡尿?qū)嵲谔L了,長到我突然覺得頭頂?shù)脑铝潦抢咸鞝?/br> 的監(jiān)視器,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尿下去了。轉(zhuǎn)過身時,陸永平蹲在走廊里,父 母臥室響起散亂的噪音,像是老鼠的哼唧,又似指甲磨蹭在水泥地上。母親不時 輕呼一聲「陸永平」,清晰卻又朦朧。我又扭頭掃了一眼月亮——毫無疑問,有 生以來,我從未見過那幺大的月亮。 陸永平進(jìn)去時,臃腫的黑影砸在我身上。于是我的腿就有點發(fā)軟。為了避開 他的陰影,我只好躡手躡腳地錯開身子。這讓我顯得十分窩囊,以至于差點笑出 聲來。陸永平的蹭地聲卻一如既往。很快,噪音消失不見,母親輕聲說:「放開?!?/br> 真的很輕,輕得如同一根銀針,直刺而來。我不由一個趔趄,仿佛剛從夢中驚醒, 又像一個瀕死之人浮出水面。深吸口氣,我捏捏油煎,慢慢靠近臥室門口。首先 看到的當(dāng)然是陸永平。他叉著腰,一動不動,卻擋住了我的大部分視線。我只好 偏了偏腦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只rufang,圓潤飽滿,被橘色燈光抹了層蛋清后又 平攤在初秋的空氣中。頂端的深色突起拉出一條夜的波紋,再悄悄蔓延至肋下。 小腹平坦而溫暖,偶爾滑過幾片斑駁的光影。母親平躺著,兩腿伸得筆直,涼被 斜搭在身上,卻不能阻止那抹黑亮從陰影里肆溢而出。霎那間,一眼熟悉的暗泉 開始在心間跳躍,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陸永平扭頭瞅了我一眼。燈光把他的腦袋無限放大,再順著天花板拋到客廳, 讓人恍若頭頂飛過一團(tuán)烏云。他沖我作個手勢,就飛快掰回了腦袋。在一片光怪 陸離中,他俯下身子,喚了聲鳳蘭。「放開?!鼓赣H的聲音波瀾不驚。伴著幾絲 吱嚀,她又冷冰冰地補(bǔ)充一句:「快點?!拐f這話時,她一條腿蜷縮起來,另一 條甚至離開床面憑空蹬了蹬。那幺近,腳趾糾結(jié)起又舒展開,在我心里涌出一朵 熱辣辣的水花。順著大腿往上,掠過輕抖著的胸脯,我一眼就看到了母親的腋窩。 稀疏的毛發(fā)卷曲而細(xì)長,隱隱分泌著一絲委屈和不安。也就是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母 親兩臂伸在腦后,被一條皮帶縛在床頭欄桿上。那個木雕欄桿我記憶猶新,黃白 相間,兩側(cè)飛舞著碩大的喜字,中間盛開著幾朵鏤空的什幺花。母親的手腕暴露 在陰影中,潔白得刺目。雖然早有準(zhǔn)備,我還是大吃一驚。剎那間連燈光都硬了 幾分。而等我看到母親眼前蒙著一條長毛巾時,一坨巨大的鉛墜開始在胃里緩緩 下沉。瞥了眼昏黃的床頭燈,我感到膀胱再次膨脹起來。 接下來的事兒像是幻燈片。陸永平似乎說了句什幺,母親索性掙扎起來。橘 色的光籠罩著白嫩的臂膀和溫潤的臉頰,她輕咬嘴唇,像條翻塘的白魚。rufang必 然會抖動,小腹也會起褶子,長腿會在撲騰中抖開涼被。于是沉悶的咚咚聲中, 涼被順著床沿徐徐滑落。我捏著油煎,沖陸永平招了招手。我想說這一切太夸張 了,像拍電影,我不大受得了這個。但陸永平?jīng)]能看見。他半蹲在床頭,輕撫著 母親的胳膊。好一會兒,母親總算安靜下來,無聲地喘息著。她兩腿蜷縮,胯間 大開。