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有時候遇到散修妖獸,她只能躲躲藏藏,生怕被發(fā)現(xiàn)而奪了性命。 就這樣,她走了一日又一日,翻過一座又一座山頭,抵達(dá)艮陽宗時,已是夜半時分,再過半個時辰,甄華清的生辰就過去了。 她抱著劍小心翼翼趴上甄華清洞府的窗戶上,渾身被冰雪劍凍得瑟瑟發(fā)抖,卻竭盡全力想要推開窗。但手指實(shí)在被凍得沒有了力氣,無法攀住窗沿,直接從上面跌了下來,摔到了地上,痛得齜牙咧嘴。 就在這個時候,洞府的門被打開了,甄華清從里面跨了出來,順著聲音,來到洞府側(cè)邊的窗戶附近。他看到有個女孩可憐兮兮的摔倒在地,手上、身上、腳上……都是傷口。那些傷,有些是被磨破的,有些是不知道摔到哪兒磕出來的,有些被什么東西砸到,破了很大一個口子,還有一些像是遇到了妖獸,被狠狠咬了一口。 明明一副十分凄慘的樣子,但在看到他出現(xiàn)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水汪汪的,十分漂亮。她努力把藏在身后的一把劍拖了出來,十分高興的樣子,將它托起,送到他的面前:“仙君仙君,生日快樂!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那是一把劍,上面沾滿了泥灰,當(dāng)他長袖拂過,她與劍身上的所有塵土都被洗凈,他看到劍展露出它原本漂亮的顏色……竟是一把冰雪劍。 冰雪劍需要萬年寒冰鍛造,并且需要耗費(fèi)百年時間,途中若稍有不慎,寒冰破裂,又得從頭再來。她是如何取得的? 他整個人怔住,抬起眼簾想問,卻發(fā)現(xiàn)她滿眼都是期待。 忽然的,那些問題一下子被阻塞在喉嚨口,他無法問出任何話。袖下的手,已不由自主撫上了她的額頭,那上面還留有傷口,鮮血雖然凝固,但疤痕卻清晰可見:“疼嗎?” “不疼,我不怕疼。仙君,仙君,劍你喜歡嗎?你是不是不喜歡?”她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只等著他的回答。 冰冷了萬年歲月的心仿佛在這一刻忽然被顫動,甄華清的指腹輕輕擦去她額上的血,聲音輕的仿佛就像天空灑落的月光,溫和輕軟:“嗯,我喜歡?!?/br>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女孩臉上立刻揚(yáng)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瞬間,就好像所有的月光都映照子啊了她的臉上,又好像天下所有顏色都只在她一人身上。甄華清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貼著她臉頰的脂腹微微升起了異樣的溫暖,熱到了心口之中。 “我最喜歡仙君,最喜歡,最喜歡仙君了!” “仙君,以后我可不可以做你的道侶?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我會好好修煉,直到有一天能夠配得上你。仙君,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我……” “……好?!?/br> 我等你。 此后的每一日,甄華清都伴在艮陽宗的后山,他原已只差渡劫飛升即可登上眾人仰望的天階,但卻再也沒有了動靜,就好像此生要扎根在艮陽宗一樣,任憑時光流逝。 時間一久,山中眾人都知曉甄華清為了山中一只花露妖,暫緩了飛升之事。艮陽宗知曉后,親自入后山登了甄華清洞府:“華清,你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千萬不可讓她影響了你的仙途?!?/br> 甄華清微微垂了眼簾:“師父,我明白?!?/br> “你明白?你明白就不應(yīng)該讓她繼續(xù)留在艮陽宗。華清啊,天地遼闊,萬物變遷,今朝你與她有情相系,但再過一世,滄海桑田過后,又會各自成陌路。你即將飛升上天,能去到萬人皆觸手不可及之處,不應(yīng)該為她困守在這此……”掌門規(guī)勸。但甄華清卻沒有再回話,他只是望著窗外,好像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趴著腦袋,正在朝里看。 但眼睛一眨,那身影又不見了,只有片片落葉紛飛而下,墜于地面。 勸說無果,艮陽宗掌門又不甘自己大好的徒兒就這樣放棄了飛升之路,便心生一計,趁著凡間一件上古兇獸作亂一事,派出甄華清去鎮(zhèn)壓。待他一走,立刻派人填了后山的水塘,將花露妖驅(qū)逐出艮陽宗。 