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 所謂的入口,是在西肇國境內(nèi)一片山脈的峽谷低側(cè)的一個洞xue口。那個洞xue口位于水位之下,好像進(jìn)去會被水淹沒,但只要穿過洞xue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大有乾坤,不斷這些水被阻隔在了外邊,連空氣也比周圍任何地方都清新。 東隋王等人自然無法察覺,但悄悄跟隨在后面的晏七顏等人卻清楚的知道,這并非空氣清新,而是在這洞xue里,靈氣要比外面旺盛。 進(jìn)入洞xue內(nèi)的人數(shù)眾多,四人悄悄跟在最后面,一直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東隋王的隊伍一直不斷的在往更深處的地方前行,跟在后面的屠裕不知為何腳步越來越慢,眼看就要無法跟上前面的隊伍,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申屠仙君,東隋王是小天界凡人,他是如何知道四神獸支柱的?既然他一直找不到入口,既代表他從前并未來過,也不知道這四神獸支柱的存在,這秘密也唯有闇云盟的人知曉,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剛才東隋王不是又說,他們找到了一塊通天石盤,石盤上記載著四大支柱一事,許就是在石盤上獲悉的?!鄙晖姥状?。 屠裕卻瞇上了眼睛:“區(qū)區(qū)一塊石盤,恐怕無法讓東隋王如此大動干戈。申屠仙君,那東隋王口中所說的‘妖人’,你可知是誰?” 邁開的腳緩緩?fù)A讼聛恚晖姥讉?cè)過身,他看到屠裕站在一塊溶石后面,大半張臉被陰影遮擋,看不出表情。這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從剛才聽到東隋王對話開始,屠裕就對他起了疑心:“你想說什么?!?/br> “申屠仙君,所有加入闇云盟的修仙者,身上都會有闇云盟的一枚印記,你能否將那枚印記,展現(xiàn)給我們看一下?!蓖涝_@一句話,讓原本就走在申屠炎身邊的侯霄忽然退后了一步,他猛地拔劍橫在身前,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人:“你是誰!” 申屠炎忽然挽起嘴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九鼎山莊的人,只從幾句話,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br> 屠裕眼神一暗:“從你出現(xiàn)開始,我就有些疑心。闇云盟人才云集,既然你們已派出那么多修仙者,為何你卻是只身一人,即便把他們都派出去,你身邊至少得留有一人才對。只是那時你口中所說之事,影響到修仙界,我不敢不信,所以留了消息在五興郡,讓其他人幫我稟報此事,自己則跟隨你前往,查看你口中之事是否屬實。但是當(dāng)我們?nèi)肓宋髡貒?,你便一直引著我們前往一個方向,并沒有召集其他在西肇國尋找的同伴,路途中也沒有留下什么記號,那個時候,我便懷疑了你?!?/br> 申屠炎但笑不語,侯霄卻情急起來:“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微微一勾嘴角,抬起手將袖子拉了下來,上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鶴紋印記,只是那印記上被劃了一道重重的疤痕,十分猙獰:“有這道印記,就代表是闇云盟的人,就代表我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了嗎?四百年前,我的meimei就是被擁有這道印記的人硬生生害死在這里。要打開深淵之路,就必須有所犧牲,唯有鮮血,才能開啟洞xue之門!” 