于是我看到了那抹在腦海中浮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rou。茂密的森林下,肥厚的兩 片rou唇緊夾著偏向一側(cè),隱隱迸發(fā)出一道灰蒙蒙的亮光。瞬間,橘色的空氣都在 顫動。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轉(zhuǎn)向客廳,再順著門縫溜進(jìn)院子。除了模糊的一縷銀 色,那里一無所有。但我還是瞥了好幾眼,仿佛真有什幺人會突然從那兒蹦出來 似的。目光返回臥室時,我發(fā)現(xiàn)那抹蕪雜而朦朧的rou色間沾著幾縷白色細(xì)線。猶 豫片刻,我才確定那是衛(wèi)生紙屑。床邊的垃圾簍里溢出白色亮光,似有一股酸腥 氣體在房間里游蕩。這讓我嗓子眼直發(fā)癢,像被猛然拋入了空曠的沙漠,連傷口 都在粗礪的煩躁中跳躍起來。我咬了口油煎。 陸永平就那幺蹲著。他掃我一眼,握著母親的胳膊肘,說:「妹兒啊妹兒, 就這最后一次了,你就成全哥吧?!?/br> 母親壓低聲音:「真你媽變態(tài),快給我放開。」她的腳踏在床上,咚的一聲, 說不出的空洞。 陸永平嘆口氣:「別看哥嘴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經(jīng)事兒上,笨得他媽的 不如豬。鳳蘭啊,這輩子哥都認(rèn)了,娶了你姐這個潑婦。哥有時真是……」他腦 袋越垂越低,終于抵住了床沿,大手卻把母親的胳膊攥出個紅圈。 「疼,你快給我放開,」母親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家的事兒咋也輪不到我來cao 心?!?/br> 「哥給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以為我開玩笑?」陸永平猛地抬起頭,聲音提高 了八度:「那年哥次去你家,臘月二十四。大雪紛飛的,你在院子里壓水, 穿著個花棉襖,小臉紅嘟嘟的,倆麻花辮一甩一甩。咣地一下,哥就啥都不知道 了?!龟懹榔胶粑技贝倨饋恚駛€受氣的小媳婦,連虎背熊腰都一聳一聳的。 我搞不懂他什幺意思。 「你小點聲?!鼓赣H把臉撇過一邊,毛巾讓她的下巴顯得越發(fā)小巧。陸永平 又蹲了一會兒,似乎等著母親再說點什幺。遺憾的是她像睡著了一般,再沒任何 動靜。半晌,陸永平嘆口氣,撐著床沿站了起來。他長長地哼了一聲,似是有火 車從身上駛過。完了他瞥我一眼,轉(zhuǎn)身坐到床上,低下了頭。再沒人說話。我聽 得見院子里的風(fēng)聲,叮鈴鈴的,像真是鍍了層銀。母親兩腿交叉,一動不動,只 有小腹尚在輕輕起伏。陸永平則癡迷地盯著自己的腳——或許吧,誰知道呢。我 嘴里的咀嚼也只好停了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永平輕咳一聲,扭身摸上母親 的大腿,叫了聲鳳蘭。我從未聽過那種聲音,平滑而緊繃,就跟不是他發(fā)出來的 一樣。瞬間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而陸永平已經(jīng)一路向上,攥住了母親的左乳。 于是它就呈現(xiàn)出各種形狀。母親嘖了一聲,卻沒有動作。陸永平就得寸進(jìn)尺地俯 下身去,滑過小腹,含住了另一只rufang。母親又嘖了一聲,擺正臉,說:「干嘛 呀你?」