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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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莞在這方面想了很多,但她確實廚藝不通,只能張著嘴,憑印象說些建議。 何夫子不愧是前朝御廚的后人,寧莞沒提個什么,她很快便能摸索出需要的配菜與調(diào)料。 她們這一整日都待在后廚,灶里的火就沒歇過。 做廢了的菜不少,或有些咸,或有些淡的,便想著放在飯?zhí)门_案前,免費(fèi)給人供取食用,也算是給一個月后何夫子的廚藝班提前打個“廣告”。 這些菜在寧莞與何夫子看來算不得極佳,但勝在新奇,倒抵了味道口感上的一兩分瑕疵。 正是酉時二刻,塔樓上敲響了鐘聲,學(xué)舍里諸人收拾好板子白,依次洗凈了手,結(jié)伴往飯?zhí)萌ァ?/br> 陳三月一身淺灰色的粗布裙,手中拎著一個小步袋,里頭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米餅,她走得有些快,想著去打些免費(fèi)湯水。 飯?zhí)玫臇|西她是吃不起的,陳家窮,她上面有兩個jiejie,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爹娘疼兒子,哪里管他們四姐妹的死活。 本這書院她也是來不成的,縱然不需束脩,爹娘也舍不得家里少個能干活兒的人。 還是兩個jiejie去求了村長做說客,她才能有這個機(jī)會。 她就想學(xué)點兒東西,學(xué)個手藝,能找到活兒掙到錢,能養(yǎng)得活自己養(yǎng)得活兩個jiejie和meimei,不叫那狠心的爹娘把她們往死里磋磨。 陳三月用木碗打了湯,找了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等著同村的陳阿秀。 陳阿秀飛快跑過來,擱了一個翡翠色的菜碟子放在她面前。 里頭裝的炒雞蛋,卻不知那紅色的是什么,相配著色澤鮮艷。看起來很是可口。 陳三月瞪大了眼,“你從哪兒弄來的,亂花銅板,小心你娘知道了揍你?!辈还苓@紅色是什么東西,雞蛋可不便宜。 陳阿秀:“你中午沒過來不知道,這不要銀錢的,聽說是國師和何夫子在后廚試菜,為一個月后做準(zhǔn)備,這些都是缺味少味的,免得倒掉浪費(fèi),就擱在那里隨便拿了。” “還有rou呢,可惜我慢些沒搶到,就剩這個了,你快試試?!?/br> 聽說不要銀錢,陳三月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各取了筷子,你一口我一口。 將將入了嘴,那鮮香酸甜的味道便不禁叫人微變了臉色。 在陳三月的記憶里,最好吃的東西是除夕的大肥rou,一年到頭,也只有那個時候娘才會大方地分給她兩片肥溜溜滿是油的rou。 平日里都是野菜糊糊,玉米加糠的餅子,再炒些地里的青菜,菜里油都是看不見的,加rou沫子的都是阿爹和弟弟才有的。 陳三月緊緊捏著筷子,死死盯著搛起來的雞蛋,這樣的東西,在家里她想都別想了。 她突然改變主意了,學(xué)什么木工啊,學(xué)廚藝多好啊,能做又能吃。 天色已經(jīng)大暗了,各人都準(zhǔn)備回自己的住舍休息,寧莞跟何夫子忙活了一天,走得有些晚,浮悅提著燈在前引路,陡然出來一個人影,叫她神色驀地一凜,握劍的手將要抬起,卻見暗淡燭光里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 寧莞往前一步,細(xì)細(xì)一瞧,來人干干瘦瘦的,一張容長臉兒,也不知是不是光線的緣故,面色蠟黃,普普通通的長相。 只是兩眼堅定有神,眉間也有不服輸不低頭的韌勁兒。 寧莞問道:“是書院里的吧?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去休息?” 