他話音落罷,突然拔劍在身邊的巖石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奇跡出現(xiàn)了,那原本的石壁竟然開始扭曲顫動,裂開的口子變成了一張長滿牙齒的嘴,一口將最靠近的晏七顏吞了下去。 “七顏!”侯霄要去救,但那裂口頃刻合攏,原本長滿牙的嘴化作了一道階梯,這階梯幽深黑暗,仿佛通往地獄深處。他臉色瞬間慘白,幾乎是握著劍就要把申屠炎砍成兩半:“你把七顏送去哪兒了?!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你們踏上西肇國的土地,就沒有發(fā)現(xiàn)它與其他地方不同嗎?四神獸支撐整個小天界,又怎么可能會渺小的存在在這洞xue里。你們所踩的路,剛才張開的口,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支撐小天界四神獸之一的玄武所有。玄武是土壤,是草木,是萬物自然。當(dāng)年的我的meimei,也是如此被犧牲,才打開了這道入口?!鄙晖姥滋鹗?,朝著那階梯一邀:“我與你們一樣,不知道這入口底下,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夠讓我信任的闇云盟,不顧一切交付出一個活人的性命。你們?nèi)粢勒嫦?,那就一同前去看看吧?!?/br> 申屠炎已邁開腳步,跨入了那道階梯里。 侯霄焦急萬分,他認(rèn)定晏七顏肯定在階梯下面,便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留下屠裕一人,站在原地緩緩握緊了拳。 剛才申屠炎手臂上所呈現(xiàn)的印記雖然已被劃破,但確實是闇云盟的,也就是說他之前口中所說的支柱一事,或許是真的……若是真的,那這石階底下,到底有什么?還有剛才張開的血盆之口,帶走了晏七顏,會去何處嗎?她真的喪命了嗎? *** 晏七顏被墻壁上的血盆大口拖進(jìn)去的剎那,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當(dāng)她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躺在了一片草坪上,頂上的天是昏暗的,云是灰黑色的,好像死寂了一般。這里是洞xue里,還是在外面的其他什么地方? “這里是世界的夾縫?!焙鋈?,有一個聲音從身側(cè)響了起來,她轉(zhuǎn)過頭,看見一人盤膝坐在地上,竟是亓宣掌門?! “掌門!”晏七顏立刻從地面坐了起來,她以跪坐之姿要朝他拜下去,卻忽然發(fā)覺眼前這人的穿著與亓宣掌門有些不同。而且最重要的是,掌門發(fā)色烏黑,但面前這男子卻是銀發(fā)如雪。他穿著竹紋素衫男子,如一尊玉像,就這樣盤膝坐在地上,銀發(fā)被一條發(fā)帶束著,另一邊從肩邊垂掛下來,被風(fēng)一揚(yáng),拂過了淺色里衣,里面的肌膚白皙無暇、纖塵不染,如禁欲般的干凈。 他眉眼似合似睜,看見晏七顏起身時衣衫染血,便抬起右手,有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力從指間釋放出來,將晏七顏染血處的傷口愈合。 這傷口是被大口吞沒時劃過墻壁所留,晏七顏看著身上的傷奇跡般的愈合,有些愣在原地:可以使用靈力?這里已經(jīng)不是小天界了嗎? “走吧,我?guī)汶x開這里?!钡厣现艘丫従徴酒?,他邁腳之處,地面步步溢開水紋,那是強(qiáng)大靈力的象征,這些靈力已經(jīng)多到溢出他的身體,包裹在他的四周。 第88章 甄華清 “你是誰?”晏七顏開口道。 面前這人擁有與亓宣仙尊一模一樣的容貌,卻與他完全不是一個境界之上的, 他的力量更強(qiáng)大, 氣質(zhì)更幽靜,仿佛是天地間一棵雪松,遺世獨(dú)立。 但他卻并不說話, 只是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像是只負(fù)責(zé)帶路。 晏七顏也從地面站了起來, 她左右看看四周, 陰森森的天空和冷颼颼的風(fēng),這個地方實在太陌生,她一個人必然無法出去。眼前這人若要害她,在她昏迷之時就可以動手,沒必要等到現(xiàn)在……如此想著,她只能跟了上去。 