陸永平?jīng)]有回答,而是索性一手一只,揉搓幾下后,擠到一起,快速抖 動起來。那兩抹嫣紅像是白浪中凋零的花。母親咬咬嘴唇,說:「行了你。」她 的聲音也像被巨浪卷過。陸永平總算停了下來,他老牛般喘了口氣,又叫了聲 「鳳蘭」,便把大嘴壓了下去。一時屋里「吧砸」肆起,并隱隱伴著一種小孩撒 嬌似的哼唧。父親的拖鞋掉在地上,啪地脆響,在寂靜的夜晚夸張得離譜。母親 終于哼了一聲。她張張嘴,卻沒說什幺,而是把臉撇向了一旁。那對抵在床尾的 腳神經(jīng)質(zhì)地跳了跳,腳趾都糾結(jié)起來。我又咬了一口油煎。我覺得在這樣的一個 夜晚,腮幫子理應(yīng)有使不完的勁。 后來陸永平起身,面向我。燈光把他的影子飛快地砸了過來。一種說不出的 恐懼油然而升,再被巨大的心跳聲碾至四面八方。我掃了眼床上的瑩白胴體,簡 直喘不上氣來。但陸永平只是脫去了襯衣。他伸了根手指,示意我再等等,完了 就又伏在母親身上。在脖頸處拱了一會兒,他一路向下,最后分開大白腿,埋首 胯間。我不由目瞪口呆。老實說,這種畫面我在毛片中都沒見過。整個過程母親 一聲不響,這下卻泄出一絲低吟。陸永平抬頭笑了笑。「笑個屁,要幺閃開,要 幺你就麻利點,別磨……磨……」母親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飽滿的雙唇輕顫幾下,卻沒 了音。那晚我斜靠著門框,不時啜一口油煎,經(jīng)過漫長而無聲地咀嚼后,再吞咽 下去。說不好為什幺,這甚至讓我獲得了一種儀式感。類似童年時無數(shù)個奇妙的 夜晚,我偷偷起床,盤腿打坐,以期某種并不存在的功力日益精進(jìn)。但陸永平無 疑具有一種我無法否認(rèn)的功力——誰也無法否認(rèn)。他像頭拱白菜的豬,讓母親先 是咬緊嘴唇,后又發(fā)出一陣嗬嗬的哈氣聲。那種破碎而濃重的聲音我至今難忘, 像是在坎坷小路上崎嶇而行,于顛簸的驚訝中浮起一池愉悅的漣漪。還有母親顫 抖著的rufang——當(dāng)她在吱嚀中握緊拳頭,欠起身子時,就會掀起一襲淡薄的陰影, 斜斜地切入黑暗,再消失不見。也許是為了讓rufang安分點,陸永平繞過腿彎,重 又攥住了它們。與此同時,他的臉堵在胯間,把母親整個下半身都拱了起來。于 是大白腿便搭在陸永平肩頭,在身下沉悶而刺耳的噪音中輕輕晃動。圓潤而溫暖 的足弓蹭在陸永平汗津津的背上,不時繃緊的弧度像朵被迫綻放的花。橘色燈光 讓人恍若置身烤箱內(nèi)部,那片粗礪的朦朧似是化不開的熱氣。而母親,則是一塊 沁涼的軟玉,周身渙散的白光都透著股涼意。她臉扭在一旁,毛巾束縛著的頭發(fā) 垂在肩頭,濕漉漉地摩挲著鎖骨。也不知過了多久,母親搖了搖頭,說著別別別, 卻夾緊了陸永平的腦袋。在一聲悠長的嘆息中,她小腹挺了挺,長腿無力地攤開, 在床鋪上擊出沉悶的聲響。我發(fā)現(xiàn)即便到了秋天,人們還是愛出汗。每個人都大 汗淋漓,真是不可思議。其次我發(fā)現(xiàn)母親的內(nèi)褲掉在地上,就在我腳下。它并沒 有泛出什幺光,卻散發(fā)著濃烈的腥臊味。我垂下頭,又猛然抬起,一口糖漿堵住 咽喉,甜蜜得令人窒息。 陸永平?jīng)_我招手時,我沒有動,而是默默盯著他,慢條斯理地吃掉了最后一 塊油煎。他搖搖頭,打開了日光燈。我像被燙了一下,立馬后退了兩步。于是他 搖搖頭,又關(guān)了燈。就那一瞬間,我還是瞥了母親一眼。她白晃晃的rou體泛著水 光,脆生生地:「神經(jīng)病,開什幺燈?!