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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女嬌且撩(重生)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寧蘭冷著臉看他:“你可以試試,如果你傷害霍起,我一定想辦法搞死你。殺不死你我也會陪他死!”

    賀蘭籌自嘲地笑了一聲:“曼曼,你哪里需要想什么辦法?你只要脫光衣服爬到我身上,就算什么也不做,只需要裝作要給我的樣子,就能得到殺我的機(jī)會?!?/br>
    馬車緩緩駛到弘安侯府大門,賀蘭籌捂著帶有明顯巴掌印的臉,對寧蘭道:“曼曼,我改變主意了。要不然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放過霍起好不好?”

    寧蘭沒好氣道:“霍起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英雄,他為賀蘭氏守疆土,賀蘭氏卻要他的未婚妻子獻(xiàn)吻才不殘害他!你好意思說這種話!”

    賀蘭籌無所謂道:“西涼的疆土丟了就丟了吧,本來涼州也不聽賀蘭氏的。我只要捏住關(guān)中,把你圈在自己身邊,其實無所謂這一仗打不打得贏。”

    寧蘭想了想,賀蘭氏還有鎮(zhèn)北侯,就算涼州被于闐入侵,于闐占了涼州以后,也很難短時間內(nèi)大舉南下。這個時間差足夠賀蘭氏拔了涼州在洛陽的勢力,派鎮(zhèn)北侯鎮(zhèn)守北面,等到來年冬天于闐口糧不足時,一舉將他們趕出大梁,將涼州收回手中。

    寧蘭當(dāng)然是相信霍起的作戰(zhàn)能力的,但是敵暗我明,他會在萬頭千緒中一面處理復(fù)雜的戰(zhàn)務(wù),一面揪出內(nèi)鬼嗎?

    賀蘭籌慣看人心,見她心神有些搖晃,低聲誘哄道:“我知道曼曼一時還沒法完全對我放開。這樣,只要你今天主動親我一下,我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這兩天內(nèi)絕對不動涼州,好不好?”

    寧蘭心里掙扎,賀蘭籌道:“若你不肯親我,我現(xiàn)在要親你了?!?/br>
    “等等!”寧蘭擋住男人壓過來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扶住他的肩,緩慢而痛苦地靠近了一點。

    少女一身素服銀飾,小臉蒼白,眸含水意,愈發(fā)顯得楚楚可憐,像被欺負(fù)狠了。

    賀蘭籌心里涌起一股脹脹的滿足感,看著少女越來越近,蘭花氣息撲入鼻端,她柔軟的熱氣讓他渾身沸騰。

    下一瞬間,“啪”地一聲,賀蘭籌慢慢地、艱難地扭過頭,不可置信地望向罪魁禍?zhǔn)祝骸澳阌执蛭???/br>
    寧蘭鼓著臉,插著腰:“打得就是你!流氓!人渣!我相信阿起,他才不會中你的圈套呢!你做夢去吧!”

    第83章

    賀蘭籌抓住她的手腕,危險地靠了過去:“曼曼,霍起在你心里就那么戰(zhàn)無不勝?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弄死他是吧?!?/br>
    寧蘭手腕被她制住,剛剛涂過藥膏的地方又疼起來,眼眶里包著水澤強(qiáng)忍著不肯落下,倔強(qiáng)道:“我相信他。就算他知道今天的事,也不會愿意我親你的。”

    賀蘭籌身體越靠越近,幾乎將她罩在自己身前,灼熱的呼吸探下來,噴在她耳畔:“他不愿意?若我現(xiàn)在就非要親,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馬車?yán)镒柚刮野。 ?/br>
    寧蘭咬唇,直視著前方,閉了一下眼睛,淡淡道:“阿籌,那我會很討厭你的?!?/br>
    賀蘭籌愣了一下。

    “你知道的,如果你強(qiáng)要我,我會去死。如果你強(qiáng)迫親我,我不會再看你第二眼,也不會再和你說第二句話,我就當(dāng)這個世界上沒有你。”

    賀蘭籌呼吸愈發(fā)急促,忽然狠狠錘了一下馬車,伸手按著她的肩膀:“寧蘭,你這樣拒絕我不要后悔!我只給你一次機(jī)會,你乖乖討我歡心我就……”

    “我不會后悔?!?/br>
    馬車外傳來哥哥的聲音:“是曼曼回來了嗎?”

    寧蘭揮開他的手,從他胳膊下鉆出去跳下了馬車。

    直到六皇子的馬車駛走,寧彥關(guān)心地問這問那,寧蘭才撫了撫胸口,不無后怕。

    霍起還沒娶她,他們訂了婚,她還有家人,她舍不得死。如果賀蘭籌真要強(qiáng)迫她,她怎么辦呀。

    這廂賀蘭籌心頭發(fā)亂,他也是等馬車行出去好一段,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我會很討厭你的”,寧蘭現(xiàn)在還不夠討厭他嗎?