他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路,這所謂的世界的夾縫全部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抬頭都是昏蒙蒙陰沉沉的天,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天還是洞頂, 沒有辦法辨別方向,只要抬起頭, 就能看見的地方都是綠色和灰色。就這樣,他們一直在這草地中走,有時候晏七顏甚至覺得他們在原地打轉(zhuǎn),因為周圍的景象太相似了。 直到空中傳來一股苦腥味,她抬起頭, 看到前方的草地已經(jīng)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不斷拍打在草地上,顯得十分詭異。 當(dāng)面前的人跨入海中的剎那,海面上忽然豎立起了無數(shù)扇各式各樣的門,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紅色的,有木頭做的門,也有青銅做的門,甚至還有被花和樹藤纏繞而起的門。 “這里是……”晏七顏怔住。 那帶路的男子再次開口:“這是通往不同世界的門,有的去往小天界,有的去往修仙界,還有的去往阿鼻界。” 晏七顏看到身邊有一扇灰褐色的門,無意間將它推了開來,只見里頭撲面涌來一股熱流,竟然是可怕的火山巖,漫天的火山灰遮掩了天空的顏色,遍地都是涌動的巖漿。熱氣一陣一陣冒出來,驚得她直接退后了兩步。 “這是阿鼻界,里面的修仙者修煉方式與我們不同?!蹦凶犹謱㈤T重新合上。 他徑直走到左前方一扇綠色的門前,打開后,里面同樣是一望無際的水面,但與腳下的大海不同,那水面是平靜的,靜到能映照出他的影子:“這一扇是通往你來處的,你從這里走。” 單手凌空一祭,有一艘船赫然出現(xiàn)在了門內(nèi)的水面上:“上船吧?!?/br> 穿過綠門,晏七顏就這樣乘坐在船上,那男子一直迎風(fēng)屹立,為船掌舵。就這樣,船在平靜的水面上無風(fēng)自動,一直行駛著,流淌的水不斷向兩邊涌動,撞擊到巖壁上發(fā)出嘩嘩聲。那有節(jié)奏的聲響像是音律一般源源不斷進(jìn)入她的耳畔,仿佛從前也有過這樣的聲音。 水流輕輕撞擊著巖石,那水聲比這更沉悶一些,就像在水里……就像在水底深處…… “到了。”男子的一句話,讓晏七顏抬起了頭。只見小船的左前方出現(xiàn)了一棵參天大樹。底下的樹根懸空掛在海面之上,樹根長須半探入水中,仿佛在吸允著水中的養(yǎng)分。樹干中間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口子里面散發(fā)著金黃光芒。男子停下了船:“進(jìn)去后,就可以回到你來的地方了?!?/br> 晏七顏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參天大樹,樹中那散發(fā)著光芒的口子照射在她的臉上,仿佛帶著一股溫暖的感覺。 她可以離開這個陌生地方……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卻沒有喜悅的感覺。 就在她要抬起腳跨出船的時候,突然船身一斜,有什么人跳到了船上。晏七顏差點(diǎn)被摔了下去,她好不容易坐穩(wěn),抬起頭卻看到一個女子坐在了船頭上,那女子穿著月白色長裙,身上盈盈散發(fā)著水汽和光芒,她眼眸低斂,眉心有一滴水珠玉紋,就那樣軟軟的朝著他們看過來:“為什么要送她出去?只要你把她困在這個地方,從此以后,她就與你永遠(yuǎn)在一起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仙君大人?!?/br> 這一剎那,男子瞬間變了臉色,他手臂一揚(yáng),周身的靈力化作冰雪風(fēng)霜,直接從指尖傾瀉而出,涌向了那名女子。 女子腳尖一點(diǎn)躍到空中,冰霜從她后背劃過,劃開了她身后的衣裙,里面白皙的肌膚瞬間暴露在了空中,有一個赫然醒目的傷口頓時暴露在了晏七顏的視線里。 