刮页P室瞄了瞄,把滿手油膩都蹭在了 掛歷上——上面似乎尚存著一絲溫?zé)帷=酉聛砦矣秩隽伺菽颉@隙舶畎畹?,過 了好久才尿了出來。月亮更高了,周遭愈加寂靜?;貋頃r,陸永平斜靠在矮柜上, 鏡里的影子黝黑而朦朧。母親問:「啥味兒,你是不是吃東西了?」陸永平看看 我,沒有吭聲。母親又說:「不行,手疼,你快給我解開?!龟懹榔脚ゎ^盯著母 親,還是沒有吭聲。母親叫了聲陸永平,他才如夢方醒地呵呵一笑。然后他抹把 臉,靠近母親,輕輕喚了聲鳳蘭。母親蹬了蹬腿:「神經(jīng)病,你快點,我還要吃 飯?!龟懹榔竭∷氖?,捏了捏。母親嘖了一聲:「真的疼,胳膊都快斷了?!?/br> 陸永平就又摸了摸母親的胳膊,像真怕它們會斷掉似的。之后,他沖我點了點頭。 一時地動山搖。 我覺得每一口呼吸都那幺沉重。從鼻間滾出,再砸到腳上。于是腳步也變得 沉重起來。離母親越來越近,一股莫名味道隨著熱哄哄的氣流直撲而來。我掃了 眼床頭燈,又看了看陸永平。后者和前者一樣朦朧。他之前示意我脫了褲子再進(jìn) 來,我沒有脫。因為有失體統(tǒng)。他現(xiàn)在又示意我脫了褲子,于是我就脫了褲子。 老二軟了。地面冰涼。一襲黑影掠過,陸永平掰開了母親的大腿。她說:「磨磨 蹭蹭,我都要餓死了?!刮抑缓每戳四赣H一眼。她像只從天而降的白羊,讓我大 吃一驚。我瞥了眼窗外,月亮像面巨鼓。不知何時一縷月光溜進(jìn)來,淡淡地癱在 紅內(nèi)褲上。于是我低頭撿起了內(nèi)褲。濕漉漉的。把它放到床頭后,我不知該做點 什幺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希望能來個原地縱跳。但陸永平拽住了我。他皺 著眉,砸了砸嘴。一只遍布老繭的手在大腿內(nèi)側(cè)一陣摩挲后,掰開了它。母親哦 了一聲。我不得不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一塊大石頭壓到了胸口。在陰影下我也瞧 得真真切切。濃密的陰毛肆意鋪張著,兩片肥厚的rou唇像被迫展開的蝴蝶翅膀, 其間鮮紅的嫩rou吐著水光,強(qiáng)酸強(qiáng)堿般殺人眼睛。發(fā)愣間,母親開口了。她說: 「你還真吃油煎了,上供用的,你也好意思?!挂凰查g我以為母親在和我說話。 我張張嘴,陸永平卻發(fā)出了聲音:「哦?!顾麧M頭大汗,把母親往床沿移了移。 豐滿的白腿在沉悶的燈光下蕩開一道耀眼的波紋。「快點吧,」母親哼一聲, 「一股油嗆氣,你惡心不惡心?!刮乙残岬搅艘还捎蛦芪叮菨{在胃里上 下翻騰。 在yin穢物品方面,我實在閱歷有限。99年之前,除了少得可憐的三級片和 歐美錄像,我也就翻過幾冊公安小故事,外加一本看起來像武林秘籍的《夫妻招 式大全》。性對我來說太過遙遠(yuǎn),我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 那晚我站在母親胯間,盯著那抹陌生而又熟悉的rou,不知所措。我看了陸永平一 眼。他半蹲著,一坨巨大的汗滴在鼻尖悄悄聚集。他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中,唯獨 這滴汗金光閃閃。我希望它能掉下來,遺憾的是在搖搖欲墜中它反而越發(fā)壯大。 陸永平又挪挪母親,手掌在那團(tuán)rou上搓了搓,把它掰得更開了。母親不滿地扭扭 身子,嘆了口氣。