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聶大師，這不是光影效果！”呂雙航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了，“我覺得這就是觀音大士正在看著我，難道我還不知道打光能達成什么效果嗎？”

    他對著觀音像拜了拜，忽然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聶棠：“大師，你確定要接我這單生意嗎？”

    “確定啊，我就是專程過來接您這單生意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坑您?！眳坞p航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家老爺子他年輕時候脾氣就非常毛躁，我外婆忍了他一輩子，在五十歲出頭的時候碰巧遇見了自己的初戀，硬是跟我外公離婚，跟著初戀跑了。然后我外公的脾氣就更古怪了，我給他請的保姆都做不長，能堅持三個月就算厲害了，就是開月薪十萬也沒人愿意伺候?！?/br>
    “除了脾氣古怪之外，他心臟也有問題，只要動氣就得送醫(yī)院。我家里人都怕了這個古怪又刁鉆的老頭，偏生他的身體還差，這身體一個不舒服，他就亂發(fā)脾氣，發(fā)了脾氣就要住院，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

    “還有，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他老人家還挑食，這么大年紀(jì)居然還挑食，我就差把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子全部請到家里試一試了?。　眳坞p航說起這個，怨言多得簡直就像祥林嫂，“飲食還特別的不健康，就喜歡吃油膩重味的食物。給他吃清淡些的，他能跟你玩絕食，你說氣不氣人？”

    聶棠莞爾一笑：“老人家年紀(jì)大了，就成了老小孩，是要寵著哄著的?！?/br>
    呂雙航再次細致地打量了她一番，大概是見證了她的手段，他現(xiàn)在看聶棠這小姑娘又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從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是這樣一塊璞玉呢？她哪里是全身上下沒有半分玄門高手的氣息，而是特別低調(diào)，低調(diào)到氣息內(nèi)斂，收斂光華，只不過相由心生，她才會長得這樣過分好看！

    呂雙航同情道：“當(dāng)初你來參加藝考，那一定是你媽逼你去的吧？這也太短視了，讓你演戲什么的簡直就是浪費才華啊?！?/br>
    他現(xiàn)在明白了，他就說嘛，聶嫣然那個演技已經(jīng)夠恐怖了，就算爛演技是會遺傳的，但哪能爛成這樣，一看就是她故意偽裝出來的。

    聶嫣然是單親母親，從小把聶棠拉扯長大，偏偏情商低還霸道，非要要女兒跟她一道走上那條靠臉演戲的不歸路，實在是太霸道了！情商低還霸道，一看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聶棠當(dāng)然不能違逆她了，就只能故意裝得一無是處，讓自己在藝考時被淘汰。

    為了自己的理想不被現(xiàn)實所打倒，于是不在意旁人誤解和嘲笑的眼光，這樣一條心路歷程簡直太令人心酸了！

    幸虧付出總算有回報，聶棠現(xiàn)在還是在玄門出人頭地了！

    呂雙航深沉地看著她，內(nèi)心十分感動：“……你還真的不容易啊，這小小年紀(jì)，就這么辛苦。”

    聶棠：“？”

    ……不是，呂導(dǎo)這到底腦補了什么，到底一個人在感動些什么呢？！

    第281章 學(xué)做廚子的第一天 5更

    呂雙航臨走的時候，還跟她說好了，今晚她盡管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他再來接她去外公家里。如果有什么東西需要他幫忙購置的，就盡管提出來，他是京城土著，人脈廣，一定能幫她找到。

    聶棠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著看他緊緊抱著那只裝著白玉觀音雕像的紅木盒子，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過了兩個時候，隋老板特意來電慰問：“剛才呂導(dǎo)給我打電話了，把你給大肆夸獎了一通，差不多就要夸上天去了，雖然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但是我真是很好奇啊，你到底做了什么讓他這態(tài)度……嘶，很詭異??！”

    其實一開始，呂雙航通過輾轉(zhuǎn)的朋友關(guān)系找到他這里，態(tài)度還是有那么一點小傲慢的，畢竟是搞藝術(shù)的，這些人脾氣都多少有點古怪。

    可就在剛才，他突然接到了呂雙航的電話，呂雙航的態(tài)度那叫一個溫柔似水，那叫一個溫暖如春，拼了命地夸他眼光好口才好，竟然能讓聶棠接上他這單生意，他以后還要找他。