陳三月出來攔路,也是慌張的,后聽見那溫和的話聲里未有不悅,再悄悄抬眼,確信并無異色,方才心下稍定。 她倏忽跪地,朗聲道:“國師,學(xué)子是業(yè)城陳村的陳三月,有事相求,請國師應(yīng)允。” 寧莞動了動眉,“是什么事兒?” 陳三月:“國師,我家在業(yè)城,離得遠(yuǎn),一來一回也得兩天,只能叫jiejie隔三差五送些干糧餅子來。但家里實在窮,路費(fèi)難,糧也不多,實在撐不得多久爹娘就該生怨了?!?/br> 她頓了頓,說道:“您看能不能免了我這一月的識字認(rèn)字,叫我能早學(xué)些廚藝出去,謀個能掙錢的去處?” 寧莞皺了皺眉,倒是她疏忽了,只想著這一月叫人認(rèn)些字,卻忘了有些人家一月也難撐下去的。 這世上多的是窮苦人,費(fèi)不起學(xué)本事需要的這些時間精力和花費(fèi),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但……廚藝也不是一兩月就能練成的。 寧莞神思一轉(zhuǎn),終是在陳三月的忐忑不安中,和聲說道:“你隨我來?!?/br> 言罷又與身后侍衛(wèi)道:“去叫薛夫子和何夫子也來一趟?!?/br> 侍衛(wèi)應(yīng)了話,快步離去,寧莞便帶著陳三月往蘭室去,路上有人一手執(zhí)燈,一手執(zhí)劍,她微微一笑,過去攏了他的袖子攥在手心里,“你怎么過來了?” 裴中鈺低聲道:“你沒回來?!?/br> 他怕出什么事,就又過正安書院來了。 寧莞:“要再等等,還有一會兒。” 裴中鈺對此倒沒什么意義,輕輕嗯了一聲,一道去了蘭室。 沒過多久,薛夫子與何夫子也到了。 對于陳三月這樣的情況,寧莞便做了一個大概的安排。 要說現(xiàn)代,火鍋和炸雞,算是遠(yuǎn)銷南北,比起需要考究刀工勺工基本功的各色菜系,這個最主要的是底料配料,只要這個配得好,是完全可以速成的。 對于陳三月這樣家里極不好,實在耗不起時間的倒是十分適合。 但寧莞并不打算直接教給她,然后叫人離開書院自謀出路。 物以稀為貴,食以味為先,正安書院后續(xù)資金不足,大可直接“正安”的名義開個酒樓,專門賣這兩樣?xùn)|西。 開了酒樓,就需要跑堂的,這世道,能叫女人做的活計實在不多,酒樓跑堂只招女工,不又給困苦的女兒家多添一份謀生之所? 不過招女工,也容易招些流氓混子好色之徒,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她師妹的悅來館里各個都是吃過血的魁梧漢子,如今晏家晏四少當(dāng)家,她去那里走一回,與他好好談筆生意,叫酒樓與悅來館開得近些,有晏家悅來館從旁照看,又有背靠正安書院的名兒在,自沒人敢上門找事兒的。 寧莞將這想法與薛夫子和何夫子說了,兩人也覺得可行。 薛夫子翻看冊子,又提了四個與陳三月一般艱難的,盡數(shù)由何夫子這一月帶去。 陳三月在旁聽了,只大概明白了意思,卻不妨礙她高興。 此事說定,寧莞便與裴中鈺離開,晚上睡覺時也想著明日的安排:上午去晏家找晏呈垣說一說這事兒,下午再去悅來館旁邊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鋪子。 裴中鈺看她出神,環(huán)著人摟近了些,湊到耳邊輕聲道:“明天北岐的人就要帶郗耀深離開了?!?/br> 寧莞枕在他手臂上,側(cè)了側(cè)身,略是詫異道:“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裴中鈺闐黑眸子動了動,“要去送送他嗎?” 寧莞奇怪,“我去送他做什么?” 她突地一笑,支起身,細(xì)聲道:“裴公子在想些什么,和他有婚約的可不是我,我和他可不熟的?!?/br> 裴中鈺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替她別過臉側(cè)的長發(fā),說道:“就是隨口問一問?!?