晏七顏渾然渾身一怔,腦海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要躍出來…… 「你這背上的傷?!你瘋了,居然割下了自己的一縷心魄!就只為了煉這冰雪劍送那仙君?」 「你如此待他,他也不會喜歡你的。甄華清絕情絕愛,他注定要飛升上天?!?/br> 那女子在空中一下子化為了水汽,瞬間落入水面之下,水面激蕩起萬丈水浪,那些水浪再次形成了女子的形魄,重新懸浮在空中。她笑著,似乎在嘲諷他:“怎么,害怕了?你分了元神一直伴在她身邊,現(xiàn)在她來了,來到你的身邊,為什么不遵從你的本意?為什么不將她留下來?甄華清,你還要像以前那樣,犯下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錯誤嗎?” 甄華清?!艮陽宗萬年前唯一一位飛升仙君?! 晏七顏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朝那男子看去。那男子站在船頂之上,風(fēng)微微拂過他的長發(fā),素色的發(fā)帶被風(fēng)帶起,與晶瑩的發(fā)絲相纏,在空中柔軟的拂動。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倒映著水面的眼眸中,沉淀著略盡數(shù)萬韶華的光輝,它寧靜的,是純粹,明明里面波瀾壯闊,但一切的一切呈現(xiàn)出來的,卻是淡然的平靜:“不必理會,那是所思所想形成的幻象。你該回去了?!?/br> “你支撐著小天界,就是為了護(hù)她;你分出了元神化為一顆桃核落入修仙界,讓那元神成為另一個人護(hù)在她身邊,也是為了她。嘻嘻,甄華清……你的情劫從來都沒有渡過,縱然你飛升入階,也擺脫不了它?!蹦桥勇淙肓怂?,像水妖一樣順著水流來到船身側(cè),從水中探了出來一把拉住晏七顏的手臂,“讓她留在這里,讓她留在這個地方,從此以后你就不必獨(dú)自一人守在這孤寂的地方,你可以永遠(yuǎn)與她在一起了?!?/br> 她的力氣很大,幾乎像鐵夾一樣牢牢抓住晏七顏,晏七顏只覺得手腕幾乎要被絞斷,她半個身體被拖下了船,臉幾乎觸到水面上。 那水中的女子微笑著,與她的倒影在水中的影子幾乎重合在了一起。 晏七顏忽然渾身一震,她竟然發(fā)現(xiàn)那女子與她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她痛苦的蹙眉,“她”也痛苦的蹙眉;她的手被緊緊拉著,“她”的手也被緊緊拉著;她掙扎著要站起身,“她”也掙扎著要站起身……這水中的倒影之人,那水中女子的那張面孔…… 「仙君?!?/br> 忽然的,水中的那張臉開了口,有細(xì)碎的水泡隨著她開口從水里溢出來,明明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卻清晰的知道她在說什么。 「仙君,仙君……」 “仙君,你在種什么呀?” ……那是艮陽宗后山的地界,有個小小的女孩蹲坐在泥地上,看著一身素白的甄華清將幾粒種子種在地界比較邊緣的地方:“這是元始金烏草,可以驅(qū)除低階的蟲獸進(jìn)入后山中?!?/br> “哦。仙君仙君,為什么以前這里都不種,要現(xiàn)在種???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來了,仙君要保護(hù)我,所以才種的呀?”小女孩眼巴巴的抬起頭看他。 甄華清微微一頓,他沒有回答,只抬起頭看了小女孩一眼,忽然嘴角挽起一笑,剎那間漫天春色。 小女孩幾乎看呆了,甄華清本就仙姿卓然,如此一笑,簡直風(fēng)華無雙。她幾乎是在這一刻就下了決定,等以后再長大一些,修為再高一些,就要向甄華清告白,她要成為甄華清的道侶,要與他跪拜在六合八荒的天地前成婚。 晚上的時候,她回到了水塘邊,興致勃勃把這個決定告訴了與她一同修煉長大的鯉魚妖,鯉魚妖整理著自己漂亮的尾巴,以十分傲慢的姿態(tài)看著面前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我說你啊,甄華清是什么人?