    夸完之后，還說要加錢，這電話一放下，轉(zhuǎn)頭就給他打了一筆款子，還說是給聶棠的辛苦費和高溫費。

    辛苦費是常有的，可是高溫費嘛……對于連五險一金都沒有的玄門來說，那是不存在的，這輩子都從來沒存在過。

    聶棠莞爾道：“事實上并沒有做什么，就是呂導(dǎo)還是不太放心我，為了考驗我，找來了一具白玉觀音雕像，問我能不能點睛。然后我就試了試手，也成功了，他就特別的高興。”

    隋老板思忖著，聶棠這姑娘說話總是這么輕描淡寫，要是他不懂行，還真的要被她用三言兩語給騙過去了。

    “你居然還會點睛啊，想必你也會刻玉雕吧？”隋老板用肩膀和下巴夾著手機，開始嘩啦嘩啦地翻他的小本子，“其實我這邊有好幾單玉雕的生意，玉都準(zhǔn)備好了，就缺個人，價格都不錯，你就不想試試嗎？”

    點睛可是玉雕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困難的一步，現(xiàn)在許多玉雕師并不愿意刻佛像，就是為了逃避最后一步的點睛。聶棠身上的技藝可真多啊，一會兒是符篆，一會兒是風(fēng)水大陣，現(xiàn)在疑似也非常擅長玉雕。

    “會一些，但是不了，我雕刻的手藝真的跟畫符差遠了，還是不要貽笑大方的好?！?/br>
    隋老板覺得她就是謙虛，又勸說道：“你要是覺得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我這里還有別的工作，好幾個世家都在聘請玉雕師，有時候布局的風(fēng)水陣太大了，如果是用陰玉來打底的話，幾個人一道刻根本忙不過來，就要找人打下手，這價格不錯，還能學(xué)到東西，多好??！”

    聶棠委婉地拒絕：“聽上去是很好，但是我的體質(zhì)跟陰玉有點對沖，實在不適合做這種大型的玉雕工作?！?/br>
    “行吧，唉……”隋老板嘆息道，“這可真太可惜了！不過說起來，秦頌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我也是聽人說過一些，那人說秦老爺子其實沒病，精神還特別矍鑠，他是典型的心病，就是喜歡給人找茬，你接的這樁生意其實挺難?！?/br>
    聶棠之前看過秦老爺子的病例，病是有的，沒大毛病是真的，但是一堆小毛病累積在一起，的確也是十分難受。隋老板說的心病也沒錯，但是心病還要心藥醫(yī)，醫(yī)者治病，可是治心？這談何容易！

    聶棠笑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試試總無妨，如果連試都不試，那也太可惜了?！?/br>
    “你敢接這個單子，是不是因為你在丹道上特別在行？我跟你說，如果你真有這門技藝，可別顯露得太多，現(xiàn)在玄門世家關(guān)于丹道的失傳技藝是嚴(yán)重的，財不露白，露一點是震懾，露得太多就會有人窺視了。”

    “隋老板，你想太多了，我不擅長丹道，但是我很擅長藥膳，老爺子也沒什么大毛病，食補就行了。我媽這么挑剔的人，都覺得我做飯好吃。”

    隋老板：“……”

    這做飯好吃是什么鬼？你接了這么一樁生意就是想去跑去給秦老爺子做飯？千萬別這樣想不開啊，我這里還有許多生意等著你來做，保證每一件都比做飯更有意義！

    ……

    聶棠自然是擅長丹道的，可她真正擅長的是古代修真界的丹道，把過去的那一套經(jīng)驗搬到現(xiàn)代來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要藥材沒藥材，要藥鼎沒藥鼎，就連煉丹的真火都沒有，完全受限于現(xiàn)實環(huán)境。

    風(fēng)物長宜放眼量，既然一條路走不通了，那就試試別的辦法，總是能走出一條新的路來。

    既然煉丹已經(jīng)是不可能再煉丹了，她就考慮著用藥膳來替代丹藥。

    說實話，丹藥都是有丹毒的，即使丹毒很少，丹藥之中多少還會有雜質(zhì)，所謂是藥三分毒就是這個道理。她覺得食補本來就是十分溫補滋養(yǎng)的手段，再加上她處理和炮制普通藥材的手段跟現(xiàn)存的都不一樣，可以最大化保留藥效，激發(fā)藥用價值，應(yīng)該會效果不錯。

    再說，連隋老板都知道，秦老爺子最大的問題倒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心病，脾氣古怪。她覺得她最擅長應(yīng)對脾氣不好的人了，畢竟她連沈陵宜都能哄好了。

    呂雙航按照約定一大早就在酒店大堂來等她了，京城處處都堵車，他害怕遲到，還特意早到了半小時，聶棠也是個非常守時的人，他們約定的時間都沒到，她就帶著背包下樓來了。

    呂雙航跟她四目相對，立刻相視一笑，總覺得經(jīng)過影視學(xué)院考試還有白玉觀音點睛兩件事后他們都有了很奇特的默契感。他立刻上前接過聶棠的行李，還拿在手上掂了掂：“你是不是帶著的東西有點少？”