沒有水塘,鯉魚妖也無處藏身,他可憐巴巴的窩在水桶里抱怨:“都怪你,惹誰不好偏惹艮陽宗的人,現(xiàn)在好了,我連池子都沒了,艮陽宗那么好的靈氣之地,原本能助我好好修煉的?,F(xiàn)如今連一處地方都沒有了。” 他話還沒說完,山上忽然降下幾個身影,都是艮陽宗的弟子,他們十分厭惡的看著被逐出來的花露妖:“就是這只妖,引得華清仙君一直未飛升!”“她定是用妖術(shù)迷惑了仙君!”“被驅(qū)逐了還敢賴在門口不走?!”“打死她!打死她!” 這些弟子都是新一屆拜入艮陽宗的,其中有幾人實(shí)力好一些,但大多數(shù)都是低階弟子。 木桶里的鯉魚妖哪由得被他們欺負(fù),一下子幻化出形,直接與他們干架了:“就你們這幾個毛都沒長齊的東西,還敢來惹你魚爺爺,找打!” 那些人一看有只妖露了兇相,更理直氣壯起來,驅(qū)動著法術(shù)立刻像雨點(diǎn)一樣噼里啪啦朝著他們打了下來。鯉魚妖修為不弱,與他們大戰(zhàn)了數(shù)百回合,忽然其中一人丟出一張高階火符,一下子燒了他的尾巴。 鯉魚妖慘叫一聲,跌在了地上。 她被嚇住了,這數(shù)百年時間,她一直在艮陽宗修煉,因為躲在后山,又有甄華清罩著,從來沒有人傷害過她半分。現(xiàn)如今這些人密密麻麻朝著她涌過來,所有人都對著她怒目而視,幾乎要把她活活拆了。 這一刻,無力、無助,幾乎充斥滿她的全身,她想伸手去攙扶地上的鯉魚妖,一拉,卻發(fā)現(xiàn)他身上滿是血,還有燒焦的魚尾,一碰就化作了灰,一片一片落到地上。 “丑魚,丑魚??。。?!”她剛呼喊出聲,數(shù)道銳利的靈法就狠狠擊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痛得慘叫一聲,就這樣抱著鯉魚妖整個人摔倒在地。 后背是堅硬的碎石,她自己額上被砸出的血,不斷往下流淌著,一直落到她的眼睛里。 第90章 輪回 她什么也無法做,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緊緊抱著鯉魚妖, 忍受著周圍那些弟子的攻擊。她哭泣著,哭喊著,向周圍的人求饒, 向蒼天求饒, 但是直到聲音沙啞, 眼淚干涸, 那些人仍沒有停手。 不知道打了多久,終于有一罩光芒從天而降,護(hù)在了她的周身。彼時她已鮮血淋淋,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向艮陽宗蜿蜒之上的石階。 那石階之上,站著艮陽宗位高權(quán)重的掌門,陽光穿過他的后背照射而來,高貴無邊:“花露, 你可知你留在艮陽宗一日, 甄華清就一日無法飛升天階。你為你所情為你所欲,卻要?dú)Я苏缛A清數(shù)萬年修為, 如此,真的是待他好嗎?” 她滿身都是血,顫抖的眼瞼被血水糊住,想睜開都覺得艱難,她抱著懷中的鯉魚妖, 仰頭望著石階上的掌門。他與她的距離,只隔著九十九道石階,卻仿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你可知甄華清還有一劫,就可飛升上天,卻為了等你而一直遲遲沒有沖階渡劫。你是天池所降花露,這一世你就是甄華清的情劫。原本只要你死了,甄華清就可以渡過這情劫,圓滿飛升,但你卻留了下來,還伴在他身邊。這或許就是天意,是蒼天在考驗華清,但我不想因為你,而讓他毀掉萬年的修為基業(yè)。命數(shù)本不該由我來改,但為了華清,縱然我犯下逆改天命的罪責(zé),我也無怨無悔?!闭崎T忽然伸出手,一柄冰雪劍就這樣凌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這把冰雪劍現(xiàn)身,她忽然渾身一震,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這把劍……是她親手鍛造,送給甄華清的。 “華清外出剿滅上古兇獸,這把劍是他送與我,讓我留在門派內(nèi)庇護(hù)其他弟子的。如今正好,我就用你的血,來開刃吧?!?/br> 天空不知何時烏云密布,大片大片的雨水像傾倒的水盆般泄下來。周圍站著的所有弟子都退開到了兩側(cè),他們看著她,看她跪在地上,懷中的鯉魚妖躺在血水中,雨水不斷沖刷著鮮紅的顏色,又不斷從他們兩人身上涌出。 她渾身濕漉漉的,一雙眼睛就這樣睜望著那把冰雪劍。冰雪劍已被凌空揚(yáng)起,劍尖就這樣對準(zhǔn)了她的心臟,雨水順著劍刃不斷的洗刷,滴落到地面,順著石階不斷流淌下來。 “你無過錯。要怪就怪……你來到這世上……遇到了他。”就好像墨水落入池塘,彌漫開剎那的陰冷,當(dāng)掌門的手落下。冰雪劍瞬間穿透而來,直直刺入了她的心臟,直接貫穿了她整個身軀。 “小……花露……”懷中的鯉魚被飛濺而起的鮮血所刺痛,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抱著他的少女身上貫穿了一把劍,那劍是用她一縷心魄煉制,親手送給喜歡之人的。 “沒關(guān)系……” 忽然的,他聽到她的聲音。他看到她就那樣抱著他幾乎化為灰燼的身體,臉上露著淡淡的,溫暖的笑容:“只要仙君可以飛升……” 「就好了?!?/br> “小花露!??!小花露!??!小花露?。。。。。?!”撕心裂肺的吶喊聲,隨著花露妖化為了零星碎魄,消散在了空中。 石階上的艮陽宗弟子忽然怔住,他們看到那鯉魚妖在一剎那從地面沖擊上了天空,他身上化為灰燼的魚尾在這一刻忽然伸延變長,化為了一條巨龍直沖上云端,在云端之上,有一人踏著白霧和煙云緩步走了下來。 那人紅衣墨發(fā),強(qiáng)大的靈力揚(yáng)起了周圍萬丈光芒,所有空氣中的靈氣就紛紛聚集了過來,一到他的身邊就化為了一個一個結(jié)晶,懸浮在了空中。 艮陽宗的眾人全部都呆住了,他們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下來,長袖所拂之處,花露妖的零魄被一顆一顆聚集起來,凝結(jié)成了完整的魂魄。 是渡劫神君,湛策。 湛策是天地初創(chuàng)時,就已渡劫飛升的神君。當(dāng)時天地劫有許多凡人也獲靈根,唯有湛策一路暢通,渡劫成功。有人說他天賦異稟,有人說他得天獨(dú)厚,卻從未有人知曉,他竟是龍魄化身。 鳳凰需涅槃,龍魄需重塑,每隔萬年重塑之后,就會得到比之前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湛策這一次重塑時間原本需要千年,他化為小妖潛在水塘中,周圍眾人皆以為他只是鯉魚妖,卻不知他是龍魄歷練,下凡而來。 龍魄重塑,會忘記從前種種,知道沖擊化龍,才會將從前的往事一一想起。 當(dāng)年湛策在天階之上,因要下凡重塑龍魄,怕會孤寂無聊,就隨手從天池取了一滴花露,帶著她一同落入了塵世。 花露凝結(jié)天地靈氣,化為了花露妖,而他則慢慢長成了鯉魚妖,在水塘里稱王稱霸。原以為漫漫時光,有兩妖互相陪伴,可以等到他順利重塑龍魄,返回天階。卻不知這小花露卻悄悄仰慕上了艮陽宗即將飛升的仙君甄華清。 只是她這一世癡情錯付,最終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湛策將其消散在空中的碎魄重新匯聚起來,若要重生,需有rou身媒介。但花露的rou身已被冰雪劍摧毀,他只能將她投入輪回,讓她以此輪回重生。 “待你歸來,我便來陪你?!闭坎唛L呵一聲,終于重返天階。 花露妖隕落,神君湛策現(xiàn)身,艮陽宗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滅殺上古兇獸后歸來的甄華清耳中。他看著那把冰雪劍上殘留的血跡,心中震蕩難平。這把劍,他之所以會選擇留給掌門,是希望自己若此次離去后,兇多吉少無法返回,希望師父將此劍送還花露妖,讓她不必再癡心等候。 卻不知最終的結(jié)果,是這把劍刺穿了她的胸膛,讓她魂飛魄散。 原以為花露妖隕落,甄華清就可以順利的飛升。卻不知他返回艮陽宗后,就將自己閉關(guān)在了洞府中,過去千年都未曾出來。 艮陽宗掌門只有金丹期修為,他大限將至,即將隕落。在最后的時間里,他苦苦請求甄華清渡劫飛升。甄華清終于踏出閉關(guān)千年的洞府,選擇飛升渡劫。他在臨走之前,將那把冰雪劍插在了艮陽宗的鎮(zhèn)魔塔塔山下。 飛升成功的當(dāng)日,天空萬里彩云密布,艮陽宗所有的弟子都仰頭看著。 忽然有一顆東西從上面飛落下來,眾人都驚奇的指著那東西喊:“那個是什么?快看?好像是從神君身上落下來的?!?/br> “不知道啊,往不周天山去了?!?/br> “像一顆什么東西?!?/br> 眾人以為是飛升之人留下的上乘法器,便興致勃勃的前往尋找,但他們在不周天山找了許久許久,都沒有找到它。卻不知道它早已沒入泥土,緊緊埋藏在底下,等待著發(fā)芽成長的一日。 千年歲月流逝,土壤里的東西終有一日生長出來,待桃花盛開之時,化出人身開始在世間行走。他畢生所有的信念,就是找到她,找到她陪在她的身邊,從此以后,哪里都不會去。 就這樣,他走過了一年又一年,看著春暖花開、夏去秋來、霜臨冬至,看著河道的水逐漸干枯為桑田,桑田又被水淹沒重化為長河……他尋找著,探索著,幾乎走遍了修仙界的每一處地方,直到有一天,再次與她相遇。 那時她已經(jīng)輪回第二世(從墮入輪回開始算,花露妖時尚未墮入輪回),成為了艮陽宗一名小小女修。 就在后山一處開滿赤色桃林的地方,她蹲在地上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一株小桃花從底下生長出來:“師父說,這里有一只妖魔,每過一百年,就得把它殺了。我從未見過妖魔,想看看它到底長什么樣。” 