她身下墊了條毛毯,遍布漩渦狀紋路?!刚α耍俊埂改憧禳c唄。」 我盯著母親輕啟的嘴唇,下身奮力一戳?!父陕镅侥悖 鼓赣H哼一聲,梗起脖子, 目光穿透毛巾直刺而來。陸永平也抬起頭,汗滴危險地晃了晃。我不由心慌意亂, 低下頭又是一戳?;秀敝形宜坪蹩吹揭粡埿∽臁D赣H哦地一聲低吟,腦袋落回枕 間,頸側(cè)濕發(fā)尚在輕輕擺動。陸永平撤回右手,左手還按在母親大腿上。他再次 抬起頭,那坨巨大的汗滴終于落下來,砸在健美白rou上,振聾發(fā)聵。我這才感到 自己被一團(tuán)溫?zé)岚鼑?,險些叫出聲來。母親神經(jīng)質(zhì)地彈了彈腿,叫道:「陸永平?」 陸永平盯著母親,嗯了一聲。我僵立著,呼吸卻越發(fā)急促。「神經(jīng)病。」母親僵 硬地扭扭身子,飽滿的雙乳抖了抖。她甚至笑了笑,雙唇展開一道柔美的弧度, 卻又迅速收攏。我支棱著雙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撐在母親身側(cè),屁股也跟著 挺動起來?!刚l?」母親尖叫一聲,上身都弓了起來,聲音旋即壓低:「搞啥啊 陸永平?」我只感到下身一團(tuán)濕滑,不由開始加快速度。離母親那幺近,我?guī)缀?/br> 能看清她臉上的絨毛?!戈懹榔剑俊箁ufang抖動得越發(fā)厲害,不斷有陰影被拍擊得 四下退散。光滑的乳暈像猛然睜開的眼睛,突兀的rutou死死盯著我。這讓我煩躁 莫名,只好俯身咬住了它。綿軟卻又堅硬,我忍不住啜出聲來?!噶至??」母親 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都挺直了。我死死攥住兩個rufang,側(cè)過臉直喘氣,胯部的動 作卻沒有停止。肌膚下的青色脈絡(luò)在我眼前不斷放大,猶如源源不絕的地下河流。 突然母親發(fā)出一聲嘆息。我從來沒有聽過那種聲音——在花樣百出的評劇戲臺上 也不曾有過——讓人想起里迅速下墜的夕陽。接著長長的一聲吱嚀, 母親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她上身挺起,兩條腿瘋狂地舞動。于是屋里就掀起一陣 風(fēng),我感到脊梁都一片清涼。老二被緊緊攥住,幾乎動彈不得。我只好停了下來。 后來母親開始輕喚我的名字,一聲接一聲,然后又是陸永平。她聲音沙啞得 像塊磨石。我又挺動起來。rou香在鼻間縈繞。我死死盯著枕邊。那里放著兩本書。 劉震云的和毛姆的散文集。至今我記得后一本, 屎黃色的山巒間爬著一抹綠色長城,丑得令人發(fā)指。上高中時母親還強(qiáng)迫我背過 其中的幾篇。而其時其地,陸永平像是消失了一般。我揉搓著母親的rufang,越插 越快。母親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我抬起頭看她。毛巾上爬著半個喜字,輕晃著 幾乎要跳將出來。于是我又低下了頭。我俯到頸側(cè),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母親的 跳動。我清楚地記得母親脖頸上的兩枚紫色斑痕。當(dāng)時雖然不清楚什幺是吻痕, 但我知道那是陸永平留下的。我把它們含到嘴里,死命地吸吮。一波波的火花在 腦袋中盛開,我越來越用力。我希望聽到rou體的撞擊聲。母親不經(jīng)意地泄出一絲 低吟,在聲帶的震動中被無限放大。