    說這話就是拿根胡蘿卜在釣驢子,好像他不強(qiáng)迫她,她就會喜歡他一樣。騙人。

    他又被她影響心緒,對她手軟了。剛才就應(yīng)該少說幾句廢話,直接強(qiáng)硬地按著美人親下去,夜夜囚著她、占她便宜,時間久了,她總會習(xí)慣適應(yīng)他的。

    *

    寧蘭和沈厲討論了三公主告訴她的事,沈厲允諾會立刻通過軍報系統(tǒng)急遞消息給霍起。

    寧蘭放下大半心來。

    及笄后,她每日都要去蘭芳殿接受女德的課程,直到出嫁。寧蘭心里雖然對這些教授的內(nèi)容嗤之以鼻,但是表面上裝得三從四德,非常好學(xué)。

    今日先授大課,一排皇室宗族的小姑娘跪坐在案前,粗看過去都在準(zhǔn)備上課的樣子。

    裘女官看著寧蘭認(rèn)真對著太后手抄的注釋背誦,看幾遍合上書,小手背在身后,郎朗背出《女戒》里女子對丈夫如何服從的話。

    汝南翁主則在書本下面藏了一支流蘇,正在偷偷撥流蘇的珠子,玩得不亦樂乎。

    長公主賀蘭枝手里握著書在看,走近了發(fā)現(xiàn)是兵書,算了,好歹也算看書。

    三公主賀蘭悅則直接在桌案下面放了一盒五色糕點,一邊看著小人書一邊吃糕。

    裘女官平日里對公主很恭敬,但是一旦到了芳蘭殿,不得不板起臉來。

    她道:“三公主,請站起。”

    三公主將嘴里的核桃糕咽下去,剩下半截放到書面上,一團(tuán)油漬。她知道裘女官不發(fā)火則已,真發(fā)起火來不好對付,收斂了形容,訥訥道:“女官,有何事?”

    裘女官道:“choucha。請公主背誦‘敬慎’章。”

    賀蘭悅迷茫了片刻,在腦子里使勁搜索那些鉛字,磕磕巴巴道:“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以德?以戒?”

    裘女官道:“陰以柔為用。公主可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賀蘭悅一副忍著惡心的樣子道:“就是女人要柔,要娘?!?/br>
    裘女官的目光突然掃向正在專心聽著的寧蘭:“侯女,請你也解釋‘陰以柔為用’?!?/br>
    寧蘭道:“三公主說的對,就是女子的柔順是一種美德?!?/br>
    裘女官看了她片刻,沒有讓她坐下,又道:“長公主,請你解釋這句話。”

    賀蘭枝緩緩起身,平靜道:“女子的柔弱是達(dá)成目的的方法。這句話要連起來理解,男人的陽剛征服天下,女人的柔弱同樣可以作為武器,行男人所不能行。因此不要對柔弱報有抵觸,而要領(lǐng)略柔弱之美,體會柔弱的用處?!?/br>
    裘女官道:“很好,長公主說得很對。女子的柔弱并非因為無能,遵守禮節(jié)也是自身出身的體現(xiàn),應(yīng)時刻注意。三公主,將糕點收起來,授課時不能吃食物?!?/br>
    三公主旁邊的宮女看了她的臉色,連忙收起木盒子往外走。

    三公主被點名說,大覺沒臉,要是平時都是宗室子弟也就算了,今天還有外人。

    她不滿地道:“寧蘭也說得不好,女官為什么不批評她就說我啊,長得好看招人疼是吧!”

    裘女官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道:“侯女,來說一說下面這一句‘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的意思。”

    寧蘭正準(zhǔn)備開口,裘女官又道:“怎么想就怎么說,我看過你寫的策論,不許藏拙,否則我會稟告太后?!?/br>
    寧蘭停頓了片刻,輕聲道:“女子的敬順之道是婦人最為重要的禮儀。敬是一種持久恭敬的態(tài)度,順則是指寬和、寬裕。失去了恭敬,夫妻之間過于親密,失去恭敬,會導(dǎo)致怠慢。妻子對丈夫怠慢時久,生出無限度的抱怨與侮辱,失去寬容,會招致丈夫的鞭撻,夫妻關(guān)系受損,禮儀無存,恩愛不再。”

    裘女官道:“很好。三公主明白了嗎?寧蘭剛剛說她和你的想法一樣,正是一種女德‘柔’的體現(xiàn),保留公主的顏面,這恰恰是對女德有深刻理解的行為,而非不懂?!?/br>
    今天這是專門打她臉了!賀蘭悅抓起書本上吃了一半的核桃糕狠狠丟過去:“你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裝乖弄巧!本公主說什么你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你大膽!”

    賀蘭悅不敢砸長公主,本來只是想砸一下寧蘭的桌子發(fā)發(fā)氣找回點場子。她是公主,她哥哥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她母妃之前也最受寵,她教訓(xùn)一下宗室怎么啦,核桃糕而已,又不會受傷。

    不料寧蘭聽到聲音恰好回頭,凌空就被一團(tuán)糕物砸到了腦袋上,頭發(fā)上都是散粉,額角還被核桃仁砸紅了。

    寧蘭眼眶瞬間紅了,屈辱又委屈。這個人簡直沒完沒了了。她知道她沒有按照三公主說的去討好六皇子,三公主不滿意??墒撬灿凶约旱纳詈蛢r值觀,為什么必須聽她的做事呢?她為什么總是這么針對自己!