    她這背包是不重的，重的是那只寫著滇城土產(chǎn)的袋子。呂雙航問：“你去滇城吃過菌子了嗎？現(xiàn)在正是菌子上市的季節(jié)，好多年前了，我去那邊取景，嘗過那當(dāng)那種叫見手青的菌子，味道可好了，吃得我差點把舌頭都給吞下去，當(dāng)時飯桌上還有菌子沒吃完，我就打包帶回去，想要熱一熱再吃，不過吃完之后送醫(yī)院去吊了三天鹽水，也是夠嗆?！?/br>
    聶棠微微笑道：“我都沒有來得及在滇城多逛，就直接過來了，反正以后還有機會。不過這袋子里的也是菌子，是別人送給我的。”

    第282章 廣播體cao 6更

    呂雙航現(xiàn)在是見識過聶棠的本事了，覺得有人會給她送禮那太正常了。

    順便一提，原本他是打算把那尊百玉觀音作為秦老爺子八十大壽的壽禮的，但是現(xiàn)在他反悔了，覺得反正外公的大壽還早著，他還可以繼續(xù)再慢慢找別的壽禮，這尊觀音他已經(jīng)在自己家里供起來了。

    他老婆也信佛，開始以為他要把這白玉觀音給送出去，還準(zhǔn)備跟他大吵一架，結(jié)果知道他打算自己留著，一場戰(zhàn)火也就化解于無形了。

    呂雙航又道：“那邊的松茸也特別鮮美，煮湯炒菜都好吃得要讓人飛起來，還有雞樅啊牛肝菌、蟹味菇……哦對了，還有羊肝菌！羊肝菌可是極品！”

    聶棠笑道：“這些土產(chǎn)是周總送的，里面就是松茸牛肝菌還有羊肝菌，我本來就打算給秦老爺子食補，研究些藥膳的，要是呂導(dǎo)你有興趣，也可以留下來吃飯?！?/br>
    呂雙航：“……！”

    他差點把車子都開到環(huán)島中心的護欄上去，幸虧反應(yīng)迅速，一個急剎車后把方向打到底才把車頭給拉了回來，興高采烈道：“太好了，聶大師，我跟你媽認識這么多年了，也這么熟了，本來按照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叔，你現(xiàn)在親手下廚，這頓飯我一定給你面子去吃的！”

    聶棠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要是聶嫣然在場，肯定得當(dāng)場懟回去：好你一個呂雙航，簡直太不要臉了，誰跟你熟過，不就是有過一次工作上的合作嗎。而且這合作還非常的不愉快。

    聶嫣然早年在拍過呂導(dǎo)一次電影之后，就發(fā)誓堅決不再去拍這種連小細節(jié)都要跟你摳半天的龜毛導(dǎo)演的戲，她還不想早衰。

    而呂雙航呢，被聶嫣然那恐怖的演技給折磨了整整三個月，他發(fā)誓今后選演員絕對不看臉了，臉再好看也不行，演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dāng)年聶棠藝考落榜，聶嫣然一聽呂雙航是主考官，就立刻懷疑這人是不是公報私仇，他們兩人當(dāng)年互相折磨也就算了，憑什么要連坐呢？這牽連的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她就更生氣了。

    ……

    在經(jīng)歷了兩個多小時的堵車，呂雙航終于把車子給開到了外公家附近的停車場。

    “聶棠，來，這邊走?！眳坞p航提著她的行李，對待那包沉甸甸的裝滿了美味菌子的土產(chǎn)包更是小心翼翼，“老爺子住在這個胡同里面，是個四合院，但是別怕，我三年多前請人把他這院子給徹底裝修了一遍，客房都是全新的?！?/br>
    京城的胡同巷子數(shù)以千計，星羅棋布，秦老爺子住著的四合院又靠在胡同里面，比較難找。

    呂雙航一邊走還一邊介紹說：“像這種地形，就叫八道灣，老爺子那地兒比較復(fù)雜，不過你……應(yīng)該不是路盲吧？”

    他不確定聶棠算不算是風(fēng)水師，如果是風(fēng)水師的話，第一門課學(xué)得就是定方位，應(yīng)該不至于是個大路盲。

    聶棠笑道：“我覺得我認路還挺好的?！?/br>
    “那就好，我就怕你住進去以后，想要出門，最后又找不回去了。現(xiàn)在這天又熱，出去一趟就跟洗了回桑拿似的。”呂雙航一離開空調(diào)，這身上就不停地在冒熱汗，身上那件t恤正反面都是一片汗?jié)n，但是他突然往聶棠身上一看，發(fā)覺她一點汗都沒出，皮膚潔白得像玉石，好像在身上背了一個隱形的空調(diào)似的。