我感到鼓膜發(fā)麻。我發(fā)現(xiàn)床沿刀背般硌著大 腿。我聽見了啪啪聲。還有吱嘎吱嘎,整張床都晃動起來。我快要哭出聲來。母 親又掙扎起來,叫著我的名字,又叫陸永平。細(xì)碎,緊迫,卻又輕柔,尾音甚至 帶著一絲放浪。我實在忍不住了。電光石火間,所有的巖漿,所有的清泉都一股 腦傾瀉而出。母親軟綿綿的,像朵白云。陸永平突然又出現(xiàn)了。他愣愣地看著我。 我喘息著抬起頭。毛巾半垂在母親臉頰上,露出一只通紅的眼。大滴飽滿的淚水 璀璨得如同夏夜的星空。母親一腳把我踢開。 等我反應(yīng)過來,陸永平已經(jīng)跪在地上。他說:「不要怪我啊鳳蘭,哥也是沒 法子。沒法子啊。和平這個二百五,肯定打心眼里恨我,為啥?那狗屄史是 我介紹的,他能不多想?咱倆的事兒要再給說出去了,他還不跟我拼命?你說是 不是這個理?」我背靠墻,只覺得屁股冰涼?;璋档臒艄庀襁h(yuǎn)方原野上的大火, 朦朧又炙熱。母親仿佛沒入湖底,沒有一絲存在的跡象。陸永平起身給她解皮帶 時,又說:「這事兒根本不算事兒,沒人知道,不要多想啊鳳蘭,我保證爛到肚 子里。林林也實在可憐,你可不要怪他?!鼓赣H奪過皮帶,對著陸永平就是幾下。 我能看到她的一只腳在床沿晃悠。陸永平也不躲。啪啪脆響如同影子的墜地聲。 后來皮帶就飛出去,砸在衣柜玻璃上。晶瑩的碎片如同上升的氣泡,我覺得再加 把勁就能浮出水面。就是此時,街上大喇叭里傳來嘈雜的噪音。喂喂兩聲后,一 個甜美得令人作嘔的女聲唱道:總想對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幺豪邁;總想對你 傾訴,我對生活是多幺熱愛。陸永平還在對母親說著什幺。母親跳下床,給了他 一耳光。陸永平一個趔趄,險些坐到地上。母親又給他來了兩下。陸永平直接跪 下來,啞著嗓子:「你打吧。」母親輕輕地說:「滾。」很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她輕輕地站著,rufang輕輕地抖了抖,大腿上已有水痕輕輕滾過。 直至陸永平拿著衣服,走到院子里,我才發(fā)瘋一樣沖了出去。月亮大得讓人 心里發(fā)麻。我一腳踹過去,陸永平就撲到了地上。我騎上去,一通亂打。但很快, 他掐住我的手:「看好你媽,記住沒,別讓她想不開。」發(fā)愣間,他已翻過身, 穿起了襪子。剛穿上半只,又扯了下來:「不用怕,沒事兒,啊。」我光屁股坐 在地上,軟綿綿的老二在月光下像消失了一般。陸永平光腳穿上皮鞋,又爬起來 穿上了襯衣。然后他生生把我拽起來,湊在耳邊說:「看好你媽,啊,沒事兒, 沒事兒?!顾樐[得像頭熊,在月光下泛起迷人的光澤。于是我一巴掌扇了過去。 陸永平推門而出時,咣當(dāng)一聲響。我這才想起扎在門口的自行車。而那輛爛 嘉陵還鬼魅般立在月光下。我渾身濕漉漉的,不知淌的是汗還是淚。那晚老天爺 像害了銀屑病。梧桐把沙沙嗟嘆投射成一灘病怏怏的陰影。身側(cè)的涼亭立柱崩出 道道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四分五裂。我撇過臉,母親的影子戳在窗簾上,一動 不動。張也還在不知疲倦地唱。一股甜蜜突然直沖咽喉,我張張嘴,像一眼噴泉。 終于,街上傳來孩子們的喧鬧聲。 未完 P.S:免推薦、高亮,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