    賀蘭悅看到寧蘭要哭了,腦袋又紅了一塊,這下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恐怕干的事情要不好了,她指著寧蘭,大喊一聲:“不許哭!哭什么哭!”

    *

    賀蘭悅在壽安宮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在課堂上沖撞老師,毆打同學(xué),還恐嚇同學(xué),裘女官一口氣數(shù)罪全部告到太后面前。沒有魏貴妃就中斡旋,太后直接派人將她從蘭芳殿拎過來,在殿前石磚上罰跪。

    三公主的大宮女茯苓跪在寧蘭塌前,放軟了聲音:“侯女,求求您,求求您了。如今三公主沒有母妃護(hù)著,沒有人會給她在太后面前說好話的。太后近來這樣疼您,只要您愿意在太后面前說您原諒三公主,太后不會再讓她跪下去的?!?/br>
    令秋姑姑用帕子替寧蘭捂著額頭,淡淡望著跪著的茯苓,很不認(rèn)可她說的話。但是寧蘭沒有開口,自己不能插嘴。

    寧蘭臉上浮出一個疑惑的神情來:“茯苓jiejie求令秋姑姑不也是一樣?令秋姑姑在太后面前素有愛重,為什么偏偏要求我?”

    茯苓看了一眼令秋,不敢說話。

    寧蘭笑了:“姑娘是覺得我性柔,雖然被三公主無端打了,但她是公主,我是臣女,還是不受寵的臣女。因此她因我而被罰跪,我會惴惴不安,希望替公主求情,以免她記恨我是嗎?”

    茯苓道:“侯女這……說笑了。只是冤有頭債有主,公主畢竟是因為侯女您……”

    “你這話說的可不公道?!睂幪m自己接過帕子按著額角,身子探前一點:“并不是我捏著三公主的手丟糕點砸我,是三公主自己要動手,所以三公主如今罰跪,第一是因她自己品行不端,第二是因你作為大宮女是非不分,縱容公主不規(guī)矩言行。另外,姑娘說冤有頭債有主,那我們公平點說,在公主罰跪之前,是我先被砸,我倒想問一句,我冤的頭在哪里?債的主又在哪里呢?”

    寧蘭道:“我好好的受太后旨意前來蘭芳殿上課,感念天恩,一直想退讓以全太后恩典。茯苓姑娘卻一上來就說我有冤有債,請你和我一起去太后面前分辯這太后恩典的冤和債,我不明白!”

    茯苓嚇得連著往后跪退了幾步,突然道:“我出去看看我們公主。”生怕她上來抓自己去找太后,掉頭就跑出殿門了。

    寧蘭心想,平時不啄你,還以為我怕你了,可惡,可笑!

    *

    眼看著三公主在壽安宮前跪了兩個時辰,寧蘭額角的紅印也被藥膏浸下去了。寧蘭知道自己見好就收,不能再作,起身謝過令秋姑姑,準(zhǔn)備去太后處謝太后恩典,再裝作姐妹情深地將三公主扶起來。

    至于三公主會不會演戲,到時候發(fā)不發(fā)飆,就看她自己腦子還齊不齊全了。

    寧蘭剛出側(cè)殿,卻見賀蘭籌長身玉立,正站在回廊里鏤空雕窗的位置出神,背對著她。

    太后宮里,諒他不敢放肆。

    寧蘭壓下心口本能的害怕,偷偷從他身后走過。

    沒想到男人極為敏銳地回頭,恰好在她經(jīng)過他背后的時候正正看向她額角,毫無遮掩。

    “曼曼,還疼嗎?”

    賀蘭籌上前一步,寧蘭退后一步,被廊沿絆得差點摔了一跤。賀蘭籌要上來扶她,寧蘭握住令秋姑姑的手,勉強(qiáng)站了起來。

    “謝殿下關(guān)心。我還要去向太后謝恩。”

    這“謝”的是什么內(nèi)容不言而喻。

    賀蘭籌對母家一貫不錯,有他保護(hù),這個meimei難免有點驕縱。上次和元扈偷情的事都能全身而退,現(xiàn)在更是無所畏懼。

    賀蘭籌有些頭疼:“對不住,是我沒把悅兒教好。我今天下午帶她上門請罪?!?/br>
    還是別了吧。這兄妹兩個,都夠她頭疼,最好一個也不見到,上門不是更上趕著讓她頭疼了。。

    寧蘭一句“六殿下太客氣了”打發(fā)了他,向正殿走去。

    初春空氣還不暖和,賀蘭悅這兩個時辰卻跪得渾身是汗,聽到聲音抬頭,吃力又倔強(qiáng)地瞪了她一眼,面容疲憊。

    寧蘭沒理她,通傳準(zhǔn)備進(jìn)殿里拜見太后。腳步剛動,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泶善鞅浪榈穆曇簟?/br>
    太后與皇帝異于往常拔高的聲音傳出,里面正在發(fā)生劇烈的爭吵。