    “到了，就是這里?！眳坞p航也沒敲門，直接推開四合院的紅漆院門進去，正巧在門口碰上了一位英俊青年，“這家伙就是我表弟，秦磊，勉強……也就算個小鮮rou明星了吧！”

    秦磊抱著雙臂，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氣從聶棠身上掃過，還用手肘捅了捅呂雙航，壓低聲音笑道：“這位……不就是那個‘廣播體cao’？”

    秦磊童星出身，小時候長得可愛軟萌，長大了又沒長殘，活脫脫就是一大帥哥，他跟聶棠年紀(jì)差不多，還跟聶棠參加了同一屆藝考，當(dāng)年他表哥呂雙航可是有句經(jīng)典名言的，說聶棠連特招錄取都難，她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長，難道要說她的特長是做廣播體cao嗎。

    秦磊當(dāng)時聽了，撲哧撲哧笑了好久，覺得這實在是太好笑了，結(jié)果今天他看到了什么？他這位當(dāng)大導(dǎo)演的表哥居然把這個“廣播體cao”給請進了家門？！

    他可是知道呂雙航對聶嫣然的恨意有多深，在浪費了三個月時間還有無數(shù)膠片和口水之后，呂雙航還是過不去自己那一關(guān)，最后把聶嫣然的戲就剪輯到只剩下兩個鏡頭，一個是側(cè)影，一個是背影，硬生生把一個女配角的戲份都給剪成了女布景板。

    結(jié)果這回他居然把聶棠請到家里來，這是中了什么邪風(fēng)呢？

    呂雙航頓時臉露尷尬，他當(dāng)年調(diào)侃聶嫣然的女兒時，就顧著自己爽了，哪知道還會有今朝。

    他昨晚上已經(jīng)自我檢討過許多次了，覺得自己就是嘴太賤，結(jié)果這秦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了。

    他立刻一胳膊拐到他的肚子上：“閉嘴，別胡說八道，我什么說過這種話了？你一個男人，做不到有紳士風(fēng)度也就算了，好歹也對貴客客氣點！”

    秦磊一手捂著小腹，一邊偷眼去看聶棠，橫看豎看，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不就是一個腦袋兩只眼嗎？

    呂雙航面向聶棠的時候又笑成了一朵花，那態(tài)度別提有多溫和可親了：“聶棠，別理他，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先帶你去看看我家老爺子?！?/br>
    聶棠當(dāng)然聽見了秦磊所說的“廣播體cao”四個字，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呂雙航卻覺得十分心虛，他覺得聶棠有可能是聽見只言片語，覺得先認錯擺正自己的態(tài)度這一準(zhǔn)沒錯，就道歉說：“聶大師，我當(dāng)年嘴賤一時爽，現(xiàn)在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往心里頭去。我爹都說我，油嘴滑舌，就知道貧，趕緊去說相聲吧。這不是貧嘴慣了，經(jīng)常忍不住。”

    聶棠莞爾道：“沒關(guān)系啊，我不在意，再說我其實連廣播體cao都不擅長?！?/br>
    呂雙航：“……”

    她這是什么耳朵，這也太靈敏了吧，這都被她聽到了！

    第283章 今天開始當(dāng)大廚

    秦老爺子的四合院分為三片，中心的住院是他自己居住的，兩邊則是客房，用來招待客人的。

    呂雙航把聶棠安頓在了住院的左側(cè)，古時大多以左為尊，既然左邊要比右邊尊貴，聶大師自然得住左面。

    聶棠當(dāng)然知道呂雙航的意思，但是又覺得有點好笑。說來也巧，夏商周時期和秦朝都是以左為尊的，可是到了漢朝偏偏又以右為尊。而她，偏巧是從漢朝過來的。

    聶棠把行李放在了客房里，就跟著呂導(dǎo)去見秦老爺子，還沒踏進主院的大門，就聽見哐當(dāng)一聲，一整個魚碟連帶著一條蔥燜鯉魚就這么被扔了出來，差點砸中呂雙航的腦袋。

    秦頌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嗓門響徹眾人的耳廓：“你是哪來的廚子，做菜這么難吃，這魚滿是腥味，鬼才吃得下去！就你這種廚藝還敢號稱米啥啥一星，你在廚師學(xué)校畢業(y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