/br> 十四巷里夫妻兩人夜半私語,回風(fēng)館的公西耀在小榻上鼓趺而居,聽著侍女說起打聽來的消息,眼尾微微翹著,眼里閃過幾分莫名的情緒。 他被禁在回風(fēng)館,守衛(wèi)森嚴(yán),消息閉塞,也是今日北岐使者來了,才稍放松了些。 侍女說道這兩日京里到處都在傳的寧家小姐和宣平侯成婚之事,是心驚rou跳,兩股戰(zhàn)戰(zhàn)。 她悄然一覷,卻見榻上之人后仰了仰身子,一挑眉梢。 好半晌才輕嗤了一聲,“老妖婆。” 一大把年紀(jì),還學(xué)人家小年輕搞什么婚事,也虧想得出來。 片刻后,公西耀一臉怪異,再出聲道:“你說,她是怎么對楚郢下得了手的?” 自己多大把歲數(shù),自己心里沒點兒數(shù)嗎? 侍女哪敢胡亂回話,只靜立在一旁低眉斂息,將自己當(dāng)個木頭人。 公西耀一把推開窗,看了看外面半昏半明的庭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第93章 寧莞白日忙得丟不了手, 晚上總睡得沉, 一覺舒舒服服及至天亮。 悶了幾天的蕓枝又如往常一樣,早起來送衣裳。 裴中鈺拉開門, 她干巴巴地叫了一聲姑爺, 稍顯躊躇。 寧莞將七葉從它的小窩里抱出來, 笑看她一眼, 雖心知肚明, 但誰也沒再提那日在祠堂之事。 裴中鈺自遞了折子, 便再沒去早朝, 兩人收拾妥當(dāng), 在屋里用了早飯, 同行出門。 他習(xí)慣性地摸摸她的頭,才騎馬轉(zhuǎn)去回風(fēng)館,交接昨日來的北岐使者。 寧莞抿唇, 站在門前屋檐下,眉眼帶笑。 捧著粗瓷碗出來的朱阿婆,兩渾濁的眼珠子一看見她, 立時打了個哆嗦, 忙忙又鉆進(jìn)了屋里去。 自打上回郊外地動之后,這老人家是真被嚇著了, 每每遇見,后脊發(fā)涼,自退避三舍,丁點兒不敢再往跟前湊。 寧莞只作沒看見她, 這朱阿婆,你越理她越是來勁兒的。 她斂裙上了馬車,先去了趟正安書院,給郁蘭莘昨日特意新招進(jìn)來的夫子做了安排,這才去晏家找到晏呈垣說話。 晏四少還是老樣子,一副笑嘻嘻地恭賀她新婚,“我近日去了趟盛州,不想一回來,就聽說寧jiejie你大喜,真是好不趕巧,這匆匆忙忙的,連個禮都還沒來得及準(zhǔn)備?!?/br> 寧莞被他那一身又鮮又亮的衣裳晃得眼睛疼,往碧色茶湯里看了看,才笑道:“哪什么新婚?我早成了親,現(xiàn)在要你多累送什么禮?今日突上門來是有正事與你細(xì)說的。” 晏四少勉強(qiáng)正經(jīng)了一下,道:“你說?!?/br> 兩人本就相熟,素日也常有相交,寧莞知他脾性,也不來拐彎抹角的做派,當(dāng)下話里攤開直言。 末了,又說道:“當(dāng)然,請了護(hù)衛(wèi),月錢定是不會少的,只是萬一有什么事,還得叫悅來館格外再多照看兩分?!?/br> 晏呈垣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聽了一席話,略顯秀氣的臉上映出笑來,滿口應(yīng)下,“這有什么好說道的,幾句話的事情,你只管放心。” 這里如意料中的順利,說定之后,寧莞便告辭離開,又轉(zhuǎn)向京里悅來館所在的長賢街,一心尋找合適的鋪子。 悅來館名頭大,位置自然也極好,位于長街正中。 不近頭,不近尾,左邊是一家當(dāng)鋪,右邊以瓷器店相鄰,而對面則是一處糧莊。 寧莞轉(zhuǎn)了一圈,大概對這條街有了個了解,叫人四下問詢。 正巧米鋪子旁邊的二層茶坊急著要脫手,道是這地方風(fēng)水不好,每任做生意的都討不到利處,陰差陽錯到如今茶坊掌柜的手里頭,他這已經(jīng)做了半年的虧本買賣了。 寧莞對此言一笑置之,當(dāng)場就敲定了地方。 京都的地兒,寸土寸金,長賢街和邊角處的十四巷可不一樣,這里位處西城區(qū),最是富裕。 也幸得這些日子以來,保榮堂的烏木霜獲利大,要不然寧莞還真拿舍不得拿這么多銀錢直接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