抬起頭,小小的羊角辮,粉粉的小臉頰,還有那張漂亮的笑臉,恍如從前在洞府的窗沿,看到她趴在那兒,就這樣小心翼翼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的樣子。 “你覺得,妖魔會是這個樣子嗎?亓宣仙君?!?/br> 指著地上一株剛生出來的小苗,她問的認(rèn)真。 那時,她的師父執(zhí)掌太初堂,并未隕落,而他也一同入了太初堂,負(fù)責(zé)堂內(nèi)一些事務(wù)。他看著她笑嘻嘻的稚嫩模樣,恍如當(dāng)初第一次在后山水塘前,她從水里爬上來,因為第一次幻化人形走路,搖搖晃晃不得要領(lǐng)。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坐在樹上小憩,看著她在地上賺了好幾圈,牙牙學(xué)語一般走了好久,但是走不得要領(lǐng)。不是同手同腳,就是走兩步就跌倒在了地上。好幾次,她委屈的想哭,但又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xù)努力學(xué)習(xí)走路。直到她又一次跌倒,摔在了樹下,正巧抬頭看到他倚靠在樹上。 她干脆坐在了地上,就一直抬頭看著他。 直到天色暗下來了,她還是盯著他瞧,像是要把他瞧個仔仔細(xì)細(xì)。他無可奈何,只得從樹上下來,蹲到地上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教你如何走路?!?/br> 而現(xiàn)在,時過境遷,她墮入輪回后,已是第二世,又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與他重逢。 輪回的第一世,他未曾相伴,而這第二世,以及之后的每一世,他愿用亓宣的身份,永遠(yuǎn)守著她。 第91章 亓宣仙君隕落 “醒醒,醒醒……”明明喊聲近在咫尺, 卻仿佛隔著千丈遠(yuǎn)。晏七顏想睜開眼睛, 用盡全力卻只撐開了一條縫隙……有微弱的水珠滴落下來,落到了她的額間,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看到侯霄就在視線上方探頭看她, 他身上有傷, 臉色也略微蒼白, 看到她蘇醒,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你終于醒了?!?/br> 晏七顏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那洞xue里,周圍沒有一絲光,只有微弱的風(fēng),從一處縫隙里悄無聲息的呼嘯而來。 “我的頭有些痛?!彼曇粲行┪⑷酰衷谔杧ue處按壓了一下, “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好像被洞xue里一個裂口吞了下去, 之后不知道進(jìn)到了什么地方。她還看見了一個人,那個人, 是艮陽宗從前飛升的仙君。 “我們著了那申屠炎的道,他根本就不是闇云盟派來小天界的。”侯霄開口,“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他的meimei。” “什么意思?” “四百年前,小天界的入口在砂河被打開。闇云盟派了三十名修仙者進(jìn)入其中探索,其中一人, 就是申屠炎的meimei。當(dāng)時他們調(diào)查到了四大神獸支柱,也查到了小天界與修仙界之間產(chǎn)生裂縫的原因。闇云盟為了拯救天下蒼生,犧牲了很多人,終于打開位于西肇國入口的洞xue之門,其中犧牲的人里面,就有申屠炎的meimei。”晏七顏已醒來,侯霄長舒了一口氣,他依靠在身后的巖石上,聲音有些微弱,“他一直不相信meimei是自愿犧牲,也不相信她已經(jīng)死了,所以在接下來的數(shù)百年時間里,他一直搜尋她的下落。” “闇云盟唯恐他會再次造成兩個世界之間的危機(jī),就將入口封閉,并剔除了當(dāng)年回來也是唯一幾名知曉入口的修仙者的記憶。申屠炎最終選擇脫離闇云盟,只身來到了小天界,想盡辦法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事情。后來,他知曉了關(guān)于四大神獸支柱一事,就與東隋王聯(lián)手,在各個大洲派人尋找入口之地。” 之后闇云盟得知了此時,便加派人手來小天界阻止,正好西肇國的入口被確定,他才故意在集市上搭訕,引著他們一同進(jìn)入了入口。 盡管后來領(lǐng)隊屠裕察覺了他的異樣,但還是來不及阻止,晏七顏就被巖石上的血盆大口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