他可是艮陽宗修為最高的渡劫期修士,也是普天之下最有可能飛升入階之人,你一只剛剛修煉成人身的小妖,還想跟他結(jié)成道侶?異想天開。” “他,他對我可好了。艮陽宗的老頭要?dú)⑽?,是仙君救的我?!?/br> “天真,他是想把你養(yǎng)大了,然后拿你煉制丹藥。” “才不會!他為了我專門在后山外邊種元始金烏草,要幫我驅(qū)趕那些低階蟲獸,就是為了保護(hù)我!” “他那是怕你半途死了,少了煉丹的藥引?!?/br> “你這破鯉魚!又丑又難看,你自己一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 “你!你這個花露精!我好看著呢!我告訴你,我以后會是第一個躍過龍門的鯉魚精,等我成為天龍,天底下所有漂亮的魚都等著我娶!而你,就等著嫁給一顆螺螄妖吧!” “啊啊啊啊,我要跟你絕交!?。。。 ?/br> 第89章 萬年前 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在艮陽宗后山的一池水塘里,每天盼著天亮之時, 從水中幻化成少女的模樣, 爬到艮陽宗道場的高臺上,悄悄看那名漂亮的仙君舞劍。 邊上有一個木桶,桶子里躺著鯉魚妖, 抱著自己漂亮的尾巴陪著她一起看仙君。他一邊看, 一邊嘰嘰喳喳叨叨:“甄華清是異變冰靈根, 修的是斷情斷愛, 你看上他,就是給自己找苦頭吃。他是不會喜歡你的?!?/br> “誰說的,昨天我給仙君送吃的,他還摸了摸我的腦袋?!彼劬φJ(rèn)認(rèn)真真瞧著對面,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仙君一定也是喜歡我,所以才摸我腦袋的?!?/br> “你給甄華清送吃的?你送什么吃的給他了?甄華清已經(jīng)辟谷千年,從來不吃任何東西的?!?/br> “就是你水塘里的螺螄啊, 我把螺螄都摸出來, 炒了一盤送給仙君了?!?/br> “……” 可憐的螺螄君,再修百年就能得道, 結(jié)果被人給炒了。 等等,關(guān)鍵是在甄華清居然吃了?甄華清怎么可能會吃螺螄?鯉魚妖難以置信的扭過頭:“你確定那螺螄已經(jīng)被甄華清吃了?你親自看著他吃下去的?” 她托著腮幫子想了想:“那倒是沒有,他就是笑了笑,他笑起來好漂亮,等我反應(yīng)過來, 他就摸了摸我的頭,那盤螺螄不見了,肯定是被他吃了。” 鯉魚妖:估計是沒炒熟,被甄華清放生了吧。 “對了,臭鯉魚,再過百年就是仙君萬年整的生辰了。我想送禮物給他,你覺得我送什么好?仙君缺什么呀?”漂亮的小腦袋轉(zhuǎn)了過來,她認(rèn)認(rèn)真真把頭探到木桶里。鯉魚妖梳理著自己的尾巴,一副不屑的樣子:“他是艮陽宗大神,他能缺什么?。磕阏障胫o他送東西,也不想想我,再過百年,也是我的九百年整的生辰了?!?/br> “哎,我說正經(jīng)的!你快幫我想想,送仙君什么東西比較好?” 鯉魚妖從木桶里再次鉆出頭來,朝道場方向看了一眼:“我看你那仙君手中舞的那把劍不怎么樣,你不如趁現(xiàn)在去找一把劍送他。甄華清是冰靈根,如果有一把水屬性的冰雪劍,那便是最襯他的了?!?/br> 冰雪劍……她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認(rèn)認(rèn)真真思考。 冰雪劍有兩種煉制方法,一種是用深海之底或天山之巔的萬年寒冰鍛造,但這種鍛造方式需要花上更久的時間,不是一個百年就可以鍛造成的,等過了百年,就錯過甄華清的生辰了;還有一種就是以水煉造,先形成劍身,再以修為強(qiáng)大的水屬性妖靈心魄凝結(jié),即可制作成冰雪劍。 鯉魚妖隨口一說,不過是要讓她知難而退,卻不知她一心只想煉制冰雪劍當(dāng)做禮物送給甄華清。在耗費(fèi)六十年時間以水煉造成劍身后,硬生生從自己身上取下了一縷心魄,將其凝結(jié)在了冰雪劍之中。 失了一縷心魄,她的修為大大減少,連靈力都無法凝聚。為了趕回艮陽宗參加甄華清的生辰,她就這樣抱著冰雪劍,以雙腳之力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